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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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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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不久前从养母惠妃处得知,惠妃已在皇太后前递了话,准备来年就给胤禩指一门好亲事,惠妃看中的是和硕额驸明尚的长女,其母正是安亲王岳乐府的格格。若是皇阿玛允了这门婚事,那么自己始终耿耿于怀的身份便光鲜了不少。虽然岳乐本人已于康熙二十八年辞世,可岳乐一支在宗亲之中影响甚大,岳乐的三个儿子蕴端、玛尔浑、经希也都有着郡王爵位,这种显赫的背景,便是太子也得敬着三分。

终于,席间这越来越浓的火yao味让胤禛的面色也渐渐冷峻了起来,胤裪、胤礻我素来敦厚,此刻早就禁了声,只盯着自己面前的五彩箸架,胤禟本来还想再帮胤禩的腔,却被胤禛狠狠瞪了一眼之后,终于识时务地把嘴闭了起来。胤祥、胤祯年纪尚小,第一次见这种阵仗还有些不知所措。

胤禛端起手边的酒杯,道:“诸位兄弟,今儿小女三朝,大家赏了胤禛的薄面,都来了。胤禛先敬兄弟们一杯!”言罢,一饮而尽。太子僵硬的面上挤出些笑容,与胤禛碰杯之后,也将酒饮了。胤禩似乎全无刚才那幕一般,左右一让之后,笑着吃了一杯,道:“四哥府上喜得千金,我们做弟弟的都升了叔叔辈了,自然要来捧场的。”胤禟等也堆出笑来回敬了胤禛一杯。

为太子和胤禩杯中添了些酒,胤禛又自斟了一杯,道:“这次随着皇阿玛出征,着实生出一些心得来。裕王伯父和恭王叔为了皇阿玛征剿葛尔丹,鞍前马后的,没少费心。皇阿玛特书诗一首,诸位兄弟也不妨一听:‘少小同居处,义深读孝经。赋诗明务本,携手问慈宁。漠北共风沙,相佐狝狼行。帛书三千丈,难尽兄弟情’。”悠悠地将诗念出,胤禛道:“太子爷,诸位弟弟,以诗伴酒,请满饮此杯!”

在座的皇阿哥都是熟稔诗书之人,岂能不知此时胤禛读出这首诗的所含的意味?两杯酒下腹,太子和胤禩总算是和和气气地吃完了这一顿饭。

饮宴之后,太子有些微醺,胤禛便让人将太子扶到书房之中,送了一杯酽茶醒酒。接着送走了胤禩四人,看着十四阿哥随着胤祥向府门口走去,胤禛赶了几步,道:“十四弟留步!”胤祯转头,道:“四哥还有事?”胤禛笑笑,递过去一个小包,上面还附着张单子,道:“原想着给十四弟再备一份虾仁,可这菜凉了便腥气的紧,这不,你四嫂特地抄了菜单子,你只管让尚膳监照着单子做便是,她又给你包了半斤茶,这茶是菜眼,少不得。”接过茶包,十四阿哥有些怔住了,虽然和胤禛是同父同母,可胤禛自小就养在佟贵妃宫里,后来又住在毓庆宫,说起来和胤祯并不算亲近,再加上胤禛很得康熙的圣眷,在诸位阿哥中颇为扎眼,与十四阿哥关系不错的胤禟私下里没少说胤禛的不是,听得多了,十四阿哥便也对胤禛有些刻意的冷淡。可十四阿哥上回见胤禛与胤祥说笑的样子,心里却没来由地有些妒意。见十四阿哥发愣,胤祥轻轻捅了他一下,胤祯才缓过神来,忙道:“四嫂真周到,小弟谢过四哥四嫂。”见胤祯面上有些红了,胤祥捉狭地道:“四哥好偏心,一样是弟弟,怎么老十四就有,我便没有?”胤禛笑道做势要敲胤祥的脑门:“你这话可忒没良心。十四弟爱这一口,我送了他些,你吃得哪门子味儿。你上回顺了我不少桂花糖糕走,你怎么不说?”十四阿哥瞧着胤祥一面大笑,一面躲着胤禛,手里抓着茶包,不由得,也笑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河务(一)

望着一路嬉笑着离去的兄弟,胤禛有些恍惚,直到身旁的侍候太监秦顺低声提醒,才意识到太子还在书房之中醉卧不起。撩开书房的竹帘,在有些摇曳的灯火中,胤禛迎上的竟是太子一双清亮的眼睛,哪里有一丝的醉意?看到胤禛探究的神色,太子淡淡道:“不过借酒遁躲了一场虚与委蛇而已,四弟不会怪我罢?”胤禛忙道:“臣弟岂敢。只是今日……”胤禛稍稍踌躇了一下,还是接着道:“请恕臣弟直言,八弟九弟他们年纪还小,说话难免有时失了分寸,太子心中可容天下,莫与他们计较才是。”太子嘴角露出一些苦涩,道:“四弟心太软了。你想想,老八老九才多大点的年纪,就已公然和我叫板了,仗的是谁的势?计较,是啊,真真可笑,一个堂堂的储君居然会在席间和弟弟置气。可四弟别忘了,太祖高皇帝一样心怀天下,不也容不下一个舒尔哈齐?”这句话让胤禛心里一凉。当年舒尔哈齐窥视努尔哈赤的皇权,最后惨死于幽禁之中,难道太子?胤禛的惶惑落在太子眼里,太子摇了摇手,道:“四弟莫要想差了,我并非无情之人。说到底,兄弟们无论是哪个额娘的儿子,一概都是皇阿玛的骨血。希望他们聪明些,若是他们懂得收敛,能恪守臣道,我岂会做出屠戮兄弟的事儿?”胤禛的心思飞快地动着,太子这番暗藏杀机的话偏生说给自己听,可是太子想要借着自己做个传声筒警告八、九两个阿哥?还有,适才太子话中的‘仗势’究竟是何意?太子是否还在暗指大阿哥?

