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婉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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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婉薇-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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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压得很低,似在隐忍什么一般。
  镇国公夫人拿帕子按了鼻下,给几个孩子相互介绍,重点是没见过面的柳景瀚。
  柳景瀚今年亦是十岁,只比木婉薇小了三个月。干瘦,略黑,比木婉薇矮了半头。
  他上前恭恭敬敬的对木婉薇行礼唤了表姐姐,木婉薇亦是还礼叫了声表弟。
  将人都认清后,柳纤雪又发挥她善于交际的长项,妙语连珠的,一会就将厅里的阴郁气氛一扫而光。
  就连本来抽噎着的木婉欣,亦是从镇国公夫人的怀中下来,跑到柳纤雪的膝上坐着玩去了。
  待到胭脂过来说饭已摆好后,柳景瀚兄弟两个起身辞退,镇国公夫人领着四个女孩用饭去了。
  当日晚上,柳纤灵没有回自己屋里睡,就腻在了柳纤雪的梅斋中同木婉欣玩。
  柳纤雪和木婉薇则在一边的小几上打双陆。木婉薇最初是屡战屡败,最后在柳纤雪连连放水的情况下总算是赢了两局,高兴得她手舞足蹈,亮着双眸将柳纤雪扑倒,闹开了。
  四位姑娘玩在一起似不知累似的,等丫鬟婆子催促了**休息,西洋钟上的指针已指向了子时二刻。
  柳纤灵就同木婉欣睡在了一起,洗濑后两人额头顶着额头玩捉手指,不时发出阵阵大笑。
  木婉薇回到西稍间里,由芍药服侍着净面宽衣。待到在气味陌生的**榻上躺下后,又让芍药去叫屈妈妈。
  待屈妈妈在**边的脚榻上坐下后,木婉薇无一丝废话的直言问道,“屈妈妈,你只管直话直说,是谁给了欣儿委屈?”
  木婉薇了解木婉欣,她虽然怕生,可没有人去惹是不会轻易哭的。像今日这样哭得嗓子都哑了,定是受了大委屈。
  屈妈妈先是长叹一声,才缓缓的道,“还能是谁?自是玉姐儿了。”
  玉姐儿的伤已经好了,只是在左脸上留下了半个婴儿巴掌那样大的疤。红红皱皱的,要有多丑就有多丑。
  在大肖氏的以身做则下,玉姐儿没有反醒那日在亲水桥上自己有什么错,而是将恨意都落在了木婉薇的身上。
  木婉薇平时虽是个闷葫芦,可不代表好欺负。再加上木老侯爷和木老夫人这段时间的另眼相看,玉姐儿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木婉欣这个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傻玩儿的痴儿,便成了她的攻击对像。
  屈妈妈让木婉薇躺下,边给她打扇边道,“午后的时候,老太太回来后让春苹来传了话,说您留在柳府做客了,让我收拢了您平日里用的东西好送过来。就那一眼睛没照看到,欣姐儿便拧着性子到外面去玩了。不巧,就遇到了玉姐儿……”
  “她对欣儿做什么了?”木婉薇紧紧抓住绣枕,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这样冰冷。
  “她……她掴了欣姐儿一耳光。”屈妈妈一捶**榻,牙齿咬得吱吱做响,“七巧也是个没用的!她若有一半如秋锦……欣姐儿哭起来没完,吵着嚷着要您,老太太就让欣姐儿也过来了……”
