只蝼蚁;况且,尔盛将军又是沙场历练,杀伐果断之人。若是你无心投靠,他二人岂会轻易放过你?”
李承之终于十分震惊,望着金秀玉道:“原来我家娘子当家的本事马马虎虎,却有治国的大才。”
金秀玉一听就知道他是调侃,一拳捶在他身上,嗔道:“我有什么治国的大才了!不过是听书听得多了,晓得上位之争,大抵不过这些手段,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承之一把抱住她掀翻在褥上。
金秀玉大惊失色。
李承之重重压着她的身子,迷迷笑道:“娘子天纵奇才,叫为夫好生佩服,素日里多有不敬,还请娘子原谅。”
金秀玉看他说话拿腔作势,就知道并非出自真心,静待他下文。
“娘子整日在家操劳,必是身心疲惫,为夫略通推拿揉捏之术,今日便叫为夫伺候娘子一番。”
他说着便将手滑到了她高高耸起的胸脯上,果然捏揉起来。
金秀玉咬住嘴唇,满脸通红,一双眼睛乌幽幽看着他,似嗔似怨,倒激起他胸腹间的一腔邪火来。
第一百零六章 娘啊,你又来了
第二日,到长寿院给老太太请安之时,李承之屏退众下人,又跟老太太仔细说了上位之争,李家投入三皇子派别之事。
老太太不过沉吟片刻,只说如今是李承之当家作主,一切重大事情都由他决断,但李家需提早做好退步抽身之计。
李承之提出要在周边乡镇秘密购买庄子置地。老太太也不多问,只让他去办。
金秀玉暗想,大约是提供给长宁王使用。
这事儿说起来,有天大,李家成为了皇位争夺战中的一枚棋子,听这倒是危机四伏,步步惊心。只是金秀玉空自警惕了半天,见李承之依旧如往常一般,出门打理生意;老太太依旧如往常一般,安居家中,打牌取乐;李婉婷没了杨麒君的召唤,依旧是家中的混世小魔王,只是小世子腿伤未愈,她对马车撞人心有余悸,倒还不敢出门。
府中人人无所觉,该做什么做什么,各司其职,各得其所。
低头一想,不觉自己好笑。
要真个说起来,李家不过是为三皇子一派提供钱财支援罢了,离核心势力还差得远呢,又兼着并不需要李承之出面,实际风险比想象中的要低得多。
金秀玉想通了这环节,便也心神稳定下来。
此时,正好李越之兴冲冲来到明志院,又缠着她说故事来了。
金秀玉大感头痛,问道:“今日管先生不教功课么?”
李越之摇头道:“管先生隔三差五都要去眠月楼一趟,今儿也照旧去了眠月楼,自然就不必上课了。”
那眠月楼一听就知道是青楼楚馆,金秀玉吓了一跳,问道:“你可知那眠月楼是什么地方?”
李越之摇头道:“不知。先生只说是天下第一风雅之地。”
金秀玉暗自腹诽,这管先生倒是打的好花腔,这般逍遥潇洒,又想起他那劣迹,深感此人放荡不羁,恐怕要带坏李越之,还是早早辞了的好。
她又琢磨用个什么借口,李越之已经急不可耐地叫起来。
“嫂子,昨日讲到段珪璋的儿子叫那空空儿给抓走了,他要怎么办?定是去抢回来罢?那空空儿妙手神偷,又有精精儿这个武功高强的师弟,少不了一场恶战,嫂子快说来我听呀!”
金秀玉顿时又头疼起来。
实际这大唐游侠转的趣味,比起金庸那几本著作,可差得远,尤其她到底只是当一般小说来看,哪里能够记得一清二楚,中间少不了得有些漏洞,前头磕磕绊绊的倒也掩饰过去,后面再说下去,肯定又要尴尬。
偏生李越之已陷入这故事中去,缠得她定要讲完后续。
金秀玉和颜悦色道:“阿平啊,这个故事不算是最精彩的,嫂子讲另外一个更有趣的给你听可好?”
李越之问道:“是什么故事?”
金秀玉大喜,答道:“这个故事的名儿叫做射雕英雄传,话说……”
她刚说了一句,李越之便打断了她。
“好,这个故事留到以后再讲,咱们先说完大唐游侠转,再听这个,日日都能听书,岂不妙哉?”
