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留给将来从北面投效而来的将军们。你也知道,大战开始的时候,这些人是会起到大用处的。”
“所以目前暂时没有合适的职位留给你,不过你可以在京湖营田使司部下先充任知营田总管,部队编制依旧不变,设统制三名,统领二名,正副将准备将各三人,队官一百人。等待京湖制置使司有合适的空缺,再将你们正式成军。”
郑云鸣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喜的是军队的编制尚属齐全,可是堂堂一支忠义军转眼之间就成了躬耕田亩的专业农耕兵团。
赵范抬眼看着站在阶下的郑云鸣:“有问题吗?”
“没有,一切皆听大帅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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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真英雄龙虎际会(3)
11…19
“很好,一军的称号定了吗?”
“既然下官充任营田总管,部下又都是矿丁,那干脆就叫做土龙军吧。”郑云鸣不无嘲讽的回答道。
赵范只当是完全没听懂这句带着软刺的嘲讽,随口说道:“名号虽不威风,倒也算是朴实无华。罢了,制置使司部下的织染户会给你们准备将旗和行阵旗,其他大小旗帜你们下去自家制备,须得用工足料,上阵的时候不要坠了京湖军马的面子。”
郑云鸣满口称诺,躬身行礼告退。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衙门口的影照壁外,赵范才对屏风后的人说道:“罗公,你看郑官人态度如何?”
罗鉴慢慢的走屏风后走了出来,沉吟道:“面对这样近乎挑衅的条件,却依然是全盘接受。这不但没有半点骄狂之气,简直谦卑的有点过分了。”
“这毛头小子养气的功夫,简直比他老爹当年还要厉害。”赵范感叹着,突然话锋一转:“屯田总管分管的田亩,全部给他分到江陵附近去,在北边一点也不要给郑官人留下。”
罗鉴摇头苦笑道:“制置使要保全郑官人的性命,等大战一起把他调的远远的,不让他参加进战局来捣乱也就是了。何必苦心孤诣的想出这么个特立独行的法子来?国朝建立以来只有大将兼管营田使,哪有营田总管来带兵的道理?”
“罗公毕竟有所不知,这小郑官人据郑相公所说,虽然生性沉毅谨慎,可是素好谈兵,平时在家中就用小木偶摆兵布阵,讲谈兵法。毫无疑问是个喜好谈兵法的人。少年人心高气傲,又是第一次统领几千人的队伍,哪里肯放过一展平生所学的机会?战端一起,那是一定会上前线来捣乱的。如果真的给了他这么个军马总管的名号,他就是真正的武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宰相公子领兵,怎么会把我一介区区地方大员看在眼里?要是打乱了本帅全盘部署,他死了是小事,只怕大局顿坏,再也挽救不回来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所以大帅才会别出心裁的给他这么一个文官的职位,这样休说是武臣,就是一般的县令在实际权力上可能都会盖过了他。”罗鉴恍然大悟。
“把他丢到江陵去种田,屯田军还能保有多少战斗力?大战开始的时候只消制置使司一纸公文,就能把他手上的人全都调走,以他的职位他也不能有半句怨言。”赵范嘴角上扬:“这乃是釜底抽薪的计谋。”
罗鉴躬身称贺:“制置使大人能用此计,实乃国家之福。”
“国家之福吗。。。。。。”赵范苦笑道:“只要这小官人真能收敛心性,安安心心种几年田,就是整个京湖的幸福了。”
郑云鸣刚刚踏出制置使司衙门,就被一个硬物顶住了脊背。
“不要回头。”这声音就如同刚见面时候一样清亮悦耳,只是低的不用心听简直听不到。
“向前一百步巷口左传,起手第三间院落,门没有上锁,推门进去,我就在后面跟着你,记着,千万不要回头。”
顶在身后的硬物挪开了。郑云鸣轻叹一口气,乖乖的照着石文虎的吩咐,前行到了巷口,左转推门进了第三间院落。
稍后不久,一个衣着破落头戴斗笠的小个农夫冲了进来,肮脏的面孔掩饰下妙目圆睁,低声说道:“西厢房内有个暗道,随我来。”
石文虎带着郑云鸣走进西厢房里,直接走到当中的八仙桌前,伸手将八仙桌的一个桌脚转了一转,青石地板啪的一分,露出一条暗道。
“从这里进去,可以直通三条街外的长春客栈。咱们下去吧。”石文虎从桌上端起油灯,转身在厨房下摸出火炭点着了,示意郑云鸣下去。
黑暗的地道狭窄漫长,又湿又热的空气里隐约传来少女身上的幽香。郑云默默的的跟着石文虎向前走着,好在地道里本来阴黑,看不出他尴尬的样子。
“刚刚他们本来已经准备动手。”石文虎一边走一边说:“原本的打算,是准备将你绑了连夜偷运出城,赶上明早出发的去往北边的商队。十天之后你就会被关在汴梁的大牢里啦。”
“大白天的在制置使官衙门口绑架朝廷命官?”郑云鸣断定石文虎是在胡说:“这怎么可能?”
