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眼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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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眼砂-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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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王爷。”她笑了笑,笑容中再不复往日和他对话时的天真娇俏——自从那天晚上听到他的秘密开始,他和她最后一点情感的维系也被切断。如今在她眼中,那个男人不过是为了同一目的并肩作战的人,再无其他。
    她已经根本不想去顾及慕容捷的想法,所有的情感,亦只剩下了“天下”二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零六章 盛世华厦皆泡影(二

           盘宁陵的周围,层层叠叠的围了许多禁卫军,一个个手拿武器,严神戒备。远处的烽火还在燃烧,也不知道作为京城最后一道外郭屏障的十二烽燧,如今战况如何。
    然而等了一个时辰,偌大的陵墓四周却不见一丝动静,静谧的空气里只剩下士兵小心翼翼的呼吸,很多人紧握武器的手也渐渐放松下来。
    数辆覆着白锻,四角缀着夜明珠的马车,依次从离宫中驶出,朝着宫殿的方向缓缓行进,禁卫军也重新编队,亦步亦趋的跟在这几辆马车周围。
    队伍转过了一个山坳,正要走上通往皇城的大路时,两边的山坡上突然响起了奇异的尖啸声,古怪的声音让将士们**的骏马开始变得躁动不安,拉着车辇的雪白神驹也停下了脚步,焦躁的在原地徘徊,想要挣脱缰绳的束缚。
    原本整齐划一的军队顿时乱了,领队的禁卫军中郎将元子敬心中大喊不妙,眼见战马不听指挥,急忙指挥骑兵下马,将几辆马车团团的围在中心,等待受惊的马儿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尖啸声中传来阵阵如雷声一般的闷响,两侧山坡上碎石沙土簌簌落下。再抬头时,竟是两队人马从坡上纵马而下,左队为黑,右队为白,马匹的耳中都塞有细软的棉球,因此听不到那些尖利的声音。
    元子敬一惊。登时回过神来,振臂高呼道:“盾牌长矛迎敌。余下地人把马背上的白缎撕下来塞进马耳中,骑兵殿后,大家立刻保护主子撤走!”
    他地反应虽然够快,却终究快不过奔马。此处山坳地形狭窄,一黑一白两队人马从山坡处冲下。速度极快,很快就冲散了禁卫军的队形。
    元子敬认得带领着黑色骑兵一队的将领正是自己的昔日同僚张远,再看那一身黑甲装束,立刻明白了,怒道:“张远,你好大的胆子!黑骢军都反了么?”
    张远长眉一展。冷笑:“如你所见。”
    说罢手中长戟一挺,直刺元子敬双目。元子敬连忙支起双刀格挡,两人立刻战成了直冲进阵中,禁卫军中大都听过前些日子“前朝鬼兵”的传闻,如今亲眼见到全身白衣的将士,都不免有些惊慌,或有骁勇抵抗的人。却都被燮羽军队中一个身材高瘦,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将斩杀于刀下,这一路行来,不费吹灰之力便行到了几辆马车旁边。
    白甲大将也不废话。拍马上前。搭弓引箭。一连十数箭朝车中射去。只听一片女子哭喊惨叫之声传出。或有没被射中地人奔逃而出。也都被他一一射死在车辕之上。
    元子敬和禁卫军众将士一见大事不好。纷纷涌了上去。十余翎箭夹着长矛。寒光闪闪地朝着白甲大将周身而去。那人却暗自冷笑一声。倏然间拔地而起三丈。抛开手中铁弓。单执一把长刀。半空中朝着最后一辆马车直劈而下。
    “大酉皇帝。我钟舒礼来送你上路了!”
    刀锋随着语声落下。只听到喀拉一声巨响。偌大地马车竟被这半空中落下地巨力砍成了两半。里头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一个穿戴华丽满身是血地人。往前跑了没几步便一头栽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钟舒礼跨上前去一把扯起那人头发。正要引刀割下他地头颅。突然皱了皱眉。啐了一声道:“妈地。上当了!”
    这时候。张远也从一团混战中赶到他地身边。低头看了看那个被钟舒礼劈死地人。也脸色大变道:“今日参加太后封陵大典地果然是个替身!”
