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要真是胡说也不是出自我口。此乃老爷亲口所说,若非老爷提醒,我还在沉浸在自责当中,却让那背后坑害我夫妻的贼人看笑话。”
夏茹神色微变:“老爷当真这么说?”
“是不是,老爷回来你自己问问就知道。”安馨荷放下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轻轻一磕,语气加重了几分,“倒是你这么紧张干嘛?”
夏茹只是想到老爷能跟姐姐说出这番话,那肯定跟姐姐没有嫌隙,再看桌上的两人亲密表现,危机感更甚,才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现在的被安馨荷突然提高语气喝问,变得慌乱起来:
“我紧张什么?你别胡说八道!”话音刚落,夏茹就回过神来,惊声道,“你!你该不会怀疑是我陷害你吧?”
安馨荷见夏茹表情,心中大定,断定对方就是那背后之人,心中怒气顿时上涌,顾不得身子虚弱,猛击桌面:
“我不过随便一问,你便如此紧张,还不是心中有鬼?怀疑?还用得着怀疑吗?夏茹!你当真好大的胆!你对我不满大可直言,老爷对你可有半分不好?今不过纳了新房,比以往稍稍冷落了你,你竟然起了如此歹心,要害老爷性命!你还不给我跪下!”
第14章 :执行家法
夏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小手的紧紧地抓住裙摆,高耸的稣胸起伏不定,就像一口即将喷发的火山。
这才是赤果裸的陷害!
夏茹是万万没想到这位闷~骚的姐姐在得宠之后会如此狠毒,平日里对自己的挑衅装得不闻不问,对方这一开口就是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坑害老爷?
这罪名谁敢乱抗?
夏茹还记得前日安馨荷被执行家法的惨状,难道就因为自己当时多笑了两声,这狠毒的女人就要让自己也尝一尝?
夏茹越想越气,上前两步,指着安馨荷的鼻子喝道:
“我跪你MB!别以为你是正妻,老娘就当真怕了你!你这毒妇施展妖法迷惑老爷就算了,现在还想陷害我?门儿都没有!”
夏茹身为歌妓的时候没少听过粗话,盛怒之下也顾不得体统了。安馨荷也没想夏茹如此大胆,气愤之下就要抡起巴掌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妾。
绿竹眼疾,赶紧拉住了安馨荷,在一边安慰道:
“安姐姐别生气,你大病初愈,气坏了身子怎么得了?”
绿竹心头窃喜,转向夏茹:
“夏姐姐,你别争辩了,待会儿跟老爷认个错。老爷这么心疼你,肯定会从轻发落的。”
一个安馨荷都快把夏茹气晕了,现在又冒出个绿竹,再想到那不要脸的丫鬟。感觉自己是身受重围,四面楚歌。
“好……好哇!原来……原来你们是串通好来陷害我的!我……我……”
夏茹怒火无处发泄,正巧看到安馨荷身边的茶杯。已经昏了头的夏茹猛地上前,一把抓住茶杯径直往安馨荷的头上砸了过去!
茶杯是坚硬的白玉陶瓷,茶水还冒着白雾,安馨荷头上纱布还有樱红血迹……
“啊!”
“放肆!”
一声尖叫,一声怒喝!
从茅房回来的李权正巧看到了最惊险的一幕,无奈自己不是神仙,只能眼睁睁看着茶杯带着滚烫的开水落在他小可怜儿手上的额上!
听到小可怜凄惨的尖叫声,李权瞬间感觉心都碎了。
飞奔上前,一把推开夏茹,将紧闭双眼的小可怜搂在了怀里!
“馨荷!馨荷!快拿凉水来!”
李权用衣袖给安馨荷擦脸上的茶水,看着白净的肌肤被烫得火红,心都在滴血。
夏茹被李权一把推得磕到了桌沿,大腿锁骨被撞得生疼。但她顾不上这些,整个人都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大胆,更没想会被老爷看个正着。看着老爷那担心的模样,她知道自己怕是要彻底失宠了。明明觉得不爱这个男人,现在心里却莫名地多了一丝酸楚。
李权擦干了小可怜脸上的茶水,茶杯没在小可怜的头上磕碎,但依旧可以看到纱布上的血渍扩散了很多。
李权自觉是个不会打女人的男人,但在这一刻却是忍不住了,愤怒地看像夏茹,反手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了夏茹的脸上。
夏茹是多么想自己也能得到老爷如此关怀,但她等来的却是冰冷地耳光。落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怎么回事?!”李权大喝道。
小翠端来了凉水,小丫头早气得不行了,扯着嗓子尖锐地嚷嚷了起来:
“老爷,就是她偷偷在夫人体内种阴蛊,想害死老爷的!现在被夫人发现了,还死不认账,还用茶杯砸夫人!老爷,您可一定要为夫人做主啊!”