石文虎突然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郑云鸣:“距今十五年前,在距离中原数千里远的大国花剌子模,蒙古大军压境。其东北的名城巴里黑全城戒严,士兵在城中挨家挨户的搜索,凡不是本城户籍的无论男女老幼一概斩首,然后闭城门,用铁汁融化浇筑门缝。派人在城墙上日夜巡逻,只要不是打着花剌子模旗帜的人,无论是谁立刻射杀。”
“然后,在某个明月当空的夜里,巴里黑的守城将和护民官以及城里主要的官员的脑袋统统不翼而飞。被这个事实吓破了胆的巴里黑城当即就向蒙古人开城投降。”
“现在知道你处在多大的危险中了么?”石文虎转头举着油灯继续前进:“但是放心,有我在一天,鞑子就不会那么容易得逞。”
二人穿过地道径直走进了长春客栈的柴房,石文虎将房门推开,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按着步速来说,你们慢了一点。”男子瘦削的脸上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该死,你是女人!我一直没想到这一点!怪不得当时马上那一剑力道弱了,没能把我打下马来。”
石文虎脸色骤变,从袖中噌的抽出一柄精光闪闪的匕首,拦在郑云鸣身前。‘
“不要紧张,我来并不是为了打斗的。”那瘦子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全然不像是马上就要准备一场恶战:“我只是来看看,几次三番的阻挠我的大事,究竟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
石文虎将匕首举在身前,双足摆了个门户:“客气,不就是小女子我咯,:!”
“哼,不过南人也真无人了,做奸细这么重大的事情,也能交给一个女人来做么?”
“我听说北边干这行的女子也并不少吧,比如六孛罗、刹那利、雪莲。。。。。。。”石文虎全神贯注的迎敌,却没有半点犹豫的跟敌人斗起嘴来。
“哼,无知妇人,做起事来毫不爽利,大汗重用她们也不过是贪图方便罢了。。。。。”那瘦子很看不起那些活跃在第一线的蒙古美女间谍们,淡然说道:“看你年纪这样稚嫩,多半是干这行还不长,趁早回去早些找个人家嫁了吧。接下来就是男人之间的战争,你是呆不下去的。”
石文虎将匕首换了个姿势,说道:“看你长得这么瘦,多半是干这行还不长,早些回去躲在你娘的怀里,接下来的战争姑奶奶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瘦子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们快走吧,少时兀鹰的手下就要到了,应该在三十拍以后吧。”
郑云鸣惊道:“你不是来绑架我的么?”
“只有兀鹰这种蠢货才会想出什么绑架的法子,对于我来说”瘦子耸耸肩:“你这样的富家贵公子在南朝军队里呆的越久,对大汗的好处就越多。”
石文虎哼了一声,领着郑云鸣扭头穿过了客栈,来到了人头攒动的大街上。
“刚刚真是惊险。。。。。。”郑云鸣正说着,看见石文虎捂住了肚子,表情痛苦的慢慢蹲了下来。
“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郑云鸣大惊失色,不顾男女之防,伸手就要去搀扶。
石文虎红着脸啪的一声打开郑云鸣的手臂,说道:“没。。。。。什么事情,是。。。。。我一紧张。。。。。就会胃疼。。。。。老毛病。。。。。。”
“这样。。。。。。”郑云鸣也跟着一起蹲了下来:“胃疼不是什么大事,我娘有个秘方一会就管用,你等着。”说着站起身来,挤进了街边一群聚集的人丛。
不一会儿他手里捧着两个滚烫的胡麻饼跑了回来,往石文虎手中一搁:“来吧,放到心口下面一点的位置,热度会温暖你的胃,化解一切的疼痛。”
石文虎将胡麻饼轻轻的放在心口下面,温暖的感觉在怀中一点点的扩散开来。
“明明就是身体有毛病,却偏偏喜欢出来管这些闲事。”郑云鸣蹲在身边轻声叹道:“国家大事有我们这些男人操心足够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何必这么辛苦?”
石文虎做了个鬼脸:“国家大事,有我们这些会功夫的人操心就行啦,要你一个白面小书生去带兵干啥?”
“你也知道了?”郑云鸣笑了起来:“说实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平生里学的是四书五经,每天只能和毛锥子打打交道,突然之间要管理五千人的吃喝住行,还要教会他们怎么样在战场上求得一线生机。每天晚上我都会在噩梦里惊醒,梦到的都是一军尽没,鲜血流满大地的场景。”
石文虎舒了一口气,说道:“又没有亲自尝试过,怎么知道不行?诸葛亮不也是书生,李靖不也是书生,为什么你不可以?”