  “老太太是如何处置玉姐儿的?”木婉薇又问。
  屈妈妈却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道,“走的时候匆忙,也没注意……”
  木婉薇翻过身去,气得身子连连发抖,将锦被严严的闷到自己的脸上后,闷声道,“屈妈妈,我要睡了,你下去吧。”

☆、第 46 章 新墙

    木婉薇**都没睡好,辗转反侧,噩梦连连。
  梦中,她一遍又一遍的把玉姐儿抓过来,想狠狠的扇她几个耳光。可每次,都让哭天喊地的大肖氏给夺了去,还口口声声说,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就这样让个丧门星往死里欺负,我不活了,我去陪历哥儿。
  然后‘呯’的一声,撞向一颗大柳树,鲜血四溅……
  次日一早醒来,木婉薇挂上了浓浓的黑眼圈。在面对柳纤雪的寻问时,木婉薇只说自己认**,过两日就好了。
  柳纤雪也没怀疑,用了早饭后,领了木婉薇和木婉欣在柳府里四处闲转。
  柳府不大,只两日就将能去玩的地儿都逛遍了。见整个府中只有镇国公夫人一家,木婉薇好奇的问柳家二老去哪里了。
  在镇国公夫妇没有回京时,柳府一直是柳家二老所居。可她逛了两日,竟是没见到他们的所居之所。
  柳纤雪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拉着木婉薇来到了后宅西边的一堵新墙前,对木婉薇直说了那边是镇国公年迈的双亲和嫡亲的弟弟柳仕充。
  镇国公凯旋回朝,未到三日便被前陈国公参了一本。上面所提的那个杖着镇国公声势横行京城的人里,就有柳仕充。
  什么霸占民田,强抢宅地,种种恶举数不胜数。
  镇国公知道后自是震怒,命手下副将将柳仕充这十年来所行的恶行查了个一清两楚后,想亲自押了他送到衙刑部去治罪。
  是柳家二老连连求情,连哭带闹,三番四次的寻死才将柳仕充救了下来。
  镇国公放过柳仕充一马,却也扬言再也没有这样一个弟弟。于是就将柳府一分为二,命下人砌了堵墙后把柳仕充撵到西面去了。
  不过也没做绝,还是在墙上留了门,外人看,只当是后宅新规划了格局。
  只是柳仕充免了刑责后,不仅没有悔改,反而仗着柳家二老越加得寸进尺。短短一月之间,不仅同人合伙开了赌坊,还将贪婪的眼光看向了勾栏之地,做成了皮肉生意。
  这次,镇国公真是忍无可忍了。在柳家二老再一次寻死相求时,一气之下将他们和柳仕充一家都关到了西边的园子里。
  “你瞧着。”柳纤雪轻昂昂头,用小手轻拍了两下紧闭的大门。
  ‘哗啦啦’一阵铁链响后,大门‘吱哟’一声从那边打开了。
  一个身着青衣的侍卫探出头来,见到是柳纤雪后抱拳行了礼,声音洪亮的问道,“大小姐,您有事?”
  “没事。”柳纤雪指了指行到天空正中的艳阳,柔声道,“今日热得厉害,我让胭脂煮了凉茶,一会下了值记得去喝。”
  那侍卫躬身道了谢,将门关上后又‘哗啦啦’的上了锁。从始至终,都没再瞧别人一眼。
  “他叫柳青,同我爹上过战场,功夫十分了得。他的命是我爹从死人堆里拣回来的,回京后自愿留在我爹身边当了护身侍卫。”柳纤雪拉着木婉薇边走边道,“我爹同柳青说了,守住这个门,不许叔父和祖父祖母踏出一步,不然军法处置。反正,吃穿不愁,没亏待到他们就是了……”
  木婉薇听得膛目结舌,弟弟也就罢了,镇国公居然能把自己的老子娘也关起来,就和关押犯人一样。
  难怪,柳府会这般冷清了。
  结巴了半天后,木婉薇在柳纤雪的注视下讪讪一笑,“那什么,舅父分家的方式挺特别。”
  京城中的大户人家分家,哪个不是要清算了田产庄铺,再由族中有威望的老者主持平分?哪有如镇国公这样的,竟是直接砌一道墙,就算把家分了。
