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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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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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扯了扯,“老九满口浑话,我自然不去理会他。不过,四哥真不愧是夙日参禅的,这看人,一眼就到底了。”

言外之意听着明显,胤禛不由眉头一蹙,“八弟这话是怎么说?”胤禩一见得了话缝,面上便起了几分怨艾之色,“妃母故去也有一年了,那几年间纯是受我的牵累,遭了皇阿玛厌弃才积郁成疾的,每每想起来,就心内难安,寝食剧减。弟弟如今是个是非之人,四哥肯来看我,就是给我的大脸面,原不该说些不着调的事儿来烦四哥,可是为着兄弟们想,我这心里又过不去……”

胤禛纵然腻味这东一搭西一搭,不着边际又十分肉麻的话,面上好歹还是支应着道,“兄弟之间不说这些虚辞,八弟有话,不妨直说。在理的,我听了再看怎么区处;不在理的,也劝八弟往后莫要出口。”胤禩点点头,略一顿,低声道了,“我也不瞒四哥,老九如今真格是越发不像样,他身边那个亲信叫做何图的,成日里怂恿着他尽做些颠三倒四的事儿,那些个昏话传到我这里来,我都替他担着一万分的心——”

胤禛暗度着胤禩的意思,料想他二人间也是各怀鬼胎,不禁心底冷笑,虽不愿掺和,但见说到这份上了,也便顺水推舟,就口接道,“他要作孽,也不是底下人就能怂恿的罢?那个何图不是老九出力,助他外放做了一府同知么,到如今怎么还有这些过从?”“哎,四哥清贵人,如何知道他办的那些事。”胤禩长声一叹,又一拍床榻,“老九多次同我说,何图明着是外放了,只他但有所用,即令何图从速来京,你说,这不是拿国家公器等同儿戏么?”

胤禛望了他,淡淡道,“你既知道,如何不劝他?”胤禩摇摇头,面上很是无奈,“劝也不听的。这倒也都罢了,近些时候常同人说些糊涂话,讲什么他初生之时很有些奇处,宜妃母曾梦日入怀,还又梦见有什么北斗神降临,他年幼病时,也看见有满殿的金甲神庇佑护持,日后方得痊愈,他自言尽管有这些瑞兆,心思倒淡的很。”胤禩边说着,边望了胤禛,“他自个儿撒癔症,也就害他一个,偏生要把旁的兄弟也搭进去。我还听说,他近日常说胤祯好,‘十四弟才德双全,我弟兄内皆不如,将来必大贵’这便是他当了外人,说给何图的原话。善的人听了只当是他错了主意,存了妄想;恶的人听了告到皇阿玛跟前,岂不又要掀出大风浪来?”

胤禛一壁听了,一壁猜许是因老八前番重挫失了锐气,十四愣头顶撞反得了皇父青眼,再又有老九在里边调三斡四的干系,三人互生了龃龉,暗恨相嫉,才有胤禩今日这些告白,否则以往日间他几个如蜜里调油一般的,如何能说了这些忌讳不合的言语与他听。如是想着,胤禛也就不置可否,随意拿起手边的盖碗浅呷了一口。这厢胤禩仔细留意了他的神色,却又看不出什么来,不免有些灰心,“那个何图,在地方四处结交绅衿仕宦,很是说些不着调的话,偏着结交的又都不是些什么好人。就这,还九爷亲告诉他‘人材难得,你该为留心’……这些话,我要去劝,不免瓜田李下了;可若不劝,虽说与我没有半分干系,万一要教皇阿玛知道了,难跑又是我的一桩大罪过。”

