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浦琰心中感叹,身为皇子的优越与尊崇仿佛一夕之间轰然倒塌。
自己不过就是个胆小,懦弱,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啊,啊”皇浦琰难掩心中的愤懑,怒吼一声。
这一声吼仿若将一切的苦闷都宣泄出来,再也不留一星半点儿。
“五皇弟可想知道家姐儿时的梦想?”
若婳见自己一语击中皇浦琰的要害,也不急切,仍娓娓的问道。
皇浦琰茫然的摇首,可还是无法抑制的用那一双蒙了灰的眼眸渴求的望向若婳。
“儿时,祖母曾对我们姐妹二人说过,我们注定会成为皇家的人,从那一刻开始,姐姐便憧憬着有朝一日可以披上凤袍,母仪天下。”
若婳在心中将后半句默念,“而自己却只希望寻到那一生一世,白首不离之人。”
听了若婳一语,皇浦琰脑中又浮现出那一日若嫣临别时决绝的话语。
“皇浦琰,你记住,你要的我今生无法给予,我要的你今生也无法给予,若真有缘,待到来生,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原来这便是若嫣所指的我说给予不了的,皇浦琰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
正文 第103节:女人的战争(1)
正文 第103节:女人的战争(1)
若婳见皇浦琰似乎陷入了沉思,也不打扰。
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凝视着眼前这个曾经在自己心中驻留过的俊美男子。
或许他从不曾知晓,或许这一世他也不会知晓,一切都不再重要。
因为如今自己的心中已经装的很满很慢,恐怕此生,乃至生生世世都不会再容得下他人。
皇浦琰忽然觉得豁然开朗,那层死灰瞬间被明亮重新点燃。
若婳见到他瞬间的转变,长长舒了口气,“五皇弟,不要怨她可好?”
“三皇嫂,臣弟岂会去怨恨,若要怨恨,也是怨恨自己不成器。”
皇浦琰说得坦坦荡荡,没有一丝敷衍,若婳便知,那个明媚阳光的俊美男子又回来了。
“劳烦三皇嫂替臣弟带个话,就与若嫣说,此生我皇浦琰心中只有她一人,她要的我穷尽一生也要争来给她,不为其他,只为她是我心中最爱之人。”
若婳真的被皇浦琰这一番肺腑感动的许久没有回过神儿。
真爱才会让人忘却一些,让人意乱情迷的只记得对方的好,却包容了一些所能包容的。
一步步走出皇浦琰的寝室,看到一直背身立于门外的皇浦顼,缓缓的走近他。
第一次主动环抱住皇浦顼坚实,火热的后背与胸膛,将自己的螓首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
若婳的惊异之举,让皇浦顼初起一怔,很快便适应了被拥的别样感受。
除了儿时经常被父皇抱在怀中,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人敢如此大胆的接近自己。
一股融融暖意渐渐升起,越演越烈,难道她真得在用自己的真心来温暖我吗?
“怎么了?”皇浦顼宠溺的问了一句。
转过身,对上若婳一双满溢着晶莹的眼眸。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爱又岂在朝朝暮暮。”
若婳由感而发,下意识的就吟出了这一句。
“娘子今日感慨颇多啊!”
皇浦顼不忍若婳一直沉浸在这么悲情的情绪之中,戏谑般的揶揄。
“夫君,若是有朝一日,五皇弟还能与家姐再续前缘,您成全了他们可好?”
若婳从未如此认真的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皇浦顼。
皇浦顼看着若婳那一汪如同清泉般的美眸,竟实是不忍拒绝,轻轻颌首。
若婳激动的跳了起来,“夫君可不能反悔,与婳儿拉钩,谁反悔谁是小狗。”
若婳一时间像个小孩子一般非缠着皇浦顼与之拉钩,订下这君子之约。
“好,绝不反悔。”
出了佑王府,二人并没有坐上马车。
而是相互挽着,踏着一地银灰的月光走在街上,月光倒映下,将这一大一小两个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青风驾着马车远远的跟在后面,侧耳听到后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待来人跟近,青风仔细一瞧,原来是祈王府管家王福。
“青风,王爷此刻人在何处?”王福急急的问出口。
青风朝前方努努嘴,王福顺着青风所示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王爷与王妃正悠闲的踱着方步,二人不时还相互对视,含情脉脉的看向对方。
正文 第104节:女人的战争(2)
正文 第104节:女人的战争(2)
见此情形,王福竟觉得有些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管家不知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慌张张?”
青风看出王福的犹豫,主动问道。
王福思索了一下,看着王爷与王妃你侬我侬的情景,心想还是让青风向王爷禀报,这样自己也就脱了干系。
“呵呵。”王福先干笑了两声,“其实是件咱们王府的大喜事。”
“哦,什么喜事?”
