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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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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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认真瞅了他两眼,悠然打怀中摸出鼻烟壶来,边磕着盖儿,只是道,“我看你且糊涂着。”“怎么?”胤祯不解。“皇阿玛因何每每不愿行这些个庆贺典礼?非是他不想,是实在畏惧人言!古来为着自己生辰多有庆贺的,大是昏君庸主,皇阿玛爱惜羽毛,自然不肯落人口实。可你若是真赶在明年这时候,献上这份儿大礼,这庆贺之意也就大不同了……”胤祯眼中精光大盛,双手抵了椅子扶手,一时兴奋地直要站起身来,胤禟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乘兴也自添了一把柴,“届时皇阿玛若松了口,我在京也好为皇阿玛大大操办一回,尊荣鼎盛的,非但尽了我兄弟的孝心,你更是替宗室阁臣们解了难呢!”

“想我出兵之时,九哥每日前来府中商议,至天亮方回,竟像是昨日之事……九哥助成之义,胤祯感激。”胤祯脸上这方带了切实的恭敬颜色,站起身来对着胤禟深深一揖,“今日我这一去,又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皇阿玛年高,好好歹歹你须时常带信儿给我……”胤禟忙扶了他,点头道,“这是自然。”胤禟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就自个儿披了氅衣,一面扣着襟扣对胤祯道,“我先回汤泉,你也赶在城门交关防之前回去,莫教人察觉了,日后这一应机密消息,只教姚子孝一人往来传递便是。”胤祯亦是颔首,当下随得他一道出门去,便见胤禟前行了两步,想着什么又回身道,“哦,还有一宗——”“什么?”胤祯与他并肩而行,一时也停了,胤禟打秦道然手里接过马鞭,自卷了马蹄箭袖,又拍了拍他肩道,“我前些日子在府里无事,闲来就想着一种战车式样,已细细告了秦道然,让他托人去画了,回头我若看得了,便让他带去西宁给你,你在军前可着人试验着,看看是否得用。”

第三百八十六章 问鼎(十)

与胤祯辞别,胤禟一路紧赶慢赶的,好容易撵在圆月升上中天之前,回了在汤泉行在的下处。他本就生的体态富贵,多少年没经过这阵仗了,这一路疾驰下来,好悬骨头没颠散了架,这会子只顾着倒在暖榻上喘着气儿歇乏,姚子孝急忙忙地招呼小太监抬了果品茶点上来,又轻手轻脚地同他腿上捏着,半晌却见胤禟不同于以往,单只捏着枚李子闷着不吭声,靠在大迎枕上又不动,姚子孝瞧着没意思,便摆摆手轰了一众人下去,紧着贴上来凑了个趣儿,“主子今儿可是乏了?奴才瞧着,主子今儿可真有些运筹帷幄的架势……”

这话胤禟听了自觉舒坦惬意,只横了他一眼,“同你主子说说看。”姚子孝赔着笑,边小声儿奉承道,“在一众王阿哥里边儿,主子可就算是他们的主心骨了。八爷是尊佛爷,得靠主子供着;十四爷……奴才说不好,但将来要真是十四爷得了大位,主子那定然得是我大清的摄政王了。”

“亏得你还在我身边待了这些年,星点不懂爷的心意。”胤禟闻言又白了他一眼,长气一吁,“同你说过多少回了,爷也不定就要领这样大的责,每日介又烦又累地替他操心国事,哪得一分安歇?要照爷本心里想着,但给我个铁帽子亲王做做,能悠闲自在的便也足够了。”姚子孝明知他这话说的矫情,也还是附和着一笑,“皇上这次怕要等秋狝完了才能回京,且不说政事吧,这回头东北的人参、药材,京里的田庄、当铺,还有南边儿的那些个产业,主子不都得在热河一总儿过问了么,哪是想歇能就歇得了的……”

