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凉水中,房遗爱轻轻的眯起了眼睛,还是家里好啊,在幽州的时候他可没这种待遇。朝房遗爱肩头撒着水,李月兰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有趣的事。房遗爱对这些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当听到李世民给李治指婚的时候,房遗爱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李治还真是有艳福的,一下子娶俩,奶奶个熊的这可真是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啊。
“月兰,给为夫说说,咱们晋王殿下要娶的是谁家的女儿?”房遗爱对这事还是相当感兴趣的,从婚姻上看就能看出李治有多大的野心,当然也能看出李世民到底有多宠爱李治。
“这个啊,头一个便是同安长公主的孙女王媛,另一个夫君更熟悉了,此人便是萧尚书的女儿萧慕儿姑娘!”
“噗”房遗爱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好厉害的婚配啊,同安长公主的孙女,那不就是老王欲的孙女嘛,那可是老王家的嫡系啊,李世民到底搞什么鬼,给李承乾配了个苏家,却又给李治配了个太原王家。单一个太原王家也就罢了,还把萧家也搭上,这萧家别看在京中低调得很,但他代表的可是江南贵族的利益,这一点从徐家对萧家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这个李二搞什么鬼,这不是怂恿着鼻涕虫跟太子哥争位么?”房遗爱一说这话,李月兰就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夫君,你胡说什么呢,小心让别人听去。这事你先别急,现在萧家这边还没回话呢,好像萧尚书一直在犹豫呢。”
“真是邪门了,这么大事为什么家里也没跟我去个信?”房遗爱很是无语,按说这可是大事了,怎么却不跟他说呢。也就是拓跋惜月不在家,如果在家的话,他非在这女人屁股上来两下不可。
“这事啊你还得去问惜月和大夫人,是她们不让去信的,依我看啊,惜月早就料到你会回来了!”
“嗯?”听李月兰这么说,房遗爱就有点安静了下来,如果真是拓跋惜月有意不说的话,那肯定有她的道理的。从浴池中站起身,房遗爱胡乱擦了擦身子就换上了一身新袍子。
重新回到长乐屋中的时候,却发现屋里已经只剩下长乐一人了,见房遗爱眼露不解,长乐笑着解释道,“夫君,莫看了,她们都去玲珑那边说话了,凌红也在那呢。嗯,你过来,妾身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好的!”这也是房遗爱所想的,走过去扶着长乐慢慢的进了里屋,将枕头靠在榻上,长乐便斜着身子躺了下去,等着长乐坐好后,房遗爱才拉着她的手说道,“长乐,你想说的是稚奴的婚事吧!”
“嗯!”长乐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早就知道房遗爱能看出来的,就像她能看出房遗爱心中所想一样,想起京里的事情,长乐的眉头就紧紧地蹙了起来,“夫君,妾身真不知道父皇要做什么了,稚奴不是不可以去王家和萧家的女儿,但也得过几年才行啊,现在,让大哥怎么想呢?”
“哎,谁能看得懂父皇的心呢?长乐,这事你不要多想了,既然为夫回来了,就会帮着太子哥熬过这一关的,你现在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等待咱们的孩儿出世!”
“夫君,你也不用安慰妾身,妾身没事,自从去年你出了那事之后,妾身就发誓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现在啊,就是怕大哥乱来罢了!”
房遗爱明白长乐所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是什么,无非是宫里的事情罢了。他点点头,小声说道,“这样吧,今天为夫去太子哥那里走一趟,总之,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才行!”
“嗯,你小心点便是,刚回京,可别让别人捉住什么把柄!”长乐倒不是太担心,凭着房遗爱的本事,一定有办法进东宫的。
天要黑的时候,房遗爱便去了趟太极宫,在百福殿里,他见到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见了面,长孙皇后是嘘寒问暖的,可李世民却瞪着眼,好像房遗爱偷了他的东西似的。
“父皇,小婿偷你东西了?”房遗爱本想调笑下的,谁曾想李世民倒不客气的点头道,“偷了,算你有点数!”
“啊?”房遗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咋忘了皇帝陛下有多无耻了呢,既然话都说出去了,他只好垮着脸问道,“父皇,小婿偷啥了?”