  “这,已经是我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法了。”柳纤雪爽声大笑,道,“当时他在气头上,没将叔父直接撵出去已经是顾及了兄弟情宜了。如我二爷爷,这十年来也是做了不少恶事。我爹知道后直接给扔到刑部大牢去了。不过,我爹倒也没想过占了他们一分一毫的银财。看到那边儿了吗?”柳纤雪拉着木婉薇上了花园中的一块巨石,指着远处的某一点道,“那是皇上明旨赐下来的镇国公府,如今正命人整理着呢。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搬到那里了。到那时,这处老宅,就全给了叔父,那些田产庄铺,将占了别人的还给别人后,也都给了叔父。”
  木婉薇眯着眼往远处看,只看到黄的瓦,绿得树,蓝得天,根本分不清哪里才是柳纤雪所说的镇国公府。
  不过她还是赞叹了句,“好像,很大哎。”
  “自是大了。”柳纤雪双手一背,洁白如玉的小脸上露出一丝自豪,“那是当今皇上当皇子时的旧居。”
  将自己的旧居赏给有功之臣,是北元皇帝惯用的作法。就如前陈国公府被收的那座老宅,二百年来只敢小修不敢大建,可别的望族在提起时都要连声称颂,满心艳羡。
  这是皇家赏下来的脸面,多少银两都换不来。
  木婉薇懵懂的点头,只听不问。柳纤雪所说的东西,是她完全不了解的另一个世界。
  柳纤雪爱死了木婉薇这傻呼呼的样子,捏了她的小脸蛋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
  木婉薇在柳府住到了十日头上,正是柳纤灵八岁生辰,这也是当初镇国公夫妇留下木婉薇的理由。
  别人家的姑娘过生辰,都只是在内宅里摆了席面,或是同家人自乐,或是请了相熟的小姐妹一起庆祝。偏镇国公府的不同,镇国公,竟然要亲自带四个小姐妹上街去玩。
  对于这个决定,在边关野惯了的柳纤雪和柳纤灵自是举手欢呼。木婉薇则弱弱的问了句,“女子,能,能上街吗?”
  “女子不能上街?”镇国公双手插腰,笑声震耳欲聋,“女子不能上街,那街上那些挽了发髻穿着裙子的是什么?”
  木婉薇自是知道街上有不少妇人,甚至还有做买卖的。只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规矩多,平日里跟了长辈去庙里上个香都是奢求,更不要说是同男子一般去街上玩了。
  镇国公似是知道木婉薇心中所虑,大笑道,“你不要怕,若你祖父和父亲怪罪于你,你只管说是舅父带了你去的,让他们来同舅父说理!”
  见木婉薇水汪汪的大睛滴溜溜的乱转,镇国公又添了句,“在北街上,有一家传承了上百年的清玉斋,那里的凝露糕是你母亲最爱吃的。”
  木婉薇终是彻底心动了,举起白嫩嫩的小手欢呼了起来。

☆、第 47 章 糖人

    镇国公在年少时就是出了名的不守规矩,当年都能带着柳氏去喝花洒了,又岂会在意带着几个小丫头上街溜达溜达?
  简单用过早饭,镇国公带着几个人出发了。没打镇国公的旗号,只带了二十名身着家丁服饰的侍卫。
  总之,一切从简,从外表来看,只当这只队伍是哪个商贾之家,绝对不会联系到是在朝堂中跺一脚颤三颤的平远大将军。
  镇国公带着两个儿子骑马,四个叽叽喳喳兴奋的安静不下来的少女则同镇国公夫人坐在了宽敞明亮的马车内。
  马车的车窗上蒙了粉绿两层薄纱,从里面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景物,从外面只能看到里面几个淡淡的人影。
  四个小姑娘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往外看,兴奋的对那些没见过的东西指指点点,全无了大家闺秀的模样。
  当路过一个卖糖人的摊子时,柳纤灵指着那大叫道,“姐姐,你们快看,那东西好漂亮!”