青风顿时提起兴致,想着好久没听过什么让人振奋的喜事了。
“蘋夫人有喜了。”王福兴高采烈的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青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僵直着身子,动弹不得。
“青风,你怎么了?”王福将青风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采蘋居然有了身孕?”青风不可置信的反问王福。
“青风你怎么如此称呼蘋夫人,小心王爷治你的不敬之罪。”
青风并不理会,只反复消化着王福带来的这个震撼无比的讯息。
“蘋夫人还巴巴的望着王爷回府呢,你倒是赶紧去给王爷通禀一声。”
王福不住的催促着青风。
青风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眼睛看着王福嘴巴一张一合,却根本听不到王福在说些什么。
王福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才转身回了王府,去向采蘋复命。
皇浦顼见若婳脚步放慢,便出语道:“娘子,可是累了?”
若婳扭头看着皇浦顼明媚一笑,“还未觉得疲累,若是夫君累了……”
话未说完,若婳脚下一扭,“哎呦”。
若婳轻唤了一声,随即美眸轻眯,黛眉微蹙,绝美的容颜因疼痛显得苍白。
听到若婳的轻唤,皇浦顼忙停了脚步,蹲下身子,查看若婳伤到的脚踝。
他轻柔的将若婳的锦履脱下,脚踝处已经袖肿起来。
皇浦顼将手指轻搭在伤处,稍稍用力,若婳顿时痛得咬紧下唇,尽量不发出声响。
“还好,骨头没什么大碍。”
皇浦顼松了一口气,虽说他并不懂医术,但常年习武,跌打损伤是常有的事,简单的判断还是难不倒他。
看着若婳光洁的额头沁出的细细密密的小汗珠,皇浦顼伸手帮若婳拂去。
那动作犹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爱不释手,既轻又柔。
“上来。”皇浦顼回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命令一般的说道。
若婳还想尝试着自己走,“夫君,我应该可以……”
“上来。”皇浦顼加重了语气,惯有的冷情又冒了出来。
见皇浦顼神色有变,若婳便不再执拗,乖乖的爬上他宽阔的后背。
伏在皇浦顼的背上,若婳真的觉得很安心,很平稳,很想就这么伏在他的背上一辈子。
“看来还是宫中的厨子技艺精湛,娘子若是再在宫中住上半年,恐怕为父都要背不动了呢?”
皇浦顼步伐稳健,仍是不忘调侃若婳几句。
“有吗?”若婳说着有些不自信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觉出增了什么。
皇浦顼感觉到背上人的动作,哂笑出声。
立即招惹来一阵粉拳,“娘子,为父错了,饶恕为夫吧!”
月影中,一大一下的身影已然合二为一,无限的被拉伸,很长很长。
正文 第105节:女人的战争(3)
正文 第105节:女人的战争(3)
青风任凭马儿前行,脑中仍不断的回想王福的话。
丝毫没有注意到,皇浦顼已经背着若婳走出了很远。
直到马车行至宫门,守门的侍卫例行公事的要检查青风的腰牌,他才晃过神儿来。
一面掏着腰牌,一面问道:“可见着我家王爷和王妃了?”
“祈王殿下已经背着祈王妃进去许久了。”
“什么?背着王妃。”青风惊愕的重复了一句。
“对啊,兄弟几个都见到了。是吧,哥几个?”
另外几个守门的侍卫纷纷点头称是。
“完蛋了,难不成王爷就这么背着王妃一路走回的,越想越恐惧,看来这次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
青风心下惊恐万状,急忙驾着马车一阵风儿似的驶进宫门。
回到鸿晖堂,俏儿见若婳伏在王爷背上,忙几步围了上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宣王御医来替王妃诊治。”皇浦顼随口吩咐道。
“哦,奴婢遵命。”俏儿慌慌张张就要去太医院唤王御医。
“俏儿,还是去养心殿请哥哥过来一趟吧!”
说完,她饶有深意的看了皇浦顼一眼,似乎在说,没事先请示,不会怪罪于我吧!
皇浦顼自然清楚若婳的用意,“如此也好。”
俏儿见王爷已经首肯,便一路小跑朝养心殿行去。
没一会儿功夫,和煜轼急急的赶来。
先替若婳检查了伤处的骨骼是否有损伤,见骨头没什么问题才在伤处涂抹了药膏。
又用棉布将若婳的脚踝紧紧的固定起来,这才起身。
“和将军,王妃可有什么大碍?”皇浦顼关切的问道。
“回祈王殿下,祈王妃只是扭伤筋骨,只要每日将此膏涂抹患处,休养些时日,自然可以康复如初。”
和煜轼如实的将若婳的情况一一回禀。
“王爷,妾身无碍。”说着还不时的瞟着皇浦顼,示意他让自己单独与哥哥相处。
青风将马车停稳,一个箭步的冲了下来。
刚走到门口,还没见到人影,就听到皇浦顼唤道:“青风,到书房等本王。”
青风马上调转方向,灰溜溜的立在书房门口等着皇浦顼。
见皇浦顼面色似乎并无愠色,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可想到采蘋的事情,头又开始乱得一塌糊涂。
紧跟在皇浦顼身后进了书房,“王爷,属下,属下有一事禀报。”
青风说得有些支支吾吾,但想到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豁出去了。
皇浦顼早就看出青风今日有些怪异,凌厉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着一遍,“到底何事?”