兄弟俩一时无语,太子看了一眼灯盏之中的‘哔啵’作声的火苗,映着胤禛的面庞也似乎阴晴不定,太子突然笑了,道:“莫再谈这些个伤神的事了。说说你的差使吧。再过几个月皇阿玛就圣驾返京了,这治河可耽搁不得。”“是。”胤禛定了定心神,道:“臣弟这两天从皇史宬和工部调了些历年京郊混河及保定以南赵王河、漕河、潴龙河等河工的旧档,已细细地读了。准备明日一早就去这几处走走,亲眼瞧瞧情形。待于成龙来了,便可于他商量出个方略。臣弟以往没办过河务,只能以勤补拙。”太子点了点头,道:“我此刻便给你写个手谕,你出城办差也便利些。”稍停了一下,太子又道:“你既是我的人,少不得多点拨你些。皇阿玛常说,你办事不辞劳苦,勤力用心。这些都是好的,只是成大事者,不一定要亲力亲为。善用力不及善用人。于成龙是个能臣,再朝野清流之中声誉颇佳,但性子过于耿介,以往他和靳辅那些争端你应该也听过一些。这回治混河你掌总,可得用好了他。”语毕,太子展开案上的薛涛笺,提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用了印,递给胤禛。胤禛一面接了,一面暗想:“以往看着太子,总觉得他才不过中人,可今夜这些话,倒也有些见地。用人为上,这道理自己不是不懂,可若是太会用人,还不犯了太子的忌讳?因而,还是先踏实做事才是上策。”

次日,胤禛换了一身湖蓝色布褂,上套月白丝质巴图鲁背心,带着一顶流苏便帽,只让年羹尧、宝柱两人随行便出了京城。因主子穿得朴素,年羹尧和宝柱便知胤禛是微服,也只青衣小帽的跟着。看着三人,倒像是家中殷实的落榜举子和两个伴当一般,丝毫不引人注目。

胤禛根据河档,知保定以南诸水与浑河汇流于京郊,诸水奔流而下,且泥沙堆积,因河床高于地表而常有汛情。金、元、明各代虽多有修治,却大多治标而不治本。诸河上游建有石堤,河水又夹于众山之间,不易溃决;然自卢沟桥以下,地势陡而土性疏松,河水便因此纵横荡漾,迁徙无常,为害颇巨。顺治二年,八年、十一年、康熙七年、三十一年,在短短不到三十年的时间里五次决口改道,严重威胁京师安全。此次太子命治河虽然带着些政绩工程的意味,但若是真能功成,也算是为直隶及京城的百姓做了一桩大善事。

出京沿着混河往保定府走,只见蜿蜒河水流势舒缓,两岸虽显葱绿,河水却是混若泥浆。胤禛命宝柱纵马下河,河水至深处也不过刚到马腹而已。看得胤禛不住地摇头,见年羹尧也在出神地看着河水,便道:“亮工,你也随我看了几天,你怎么想?”年羹尧这几日没少做河务的功课,此刻想也不想便道:“靳文襄公治河时倡以束堤冲沙。此河以其泥沙众多,自元代以来素有‘小黄河’的名声,奴才以为,靳公之策似乎可用于此。”

“嗯。”胤禛沉吟了一下,道:“你的法子听着有些道理。但水无常势,断不能以偏概全。疏浚二法是独用还是并用,还须再做斟酌。看往年的晴雨表,黄淮一地常于此季多雨,入直隶之后便易引发水患。也不知今年诸县有没有提早修补堤坝。咱们多看看再说。”

这时,宝柱已打河岸回转了来,道:“四爷,您瞧,这日头也晚了,咱们是不是赶几步,到前面的束鹿县城里过夜?”胤禛点头允了。宝柱咧了咧嘴,道:“四爷,今晚还宿客栈里?爷金枝玉叶的,奴才怕……。”胤禛不等他说完,便笑骂道:“爷刚在漠北吃了半年多风沙,还怕住不了客栈?可是你小子嫌了客栈寒酸?”宝柱不好意思地喃喃道:“爷都不在意,奴才算哪根葱,敢嫌这嫌那?”年羹尧在一旁插道:“爷不住驿站,不寻官府,自有爷的道理。否则,迎来送往的应酬不断,怕是这回还出不了怀柔呢,爷还哪有时间看河务?”胤禛赞许地一笑,在马后屁股加了一鞭,朝着束鹿疾驰而去。

到了县城,已是黄昏时分,飘出的袅袅炊烟让三人瞬时觉得饥肠辘辘。寻了一家看上去门脸最大的客栈走了进去。店伙计忙迎了出来,见这三位虽然穿着普通,却器宇之间带着贵气,当下堆出满面的笑容,道:“三位爷,是住店还是打尖?”