金秀玉顿时傻眼,这个不算完,还又搭上另一个。正懊恼着,外头下人禀报,亲家奶奶金林氏携亲家少爷金沐生来串门子啦。
自从上次金林氏来访,说是来亲戚家串门子,往后她来,李府人人都只说亲家奶奶又来串门子了。
金秀玉从来没有觉得金林氏的名字像现在这般动听,直呼是及时雨来。
她一面叫道:“快请我母亲来花厅奉茶。”
一面就拨开李越之的手,道:“有客来访,嫂子要去接待,故事么咱们日后再说。”
她满心想甩开这个麻烦,哪知李越之笑道:“我许久没有见金奶奶了,正好跟嫂子去见见。嫂子带我一同去罢。”
奇他一步上前,站在金秀玉身边,背着双手笑眯眯,一双桃花眼几乎眯成一条线,透着几分他哥哥李承之的真传。
书金秀玉无奈,只好带着他,又带了真儿、春云,一齐去花厅。
到了花厅,却只见金沐生一人,不见金林氏的踪影。
秀秀早在花厅里候着,见金秀玉一行人来人,忙上前先福了一福,笑道:“方才老太太得知金奶奶来了,正巧缺了牌搭子,便令奴婢来请金奶奶。金奶奶如今正往长寿园去了。奴婢怕少奶奶不知,特地在此等候,好回禀少奶奶。”
金秀玉点头,这一个母亲,一个祖母,凑得到也巧,正是一对活宝。
却见金沐生正走过来,便问道:“你怎么没同母亲一起去见老太太?”
金沐生道:“我有事要问你。”
他拉了金秀玉的袖子走到一旁无人处。
金秀玉不明所以,只奇怪为什么他每次都要偷偷摸摸问她事情。
“金豆儿,我问你,那个,阿……阿东师傅在家么?”
金秀玉摇头道:“他不在。只怕以后他都不会在这家里了。”
金沐生原本只是借口一问,此时听她回答,倒吃惊起来,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也说不准,只是你阿东师父并非普通老百姓,咱们家里留不住他那尊大佛,往后只怕他是有更大的事业要做,也无暇教你功夫了。”
金沐生急道:“这怎么行!我才学了几天呢,师父的真传我还学不到一成,可不能半途而废。”
金秀玉惊讶道:“这倒奇了,从前你学文,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恒心呢。”
金沐生没好气道:“这怎么能一样呢!那些个文章,又臭又长,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烦人得很。学武功可不一样,将来能够防身,又能惩奸除恶,这才是有用的本事呢。”
“哟!瞧不出来,你志向大了呢,还要保家卫国。”金秀玉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莫非将来咱们金家还要出个小将军不成!”
被揉了脑袋,金沐生只觉被当成孩子看待,十分地不满,挥开她的手,说道:“做小将军有什么了不起,要做就做大将军,这才能比得上……”
他突然住口不说,金秀玉追问道:“比得上什么?”
金沐生摇头道:“没什么。既然师父不在,那么阿喜在不在?”
“你找阿喜做什么?”
金沐生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看,却是几串糖葫芦。
“上会阿喜说想吃糖葫芦,我今儿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了,买了几串,要去拿给她。你只管告诉我,她在哪里就是了。”
金秀玉道:“这可说不准。她整日疯跑,好在今日没出门,只是府里这么大,与保不准她跑到那个院子去。不如你先跟我到长寿园去,给老太太请个安,说不定能碰见阿喜。”
金沐生应了,将纸包重新又小心翼翼地包好。
金秀玉暗暗称奇,这小子素来最是毛躁的,近来似乎沉稳了许多,她仔细一瞧,见他肤色比原先黑了几分,脸上显出一种轻微的刚毅来,身上似乎也蕴含了一股力量。往日只觉他像只野猴,如今仔细一看,倒像只小豹子。
莫非,这就是习武的功效?
她一面想着,一面又带了众人往长寿园去。
这还没进园子呢,就听见里头哗啦哗啦洗牌的声音,又有金林氏拔高了嗓子道:“青林姑娘可别忘了给钱哟。”
小丫头打起门帘,金秀玉迈进去,正好看见青玉笑道:“金奶奶放心,我怎么也不敢昧了金奶奶的债呢。”
金林氏十分得意地笑着,显然是刚赢了一圈好牌。
“老太太安。”金秀玉先给李老夫人问安,然后又给金林氏随便一福,道:“母亲也安那。”
金林氏一面洗牌,一面扭头笑道:“安着呢。我的身子素来健壮,你不用担心。”
金秀玉见她身前桌面上放了一堆散钱,怕有一吊呢。难怪她这么健朗了,那些个铜板可都是补肾益气的良药呢。
“娘今日怎么来了?”
金林氏一面码牌,一面说道:“一早起来,就觉得耳朵痒,想着也没什么人惦记我老婆子,这嫁出去的闺女呀,一心只有婆家人,只怕也顾不上念叨我。我就想了一圈,啊呀,莫不是老太太没个搭子打牌,正在想念我。这么一来,可不是,我刚进门,老太太就派人来叫我了!”
老太太笑道:“可不是,老了老了就啰嗦,他们年轻,可懒得同我说话呢。也就你来,才能乐呵乐呵。”
金秀玉暗想,您还啰嗦呢,什么事都有旁人去做,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天,日日都做耍取乐,那里听见你唠叨的时候。
金沐生听了半天,终于不耐烦,问道:“金豆儿,阿喜呢?”
这话老太太倒先听见了,回道:“正带了小丫头们在花园里头耍呢……”
话音未落,门外脚步轻快急促,李婉婷跑进来,声音清脆道:“谁在念我呢?”