姚子孝猜的倒也没错,六月下旬圣驾至热河驻跸,没有几日,又命往塞上行围,皇帝如今年老,虽扬弓远射熊虎已是不能,然这马上扬鞭、行猎纵乐的兴头却丝毫不减,一众阿哥随扈而来,自然也是尽意随了皇父同乐。胤禛却是在围猎上素来没有什么兴致,正巧康熙一日又再提着说要往他的狮子园去,胤禛便借了要回园子预备的由头,先行回去躲了几日清闲。

回狮子园的第二日,胤禛正在妙高堂上赏景纳凉。七月中正是暑气炎热之时,此处却是清凉胜地。妙高堂坐落在山顶最高处,寓于云间,与对面狮子峰遥遥在望,本是仿镇江金山的妙高台而建,建在热河,却又是别有韵致了。只见泉石为乐,松涛作舞,远远地看见傅鼐引着两个人登阶而来,前面那人身量略小些,只十七八岁,一副温文俊秀的模样,后头那人年岁长些,着一件府绸夏衫作了文士的打扮,浑身却又很透着精神。二人到得胤禛面前,那年轻的已是照直对着胤禛打下袖子,行了个全礼,“年熙给王爷请安。”

那年长的抻起手臂,也堪堪地正要撩起袍子,却被胤禛一拦。正张愕间,只见胤禛略颔了首,对侍立在侧的傅鼐道,“你带年熙去歇了,我与松山先生随处走走,就不必跟着了。”“嗻。”应着傅鼐的一千,胤禛对着蔡珽稍一抬手,便自走了前面,二人沿着山中曲径,就此往前头的澄怀堂去了。胤禛一路走,一路问道,“若璞今日来,只怕也是有不妥,才有旨意着你往四川去,你特是这会子来见我,就不避嫌疑?”蔡珽随在后面,听得此言不免尴尬,赧笑了声,近前两步方道,“这……谢四爷提点,总是奴才思虑不周。不过,奴才虽有些私念,可在四爷面前,却半分也不敢抖弄这点心思。奴才虽不在四爷旗下,敬四爷之心,与亮工也并无二致。”

蔡珽今日此来,实有着为自家前程筹谋的用意,特是有这两榜的出身,也少不得那一番于名利的热衷,因而这一番投效之语,竟是毫不掩饰。也确如蔡珽当日对年羹尧所说,他在年头上已是升任了礼部侍郎,而今翰林掌院的差使也仍教他兼着,既是得了眼下的安稳,自然便有了人心思动之念,而此前年羹尧与他所言种种,竟似都一一有了征兆,蔡珽益发觉得再行观望便有失机之虞。再年内年氏又有的几封寄信与他,只露着要他投效雍邸的意思,蔡珽虽还有些犹疑,但眼见着年氏如此圣眷,不禁心思又活动了两分,待到见着这令他外任川抚的旨意下来,欣喜惊惶中,更觉再拖不得了,当下就要来雍邸拜见,只是虑着径直拜帖前来,又恐有些贸贸然,这才使人仔细打听清楚了雍王在园的日子,又借着与年羹尧的旧交,寻了其子年熙代为引见。

看着蔡珽行这样刻意的称呼,言辞之间直把自己做了门下之人,胤禛岂能不知他做何打算,当下只是微微一笑,“若璞这话已然是外道了。”“四爷……”“我也知道你今日的来意,便就与你开诚布公。”胤禛略微摆了摆手,边蹙了眉头,边看了蔡珽郑重道,“如今四川的抚军、藩司都已入藏管辖军务去了,亮工那里,自然还须你与他帮衬着。朝廷定边是大计,川陕两省军务民生之重,干系到整个西北,督抚生隙之事向来不少,也望你二人同寅协恭才是。”

蔡珽这时方卸下几分忐忑,略作了一番思量,忙拱手应道,“奴才断不负四爷所期。”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前面一处书堂的院前,五楹的檐角皆掩没在林间,堂前两株苍松翠柏比肩交枝,浓荫满庭,极显幽静。胤禛缓步穿过前院,又随手指点着几处精致景色与蔡珽看,蔡珽借机赞了几句,却仍不免想着前事,乘时又道,“若是川省有繁难之事,奴才还要来请四爷的意思的,若属寻常,找亮工、戴铎两个再做计较便是了。”