  柳景盛听见了,马上下马买了四枝送到了马车上。
  柳纤雪得了枝威风凛凛的老虎,柳纤灵拍着小手拿过了枝嫦娥奔月,木婉薇的是枝维妙维肖的蟠龙,木婉欣则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拿在了手中。
  柳纤雪将手中的大老虎拿着对着纱窗看,又递过头去看木婉薇的。突然指了那条龙问道,“你这龙,怎么怪怪的?”
  她将那只糖龙接过去细看,指着龙的尾巴道,“难怪,这只龙爪竟是和尾巴粘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有三只龙爪一样……”
  镇国公夫人闻言也倾过身去,看了后笑道,“这是故意的。天家的龙,是五爪的。亲王和蕃王的龙,是四爪的。这些生意人为了避讳这些,故意将龙的后爪和尾巴粘在一起,让它看起来似三非四……”
  柳纤雪听后大笑,“那岂不是不三不四?”说着,将糖人还给了木婉薇。
  木婉薇却没去接,而是手急眼快将木婉欣放到唇边去舔的糖凤凰夺了下来。
  她们坐在车上看得清楚,那做糖人的匠人又是捏又是揉的,手都未洗,摊子上用来沾糖刀的清水也是污兮兮的,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吃到肚子里去?
  木婉欣嘴角下垂,亮莹莹的大眼浮上泪光,看着镇国公夫人可怜兮兮的唤了句,“舅母,娘亲欺负我……”
  镇国公夫人可是心疼了,忙将木婉欣抱到了怀中,同坐在外面的胭脂道,“胭脂,和老爷说行快点,先去清玉斋。”
  胭脂声音干脆的应了声,跳下行速不快的马车,小步跑到前面去传话了。
  须臾,马车拐了个弯离开繁华街道,急行了起来。
  柳纤雪和柳纤灵是在边关长大的,她们经常背着镇国公夫人,哄了镇国公教她们骑马。
  此时见自己的老子兄弟都在外面策马疾驰,她们两个不勉有些心痒。
  可将柳景盛叫到了马车外后,左磨右磨就是不能如愿。
  柳景盛今年十七,前七年是同镇国公夫妇在一起的,后十年却被皇令留在了京城,由柳家二老带大。
  因此,同柳纤雪姐弟三相比,他身上少了几分洒脱多了几分迂腐。
  让这四个小姐妹坐着这般只垂了纱帘的马车上街,已是挑战了他的心理极限,就更不要说是同意柳纤雪姐妹骑马了。
  最后,还是镇国公同意了。命侍卫牵了马,让柳纤雪和柳纤灵同坐一匹慢慢骑。
  木婉薇看得眼热,她也想骑马可却不会。再加上木婉欣怕马,一听木婉薇要骑马马上泪水涟涟,抱着她的腰身不放手。
  无奈,木婉薇只好拥着幼妹,眼馋的看柳纤雪和柳纤灵在外面回头对自己做鬼脸显摆。
  不过也只是一会,眼瞅着队伍行至繁华的北街,她们都乖乖的坐回到马车里了。
  镇国公夫人兴致也是颇高,一边给小女儿擦汗,一边宽慰木婉薇,“薇儿,你若是想学骑马,打明闲了,让你舅父带你去郊外……”
  “我不敢,”木婉薇轻轻摇头,“那马看着就吓人……”
  娘几儿个正说着话,马车突然一晃,停了。
  镇国公夫人透过纱帘向外看,见还没到地儿,便提高了声音问道,“柳青,怎么停了?”
  片刻,柳青来了,对镇国公夫人抱拳道,“夫人,主街上有一支队伍正在经过,咱们的车出不去,老爷说等等,让他们过去了咱们再出去也不迟。”
  镇国公夫人看了眼木婉欣,点点头将纱帘放下了。
  木婉欣此刻正同柳纤灵玩的高兴,那只煻凤凰被插在了窗柩上,光线一晃,似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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