“还装傻,你把朕的宝贝女儿都偷走了,难道还让朕告诉你么?”李世民说了这话,房遗爱心中就骂开了,如果李世民不是皇帝,他房二公子现在就那把大砍刀砍了这老货,别看李二文绉绉的,可是耍起无赖来比程老货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怪不得李世民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呢,敢情这老货的女儿控毛病又发作了,被李世民喷了一会儿,房遗爱就从百福殿里退了出来。本来房遗爱是想跟李世民谈谈玉玺的事情的,可是在百福殿里守着那么多人,实在是不合适。
出了百福殿,房遗爱就到柳福殿走了一遭,也巧了,柳福殿里不仅仅有杨妃,那个要人命的阴德妃居然也在,阴玉凤嘴角翘起,就好像故意在柳福殿里等着的一样。
杨妃还是很诧异的,她可没请房遗爱过来,同样房遗爱也没给她行礼的必要,杨妃也不急着问话,她相信房遗爱一定会先张口的,果然行礼之后,房遗爱便张口笑道,“杨妃,听为德兄说杨妃娘娘要在宫里请我们吃饭?”
“嗯?”杨妃首先愣了愣,这是唱的哪一出,李恪那小子和房遗爱吃饭还用跑到柳福殿来么?杨妃也是个聪明人,她转瞬间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房遗爱提了李恪和他自己,却唯独没有说李承乾,这就让人奇怪了,因为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就没有必要说我们了。
点点头,杨妃笑道,“不错,你那幽州可出了不少事情,我正想听听呢,正好也没跟德儿他们吃过饭了,就一起请你们吃顿家宴吧。”
房遗爱暗自赞了一声,真不愧是杨妃,这么短时间就想通了关键所在,既然是家宴么,那李恪的兄弟自然是要请到的,而他房某人要见的也只是李承乾罢了。
“呵呵,杨妃,既然如此,那小子就不多打扰了,现在就去跟太子殿下说一声,也好让他抽出时间来。”
“嗯,就两天后吧,傍晚的时候你们一起来这里就行了,我会让人准备好饭菜的,到时说不准陛下也会来的!”
“嗯,房俊告退了!”房遗爱满意的离开了柳福殿,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他还是瞅见了阴德妃嘴角的那抹邪笑。每次看到阴德妃这种笑容,他都会忍不住的打个寒颤,因为这个女人只要一笑,肚里就会有个鬼主意。
第904章 对月该问谁
第904章 对月该问谁
有了杨妃这个理由,房遗爱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去东宫了,有时候房遗爱也很佩服自己的智慧,谁能想出利用杨妃当挡箭牌这个主意呢?
房遗爱的到来,显然是在李承乾意料之中的,房遗爱到东宫的时候,李承乾正翘着腿做池塘边钓鱼呢,那悠然自得姿态,倒是羡煞了房遗爱这个粗人。苏氏见房遗爱到了后,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她很清楚李承乾和房遗爱有话要谈,而那些话,不是她应该听的。
房遗爱很随意的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这时李承乾也放下了手中的钓鱼竿,他瞧了下房遗爱,便呵呵笑道,“俊哥,怎么,稚奴的事情你知道了?”
“是的,到现在,我都有点搞不懂父皇要做什么了!”房遗爱说着,李承乾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消失了,他叹了口气枕着躺椅上的软垫眯眼说道,“谁知道呢,父皇的心永远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捉摸,俊哥,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一个王家,一个萧家,呵呵,若真成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李承乾说的没错,萧家和王家就是两座沉重的大山,与这两家联姻无疑是给自己找了两条臂助,从某方面来说,这两家的能耐比朝堂上活跃的世家都要强。就拿程家来说吧,虽然程家看似风光无限,可是其中的能量却也比不过太原王家,甚至连王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如此说,一点都不夸张看,这就是事实,在这个世家林立的大唐朝,豪族永远是那么的厉害。也许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兴科举了,只可惜,科举之路路途遥遥,就算有李世民的支持,能走多远还不知道呢。兴科举势必得罪各大世家,得罪各大世家的结果,要么你成为时代的改革者,要么你被世家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想想秦朝的商鞅变法不就是如此么,如果没有商鞅,哪来的强秦,而可笑的是,当时主导这一切的人却落了个车裂的下场。房遗爱不希望自己成为另一个商鞅,所以他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仰着身子思索着,过了良久,房遗爱才摇了摇头,“不,太子哥,无论父皇在想什么,我们都不能动,越是看不清楚,越不能出手,因为前边很可能有个大坑等着我们呢。”
“可是,俊哥,这都多少年了,你看我这个太子之位有什么时候稳当过。就拿幽州之事来说吧,四弟若是去了河北道,那势必对你下手,这些事父皇会不知道么,可是他当时却没有阻止。哎,俊哥,你该知道的,我们现在已经连在一起了,我指望不上其他人。”
“我明白,太子哥,你相信我,无论何时,我和长乐都不会害你的,如果真的对你不利了,房某一定会尽力去帮你的!”