胤禛先在后殿的院中坐了,又着他一道坐下歇乏,此时听了这话,只是默然一笑:“戴铎是年羹尧同皇上荐的不假,他处事之能不济,真要出了什么岔子,你也不必瞧我的面子回护于他,照直参了就是。”一时便有院中随侍的太监伺候茶水上来,浓荫之下茶香袅袅,又闻溪水潺潺,鸟鸣清越,蔡珽一抬眼,正又望见那后殿匾额上镌着‘忘言馆’三字,他本是馆阁才学之士,陶五柳的那句‘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便打脑海中一瞬间浮将上来,他正巧寻思着恭维话儿,是以得了这佳句,便又借机赞了胤禛一回。

这日之后,蔡珽在热河等了几日,待得康熙行围回返行在,方陛辞了往川抚任上去,他这一去,再到成都见着年羹尧已是晚秋时节了,时局若此,二人自然免不得将京中与西北两处做了一番详细议论,言里言外的不外是一句——圣心所在,惟雍亲王一人而已。与此同时,胤祉、胤禛等也忙着为圣驾九月底回銮做下了预备,各人在京郊的园子也都使人洒扫以待,岂料圣驾回京甫不及一旬,康熙便是一病不起了,皇帝病势来的极凶险,又是在这样的年岁上,一时京中内外,不禁也都是人心惶惶……

第三百八十七章 问鼎(十一)

这些时日康熙的‘好好歹歹’,胤禟还真如前所约,几次遣亲信家人快马传往甘州,将宫里宫外的情形细细写了寄信与胤祯。胤祯初几日里还悬着一口气,待到这刻看罢姚子孝带来的康熙已见大安的消息时,已是长长地吁了出来,当下赏了他银子,便自个儿往后头幕府里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得里头宗札布和查克旦两人争论不休,“十四爷这次回来,倒真不如留京的好。如今外头说是十四爷怎么样的兵权在握,可你我心知肚明,不说远的富宁安,就眼前的延信、年羹尧两个,哪一个不是牢牢几省的军政大权,没有皇上旨意,又有哪一个是能支使的动的?”说这话儿的,是查克旦,原是满洲镶蓝旗的副都统,与原是安王府长史的宗札布一道随了胤祯往军前,起初胤禩念着旧情,还嘱了胤祯对他二人多加照看,又哪知道这一来二去,此二人早已成了胤祯的心腹,如今这一应筹谋之事,胤祯皆是找了他二人在一处商议。“那是皇上在日,皇上若不在了,十四爷这钦命抚远大将军王,还号令不得他们么?”显然他这话宗札布并不赞同,又再压着他的声儿道,“再说,十四爷如何不想留京,偏只皇上不准罢了,我看这也是对十四爷的冀望,便是九爷那句话,‘立得大功,早正储位’。你想,前时为了要回京面奏的事,皇上都再三不准,后来不过是咱们要与人说的好听,方说是皇上急召——”宗札布还未说的尽意,查克旦又是急急打断了他,“眼下都辖制不得那三路人马,倒要如何建功去?难不成这‘建功’就是空等着最后剿灭了策妄,再教咱们十四爷一总儿领衔报捷?”