胤禛为着胤禟的举动,不禁陷入沉思,想起来几日前戴铎的寄信,戴铎再四劝他留心储位,胤禛自忖他于朝局,远比戴铎的聪明卖弄要看的更深些,至于其信中所言‘处英明之父子难’、‘左右近御宜破格优礼’等语,本就不消他赘言,只是听了胤禩非议胤禟的这些话,戴铎那两句‘当此紧要之时,当广结人心,不容一刻放松”、“倘高才捷足者先主子而得之,我主子之才智德学素俱高人万倍,人之妒念一起,毒念即生,至势难中立之秋,悔无及矣’拍马意味甚浓的话,倒让他深思起别样打算来。

第三百三十二章 父子兄弟(二)

“四哥?”胤禩说了这么些话,本想激出胤禛一二定见给他,不期分毫没有反应,又见胤禛走神,不免诧异,当下唤了声。“唔?怎么?”胤禛回过神来,轻轻一叩椅子扶手,“我道他是一贯沉迷酒色,乱心乱性,昏聩已极又非一两日,我也劝不得他。”

“这便是我心里过不去之处。身边尽是些无才无义之人,越发要教那些糊涂不堪的东西给带累了。”却不知胤禩这话说的是胤禟,还是他自己。胤禛知胤禩心中所想,不禁微微一笑,扯出一篇官样文章,宽慰道,“这些你也不必过不去。皇阿玛是圣人,你我皆是凡人,以心揣度,本就落了下乘。圣明烛照,是非功过,自是洞鉴入微,倒不如老实做好自己的本份,届时自有恩典降下便是。”

“四哥也忒谨慎些。”胤禩指了胤禛一笑,“皇恩也分个雷霆雨露,这话我好歹听的出来,四哥是真善人,我方没了顾忌,才说这些话。弟弟今日且说句肺腑之言罢,四哥修佛参禅这些年,也当与兄弟们亲近些才是,不然——”胤禩言下一顿,继而又深看他一眼,才缓缓道,“真是有些莫测高深了。

“哦?”胤禛似笑非笑看了胤禩,道:“照着八弟的意思,是要提点于我?”胤禩看不清他的心思,便婉转了言辞,摆了摆手道:“小弟哪有这份才具提点四哥您?无非是弟弟们仰慕四哥,想多和四哥亲近亲近,偏生四哥…。”

胤禛自是摸得清他肚肠,只眼下却不便明白说了,随口打了个马虎眼,“昔年,皇阿玛就责过我喜怒不定,多生躁性,为了这个,才与我佛结缘,这是八弟不知处,哪里是自矜了?一晃三十载光阴过去,不过积而成习、习而成性罢了。八弟捧我捧的高,我是不惯同人近而生狎,若论一个礼贤下士,又岂比得你?就这么些兄弟里头,哪一个不是王子的豪横做派,论着一个贤字,再没能出乎你之右的。不说别人,何焯……”

提及这个名字,确是让胤禩的目光黯淡了一瞬,胤禩勉强随了一叹,“先生也是运途坎坷,兜兜转转十多年,仍是耽于内外之艰难。”胤禩所提这‘内外艰难’,实在是委婉一说,内中因由胤禛却是知晓的。

何焯为胤禩伴读多年,与胤禩相交甚厚,更不提他回乡守制期间,家生闺女就养在胤禩府上,胤禩及福晋待他幺女如己出一般。又康熙爱惜文士,自胤祉以降,诸王皆以稽古右文为一时风尚,何焯也因此以其文名卓越,昔年在各府上都走动频频,胤禛自己亦曾以《困学纪闻》嘱何焯笺疏校注,此书能成卷,实赖何焯尤工考据,又精校勘之能。现而今何焯离京多年,纵有高才,却还是在家待缺,原因无他,此人颇为执拗,与人政见不合的,便是自己的座师他也嘴上丝毫不容情,以至于旁人三年守毕,顶多一二年便可谋一差使,而他,却足足等了十年。

“依我看,再有一二年,也必要再行起复的。”胤禛沉了一会子,方道,“方苞九月间已从蒙养斋出来,进了南书房入值。二人文名相齐,偏论政见不甚相合,李晋卿的脾性你知道,方苞都能一再惦念着在御前念叨,又岂会放了他再做草泽遗才?”

