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忆起青州之时自己抚琴,姐姐翩然起舞的如画美景。
她忆起皇浦琰的酒窝在看到姐姐时不止一次闪现出的动人魅力。
现如今姐姐得偿所愿的可以嫁给未来的天子,可她也恰恰失去了最可贵的东西。
犹如自己崇尚自由,追逐真爱,却也辜负了一颗赤诚的真心。
恍惚间,耳畔似乎听闻那一日梅林中哀婉呜咽的箫声正与自己的琴声相合。
许是距离太远,听得不太真切,但那箫音却足矣入了若婳的耳,进了若婳的心。
难道太子此时在吹箫?若婳心下不住的思忖。
正在此时,俏儿大汗淋漓的跑了进来。
“小姐,太子要纳大小姐为太子妃的消息果然是真的呢?”
若婳停了手上的动作,“果真?”
小丫头不住的点头。
“方才俏儿路过漪澜殿,正巧见太子殿下满面春风的出来,就偷偷的问了漪澜殿的中一个相熟的小宫婢,结果她对俏儿说,兰皇贵妃娘娘已经答应了太子殿下纳妃的请求。”
俏儿一番话还未说完,若婳的心已经沉到谷底,看来爹爹与太子**的事情是真真的坐实了。
琴声已断,箫声仍在,那这吹箫之人难不成并不是太子。
若婳顾不得其他,起身便向梅林走去。
俏儿见自家小姐神色有异,生怕出什么差池,紧紧的跟在若婳身后。
行到梅林处,若婳转身对俏儿说:“你就在这里等我就好,今日我一定要见识一下这吹箫的到底是何人?”
说罢,没入梅林。
若婳生怕像上次一样,惊扰到吹箫之人。
便踮起脚尖,将平日里练舞的绝技都使了出来,一步一步的顺着箫声传来的方向前移。
正文 第90节:第九十章 白衣公子竟是他(1)
正文 第90节:第九十章 白衣公子竟是他(1)
箫声越来越清晰,离那人便越来越近,若婳整个心都悬在嗓子眼。
终于,透过层层花枝,一袭白衣呈现在眼前,那身影似曾相识,却又陌生。
箫声戛然而止。
白衣男子作势要走,若婳一时心急,忙出语说道:“公子,请留步。”
纳兰逸停了脚步,仍未转身,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馨香之气,早已烙在自己心里。
若婳接着说道:“听闻公子箫声,技艺出神入化,便心向往之,方才冒昧打扰,恳请公子恕罪。”
纳兰逸优雅的转身,四目相对之时,一时间若婳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你?”
“是我。”
纳兰逸温润如玉的笑容,富有磁性的嗓音,彻底打开了若婳的记忆。
若婳在脑中飞快的思索,他是皇子吗?为何从没见过。
他是侍卫吗?为何不当值,却在梅林中吹箫。
看他的穿着打扮绝不是凡人,若婳百思不得其解。
纳兰逸见若婳若有所思,出语解释道:“在下北齐太子纳兰逸。”
原来如此,他是北齐太子,那就是纳兰雪的哥哥?想到这里,若婳忙福身施礼。
“臣妾参加北齐太子殿下。”
“祈王妃,不必多礼。”纳兰逸谦和的出声。
“未曾想一别数月,姑娘便成了在下的表弟媳,还记得当日寺庙之中,姑娘曾说若有缘再见,必会告之芳名。”
若婳礼貌性的微笑,“如今太子殿下想必早已知晓臣妾的芳名。”
“在下还是希望姑娘遵守当日的承诺。”纳兰逸似不以为然间说出心中所想。
“小女子和若婳,见过纳兰公子。”若婳甜甜的报以一笑。
纳兰逸满足的回了若婳一个温暖的笑脸。
若婳再看向纳兰逸的眼眸时,似乎看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转瞬即逝。
便急忙转移视线,瞥向别处。
与纳兰逸的意外重逢暂时冲淡了若婳心中的焦虑,也给若婳带了不一样的清新感受。
“那个太子殿下。”
“祈王妃不必如此客气,既是故人,不妨就直呼在下名讳便是。”
若婳欣喜的点头,“纳兰公子也可以叫我若婳便好。”
二人颇有默契,相视一笑。
想到纳兰雪与皇浦顼亲密相拥的场景,若婳不自觉的出语,“纳兰公子,若婳有一事不明?”
“不知若婳小姐想知道些什么呢?”
