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见两人相持不下,扬声道:“你们俩别争了,一路上争来争去的还不是没有结果。要么现在继续打架,不过无重和月影在这里,恐怕你们两个联手也打不过的。依我看,不如下次再找机会吧。”
松将军和芦将军对看一眼,心中深以为然。他们方才也见识了月影的武功,若没有好好准备,眼下的确不能求胜。
松将军轻轻的哼了一声,招呼了手下的弓箭手转身就走,芦将军柳眉微蹙,眼波在无重身上轻轻一转,随即离开。
直到一行人走远,朱丽才吐了吐舌头,上前抱住月影的手臂,笑道:“月影,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
月影淡淡笑道:“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呢。都要嫁人了,怎么不好好在家等着,反倒去帮季芒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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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风嘹月唳重逢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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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皇帝下令替蜀王慕容捷选妃,旨意才下的第二天,朱丽就从白山书院回京,登门拜访。
她告诉月影,她对蜀王素来钦慕,那一日在信王府中一见,心中再难或忘。本以为今生只是奢求,如今却有这样的机会。于是她思量再三,再顾不上矜持羞怯,请月影帮忙成全。
月影不是不惊讶,也不是不疑惑。朱丽将求亲的人全部拒之门外,为何独独看上身居偏远之地的慕容捷?难道从前那些男人配不上她,慕容捷就配得上了吗?
她诉说她的思慕,眼神温柔似水,但是月影依旧觉察出眼眸深处那一点持重的冷凝。月影第一次发觉,自己其实并不了解朱丽,那个明明害怕却又假装坚强的偎依着她的女孩子,已经在如水的流年岁月里渐行渐远。
尽管如此,她还是会帮她。因为这是朱丽这些年来唯一的请求。
此刻月影提起这件婚事,原以为她会高兴的喋喋不休,却不想朱丽只是淡淡微笑,眼神似有一分茫然涩意,幽幽的绕过去,月影想顺着她的眼神去看,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重重山峦,一脉清涧。
片刻之后,红衣女子又恢复了娇嗔的表情,挽住她的手轻声道:“你想知道什么,我悄悄的说与你听嘛!这些女儿家的心事别说这么大声啦……”
*****
那一日离开凌源的蓝永公府,朱丽没有再继续等待无重。她要做的事已经做了,不想再次身处险地。
回到住处的时候,梁晴已经先她而回。
梁晴跟着林七葵到了凌源郊外一处坟茔丛生的山地,亲眼见她走进一座白石砌垒的大坟,这之后就没有继续跟下去。朱丽也大概猜到了林七葵的去向,因此没有多问,两人翌日便整装北上。零 点 看 书
不过朱丽既然已经对无重说了那些话,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从她视线里消失。虽然她不一定能追上无重,但是松将军和芦将军带着那么多人,想要发现他们的踪迹却并不是很难。
后来的几天里,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拖慢行程,留意沿途之上大批弓箭手的去向,最后终于在离紫霞关还有两天路程的地方,与他们再次“偶遇”了。
只言片语之间,她就明白在这几天里,无重已经从松、芦两位身上取走了剩下的半本《十梦录》,正要去持剑山庄会同前来贺寿的师兄弟,一起将书护送回大梵音寺。
她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心中窃喜,因此这一照面,自然更不能让无重随便离开。她略施小计将梁晴支开,随后只身前往,装作“正好经过”的样子,再一次卷入这一场追追逃逃的是非之中。
这两天的行程,虽然被人追杀,不能休息,她却过得很开心。她刻意的不去想,这是因为《十梦录》近在眼前而兴奋高兴;还是因为这一路可以和他在一起——哪怕刀光剑影,没有一刻安宁。
事情的真相自然是不能和月影说的。朱丽于此间惊心动魄不过寥寥数语带过,只说是想要到巨泽游玩,顺便替季芒去买了支簪子预备送人。却对《十梦录》一事只字不提,只当做不知。
月影听完之后,忍不住锁眉沉吟:“这么说,季芒也到碧石城去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无重一直在旁静静倾听,此时才出声道:“若他们三人同行,天下只怕还没有去不得的地方。一座碧石城,不必挂心。”
这本是自矜自傲的一句话,在他说来却无半分烟火之气,淡淡的口吻在旁人听来,也不由的心静平和。
月影点了点头:“无重说得不错。是我多虑了。”
说罢,她转过头朝着朱丽道:“阿朱,北方天寒干燥,你身子不好,不如早点回京吧。蜀王那里……”
朱丽倏然打断她,嘻嘻笑道:“我知道月影你是好心,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出门一趟,怎么能这么快就回去呢?至少也让我见一见季帮主,将东西亲手交给他嘛。反正你也要回京的,我们可以一起啊……”
两次提到慕容捷,却都被她从中打断。月影心里隐然觉得异样,眼神一转,正看到身旁默然不语的无重,蓦然间心神大震。
是这样吗?……会是这样吗?