里头愈发吵得不可开交,胤祯在外头也听得愈发不耐,‘哐当’一脚踹了门进去,唬得他二人打炕上慌忙站起,乍着手脚就要同胤祯请安,胤祯只冷哼着一声道,“怎么着,我这儿庙小,嫌委屈着二位了?”这话只冲着查克旦说,一时间二人却都是冷汗挂了下来,躬身讪讪道,“奴才不敢!”查克旦更是恳切道,“十四爷待奴才之恩甚厚,粉身碎骨也不能报,奴才岂敢生这样的心思,只是为十四爷想,若能领兵上得战阵,将来说出去也是好的——”胤祯一挥手,不耐打断道,“爷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是要爷去同皇上要这西北的兵权可对?”胤祯的手猛地一拍案面,“这不是作死么!看着是聪明了,你只问问你自个儿,可有一分的脑子么?前头除了亲征的时候大阿哥直领过兵,你见哪个阿哥真正掌过兵权的,就连废太子也不曾,爷以往能与延信管着粮草,眼下再催督着年羹尧,便已是尽够了,还要怎么样的贪心不足?”说着,看了这会子已是畏缩下去的查克旦,又指了宗札布揶揄道,“本朝里领兵的亲王里,他们家安王算是头一份儿了罢,如今可又怎么样了?”

“奴才该死!奴才险些给十四爷添祸了……”查克旦当即请了最就欲跪,胤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罢了。”一时惦着来意,胤祯心气也是稍平,“九哥有消息来,说是皇阿玛已然病愈,如今还预备着往南苑去,教我宽心。我原来真是忧心的日夜不宁,生怕有个好歹,如今看来,倒也敢松口气了。”边说着,又打袖里抽出份奏折,搁在桌面上,指了它对二人道,“哦,我方才着人照我的意思拟了份折子,给你们先瞧瞧。”查克旦就近翻了折子,只看了一眼,面上便已露出喜色来,忙又将折子递给了宗札布,对胤祯道,“十四爷这回京的意思请的好,时候也赶的巧,只是……奴才怕皇上那里未必能允。”胤祯略皱了眉头,颔首应道,“我也是担心这个,所以才找你二人问计。”

宗札布接过奏折,只见上头写着:‘臣胤祯谨奏,为虔恳圣恩俯鉴悃忱事。明岁三月十八日恭遇皇父七旬万寿圣诞,惟我皇父功隆德圣超轶千古,四海胥庆,率土同欢。臣自康熙五十七年荷蒙天恩,畀以重任,四年以来不敢怠忽,兢兢竭力,以分皇父之劳,披沥肺肝,以报高厚之恩。自臣入京陛见回返西宁,暌隔半载,未得觐见天颜,虽天语殷殷,未觉稍离,然臣之孺慕之思日殷,瞻依之情日笃。恰明春适逢皇考七旬大庆,惟思皇父六旬万寿,臣与诸兄弟围膝承欢随侍忭舞,今身在千里,亦盼恭逢其盛,仰瞻慈颜,尽孝于圣前。皇父爱臣甚深,知臣甚切,此数月间,臣定当将一应事宜渐次料理妥当,不致有误,待诸事皆定,臣自可回京同诸兄弟随便庆贺。伏乞皇父俞允,臣微忱曷胜寸结激切待命之至,为此谨奏。’一时听了查克旦的话,略一沉吟,便道,“奴才记十四爷不妨先去信与德娘娘说说,请她在皇上跟前说说,奴才若是记得不错,德娘娘千秋只在皇上万寿前一日,定然希望十四爷到时回京的……”

胤祯也是极有慧根之人,自得了宗札布的计策,当下便命人去备了几件贵重玉器和稀罕物什,着赍折家人一并带了回京,德妃见着胤祯那番情辞切切的寄信,更是心酸不已,转头便要去寻康熙讨下这个情儿来。其时正是十月下旬,康熙因了此间病愈颇是欢欣,执意要往南苑行围,诸王大臣眼见皇帝精神上来,又特是执拗于此,亦是不敢多谏,是以除了胤禛受命办理清查仓场一事之外,其余皇子尽皆随扈前往,康熙连日下来收获颇丰,益发地是圣心大悦,胤祉、胤禟各怀心思,趁便一并领着几个兄弟恭请预备来年万寿庆典之事,康熙经此天伦之乐,自是无不欢欣,虽未就准了,第二日也还是有旨意催请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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