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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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5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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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回长公主殿下没有空手套白狼的意思,也是准备了说辞的,国武监草创,名声不显,若有公主府相伴在侧,当有助于国武监之名传扬于外……又闻国武监与户部略有纷纭,公主殿下出宫就府,或可相助一二……

话说到这个地步,实在没必要再说什么了,但也只最后几句,才算是稍微打动了赵石,虽然为了建府之事找上门来,颇让赵石感觉意外,更出人意料的是还要建在承恩湖畔,和国武监比邻而居,他一时有些捉摸不透那位公主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但他这多半年来,心都铺在国武监上面,且下了死力,其他的不管怎么说,你建府也好,选址在哪里也罢,说的再好听,谢意也是不能当饭吃的,他都不怎上心,更觉着那位公主殿下其意不明,能不掺合还是不要掺合的为好。

不过一旦涉及国武监,在他心里却又两说着了,仔细的想了想,对于现在的国武监来说,确实不无益处,也亏那位公主殿下想的出来,竟拿着这么个筹码上门,也不知是聪明过了头,还是有熟悉国武监之人相助……不过……到也不妨一试。

他是决断之人,一旦拿了主意,就不会再做犹疑,不过现在他城府渐深,还是故作沉吟良久,才答应了下来,“好吧,回去转告长公主殿下,我这里应下了,只是殿下应该知道,我这里忙的很,选址也就罢了,恐怕……”

“多谢伯爷,殿下听到这个,肯定欢喜的紧,伯爷国之栋梁,军务繁忙,殿下屡以私事烦扰,已是惭愧,又怎敢劳动伯爷太多?伯爷放心,能得伯爷一诺,此事便成了一多半,其他自有专人打理,不敢劳伯爷费心……”

事情就这么定了,到了,少女却又从袖子里抽出一封文书,恭敬递上,“殿下命奴婢代传,伯爷几次婚娶,前又喜得佳儿,殿下碍于身份,皆未能尽得心意,今逢年关,遂备些薄礼,聊表寸心,还望伯爷笑纳,来日方长,待得殿下出宫,当有重谢。”

长公主殿下给外臣送礼,若是说出去,恐怕要掉一长安的眼珠子,但赵石却老实不客气的拿了过来,翻开略略一扫,有些失礼,却让那少女喜上眉梢。

这是一份礼单,东西不多,价值很是不菲,但要说多珍贵,却也是扯淡,只最后几行字,却是几个人名,后面还写着几人的职务,两个户部的,一个礼部的,还有一个吏部的,官都不大,皆为六七品的官阶……

“这份年礼,乃殿下准备多时,聊表心意,伯爷放心就是……”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67章 同窗

在年关的纷纷扰扰中,景兴五年过去了,上元夜也比往年热闹的多,赵石索性带着老娘,妻儿到朱雀大街瞧了瞧灯会,比诸后世那等人山人海,摩肩擦踵的景象,人要少的多的多。

但不分男女老幼,大多却都提着自家制作的灯笼,牵儿唤女,漫步长街,瞅着街旁人家或是官府挂出来的,独具匠心巧思的各色花灯,却也别有一番情趣,即便是赵石这等不识风雅为何物的家伙,也能隐约感受到长安人家的富足以及那一丝丝满足的喜悦。

当然,朱雀大街上的灯会虽说热闹,但最引人注目的却还是彩玉坊那边,接着上元佳节的名头,青楼之地手段尽出,什么猜灯谜,什么上元诗会,长安名妓献艺等等,花团锦簇,直叫人目眩神摇,不知又演绎出多少佳话出来。

不过拖家带口的赵石自然不会去那等地方闲逛,到是府中的几个幕僚都去了,醉醺醺的回来之后,也都感叹今岁的上元节与往年确有些不同,人多不少不说,其中三两蜀地来的人物,也很是夺了些彩头,才思之敏捷,文章之锦绣,果然要比秦地士子胜上一筹。

这些都是闲话,不须细述。

对于赵石来说,这个年过的平平淡淡,不好不坏,若说有什么遗憾的地方,那就是李金花和种七娘两个公务在身,只年关时吃了一顿年夜饭,其他时候都不见踪影,不过两人都身在京军,越是年关这样的时候,旁人闲下来,她们却是到了一年之中最忙碌的时刻,这个没什么稀奇的。

当然,除了石头娘有些埋怨的说了两句之外,家中并无人对两个“能干”的女主人说什么闲话……

在炮竹烟花灯火中,大秦迎来了景兴六年。

……

“天气总算暖和些了……”房门一开,种五那特有的大嗓门随着春天湿润的气息就传了进来。

房中,杜橓卿手握书卷,据案而读,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

“杜小子,又在读书本,我说你这人啊,恁也没趣儿,整日里就知道读书写字,与你分在一处,算老子倒霉……”种五进来,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嘴里不住的嘟囔着,听这语气就知道,同窗半载,两人已是极熟的了。