*****
三人一路同行,不及两个时辰就到了持剑山庄。
持剑山庄依山而建,房屋循山坡走势连绵数十重,远远看去犹如一把巨剑直插雪峰,蔚为壮观。
庄子又分南庄和北庄。南庄位于大酉境内,是日常起居之处;北庄位于白朔境内,则是练兵习武的场地。如今春寒料峭,冰雪未融,颜陌宴客的地方都是在南庄。
没想到刚进庄子,他们就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
本应该在碧石城的季芒竟然先他们一步,已在今日清晨入庄。如今见过了庄主,正独自在房里休息。
一个人!为什么是一个人?
月影忍不住想立刻前去询问,但指尖一凉,碰到了怀中装着剑坠的匣子,终于还是冷静下来。
她要先去见庄主颜陌!
此是午后时分,颜陌正在北庄巡视督导弟子门人练功。朱丽要先去季芒那里,将那支簪子送上;无重则要去和师弟无染见面。因此只有月影一个人慢慢翻过山坡,去到北庄练武场。
沿途的景色依稀熟悉,让她忍不住想起从前——她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自从她遇到颜啸云,至今已经七年——
十二岁的时候,她独自将一名恶贯满盈的采花恶贼诛于剑下。满身的血腥气令她几欲作呕,不禁飞奔离去。当她在溪边沐浴洗剑的时候,有白衣少年负手立于水边,容色凌厉,眼带微讽,漫声道:“此人罪该万死,杀便杀了,何至于此?”
她仰头而视,眼神萧瑟清冷,道:“很脏。”
他一愣,仰头大笑:“既然杀人脏了手,洗去血迹又有何用?”
那时候的她尚是桀骜,心中迷惘,不禁垂睫冷笑:“但求心安,聊胜于无。”
他的唇角依旧带着嘲笑,目光直视道:“既然如此,何必还要杀人?你不适合,别做了。”
“杀人是因为那些人该死。”十二岁的少女,冷淡的眸中隐隐有星火燎原,“杀了人会觉得不舒服,但如果这个人死了就可以让更多人活着,我依然会去做。此间没有因果。”
白衣少年星眸微闪,突然跳下水朝她游去。她这才发觉自己正在沐浴,顿时大窘,扯过岸上的衣物蔽体,一剑就朝他眉心刺去。
少年轻轻“咦”了一声,道声“好剑”,手腕一翻,也反手以剑格挡,他手上的剑竟是通体漆黑,光彩流离。一双眼睛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又羞又恼,心中戾气顿起,招招直取他的眼珠。对方在她的凌厉剑势下却只是微微一哂,笑道:“你这种黄毛丫头哪里像女人了?被人看两眼有什么好害羞的?”
——许多年以后,颜啸云说起这件事依旧大笑不止,说到那时候的月影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个女孩子,但她眼中即痛苦又决绝的神情却让他忍不住动容。一边觉得杀人不对,一边却在为民除害,这个小女孩让他觉得很有趣。
此后七年,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十五岁之前,她也曾随颜啸云来过持剑山庄,拜见过庄主颜陌。但在那之后,他眼中渐渐流露的别样情愫让懵懂的她不知所措,直到今天,才能再一次的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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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人期待小云和月影的初识,在这里交代了一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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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风嘹月唳重逢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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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北庄练武场的大门,一个高大挺拔的灰衣人正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场中弟子演练。
只是这一抹背影,便有沉稳肃然之气,让人想到天地之间屹立不倒的战神。
月影站在门边凝眸了片刻,正准备走近,颜陌低沉的声音已传了出来:“是月影来了么?”
“颜伯伯。”
她快走几步赶到他身边。颜陌侧低下头来看她,他是个高大英俊的男子,脸上的轮廓和颜啸云相似,却有着年轻人没有的沧桑内敛。唇上的短须修剪的很整齐,一色漆黑中已有花白的丝缕。
他看着月影,眼中有笑意隐约:“月影,好久不见……你长大了。”
话语中的一丝停顿,有着意味深长的感叹。月影想起这些年过门不入的原因,忍不住有些赧意,道:“上一次来还是啸云成人礼的时候。多年不见,颜伯伯还是一样精神。”
颜陌摇头浅笑,眼中带起淡淡温情:“我若不精神,怎么能放心啸云一个人到处撒野?”