“严格来说的话,诸葛亮是个隐士,李靖是个犯人。。。。。。”郑云鸣一本正经的吐槽道:“不过说这些都没用了,明天就启程,大家都已经在黄州等待着我们回去,招募马上就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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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真英雄龙虎际会(4)
11…20
其时不过是四更天的时分,明月东斜,光亮已经渐渐的黯淡下去,被皓月遮蔽了光芒的群星重又展开神秘的容颜。
“和浩瀚的银河相比,地面的一切都微不足道。兴亡成败,一捧黄土。又何必斤斤计较每天杀了几个人,攻陷哪座城池?”郑云鸣仰望着星空,幽幽的叹道。
他一回头,只见王登、杨掞和石文虎都在斜着眼睛,用一种看心恙之人的眼光鄙视着他。
“天意玄远,怎么是我们凡人俗子能参透的?倒是总管你,”杨掞扬扬手中的一叠公文:“怎么会拿了这么窝囊的条件回来?”
“钱粮不足,器械旗帜不足,连官职也只拿了一个知营田总管回来?”杨掞扬扬眉毛:“我们到底是来建军的还是来耕地的?”
王登也很是不满:“名不正则言不顺,顶着屯田军的名头,士兵们如何肯用心操练?”
郑云鸣环视了一眼众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家要知道,土龙军在京湖制置使司的地位是不能跟任何一支正规军相提并论的。我们的辎重、补给、旗号甲械都必须排在京湖各支军队后面。我不把这种待遇看做一种侮辱,因为这支新成立的军队名下还没有一个可以用来表功的首级!赵制置使此举虽然不能算合理,但绝对称得上公平二字,。”
“更何况我并不把当前这种处境当做一种困难,正相反,因为我们有了这种不被制置使司重点关照的地位,我们才好做点不一样的文章。”
杨掞晃动着手里的公文说:“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完粮足饷对咱们帮助更大吧。”
“不,如果按照制置使司说的那套办法来运作,那新建的这支人马很快就会堕落到和别的宋军没有什么不同。”郑云鸣坚决的口气仿佛是在谈论生死大事:“制置使司对土龙军的指导,有五个问题乃是致命的错误所在。”
“首先说影响最小的,一支军队是不是兼营屯田事务,对军队本身的精锐程度有着很大关系。一支足够称为精兵的军队不可以兼营别的事务,因为它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训练战斗技巧,完善小部队和小部队之间的联系,熟悉大军团运作的模式。这些都是要反复进行单一训练和大量演练磨合来完善,就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投入操练尚且不够用,何况用士兵去种粮食?”
“所以精锐之师,不可屯田。历史上凡是边塞屯田,都是因为补给路线太远,不得已而为之。或者是大战之后经济不能恢复,被迫使用军队开垦荒地。但是军队一旦开始屯田,战斗力必然下降,在面对全程训练的塞外蛮夷时候,很难不吃大亏。所以土龙军要想能战,首先必须将屯田这一条免了。”
“说的不错,”王登说道:“自古以来有屯田之兵,也必须有全训的精锐,皆是因为屯田久了军队涣散不能用的缘故。”
“接下来说第二条,襄阳城内有军械二十四库。这是从岳武穆时代以来逐渐积攒下来的,我们自然不能下论断说里面都是不堪使用的劣质品,但军械一旦制造出来,就必须精心保养以保证其性能不致下降。京湖制置使司近年来叠经大战,第一流的武装早就已经装备到军队中,其裁汰下来的老旧装备则占据了襄阳军械库中的很大一部分。鉴于咱们目前的地位,想得到好装备的几率微乎其微,所以还不如从头开始自己制造来的方便。”
“不错,”石文虎插话道:“前些日子从襄阳府库里给韩四郎偷了一张弓来用,随便一拽就折了,我是个小女子唉,不知道襄阳城的军爷们用这些弓怎么打蒙古人。”
“这事情自然有办法。”杨掞说道:“你只要混在弓手队伍里,弦不要上满了,夹杂在箭雨中射出去,战场上千万箭矢俱下,谁还会在乎箭射的远近?何况武器不精良早已经是多年顽疾,将帅们看到了也只能假作无事。”
“这是军队溃败的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国的军队数目根本不能看做是编制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庞大。就拿土龙军为例,一军全数五千人,如果按照老路子充满了占破,兵丁为大将家中仆役者百十人,修葺大将私宅者数百人,鸣锣吹鼓,为大将前后开道者百十人,酒厨匠染,为将领私人服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