“是那个蘋夫人?”
“采蘋怎么了?”皇浦顼停顿了一下,又看向青风。
“蘋夫人有了身孕。”青风硬着头皮将此事说了出来。
皇浦顼似乎并不惊奇,复又问道,“难道她没有服用凉药?”
“袖菱一直悄悄的将凉药搀在她日常饮食之中,不知为何还会……”
青风实在不知该如何向皇浦顼交代,一时涨袖了脸。
“青风,想必你也知道该怎么做?这件事算我欠了你的。”
青风迟疑了片刻,仍是坚定的回道,“属下领命。”
没有过多言语,只有一如既往的服从。
正文 第106节:女人的战争(4)
正文 第106节:女人的战争(4)
当和煜轼与若婳二人单独相处之时,他一手轻轻的拂在若婳伤处为其疏通筋骨,语中略带责备之意的说道。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好端端的扭到脚踝。”
“哥哥,婳儿已经疼得锥心刺骨,你还责备婳儿,你到底是不是婳儿的亲哥哥。”
若婳虽然嘴上不满和煜轼的责怪,心里却一片暖意融融,想到还是哥哥最疼自己。
“你这丫头何时也学得嫣儿那般油嘴滑舌。”
和煜轼说着手上力道加重了一些。
“诶呦,疼,好疼。”若婳感到哥哥手上的力度,忙夸大其词的喊疼。
和煜轼原本只是想小小的惩戒一下若婳,手上并没加多少力,没成想若婳竟疼得这么厉害。
也有点慌了神儿,“小婳儿,没事吧!都怪哥哥下手太重,哥哥错了还不成。”
和煜轼一脸的虔诚,若婳强忍住笑意,仍是佯装一副疼痛欲绝的模样。
“哥哥,婳儿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不能答应。”
逮准了机会,若婳直直的将心中的诉求说了出来。
“答应,只要是小婳儿的事,哥哥哪一样没有答应。”
和煜轼见若婳表情极其痛苦,便也没有多想,直接应承了下来。
没想到哥哥这么快就答应了,若婳竟还有些失落,觉得真没劲。
这戏还没演的过瘾,就要草草收场。
听到和煜轼连着应了几声,若婳立即收起那痛不欲生的表情,恢复了如仙殊颜。
“哥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和煜轼这才看出是进了若婳的圈套,“小婳儿竟敢欺瞒哥哥。”
心中有些气愤,但既然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便也只能有苦难言。
“说吧!你想让哥哥答应你何事?”
和煜轼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其实心里已经估摸的**不离十。
“那个,就是关于上次哥哥和婳儿提到的至阴体质之人的事情。”
若婳知道哥哥不喜自己将此事告之皇浦顼,所以提起来结结巴巴,犹如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
“怎么?你还为这个事情耿耿于怀,还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和煜轼压制着一腔怒火,面对自己的亲妹妹实在是无处发泄。
“婳儿也希望父皇早些苏醒过来,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百姓,为了社稷,哥哥也要救醒父皇啊!”
若婳说得句句在理,有意将皇浦顼撇的干干净净。
“小婳儿,难道哥哥在你心中还不如那个冷血无情之人。”
和煜轼情绪有些激动,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的妹妹偏袒那一人不说,还要欺瞒自己。
“哥哥,婳儿并非偏袒何人?婳儿只是不想看到他每日为了父皇的病而心伤,如若是爹爹身中此毒,难道哥哥还会这般坐视不理吗?”
“坐视不理?原来哥哥在小婳儿心中便是这般自私自利之人?”
和煜轼眼中流露出一种痛心疾首。
“哥哥,婳儿并非此意,只是……”
“好,今日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以后再别来烦我。”
和煜轼不等若婳讲完,硬邦邦的扔了一句,愤愤的转过头,不再看向若婳。
正文 第107节:女人的战争(5)
正文 第107节:女人的战争(5)
若婳真的没有想到哥哥会这般的激动,不禁有些懊悔自己的言语。
看着孑然的背影,她移动身体,想下榻走到哥哥身旁。
脚还未沾地,一阵锥心般的疼痛由下至上传来。
和煜轼一个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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