胤禩颇有所感,颔首道:“四哥说的是,我受屺瞻先生教益甚多,若他能返京,自是上上大善。”胤禛眉头不为人注意地一蹙便收,他府里早收到信儿,何焯之弟何煌在江南以胤禩之名广收古籍善本,深得士子之心,都赞允禩极是好学,极是好王子。这岂非要借此让人扬他美名,收拾人心处,好为将来谋划?

如是单说何焯其人,他这一分耿介之性倒可圈可点,这也是胤禛欣赏处,于胤禛自身而言,对何焯并无恶感,然而其人如今为胤禩所用,胤禩又借他之名收邀人心,他兄弟今番亦成了胤禩在江南的耳目,直沦为似胤禟之与秦道然一般。想及于此,胤禛不免悯叹一番,日后也只能与何焯虚与委蛇了。

只是这份兜转了一番的心思,胤禩却看不出来,继续旁敲侧击地道:“听说二哥这几日心思又开始活络了?”

胤禛虽秉着试探的来意,但倒底不愿在这等敏感事体上多做纠缠,是以当即堵了他的话去,“我怎么不知,怕又是老九同你这儿胡诌的罢?”

这世间事,偏生也诸多凑巧。这头胤禛与胤禩论及何焯之时,那边胤禟、何图两个正在府中密议,恰巧也提了何焯两句,只不过着意关注的人,却是胤禩。

胤禟向是极重享受的,下晌的茶点便有整整三抬桌,一桌是江南厨子置备的,一桌自是京城的风味,另一桌却是自广东一路北来的时鲜水果。拿起一片杨桃,胤禟品了一口,对何图道:“这年月,挣几个体己银子真不易,偏着八哥那里就是一个无底洞!”何图打横坐陪着,笑道:“不是奴才多嘴,旁的人都说八爷仁义,可依着奴才看,这么些爷里面,也就是主子最大方,昨儿还给八爷府里又送了两千两过去。八爷那儿,近些日子没少去那些蒙事的和尚道士,用来打赏的银子,还不都是主子的?”

胤禟身板儿最显富态,午后靠在圈椅上就觉慵懒,何图这话听着正中心怀,胤禟又起了精神,一拍大腿,“着啊!爷这些苦处也只你跟秦道然两个明白,爷同谁说理去?”胤禟伸出三根手指,逐一点算着,“他要收书我出资,府上短了用度我贴补,要拉拢大臣我照着礼单子给……,不说别的,眼门前儿,他们家何焯的妻子殁了,他要显一显他贤阿哥的名儿,又要避嫌,怎么办?过府祭奠就我差人去的,银子也我出的,松江府路远着,一来一去加上银封,他一个佛爷哪知道我这散财童子的艰难?就这,还落不着一个好儿!”

第三百三十三章 父子兄弟(三)