屋子不小,分为两进,外面是个小厅,里面是卧房,布置的很是简陋,两张胡床,几个放置衣物鞋袜的柜子,其他也就没什么了,对于出身寒门的杜橓卿来说,有个栖身之所也就足够,更何况,这里别看简陋,家什却一应俱全,冬暖夏凉,住着舒爽的很,如果没有……旁边这位嘴碎的世家子就更好了……

但这并不是说在国武监过的神仙日子,那几乎风雨不断的操演有时候真的让人有生不如死的感觉的……

而对于同室而居的种五来说,就大大不同了,没有丫鬟仆人服侍使唤,衣服三两套,得自己动手浆洗,冬天冷了没人暖床,夏天热了,没人把扇,吃的猪食,睡的是硬床,遭罪的厉害,加之还有每日两练,闲下来,还要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早起晚归,累死累活,真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对于和那位督学大人成了亲戚那是大大的后悔,不然的话,说不准就不会被弄入这个鬼地方了不是?

不过人的适应力是难以想象的,尤其是对于种五和杜橓卿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半年多下来,却都习以为常了,而当国武监文韬阁,武略楼终于开始对生员开放,像杜橓卿这样已经将读书当成习惯的人自然是大喜过望,只要一有余暇,就去那里借些书本回来研读。

而像种五这样的读不进去书的,却也没闲着,世家子们过的枯燥,便也开始变着花样的找乐子,比如偷着出去到承恩湖畔渔猎,或是跑到行宫那边调戏姿色并不算出众的宫女,再有想着法子跟教习们作对,往生员们的吃食里掺“调料”,等等等等,没少被当场捉住,吃上些排头,但却一个个乐此不疲,堪称无赖儿的典范。

和那些守规矩,重品级的军中将校比起来,这些身上多数都挂着闲职的世家子简直就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其劣根性从出生就有了的,怎么都改不掉,若你一个手软,便有变本加利之忧。

起初时,不论教授还是教习,多数还都有些顾忌这些世家子的家事,不想处置的过重,但后来见得这些家伙拉帮结派,越来越是无法无天,而此时,经督学大人亲自定下的国武监学律终于整编完全,并颁了下来,并言明关节,只有一条,公正严明,凡国武监之人,不论上下,皆一视同仁。

这下才总算做到有理有据,有了约束这班混账小子的根据,后来更是集思广益,将闹的较为不堪的几个世家子打乱了,分开来,连居所都换了一遍,很有些分而治之的策略在里面,这才稍稍遏制了这些世家子们胡闹的势头。

也就是在开春时候,种五便因夜宿他处不归而受了责罚,除了挨了十军棍以外,还换了居所,来与杜橓卿同住了。

国武监房子宽裕的很,但还是定下第一年必是两人一间,没的商量,到了第二年,自然有花样等着,这个生员们还没料到罢了。

一个寒门读书郎,一个勋贵世家子,隔阂难免,但相处起来,却也远远谈不上水火不容,更何况,两人相识之初,虽然惊悚了些,却也称得上有缘有趣,所以两个多月下来,若说相交莫逆,那是胡扯,但却总归有了点分属同窗的模样。

听得种五的抱怨,瞧他那一身尘土,杜橓卿珍重的放下书册,好似在放下一件珍宝,这才偏了偏头,回了一句,“你个将门子,哪儿知道读书之乐?是不是又与王宗善等人较量来着?瞧弄的这般狼狈,可是又没占得便宜?”

那边种五悻然,“你个书呆子,婆婆妈妈,就会说风凉话,男儿立身,不能靠读书本,还得靠这个,你懂不懂?”边说着,边挥舞着拳头,呲牙咧嘴的来到杜橓卿跟前。

其实如今的杜橓卿,和文文弱弱的书生已沾不得多少边儿了,半载摔打下来,手上已换了一茬一茬的茧子,脸上冻的血口子刚都收了口,看上去颇有几分狰狞味道,身子也强壮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神完气足,若非还留着几分多年读书养成的儒雅气息,不然的话,站在人前,估计多数是没人能瞧得出来,此人是半载之前,还是个饱读终日的秀才来的。

两人斗口已非一次两次,论起之乎者也的辩才来,十个种五也不会是杜橓卿的对手,但论起胡搅蛮缠,看人下菜的本事,杜橓卿却又不得不承认,比起这些看似粗豪,其实个顶个心有七窍的世家子来,他也只有瞠乎其后的份的。

“一人敌而已,十人敌又如何?书中却有万人敌之策,要我啊,你还是别再去找那王宗善的麻烦,静下心来,读些谋略,岂不是好?”

