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婉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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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婉薇-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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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慌之际,朱佶抬手,悔了两步棋。黑子一经移位,白子立马显现出生机。
  木婉欣眼中升起迷茫,朱佶为何会让她?
  “这盘棋,三年前你就赢了。”朱佶轻声道,“就算你不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小腹上,我也不会让你输。”
  三年前,朱佶答应木婉欣以一盘棋定胜负时,已是有了放江顼和木婉薇夫妇的心。不然,他不会只将江顼关进宗人大院。
  他没想到的是,木婉欣竟是会用他们的孩子做为筹码威胁……
  木婉欣脸色变得惨白,她看着白子已胜的棋盘不知所措。她只想救姐姐而已,只想救姐姐……
  朱佶持起一颗黑子,又道,“你姐姐就是这黑子,而我,以及我们的孩子,是这满盘的白子……”
  朱佶能允许木婉欣将木婉薇摆在心中第一位,毕竟没有木婉薇,就没有木婉欣。可他不允许,木婉欣屡次用他们的孩子来威胁他。
  三年前是,三年后,也是。
  将手中的黑子扔到棋盘上后,朱佶笑了,“你可知,为何我每次都让你赢?”许许等不到木婉欣的回答,朱佶叹道,“我会放了你姐姐,前提是,你要先学会输……”
  朱佶走后,木婉欣看着满盘的棋子乱了心。
  静静坐了**后,木婉欣看着眼前未收的棋盘轻笑出声。
  何为输,何为赢?这些年来,她真的赢了?没有,从来没有过。她这些年来,从来都没有赢过……
  不仅没赢,她还输得一塌糊涂,差点一无所有……
  陪着木婉欣**未睡的忆朵心中一惊,连忙问她怎么了。
  木婉欣弯眸一笑,将黑白两子同时攥在手心里,“哥哥,还肯输我的棋。所以,我还有输的机会……”

☆、番二 初兰

    夜色深深,风雪飘扬,寒风刺骨之时,我正蹲在朝阳公主府的小厨房中,用心煎熬一碗汤药。
  我并不是厨娘,在最最开始,她是一名绣娘。
  我六岁入宫,在尚宫局中学习宫规礼仪,为奴的本分。八岁被分到制衣司中,跟在白发苍苍,绣技绝佳的苏嬷嬷身边学绣活儿。
  在我苦炼四年,学会锁绣,飞绣,织绣,苏绣后,成了朝阳公主的陪嫁宫女。
  朝阳公主嫁的颇远,在外番,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
  在被选为陪嫁宫女后,我开始跟着几名绣技超凡的绣娘绣制朝阳公主的嫁衣。上等的红绸布料,几十种长短粗细不一的绣针,上百种颜色鲜艳的彩线,无数的金丝银缕……
  十几位绣娘废时五月后,嫁衣终是绣成。
  那是怎样一件华美的嫁衣,便是现在,我还能清楚的回忆起来。
  裙福上色彩斑斓的七尾凤凰,似要展翅翱翔一般,缀在凤尾的颗颗明珠,都似拇指肚一般大小。还有那大朵大朵的牡丹,用金银丝线勾勒了花边儿,花蕊,是用细碎的红宝石制成。便是牡丹花下的一片叶子,也用水晶点缀成了晶莹剔透,像是随时都会滚落的露珠……
  我不仅记得那嫁衣是何样的华光异彩,我还记得及笄之年的朝阳公主,是何样的貌似天仙……
  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翠,那欺霜塞雪的肌肤,似新出生的婴儿一般嫩滑。还有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眸,永远如含着一汪春水一般。特别是笑的时候,似能将人的心给融化了……
  肩膀被轻轻一碰,我猛的打了一下机灵。眼前年少时的朝阳公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药罐中沸腾起来的蒸蒸白气。
  我回过神,将药罐里的汤药倒出,再利落的放到托盘上交给了小宫女。然后,领着小宫女去了内室。
  内室的**榻上,年近四十的朝阳公主轻合着眼眸,似睡着了一般。
  眼前的朝阳公主,因芙蓉养颜丸的功效,相貌停留在她二十五岁的年纪。虽还是以前那般美丽,却再没有了那能将人心融化的暖笑。
  我依稀记得,当年貌似天仙朝阳公主在凤仪宫中试穿那身华丽异常的嫁衣,回眸一笑时,满殿的宫人,甚至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被惊艳了。
  皇后娘娘甚至对皇上笑着说,朝阳公主若能是她的妹妹便好了……
  那会儿年岁不大的我,哪听出了皇后娘娘话里的别样深意。看着那件嫁衣,我只有一个念头。
  美丽的似误落凡间的仙子一般的朝阳公主,到了外番显国后,定是能得到显国君王的爱怜。
  然后,生儿育女,安乐一生。
  在宫中混迹了四五年,看尽后妃无数手段的我还算是有些见识的。可这见识,却极其浅薄。
  所以,我只猜中了开头,却没能猜中结尾。
  显国的君王,的确对朝阳公主怜爱。
  朝阳公主不会说显国话,他愿意以画表意。朝阳公主用不惯显国膳食,他恩准朝阳宫中可以食用北元食物,私下时,还准许朝阳公主穿北元的裙裳……
  即便朝阳公主是外邦公主,身上流着北元皇室的血液,他依旧给了朝阳公主孩子。
  十皇子诞下时,他对朝阳公主说这是我的儿子,而不是朕的儿子。十五公主诞下,还未满月,他便用朝阳公主的闺名给十五公主做了封号……
  这近似纵容的**爱,在外戚造反,攻破显国皇宫时,被划上了休止符。
  显国君王对朝阳公主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将显国皇室的密宝交给她;最后一个举动,是让她带着儿女从寝殿下的暗道逃出皇城;最后一句话,是无论如何,保住我们的孩子……
  可在被北元的将士认出后,要保住十皇子和十五公主的命,要何其艰难?