    说罢,一口气揭开其他几辆马车的车帘,只见里头横七竖八躺着地都是宫女太监的尸体,没有一个后宫地妃子。
    他忍不住吸了口气:“王爷所料不错,怪不得这么重要的出行,皇帝竟没有叫龙骑将军奚仲护驾!”张远看了一眼不远处握着双刀严阵以待地元子敬,轻吸了口气道:“钟将军,为今之计,你我先合力对付了这些禁卫军再回皇宫相助王爷和何将军……”
    “你先走,这里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了。”钟舒礼很不耐烦的打断他,似乎因为没有杀到真正地皇帝而十分不快。他一提手中的长刀,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火来抛上天空,特制的烟火在朗朗的白日下散放出醒目的蓝色浓烟,带着尖利的声音,一直传到了数十里之外的皇城。
    张远看了他一眼,也不推辞,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有劳钟将军了。”说罢招呼了一声,带着剩余的黑骢军,边打边退,从皇城大道直朝京城方向而去。
    漫天的厮杀声中,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小山包背后,正探出几张陌生的脸庞。
    为首一个满脸刀疤的男子看着禁卫军和燮羽士兵的交战,皱了皱眉,吩咐身边的副将道:“看来正如王妃所料,留在盘宁陵的皇帝是假的。立刻传令下去,全队折向西,集结所有兵力向皇宫进发!”放之时,正在德仪门附近的慕容苏和何倥偬也看到了。
    素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抬头望着天际,轻轻笑道:“果然,皇兄也是早有准备的……”
    在他身旁,早已换上一身黑色盔甲的何倥偬皱眉道:“子幄,没时间了,现在立刻进宫!”
    “此时入宫,定有埋伏!”
    “有也无妨,我们不可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达成所愿,流血是必然的。更何况,如今帝军都以为我们的人在盘宁陵,此时出兵,宜占先机!”
    何倥偬头也不回的吩咐,一伸手将慕容苏扶上马背,手中长鞭一扬,朝高大的德仪门前冲去。
    身后的街巷里,一瞬间涌出大批的黑甲士兵,脸都封在黑色的头盔中,只露出一双双坚毅的,执着的眼睛。
    为了这一刻,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因此,他已经不能再为了自己的任性而继续反对下去……他不是一个人活着,他的身后背负了无数人的希望和命运。
    慕容苏微不可闻的苦笑了一下,脸色瞬间专为平静,伸手催马,紧紧的跟在何倥偬身后。
    风中传来一代名将冷静的嘱咐:
    “张远带领风校去了盘宁陵,雷校从西华门入,弓箭营从南昭门入,林七葵的燮羽军负责进攻守卫最为森严的东胜门,而骑兵跟我走德仪门,那里建筑物最多,适宜躲避,道路也最宽,适合骑兵前进——子幄,等到了祭天圆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停留,我派人保护你,切急直入御书房找皇帝,不要耽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零六章 盛世华厦皆泡影(三

           祭天圆场是外宫和内宫的分野,通常内宫中的一些小型法事如生产,驱鬼,祈福等,都会在此地进行。
    广场分为东场和西场,合在一起便是一个硕大的圆形,暗合“世界大同”之意,第一代大酉皇帝建造这座都城时候的野心昭然若揭。
    何倥偬带着“暗影”十余人和自己的亲随部队,护送慕容苏直到祭天圆场,这一路上并无太多禁卫军阻拦,不知是多数前往了宁陵,还是因为德仪门本身驻兵不多,亦或是黑骢军太过骁勇,当何倥偬和黑骢军大队人马驻足于圆形广场中央的时候,四顾而望,竟有一种人去而城空的错觉。
    黑盔黑甲的将军皱起长眉,略显文秀的脸上此刻便有了一丝冷厉之气。他勒紧缰绳,召集队伍集合,似是自语的低声道:“此处有古怪。”
    “太安静了。”身边一名“暗影”接道,“无论如何,就算皇帝真的去了宁陵,宫里也不会只有这几个禁卫军留守。”
    何倥偬微微点头,看了看天色,唇边露出一抹略带狂傲的笑意来:“不入虎**焉得虎子,我们走!”
    话音刚落,圆场东边的金砖宫道上响起了一连串马蹄声,一队白甲骑兵疾驰而来,白色的披风在风中飞扬如一面面白旗。
    白旗——油然而生的观感倥偬心中略微不适,打头的燮羽小队长已经远远开口喊道:“何将军,此处有埋伏,小心!”
    他的呼声刚落,身后一支长箭破空而至,劲力之大。立刻射穿了胸甲。
    月勾!
    何倥偬的双眼眯了起来。身形一纵从马上跃起,拎着那人的领口翻下马来,霎时躲开了随后而至的另几支箭,急道:“葵将军呢?”
    “将军……将军正和奚少将交手……”垂死地燮羽小队长口中吐着血沫。眼神哀哀地望着何倥偬。“何将军。请……”
    何倥偬地眼神是出奇地冷静。平静之后却是隐隐燃烧地火焰。那是对将要到来地大战地期待和兴奋。以及自负和憎恶。他地唇边露出一丝幽幽地笑意:“安心地去吧。你不会白死——”
    话未说完。一手突然间从他背后拔出那支箭头微弯地翎箭。另一只手合在他地双眸之上。大股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雪白地盔甲。渗入了皇城地土地。
    何倥偬扬手一扔。带血地羽箭没入身后一出宫室地镂花长窗。屋子里发出一声沉闷地痛呼。登时只听无数拉弓上弦地声音响起。圆场四周地宫室里探出了一排排弓箭。箭芒寒光闪烁。在这六月地天气里。竟也叫人遍体生寒。
    “终于出现了吗?”何倥鲜血地手。掌下地双眼已经紧紧合上。唇角似乎仍然带着微微笑意。死前那一刻。是否梦到了故国复兴。妻儿团圆?