“呆子又来泛酸,一个人都打不过,还想带兵打仗?谁又服你?真以为自己的卧龙凤雏啊,小子……老子早晚要狠凑王螃蟹那小子一顿,出了一口恶气才成。”

若细品一下,这话虽糙,但却也有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在里面,杜橓卿眼珠儿一转,微微一笑,“这就是不读书的坏处了……我这儿有个主意,稳保你胜他一次,到时,你又如何谢我?”

种五愣了愣,接着便打了个哈哈,作满不在乎状道:“就知道你们读书人坏心眼子多,说来听听,若主意不错,少爷我拼着再挨上几板子,去弄几条肥鱼,给你小子打牙祭,怎么样?”

“那到不用,我这口腹之欲可比不得你,听说你武略楼的许教习相识,这样吧,若我帮你出了气,你得跟许教习通融一声,许我随时入楼读书可好?”

“多大点的事情,好,就这么定了,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往王螃蟹饭里加巴豆,或是暗地里下黑手的话,你趁早别说,咱要的是个光明正大,没的让人说嘴,知道吗?”

“这个自然,还不附耳过来?”

种五不轻不愿的嘟囔着凑过来,杜橓卿小声不住说着,半晌之后,屋子里传出种五不怀好意的笑声,随口还贬损了两句出来。

正在两人说话间,屋子外面却有人兴奋的高声道:“杜兄,杜兄,快些出来,今日督学大人欲给我等亲自讲上一堂,若是去的迟了……”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68章 银子

都说暮春三月,草长莺飞,但那说的是江南,其实此时的北国,离万物复苏还差着些火候,不过是空气中含着水汽,春意渐露,积雪却还未曾完全消融,春寒料峭,透着丝丝凉意。

国武监西面,三三两两的国武监生员裹着灰扑扑的袍服,渐渐往中间处的讲武堂汇聚。

今日本是生员休沐之日,自年关过后,对于被操练了小半年的生员来说,自年关过后,在国武监的日子终于轻松了一些,一个月里,也有了四五天闲暇时候,而不是无休止的在校场上摸爬滚打了。

而一些课业也终于开始渐渐显露在众人面前,国武监的规矩很是奇特,虽说招收生员时很是强势,几如军令征调,容不得人有半点反抗,且入学半年来,多数面对的也是如狼似虎的各位教习……

说起来这些教习来,还要多说两句,起初抽调的多数都是羽林左卫的领兵校尉,这些人皆曾跟随督学大人南征北战,各个蛮横暴烈,动辄拳打脚踢,让生员们可是吃尽了苦头。

不过后来却都被兵部抽调走了,里面的故事自不必细表,对于生员们来说,换了一茬教习之后,日子确实要好过了许多。

从河中来的教习虽也都时刻板着一张死人脸,但手段却要温和的多,而那几位请回来的老将军,露面的时候不多,却都是教授的身份,并不督促生员操练,而剩下的几位,据说皆是西边退下来的老卒,在督学大人府上护卫,其实按照那些消息灵通的世家子以及京军出身的几位生员来说,都是督学大人府上养老的。

但养老归养老,这几位的手段却是与之前那些左卫的领兵校尉们如出一辙,这个时候,许多人也就隐约明白了,都说督学大人练兵乃是一绝,传闻纷纷,让人倍觉神秘,如今看来,这秘密却是简单的很,无非苦练尔……

闲话少说,教习虽换了一茬,但几个月堪称严酷的操练下来,国武监的奇特之处终于在生员们面前露出了些端倪。

各科目类别反复,看的人眼花缭乱,却任由各人自选,章程也很让人惊异,各人必选一门主科之外,其余科目各人自定,教授兀自讲学,听于不听,悉听尊便,给出的选择余地大的惊人,与之前国武监各种规制所表现出来的严厉是大相径庭。

不过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如此却反而让人兴趣大增,所以年关之后的几个月,各人议论纷纷,话题几乎都在各种科目选择上面。

回家问计于长辈的,自己拿主意的,和同窗们争论的,私下里为各科好坏辩论不休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但在渐渐到任齐全的国武监学官儿们的催促之下,生员们虽多数揣不清自己选择的利弊,却还是都做出了选择。

而之外又设置几个公共科目,也不必细表,反正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这些规矩在后世已是司空见惯,几如流程一般了,但在当世,却是最新鲜不过,样样都透着古怪。

文武两科入学时便已选了,所以之后选择的只在各种附科上面,既然是由人自选,那么可想而知的,比例上也就无法把握,有些科目选的人多,有些则无人问津,尤其是科目划分的很细,生员又是不多,所以有那么几位教授堂下竟然没有一个学生,很是叫人面子上有些下不来的。

但赵石却不管这些,现如今国武监的教授有些是从以前的武学承袭下来,有的则是从各部抽调,不过由于兵部那里那里弄的不堪,所以赵石这里便极力避开兵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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