夏茹捂着脸,心中又气又怕,期盼地看着李权,一时间忘了解释。
李权沉着脸:“此事无凭无据当不得着急说。”
安馨荷现在终于睁开了眼,皱着眉头,小声道:
“老爷,你都看到了。我不过随便问问,夏茹便乱了分寸,还想害我性命!敢说心里没鬼?我已问过多人,在大家以为老爷身死的时候,就夏茹表现最为怪异。绿竹妹妹、小翠,还有多名下人都看出了她想乘着李家没有男丁,有分家产离开的意思。”
据李权观察,安茹的确实有较大的嫌疑,而且也知道这是个心口不一的女人。自然没有对安馨荷的印象好。听安馨荷的分析,本能地站在了安馨荷的一边。加上自己看到的一幕,对夏茹的印象顿时下降,对安馨荷的话也信了大半。
但是,安馨荷如此做法却让李权心里不是滋味,他心中的小可怜不该是这样的。
李权看了看夏茹:“你可承认?”
夏茹心若死灰,老爷的一巴掌已经宣布结果,就算自己争辩又怎样?老爷不会再喜欢自己?刚才发生的事儿必定让安馨荷对自己心生怨恨。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想到这里,夏茹跪在了地上:“老爷,你打死我吧。”
绿竹心念一动,也跪在了李权面前,痛哭道:
“老爷,您再给夏姐姐一次机会吧!绿竹来李府一月有余,夏姐姐对绿竹一直照顾有佳。一定是因为老爷冷落了姐姐,她才会犯错的。”
绿竹插这么一脚,反倒让李权冷静了几分,长长的舒了口气,突然觉得很累。这才意识到娶几个老婆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才三个就闹得水火不容,再多几个怕是家就安宁不了了。
“罢了罢了,都各自回去吧。此时不要再提了。”
众人一片错愕。
安馨荷最先开口:“不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夏茹之过需受鞭刑!”
李权皱眉:“馨荷,别闹了好不?这事儿就算了吧。”
“算了?”安馨荷来了脾气,惨然一笑,“前日妾身受不白之冤,深受鞭刑时,怎没人出来说算了?李家家规由太老爷亲自所立,就是老爷你也不能视若不见。老爷如此,莫不是故意偏袒这狐狸精!”
李权心头烦闷,大喝一声:“好!老子亲自打!”
……
……
老爷执行家法,李家上下所有人都要在场。下人们各个紧张,刚打了大夫人,现在又要打二夫人,实在搞不懂在干什么。
大院中,两条长凳并在一起,夏茹趴在上面,眼泪止不住地流。
李权当真心狠,一鞭鞭抡足了力气落在娇滴滴的美人身上。
“啪啪啪”的抽打声传来,李权硬是没皱一皱眉头。倒是安馨荷看得都有些不忍了。
夏茹最心爱的流仙裙被鞭子抽打地粉碎,就像她的心一样……
“老……老爷,别打了。妹妹应该知错了。”安馨荷忍不住上前劝解。
李权愤怒地把鞭子往地上一扔,朝安馨荷吼道:
“知错!知道什么错?你知道她犯了什么错?!”
李权的暴怒吧安馨荷吓坏了,呆呆地站在李权面前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叫你暗查阴蛊之事,你自以为是不与我商议。无外乎怕我怜惜小茹不肯重罚!如今你可满意了?”
“老爷我……”
李权打断夏茹继续道:“今日鞭刑不是打她使阴蛊毒害与我。只罚你们平日里争风吃醋,相互算计。你本也难辞其咎,但念你大病初愈就饶你一次。若以后还把心思放在争风吃醋上,我见一次打一次!”
第15章 :绿竹自杀
“阴蛊之事休要再提,都散了吧!”
李权遣散了下人,跟丫鬟一起把夏茹扶回了房间。
照理说,李权能放下身份搀扶他人,夏茹应是万分感动的。但夏茹此时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感情,看向李权的目光像路人一般,冷冰冰的,再看不到以往的魅惑之色了。
打夏茹也是无奈之举,如若包庇夏茹,安馨荷势必会心生怨恨。关键李权对夏茹的好感不如的安馨荷,而李权对安馨荷的那么点儿好感也在鞭责夏茹的时候慢慢消失了。
李权觉得经营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很累人,尤其还是几段这样的婚姻。妻子之间争风吃醋是在所难免的,对错不能评说。
李权不想这样的风气继续下去,只能牺牲夏茹,当是杀鸡儆猴,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有没有效果。而且在李权刚刚醒来的时候的的确听到了一些夏茹的话,这女人的确该小惩一下。
夏茹生平第一次受到如此对待,身上的剧痛久久难消,但她却死咬着牙没有吭一声,趴在床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丫鬟拿来了金疮药,李权接过手,坐在床边给夏茹上药。
李权下手还是有轻重的,别看打得很响,每一鞭都没落在同一个地方,夏茹的背上虽满是鞭痕,但都是红肿,没有破皮流血的地方。
夏茹心有怨气,不愿让李权帮自己敷药,挪动着身子道:
“老爷万金之躯,妾身哪受得起老爷亲自照顾?”