    “奚老师。何倥偬再此。何不出来一战?”
    他骑着马。慢慢踱回圆场中心,一边叫阵。一边伸手飞快地朝后做了一个手势,。那是一个“七”的姿势,手指的方向指向圆场之后的千重宫阙。
    他身边的“暗影”早已得到他地授意,立刻有七人纵马而出,朝何倥偬微微点头行礼,簇拥着慕容苏朝前驰去。
    “舅舅!”
    “子幄,向前看,不要回头!”何倥偬的语气是军人式地命令,简短的吩咐道,“这里有我。”
    慕容苏看着马背上挺拔坚毅地身影,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矛盾,犹豫,关切,不安……然而他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一旦那个男人决定了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这是他身为大酉名将的骄傲。若叫他放弃,根本不可能;哪怕只是提醒他要小心,亦是一种不信任和不尊重。
    他能做的,只是调转马头,用力挥动长鞭,将那份不安深埋于心。
    在他离去之前,眼角的余光看到宫殿的阴影中正走出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须发皆苍,手中提着一把长弓——两中接过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女子,然而此刻,这双手却成了他前进路上最大的阻碍。
    他希望谁赢?
    似乎是不忍心看到两个人对决的场面,他终于转过头,头也不回的纵马而去。
    裕德帝握着一把镶满珠玉的匕首,正将手中一袭华丽富贵的百鸟朝凤锦绣长袍划开,这袭华衣是先帝御赐,原本应该是德馨太后的陪葬之物,却被皇帝以怀念故母的缘由留在了身边。
    锋利的刀刃划过层叠厚重的丝缎,他的手指带着微微的颤抖,在划开的菱纱里衣中摸索,直到划到第九刀,他终于触摸到了里衣里一个软软的异物。
    他的手一顿,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直到确定所有的人都被自己遣走,这才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个缝制得十分精细的布包,布包里似乎还有一层较厚的缎子,这样的手感他再熟悉不过——
    圣旨!
    这是用来写圣旨的黄缎!比一般的缎子要厚,却更软。
    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盯着那个缝好的布包看了很久才小心的割开,拿出一张尚未装裱过的手谕来。
    上面的墨迹已经有些旧了,有些地方十分模糊,但依旧可以辨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虽勤于国政,然有心无力,奈何哉……东宫谨慎沉厚有余,决断轻灵不足,更有母荫之怠,日久,必祸我大酉……朕未敢轻心,承祖宗福泽,求德仁皆备之人,立此谕以待真命国主耳……次子捷,深肖朕躬;可以承宗庙……深望捷持国柄之后,用心理政,为千秋万代之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皇帝的手,颤抖的再也握不住那张薄薄的黄缎。
    “次子捷,深肖朕躬;可以承宗庙。次子捷……哈哈……哈哈哈……”他突然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笑声中却满是凄苦,不见一丝欢愉。笑着笑着,眼中渐渐沁满了泪珠,最后终于承受不住的滚落下来。
    “次子捷……那我算是什么?我算什么呢?……我在这个位子上,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龙家。”一个依稀熟悉的声音传进他耳中,有种奇异的柔和和残忍。他倏然回头,望见半开的门口站着一个素色锦袍,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那竟是被他废黜的三弟,信王慕容苏!
    裕德帝顿时愣住,正要开口呼喊侍卫,却看到慕容苏的背后如鬼魅般出现了七个身穿黑色盔甲的人,为首的一个,正是曾经母后最信任的秉笔尚仪叶逢苏。
    那七个人的手中都有刀剑,锋刃上的血迹未干,一滴的滴落在柔软的波斯长毛地毯
    空气里弥漫出浓重的血腥气,就连燃烧的檀香都不能掩盖。
    他知道,这时候已经喊不到任何人了。
    泪痕未消的皇帝眼中露出怨毒的恨意,他想起了母后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如果不是叶逢苏,母后就不会死,而母后不死,他也不会知道真相——为什么要他知道真相?他本不是非要这个皇位不可,可是既然已经是他的,这时候又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场骗局?
    其实,德馨太后早在五月底便已归天,但他遵照她的意思一直瞒到了六月初十。利用这些日子,他已和奚仲以及后党的老将布下天罗地网,除了京城的士兵,还抽调来了五万余外郡军队,为的就是把二弟三弟一网打尽——为什么母后如此周密安排,还是拦不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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