纳兰逸仿若可以洞悉若婳的心事,大有一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味。
若婳又觉得难以出口,便犹豫了片刻,“舍妹与祈王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呵呵。”若婳语未尽,纳兰逸早已轻笑出声。
“难不成若婳小姐是担心舍妹抢走你的夫君吗?若真是皇浦顼有负于你,我北齐皇宫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纳兰逸神情中带着认真,又有些戏谑,若婳一时竟也分辨不清。
也附和着微微一笑,“纳兰公子当真是喜欢说笑。”
“舍妹自小被父皇、母后娇惯坏了,性格难免有些娇蛮跋扈,若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倒也不假,但不过都是舍妹一厢情愿罢了。”
纳兰逸实在不忍心欺瞒若婳,便将实情一一奉告。
想到若婳如此在意皇浦顼与雪儿的关系,心里不觉的感到有些压抑。
正文 第91节:白衣公子竟是他(2)
正文 第91节:白衣公子竟是他(2)
若婳见纳兰逸说得坦坦荡荡,又联想起那日的情景,自我宽慰的念叨。
“兄妹情,一定是兄妹情。”
纳兰逸见若婳喃喃自语,轻问道:“若婳小姐,你没事吧!”
若婳心情一片大好,听着纳兰逸轻唤自己,抬起螓首,冲着纳兰逸嫣然一笑。
柔柔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纵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也比不过若婳由心而生,闭月羞花般的嫣然一笑。
纳兰逸看得出了神,这次换了若婳觉得诧异。
“纳兰公子,您没事吧?”
“哦,没事,没事。”
纳兰逸意识到自己的失仪,尴尬的笑了笑。
若婳抬眸望了望天,见天色已有些黯淡,还未启唇。
纳兰逸便抢先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由在下护送若婳小姐回寝宫?”
若婳想到宫中人多口杂,意欲推辞。
又见纳兰逸言辞恳切,谦和有礼,且为人坦荡,便也不忍拂其情面。
一路上二人比肩而行,仿佛已经认识了许久的一对老朋友久别重逢一般,存了一世的话儿,说也说不完。
很快行至鸿晖堂门口,纳兰逸停了脚步。
“若婳小姐,今日在下便护送至此,期待与你的再次相遇。”
“多谢纳兰公子相送。”若婳再度福身一礼,才朝门内走去。
纳兰逸注视着若婳柔若抚柳般纤细的腰肢,婷婷袅袅,如仙如幻。
“表哥为何驻足门前而不进呢?”
冷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纳兰逸深吸一口气,悠然的转过身子。
“表弟说笑,为兄也是偶然路过,正想进殿与表弟诉诉衷肠。”
纳兰逸搪塞之意显而易见。
“既然如此,表哥请。”皇浦顼伸手做了请的手势。
纳兰逸见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便气定神闲的随着皇浦顼进了鸿晖堂。
二人寒暄了几句之后,纳兰逸话锋一转,反客为主。
“不知表弟可曾听闻,为兄此行前来东吴路上遇袭之事?”
“哦,竟有此事。”
纳兰逸见皇浦顼神情无异,遂伸手掏出一物,递与皇浦顼。
“表哥怎会有我祈王府的令牌。”皇浦顼看清那物,随即反问。
“这个还是要问贤弟,为何会让祈王府的令牌遗落在为兄遇刺之地。”
皇浦顼顿时会意,“表哥也这么以为?”
“哈哈,贤弟如此光明磊落之人,岂能作出此等暗箭伤人之事。”
“哈哈,还是表哥看得通透,这招移花接木实在用得不怎么样?”
皇浦顼也随着纳兰逸一起大笑了起来。
“表弟或许还不知,刺杀为兄的还不止这些。”纳兰逸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皇浦顼觉出纳兰逸似乎有所指,也不急躁,静待纳兰逸继续。
“表哥向来神通广大,您的消息网可是遍布天下,区区几个刺客身份,恐怕还难不倒表哥吧。”
皇浦顼所言不假,放眼东吴、北齐、西蜀三国处处遍布纳兰逸的情报机构。
若想足不出户,获悉天下之事,这世上也唯有他纳兰逸可以轻松做到。
正文 第92节:白衣公子竟是他(3)
正文 第92节:白衣公子竟是他(3)
“表弟谬赞,无论为兄的眼线再隐秘,不也逃不出表弟的火眼金睛。”
二人各有所指,意味深长的互相恭维客套了一番。
纳兰逸见从皇浦顼嘴里竟捕捉不到任何破绽,遂言归正传。
“为兄倒是觉得东吴境内的刺客似与西蜀有关。”
“表哥是指独孤熙宸?”