李权苦笑,想要陪不是,但又觉得这样做有些犯贱,叹了口气,淡淡道:
“别耍性子了。老爷知道不是你害的我,此次打你是因为你不该争风吃醋,更不该用杯子砸馨荷。”
听了李权的话,夏茹突然激动起来,趴在的床上嘤嘤哭泣,大声道:
“妾身有什么错?妾身不过是想得到老爷的关心,我出生红尘,从小无依无靠,我若不争,在李家何来地位?今日我一时不查,中了那贱人的奸计,想必老爷已对我是恨之入骨了。这样也好,断了我的念想,以后老爷就是求着我争宠我也不会了。老爷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茹……”
“你走!你走!”
夏茹情绪激动,李权无奈地退出了房间。他看得出,夏茹不是真心喜欢自己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李权终归是个俗人,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明知道的对方不喜欢自己,但还是更喜欢逢场作戏的感觉。见对方不再掩藏地排斥自己,心里不是个滋味。
李权很快调整了自己心情,他还有别的事要做。沉着脸,径直到了绿竹的房间。
绿竹穿着一身素雅的曲裾在木桌前发呆,见到李权突然进来显得有些紧张。上前两步,小声道:
“老……老爷。”
李权跟这位少夫人没过多交流。而对方年纪也的确对得起这个“少”字,十六岁出头,一身的稚气还未脱。所以会做出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事情。
李权平静地坐到凳子上,淡淡道:
“说吧,那阴蛊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绿竹正准备给李权倒茶,听李权这么一问,刚送下来的神经莫名一紧。“啪”的一声,茶杯掉在了地上,青色的茶水流了一地。
“老爷……我……我马上就擦。”绿竹看着地上的茶水,好像很慌乱的样子。
“好了,现在又没别人,说说为何要害我?”
“老……老爷,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权很平静:“若不是你刚才提醒,我还没注意你才入李家月余。夏茹虽然自私一些,但入我李家也有些时日了,平日里虽然少不了拌嘴,但也做不出害人性命之举。
从我醒来之后,你表现得太平静了。但让我最终确定是你的时候,还是你为夏茹求情的那一句话。如果你一直一言不发,说不定我还不会注意到你。说到底,你还是个小丫头呀。”
绿竹脸色惨白,她原本就是个安静的性子,一般事务本不会插嘴。不想此次事件危及性命,是谁都会失去冷静的思考。。
再加上小碧身上发生的事儿,绿竹便有了让夏茹的坐实罪名的想法,一来可保自身安全,二来就算李权不处死夏茹,夏茹在李家也会失去地位,怕是以后想整治小碧也没那个能耐了。
正巧安馨荷对夏茹最是怀疑,原想着自己如此顺水推舟是十分聪明的手段,却没想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面对李权,绿竹显得乱了方寸,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权本不是十分肯定,见绿竹如此,便知所猜无误了。李权最担心的就是妻子要害自己,到底怎么处置很难办。所以,李权想先问清楚原因,倒也没想这把绿竹怎样。
李权正想出言安慰对方,让绿竹不必那么紧张。却没想绿竹突然从衣服内摸出了一把裁缝剪刀!
李权脸色大变,赶紧起身。
老子没想把你怎样,你这丫的竟然想杀我?
李权大怒,呵斥道:“你这妖女还想行凶?来人!来人!”
李权时刻记得自己是大老爷,面对这样的情况自然用不着自己上去,连声呼唤家丁。
但绿竹拿出剪刀并非要对李权动手,惨然地一笑,朝自己胸口刺了下去!
……
……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碧江废弃的小渡口,年近三十的茶摊老板早早地起了床,坐在小渡口的朽木板上,光着脚丫子踩着江面,来回活动着,像个小孩子一般打着水花。茶摊老板舒服地享受着夏日清晨的凉风,些许发丝被微风卷动着飘在脑后,花布头巾像迎风飘扬的小旗快速抖动着身子。
此时的碧江才是最美的时候,没有画舫游船的声影,只有零星的渔民驾着单薄的小船在江面劳作。茶摊老板每日都会来此,因为只有这时候的视野最开阔,能看到水天相接的地方,仿佛那里便是碧江的尽头。
茶摊老板迎着风,微眯着眼睛,轻皱着眉头,坐在渡口目不转睛。直到有老茶客来喊:
“如花,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