何图连连点头称是,一旁顺着胤禟道:“主子真大善人也,八爷的用度旁的人不知,奴才一旁看了都觉咂舌。想当年老裕亲王最爱四阿哥,为了让他在皇上面前为八爷赞上几句,九爷不知道使了多少气力,现而今的裕王不还时常的从府里面支取些个?”胤禟更是来了精神,苦水儿一股脑地倒将出来,道:“这回八哥因着良妃的事得了贤孝之名,不也是爷我给他递的招?母妃辞世,郁郁成疾,哪能才十天就复了原样?这拐杖起码也得撑个一年半载才是。再者,当时宫里面不还传出些个闲话,说良妃临了不肯服药,就是八哥那回去见了皇父之后吃了憋屈,一口闷气全撒在了自己的母妃头上,连她当时对八哥说得话都传的有模有样:‘你皇父以我出自微贱,常指我以责你,我惟愿我身何以得死,我在一日为你一日之累’。这若是传到了皇父那里,可怎生是好?还得亏了我在魏珠那里有些旧人情,寻了个机会把良母妃处的太监宫女都远远打发了。做了这许多事,我那位贤阿哥可有一句褒赞的话儿?当着人面,旁人说我与民争利,失了皇家体面,他可帮衬着辩说过一句?实实叫我心寒呵。”何图一面用心听了,一面颔首道:“主子说的极是,人前八爷那些子光鲜,都是主子为他挣下的脸面。不过,主子可曾想过,您是没那份热衷的心思,八爷眼下又是圣眷无望了,总不能生生看了别的爷…?”胤禟斜睨了他,笑道:“有话就说,闷在肚子里面憋着你家爷么?”何图亦是笑道:“奴才岂敢,无非是寻思着,兴许十爷和十四爷那边主子也去帮衬一二。”胤禟合掌而笑,笑中却带了几分嘲弄,道:“哟,你倒是有几分慧根,看得明白。爷还要你提醒不成,早就为十四弟处经营了。”何图却并没看得清爽,满面堆笑道:“谢主子这句赞,奴才这点子见识,不都靠了爷的调教?”何图正得意着,却不料胤禟忽然在桌面上一扣,横了一眼何图:“放屁!真正不是爷埋汰你,有口无心的东西!”何图登时便是一愣,只见胤禟翻了翻眼皮,道:“你眼里除了十爷,十四爷,再没效命的主子了?”何图慌忙抽了自己一掌,道:“哟,奴才真正混蒙了,现摆着真佛一座…,主子爷命里贵盛,这些不过备一备万一…。”胤禟倒也不是真的恼他,不过方才他之言语坏了自己的面子,此时缓缓道:“只我却如你所说,满心的不耐烦这些个政事,能有个铁帽子王便了,又有了体面,又能得清闲。不过,老十却是不成,旁的不说,他这人城府太深,纵是我也看不分明。和我们走的近,可平素里除了老二那边,他哪家府里也都能过得去。甭瞅着他似乎一身的纨绔贵胄气,不过是做给人看。其实他想得明白,他是绝盼不到储位的。”见何图还是懵懂,胤禟又道:“皇父断不会属意与他,他身份贵重,眼下便酬封了郡王,也算是安了钮祜禄氏的心。”何图方才经胤禟如此发作,此刻哪里敢再不长些记性,当下里道:“十爷的事,不是奴才插得嘴的。可主子爷这话奴才断不能应,那个皇位原就是主子该得的,就说那些道人奉承也罢,可天降祥瑞焉有作伪的?主子爷要真是不耐烦那些政事繁杂,任让了别人,依着奴才看,将来也逃不了…。”胤禟听了自是受用得很,翘着腿道:“哦?你这话什么道理?”何图揣摩着胤禟的神色,小心道:“这八爷,十四爷还有主子爷您,必有一人得继大统,若是他二位之一,单这融通财利的本事,谁比得过您去?现如今御前得宠的那一位,别看该管户部这些年,也断比不得主子。”“那便是老爷子不识人处!”再看何图又要逢迎起来,胤禟一笑,打断了他,道:“诶,我也不希得做什么王大臣,只不短我用度,诸般皆遂意便行了。”明知是装模作样地伪饰,但何图见惯了他这模样,也就恰好闭了嘴,捧起那茶碗到他手边,又道:“奴才知道主子看的淡。可是有些人偏生不开眼糊涂了主意,还在可劲儿地攀附那废太子呢。”胤禟蹙了蹙眉头,道:“赵申乔二月奏请建储的议,不是当场给皇上驳了么,又有什么夭娥子?”何图稍稍压低了声:“奴才觉得,赵申乔不会无的放矢,二废之后,皇上有明旨不准请立太子,怎么他就敢在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胤禟见他欲言又止,不由不耐起来:“你罗嗦个什么!有话直说。”何图尴尬一笑,道:“主子还记得八月会试,主考官是王剡,而那考题…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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