“猜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表弟可要严加防范,那一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纳兰逸此语倒真真是替皇浦顼担心。
“多谢表哥体恤,提点。”
皇浦顼心想是敌也好是友也罢,还是逃不过那一缕血脉。
若是他日兵戎相见,定会还他个人情。
“叨扰了半日,为兄告辞。”
说罢,纳兰逸起身,皇浦顼相送。
“依为兄愚见,皇上的病不宜久拖,表弟还要速速寻得良药替皇上医治才好。”
皇浦顼听闻纳兰逸临别这一句,心下陡然一沉,“多谢表哥。”
待纳兰逸走远,皇浦顼仍反复揣摩着那饶有意味的最后一句。
看来当真是没有什么能瞒得住纳兰逸,难道西蜀也会有所举动。
若婳回到房中,想起与纳兰逸一番愉快言谈,似乎忘却了心中纠结的痛苦。
原来自己还以为那吹箫之人是太子,竟是个不折不扣的误会。
这太子既不是那人为何还有意附和与我,先前建立起对皇浦瑄的好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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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转千回他竟当真成了自己的姐夫,想到此处心中渐渐涌起一份不忍。
原以为皇浦琰可以俘获姐姐的芳心,如此看来他竟也成了与自己一般的可怜人儿。
皇浦顼回到书房还未坐定,青风便来禀报。
“王爷,佑王殿下求见。”语音未落,皇浦琰脚下生风,早已经推门而入。
皇浦顼并未抬首,仍自顾的翻阅着奏折,仿若并不在意皇浦琰的存在。
皇浦琰见皇浦顼一反常态,对自己并不似往常那般热络,心骤然凉了一半。
索性“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三哥,臣弟有要事相求。”
“老五何须如此,有何事起来回话。”
皇浦顼见皇浦琰跪倒在地,心有不忍。
“三哥若是不答应臣弟,臣弟便不起来。”
皇浦琰竟带了些小孩子的负气,以此要挟皇浦顼。
“老五先说说何事相求?”
皇浦顼仍是一脸平静,等着皇浦琰说出所求之事。
“臣弟想纳和左相长女和若嫣为王妃,母妃说太子早已向她将和若嫣求了去,不能出尔反尔,故不能成全臣弟。”
皇浦琰急切的将方才听闻太子欲纳若嫣为妃,便去求兰皇贵妃之事说与皇浦顼。
“她最疼的人便是五弟,你都求不来,我又如何能求得来?”
皇浦顼一副置之不理的表情。
想到若婳便是他们精心设计放在自己身边的棋子,这和若嫣更是留不得。
皇浦琰见哥哥态度生硬,遂决绝的说道。
“三哥,从小到大琰儿对您言听计从,因为琰儿知晓三哥是这世上对琰儿最好的人,可如今琰儿真的喜欢若嫣,不想错过若嫣,若是此生不能与之相伴,臣弟倒不如孑然一身。”
正文 第93节:无情帝王家(1)
正文 第93节:无情帝王家(1)
皇浦琰的句句肺腑之言,若是放在从前,皇浦顼根本不会入耳。
可如今听到弟弟一番深情告白,心底竟也微微泛着感动。
感情何其的微妙,若不是真的爱过,又怎会了解其中的无穷奥妙。
“你这一番深情,人家可曾知晓,攀上太子,日后便是一夕飞上枝头变凤凰。”
皇浦顼简单一语,道破天机。
“是啊,若嫣不是还曾向自己打探过太子,自己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皇浦琰想到这里,神色忽的黯淡下来。
似自语又似告白,皇浦琰说道。
“琰儿没有三哥那般的宏图大志,对皇权名利看得淡薄,却惟愿觅得心中之人,坐看风起云涌,笑对人间百态,不离不弃,相守相依。”
“青风。”
“属下在。”青风疾步从门外行至皇浦顼身前。
皇浦顼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青风见后,心领神会。
“去和相府传本王口谕,王妃思念家姐,明日请和若嫣进宫拜会王妃。”皇浦顼吩咐道。
“属下遵命。”
皇浦琰抬起清澈的眼眸望了皇浦顼一眼,并未言语,俯首深深的一拜。
翌日早朝,皇浦瑄当朝宣读了纳和庭筠长女和若嫣为妃的圣旨,朝野上下引起一阵喧嚣。
许多朝臣纷纷进言,认为一朝太子,两位正妃,实属不合体制之事,况且也是数百年来从未有之事,个个义愤填膺般的要求皇浦瑄收回纳妃旨意。
如此一来竟使得皇浦瑄措手不及,他未曾想到朝野中反对的声音竟这般强烈。
原以为搞定了外公与沈渊便是万事大吉,眼下看来还真有些棘手。
细看之下,进言的多数都是谏官,难不成是沈渊心中不满,教唆这些官员忤逆本太子。
怒由心生,早知道这个老匹夫如此阳奉阴违,还不如早些为你寻个好去处。
皇浦顼不动声色的看着朝臣群起而攻之,心中暗暗思忖。
看来青风办事的效率还是蛮高,也不枉这些年自己的苦心栽培。
皇浦瑄见群臣激愤,也不敢过于偏执己见,便将此事暂行押后,再议。
下了朝,气势汹汹回了东宫。
这几日沈晚晴使出浑身解数大肆哭闹,早已令皇浦瑄烦闷不堪。
今日又遭遇群臣的反对,更是积了一腔怒火。
刚一踏进宫门,兰溪便跪倒在他身前,一边啜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
“太子殿下,您可回来了,太子妃她,她……”
皇浦瑄不耐烦的说,“她怎样?”
“晨起,奴婢唤了太子妃几次,都不见她起身,进了寝室才发现太子妃她用匕首割了手腕,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兰溪总算将事情接着说完。
“太子妃现下如何?”
“御医已经为太子妃包扎了伤处,还好奴婢发现的及时,只是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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