“如果是出兵呢?”李承乾问的相当的突然,房遗爱被吓了一跳,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历史上李承乾是怎么被废的,不就是因为纵兵谋反么,只不过那次纵兵进京的是侯君集,而这次换成了他房遗爱而已。几乎想都没有想,房遗爱直接摇了摇头,“太子哥,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做,你信么,只要我们有这个想法,我的左武卫刚出大营,估计太极宫周围就布满了重重士兵,父皇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你永远不要去小瞧他。”
房遗爱绝不会走这条路的,造反能不能成功撇过不说,但就因为房府,房遗爱也不会去做的,造反牵涉的人太多了。当造反的罪名成立,房府、卢家、程家、徐家甚至李恪和柴令武等人都会受到牵连。历史上的房遗爱谋反案牵连了多少人,还用再去想么?
李承乾颇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也只是口头上说说罢了,谋反,他不会去做,不为别人,光为了母后,他也不能这么做,如果这个太子之位真的保不住了,就让出去吧,能保得一生平安也算不错了。怕就怕,等着父皇去了,这安全也没保障。
房遗爱不会给李承乾什么保证,他必须和郑丽琬或者拓跋惜月商量一下才行,他对京城里的事情还是欠缺了解了,相信这些曰子,京城里肯定出了不少事。
和李承乾谈了下两天后去柳福殿的事情,房遗爱便拍拍屁股大摇大摆的出了太子*。等房遗爱离开后,苏氏便端着一杯冰汤走了过来,将汤交到李承乾手中,苏氏突然有些失落的说道,“殿下,都是妾身连累你了,出了这么多事,却总是帮不上你什么忙。”
李承乾伸手抚摸着苏氏的脸颊,他抬起苏氏的下巴,笑着说道,“说什么呢,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这些人啊,从出生开始,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如果我这位子保不住了,那也是命该如此,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殿下,如果你当年娶得是萧家或者王家女儿,今天你就不用如此忧愁了!”
“嗯?哈哈,你呀,就会胡思乱想,你瞧瞧房俊,他娶得是咱家长乐、程家独女、王家嫡长女还有雪雁,你瞧他少犯愁了么?这愁心事啊,多着呢,不为这愁就为那愁。放开心,那些事情有我顶着呢,若真的是事不可为,咱们就去过那逍遥自在的曰子,反正有俊哥和长乐护着,想来没什么人能动得了咱们。”
听了李承乾的心里话,苏氏的脸上渐渐地多了点笑容,她将颔首贴在李承乾完好的那条腿上,轻声呢喃道,“殿下,你能如此想就好了,妾身真的怕你铤而走险呢!”
“怎么会,哎,母后已经够艹心的了,难道我还能让她把心艹碎了么,再说了,俊哥也不会支持我这么做的”李承乾说的倒是事实,历史上李承乾谋反,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和李世民的关系跌到冰点吧,之所以这样,那也是因为长孙皇后死得早,如果长孙皇后还活着,李承乾绝不会让侯君集领兵进京的。
安静了好久,李承乾有些感慨的说道,“若说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舍弃侯君集,和俊哥深交吧,如果不是如此,也许我这太子之位早就不保了。”
苏氏淡淡的应了声,看似李承乾只是和房遗爱交好,但是所带来的效果太大了,房遗爱身后牵涉到的势力太多了,朝堂上有房府、杜府、程府、秦府还有尉迟恭与李绩,可以说只要不谋反,这几家一定会和房家站在同一条阵线上,而恰恰房遗爱就代表了房家的利益。也正因为如此,李世民才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否则贞观十三年的时候他这个太子之位就落在李泰头上了。
从太极宫里出来,房遗爱直接回了家,先到了趟老爷子那里,却发现老爷子还没回来,于是他只好回了西跨院,好在一直行踪诡秘的拓跋惜月已经回来了。见了拓跋惜月,房遗爱就把这个冷美人抱到了一旁,贴着拓跋惜月的脸颊,他轻声问道,“鼻涕虫赐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夫该不该做些什么?”
“鼻涕虫?”拓跋惜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到鼻涕虫是在说李治呢。这夫君也真是的,不就因为人家晋王小时候爱哭鼻子么,到现在鼻涕虫这个外号还没变。
“夫君,这事啊,应该希望不大,现在陛下也只是提议而已,王家反应倒是强烈,但是萧尚书那边却是不咸不淡的,听说好像是慕儿姑娘有些不愿意,具体情况,不如你去问问吧?”拓跋惜月说着,一双美目就朝房遗爱脸上瞄着。拓跋惜月的眼神太过犀利了,房遗爱被她看得都有点毛了。
“我去问?惜月,你跟为夫开玩笑的吧,要是照你这么说,那为夫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了?”
“当然,依妾身看啊,这次陛下明着是给晋王赐婚,而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