月影想到颜啸云桀骜的性子,笑而不答。手中却触到微凉的椴木,想了想,取出装着剑坠的匣子递了过去,道:“颜伯伯,这个给你。”
颜陌瞥了一眼,挑了挑眉道:“这是什么?”
“给你的寿礼。”
想了想,她又解释道:“这是别人挑的,让我送给颜伯伯做寿礼。”
颜陌疑惑的看着她疏淡的眉眼,就手接过,揭开了匣盖。然而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旋即大变,捧着木匣的手颤抖不已,几乎连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像是看到了什么骇人的妖魔鬼怪。
月影暗中皱眉,轻轻的扶住颜陌的胳膊,道:“颜伯伯,你……”
颜陌却不等她说完,反手握紧她的肩膀,声音里有着勉强镇定下来的微颤,道:“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
月影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暗暗的运气卸力,一边道:“我在赤峰的时候从一家北玉工坊中所得。。~~首发!!有人知道我要来持剑山庄,特别托我带到。”
颜陌凝目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月影心中一紧,想了想,终究隐瞒了慕容苏的名字,摇头道:“我不认识。”
颜陌颓然放手,拿起那枚剑坠深深的望去,仿佛那些古朴的刻纹里含着不能道明的诡异魔力,让他即眷恋又害怕,紧紧的握在手里,几乎要将之握碎。
月影听到他喉间逸出低低的叹息:“终于……终于……还是来了……”
*****
朱丽把玩着手上的累丝点翠牡丹花簪子,一路朝着季芒的房间而去。
推开门,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皱眉。这个男人,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像泡在酒缸里。
她轻轻唤了一声“季大哥”,蹑手蹑脚的进了门,一个醉意朦胧的声音道:“外面的是谁?”顿了顿又道,“阿朱?”
朱丽轻轻一笑:“还以为季大哥喝多了,听不出是我呢。”
“怎么会听不出,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季芒一边伸着懒腰一遍慢吞吞的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她嘿嘿一笑,伸出手去,“凌源之行辛苦你了,我的东西呢?”
朱丽眼珠轻轻一转,将手中的簪子递了过去,一边道:“季大哥真是用心良苦,羡煞阿朱了!贝宫主呢?你要亲手把这个替她戴上才好……”
“我到碧石城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季芒对碧石城之事只是寥寥片语略过,并不愿意多说。他从朱丽手中接过那支簪子,眯着眼,手指慢慢摩挲,沉声笑道:“小丫头,还有什么事快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朱丽心中一惊:“季大哥何出此言?”
“别跟我装傻!你和月影那个傻丫头不一样,你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平生最不会做的就是亏本买卖。”季芒斜了她一眼,迷蒙的醉眼闪出一种亮的灼人的光芒,“你这样精明的丫头,怎么肯无缘无故的替我跑这一趟?”
朱丽听他这样一说,心中反倒安定下来。她坐正了身子,双手叠放在膝上,连眼中的顽皮也收了起来,郑重道:“季帮主,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季芒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甸江支流腾水河的漕运航商,不知道季帮主可有兴趣?”
季芒眼中闪过一道锐光,嘿嘿笑道:“阿朱怎么替蜀王慕容捷做起了说客?”
朱丽的脸上飞起一抹奇异的红晕,低头笑道:“原来季大哥还不知道——蜀王爷……是阿朱的未婚夫婿呀……”
季芒正拿着酒葫芦痛饮,听到这话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他疑惑的打量着她,但朱丽神色间的羞怯看在一向粗枝大叶的季芒眼里没有一丝作伪。好半晌,他才撇了撇嘴道:“慕容捷也曾派人和我谈过合作,可我没有同意。阿朱想要说服我,光凭交情可不行,我也是生意人,没好处的事情不做的!”
朱丽点了点头,慢慢道:“蜀王爷长于武略,却拙于商政。他的谋士一心为军政牟利,想必对民情有所疏漏。阿朱虽没有十分把握能说服季帮主,但立场不同,或许季帮主会对合作一事有所改观。”
她此刻神情严正,语气柔和,竟透出一种平素少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