金沐生顿时惊喜地叫一声:“阿喜!”
李婉婷循声望去,也大叫道:“金沐生!”
老太太等人,并金秀玉等人,都愣了一愣,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金林氏说道:“这俩孩子,一惊一乍,不知情的,还以为牛郎织女相会了呢。”
她说话素来口没遮拦,屋内人人都知道这比方打的不对,念着她是大少奶奶的亲娘,也不好说破,都闷头偷笑。
李婉婷没听出来其中的意思,只是见到金沐生手里的纸包,猜都猜到那是糖葫芦,十分的欢喜。金沐生比她小两岁,反倒知道牛郎织女是个什么意思,那耳根不知为何的,就红了一点。
第一百零七章 怎么躲也躲不了
金沐生摊开油纸包,路出两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山楂果外头包着薄薄的透明的糖衣。
李婉婷喜滋滋的拿了其中一串,一张嘴咬掉大半颗,牙口倒是很不错的,嘴角还沾着一点子红色的糖衣。
金沐生将剩下的一串用油纸重新包好,递给她道:“喏,拿去!”
李婉婷一愣:“都给我?你呢?”
沐生板着脸道:“不爱吃这个,都给你吧。”
“当真?!”李婉婷欣喜地问了一声,不待他回答,便劈手将纸包抢在怀里,一双眼睛笑眯眯着,仿佛一只小狐狸。
金秀玉在她头上拍了一记,道:“当心吃多了牙疼!”
李婉婷鼻子一皱,道:“嫂子还管我呢,先管奶奶吧,莫叫她把棺材本都给输牌咯!”
金秀玉扭头一看,果然金林氏又赢了,老太太正愁眉苦脸地数钱给她。也真是邪门了,今日的金林氏运气真是出奇的好,从他们进门到现在,还没见她输过呢。
金林氏一面盯着那钱,一面嘻嘻笑道:“咱们穷人家,概不赊欠,都是数现钱。这几个铜板,老太太必是不介意的。”
老太太扁着嘴,将数好的钱往她面前一扔,道:“拿去拿去。”
金林氏嘿嘿一笑,将钱拢作一堆。
金秀玉回过头来,在李婉婷脸上轻轻拍了一个耳刮子,轻声道:“你啊,最是口无遮拦,当心老太太听见,就怪罪到你这张乌鸦嘴上呢!”
李婉婷哼了一声道:“谁叫她又要我学这个又要我学那个的,就是不叫她赢钱!”
她回头拉住金沐生的手,道:“她们就是打牌,无聊得紧,咱们不跟她们一起耍。我带你去花园,里头那个大湖刚放养了许多的红鲤,可好玩呢!走!”
她拖着金沐生便出了门。
屋子里哗啦哗啦牌声响,不知这一圈,李老夫人能不能扳回一城。
李婉婷拉着金沐生一路直奔花园,过了月洞门,进了湖边的水榭,隔着水榭的栏杆,往湖里一看,果然有许多的红鲤。
早有小丫头拿了鱼食来,李婉婷抓了一把往湖里一撒,顿时一大群红鲤聚集过来,争先恐后,千条万线,十分的赏心悦目。
李婉婷拍手笑起来。
沐生手里也抓着一把鱼食,却没有撒到湖里,只是歪着脑袋,对乐土道:“阿喜,我听说长宁王的小世子经常叫你去他王府。”
“是呀。”李婉婷还沉浸在逗弄鱼群的乐趣里,又抓了一把鱼食往另一个方向一撒,鱼群顿时又成群结队往那边驱赶。
“小世子找你做什么呢?”
听他这么一问,李婉婷顿时笑容一敛,嘴巴一撅老高,恨恨道:“杨麒君讨厌得很,总是欺负人!”
金沐生忙问怎么欺负她了,李婉婷便将小世子杨麒君每天是如何捉弄她,如何嘲笑她,又如何惩罚她的手段一一说了出来。说着说着,一时生气,一时讨厌,一时尴尬,一时脸红,总之话里话外就是说小世子杨麒君不是好人。
金沐生听了,问道:“他这般欺负你,你为什么还每日都要去王府呢?”
李婉婷委屈道:“踏实小世子,是皇帝的亲侄子呢,奶奶说我要是不去,他怪罪下来,我们全家都要遭殃。”
金沐生点头,道:“哦。他是王府的小世子,身份很高,他说的话,我们都要听。”
“就是这样。”李婉婷点头,又恨恨道,“哼,不就是有个皇帝叔叔么,有什么了不起,天地下又不是他最大!”
金沐生好奇道:“还有谁比他大?”
“真笨,当然是皇帝了。”
“除了皇帝呢?”
“恩……他爹也比他大。”
金沐生真想说一声,你才笨呢,傻子也知道世子的爹要比世子大。
“还有比世子大的人么?”
李婉婷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想起当天那位老头将军来,便说道:“或许,或许将军也比世子大。”
“哦。”金沐生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两个小孩子,对官位高低自然是一窍不通,世子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