  在北元皇上下旨将十五公主送到边关祭旗时,朝阳公主悲痛的已经不知要如何落泪了。她抱着十五公主远日穿着的小衣裳,一声又一声的叫十五公主的小名儿。
  那泣血般的哭喊,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久久不去。
  在十皇子同十五公主一样被送到边关祭旗后,朝阳公主已经呆滞了。
  当时的朝阳公主坐在宫殿的抄手上,看着远处宫墙上的皑皑白雪,问我道,“初兰,你说,过奈河桥时,行儿会不会牵着洛儿的手?他是哥哥,一向疼爱妹妹……”
  我含泪点头,那一年的十皇子虽才五岁,可在显国皇室败落后,却表现得异常的镇定坚强。
  见我点头,朝阳公主低头落泪,言道她放心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朝阳公主哭,又或是说,是最后一次见朝阳公主真正的哭。
  因为次日,朝阳公主便跪倒在皇上,那个将她一双儿女祭旗的皇兄的脚下痛哭流涕。
  所说所讲,无不是让皇上留她一条性命。做为交换,她愿意将显国君王交给她的密宝,忘尘丹的药方双手奉上。
  在保得一条性命后,朝阳公主挽髻出家,成了在清心观中一心清修,为皇上炼制忘尘丹的了尘仙姑。
  了尘,了尘,朝阳仙姑最难了却的,便是尘世之缘。因为她所做的一切,全是因为十七公主。
  那个我们花尽钱财买通医婆,用尽心思保下的十七公主……
  “初兰,你在想什么?”
  朝阳公主的一声轻唤,恍惚了神思的我再次回神。我抖着手,就是无法将药碗端到朝阳公主的面前。放到一侧后,我对她跪了下去,含泪道,“公主……”
  朝阳公主看着我,轻声道,“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芙蓉养颜丸虽好,却是极其伤身的……我为了能保持这副皮囊,服用了尽二十年……再说,如今我谋害皇帝的事已经败落……”
  “公主,”我心生哀戚,握住朝阳公主的手道,“许还有别的法子,许,只要公主能将那忘尘丹炼制出来交给皇上……”
  朝阳公主听后冷笑一声,轻咳了两声后,道,“别说我本就无心给他炼制忘尘丹,便是我有心,这丹在北元也炼制不成!”
  抬头看了我一眼,朝阳公主继续说了下去。
  忘尘丹是显国皇室上祖传下来的密宝。要想炼成,除去要找到药方上那些种种难寻药材外,还要到显国圣坛的密室里,用专用的炼丹炉炼制。
  那圣坛里,不仅炼丹,还放着显国的传国玉玺。没有传国玉玺,谁也做不稳显国的江山。
  这也就是显国的外戚夺权近二十年,显国依旧动荡不安的原因。
  说到最后,朝阳公主轻轻一叹,语气里带了几分质疑和不信,“说来可笑,那圣坛的开启方法,竟是用显国皇室人的血……我说我不信,陛下还同我怒了。说他当年即位,便是用自己的血,开的圣坛,请的玉玺……”
  话没说完,朝阳公主便陷入了沉思。我知道,她在想她的夫君,显国的最后一位君王。
  过了须臾,朝阳公主在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呐呐道,“听说,她又有了……这都第二个了,看来,安庆世子是极其**她的。几年来,连妾室都不曾纳一个……”
  我连连点头,“十七公主这些年,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当年十七公主因那丹药在宫中受委屈,便是安庆世子爷不顾身中顽毒,纵马百里来清心观中寻一清仙姑下山搭救。
  那时两人虽还无半点关系,我却能看出安庆世子爷对十七公主的情宜不一般。
  听我提到苦,朝阳公主的眉心皱了起来,神色变得更加黯淡。
  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
  当年我们用半年时间,费尽心思将安平侯府嫡姑娘身侧的奶娘和见过两个孩子的道姑都打发掉,换了十七公主和安平侯府嫡姑娘身份,本意是想让十七公主有个尊贵的身份。
  却不想,安平侯府,竟是那样一个内里污秽不堪的府邸,竟能让十七公主几次陷入生死。
  许久后,朝阳公主皱着眉心长叹一声,对我伸出了手,“拿来吧……与其等着皇上赐死的圣旨,倒不如这样干干净净的走……”
  我抖着手,将那碗毒药奉到了朝阳公主的手中。然后,闭着眼睛磕下头去,“奴婢,恭送公主殿下!”