年羹尧上前两步,不动声色地挡在胤禛身前,道:“寻三间挨着的上房。再给咱们寻个雅间,席面清淡些倒不碍,只干净便好。”随手丢了一锭约摸五两的元宝给店伙计。小二此时更坚定了这几位必是贵胄子弟。五两银子在县城里可是够一家人大半年的嚼用。这可不是寻常举子、商贾能有的做派。于是更加弯了身子,笑道:“几位爷,小的看着您几位就不像寻常人。虽然小店的上房比不了几位爷府里的,却也是县里顶尖的。小的这就去给几位爷备下上房三间。三位爷就请上二楼临街的雅间稍坐,小的马上吩咐厨子背席。鸡抓海参、煎丸子、上汤酿白菜,指定清清淡淡、干干净净。”看着小二还在啰里啰唆,宝柱冷哼了一声,立刻把小二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到底银子开道,功力无穷。三人甫一坐定,三块热腾腾的手巾就立刻送了进来。胤禛美美地揩了一把,疲累顿消。就在此时,忽听得窗外传来一阵隐隐约约地女人哭声,胤禛的眉头刚皱了起来,又听得一个男人高声道:“怎么着,大爷就拆了你家房又如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河务(二)

推开一扇窗,听着远远传来越来越高昂的叱骂,宝柱偷眼看了看胤禛,见胤禛眼中露出些不耐,便道:“奴才去瞧瞧是哪些不开眼的家伙吵了四爷的兴致。”言罢,贼头贼脑地看了年羹尧一眼,快步溜下楼去。

年羹尧笑着摇摇头,对胤禛道:“宝柱前些日子在京里迷上了广和班的戏,每回只要是唱‘陈州放粮’,宝柱必去捧场,准是这私访的戏码看多了,现在瞅着机会便也想来一出。”

胤禛不禁莞尔,道:“我道宝柱怎么转了心性突然热心起来了。”

年羹尧稍犹豫了片刻,看了一发窗外远处潺潺的河水,道:“四爷,恕奴才多嘴。宝柱去了不会给爷惹出事吧。”

胤禛收了笑容,道:“我像是怕事的人吗?再者,宝柱也不是莽撞人。听着方才声响,无非是民间纠纷。若是真的有不法情事,你等两个便去此地的县衙走上一遭,县里的父母官当是正管。”

此时,宝柱已经循着声响来到了河畔的一处小院。此院距客栈无非二三十丈,周围有半人多高的石垒墙围着,只有两间瓦房,瞧着倒也齐整,显示这户人家是中人之户。宝柱原以为必是地痞恶霸闹事,可透过围墙看过去,发现那高声呼喝的男子却是一身衙门差役打扮。宝柱收住脚步,见院内四人没发现自己,便蹲矮了身形,悄然向内张望着。

院内四人,两个是差役,一个像是民夫,院门外停了辆牛车,还有一个,便是尚在苦苦哀求的妇人。

妇人一面嘤嘤地哭着,一面道:“两位官爷,求您放过了我家罢。这修堤坝就修,拆我家房是为了哪般?我一个女人家的,当家的又被衙门里征了去,您几位让我可怎么办?”

那名声称要拆房的差役早就不耐烦了,叱道:“高家的,你怎么还和爷们纠缠不休?早就告诉你了,衙门里征石块修堤,你家的院墙今明两天必须扒了送过去,甭再跟咱们这儿啰嗦。再者说,这一溜堤坝,就你家突在外面,就算爷们不让你搬,回头大水来了,一样给你淹了。”

另一名差役看着和蔼些,此刻劝道:“我说高家媳妇,这也是没办法的辙儿。你也知道,这堤不休不成啊。听我说一句,赶紧找房搬了,反正你家男人做小生意也算有些个积蓄,待他从京城回来,顶多再置个院子。

见那个民夫上下打量着院墙,那妇人一下子涨红了面孔,道:“官爷,我是个见识短的女人,可我不是傻子。这修堤,到底修的是官家的堤,还是那李家的堤?为的不是他李家的客栈,李家的院子?”

急脾气的差役闻言甚怒,抄起民夫身旁的大锤朝着院墙就是狠狠一锤,登时落下几片石头的碎屑。妇人见状,一头朝那差役撞将过去,唬得另一个差役连忙出手,死死地拽住了她,嘴中急切地道:“你这样还怕不给你男人惹出祸来?李家是你们惹的起的吗?别说咱们县尊、府尊,听说就是巡抚大人也买李家几分面子。你就别闹了,若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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