☆、番三 双生

    昏暗得无一丝光线的房间里,木婉柔蹲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睁大了双眸,伸出染了尘埃的右手,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摸身边的土地。
  手一顿,嘴里轻轻的吐出一个四字。将拿在右手中的一颗珠子放到左手的手心里,继续伸出右手去摸……
  她被关到这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已经整整五天。
  一串珍珠手钏,三十五颗大小一致的珍珠,成了她安定神思的方法。
  将第二十八颗珍珠拾起时,屋门处传来了一阵响动。随之,紧合的屋门被打开,一束耀眼的光线顺间照亮狭小的空间。
  一张案几,摆在房间的最里面,上面放满了各色的美味佳肴和一杯清酒。在一副碗筷的右侧,还放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木婉柔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挡在眼前,然后,将视线落在了站在门口上的身影上。
  逆着光,她只看清了那人妖娆的身段,却没能看清那人的脸。
  可她却知道那是谁。
  低下头继续拾散落的珍珠,木婉柔轻声笑了,“我的好妹妹,我只当,你不会来了……”
  木婉晴提起裙摆缓缓走进,抬头将只在墙角铺了一**半新被褥的屋子打量一番。
  又定定看了一身狼狈的木婉柔身上须臾,才带着一丝浅笑,柔声回道,“自小,我便最听姐姐的话。姐姐唤我来,我怎会不来?”
  木婉晴回过头,同看管木婉柔的嬷嬷要来一只火折子后,将案几上的烛台点亮了。
  那嬷嬷看了眼前长得一模一样,却已经是云泥之别的姐妹一眼,低头退下了。临将房门关上时,看着木婉柔冷冷道了句,“时间有限,快着些。”
  木婉柔如没听到那嬷嬷的话一般,只将捏着一把珍珠的左手攥死了。她抬头去看木婉晴,扬眉道,“是啊,你自小就听我的话,我让你往东,你从为往西……”
  她落生虽只比木婉晴早一刻钟,却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长姐。
  从小到大,处处让着,时时**着,将木婉晴护在自己的身后,不让木婉晴受了丁点的委屈。
  可最后呢……
  木婉柔咬着牙,对木婉晴嘶吼出声,“你便是这样听我的话!自进了宫,便处处同我做对,抢走一切属于我的东西?”
  木婉晴垂下眼眸,在摆放了食物的桌案前跪坐下来。
  持起银筷给放于自己对面的碗碟里夹满吃食后,淡然回道,“姐姐,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本应该属于你的……入宫之初你没有得到贤贵妃的青睐,不是因为我抢,而是贤贵妃不给……”
  贤贵妃是何等的人物,岂会因为一只水玉镯子就将两姐妹认错了?
  不过是一个顺从听话的奴才,要比一个有自己的主意,并且野心勃勃的奴才好用又让人安心而已。
  “然后呢,你就只顾自己高高在上,任我被宫中奴才欺凌不多看一眼?”木婉柔高声质问。
  那段被人踩在脚低下的日子,木婉柔一辈子也忘不掉。
  “所以你就借着我的身份,坐上前来接我的承恩辇夺我的恩**?”木婉晴返问回去。
  因着这事,贤贵妃对她动了怒。若不是看在皇帝对她还有两分迷恋,只怕她早就被贤贵妃放弃,成了一颗弃子。
  “于是,你做下手段,陷害我在徐妃的香料中下毒?”若不是被木婉柔早一步揭穿,她早在几年前就被下旨打入冷宫。
  “那不是我做的!”木婉晴咬牙切齿的否认,又道,“所以,你不查清楚,便做局诬陷我做盅下巫谋害皇嗣,害我被降了位份……”
  “后来你又在我的安胎药中下麝香,想害得我一尸两命!”
  “你又何曾不是假心假意的将从五妹妹那里拿来的丹药送与我吃?”木婉晴放在案几上的手紧紧握成一外拳头,“若不是我早猜出了一分半毫,现在已是同良贵妃一样殒于非命!”
  一模一样的两张俏颜,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变得两样狰狞。眼中流露出的目光,皆是带着满满恨意,恨不得将对方剜心吃肉一般。
  对视须臾,木婉柔轻声笑了。她低下头继续拾珠子,对木婉晴问道,“你知道这是是哪里吗?”
  不等木婉晴回答,她又道,“这里是冷宫,与冷宫一墙之隔的,便是泰昌宫……我在这里住了五天,每天夜里,都能听到无数的冤魂在哭。有在冷宫里枉死的,也有在泰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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