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婉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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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婉薇-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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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婉萝用帕子垫着,将糕点往门里送。可门缝只有遍指粗细,糕点根本塞不进去。
  “我不害怕,有芍药陪着我。”木婉薇把手指伸出去,在勾住木婉萝拉手指后,轻声道,“小六,我被关在这里对外面的事什么也不清楚,你每天过来一次就可,把那些事对我说说。”
  木婉萝点头,反应过来木婉薇看不到,又连忙称了声是。
  “那你回去吧。”木婉薇道,“你在这里守着也没用,让回来巡视的吕妈妈看到,白白费了口舌。”
  “那,那我晚些再来看你。”木婉萝轻晃了两下木婉薇的手指后,离开了。
  有了火折子,隔间里不再是一片漆黑。木婉薇回过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对没了遮羞布的欢喜娃娃。
  芍药左手拿着火折子,右手正将先前拉扯下来的红色绒布往上盖。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润,不知是被火折子映的,还是羞红的。
  木婉薇上前帮忙,将欢喜娃娃给遮住了。
  “真不知老太太是如何想的。”芍药把火折子递给木婉薇,伸手将披风在地上铺好,扶木婉薇坐下后红着耳根道,“哪有将这么大的欢喜娃娃藏在这里的,藏也就罢了,还偏偏要把犯了错的姑娘关进来……”
  木婉薇冷笑一声。现在她看木老夫人,就如看那对没了遮羞布的欢喜娃娃一般,赤身**,丑陋不堪。
  木老夫人虽然将她们关了起来,却没想饿死她们。过了约一个时辰,吕妈妈将小门打开,送了吃的进来。
  两碗素面,卖相虽不怎么样,却是热乎的。
  经历了这样的事,芍药警戒心大涨。她怕有人在这里做手脚,没敢让木婉薇吃,而是自己先吃了,直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确定自己没有任何不适之后,才让木婉薇将那凉得透透的面咽下去。
  木婉薇吃完冷得厉害,蜷缩在芍药的怀里迷糊了过去。
  到了傍晚,木婉萝来了,她又给木婉薇塞了两条披风,两只火折子,道,“大老爷已经请了仵作来查春苹的死因了,结果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大老爷将这事报官了?”芍药惊讶的道,“怎么可能!”
  虽是两条人命,可和安平侯府的名声比起来,一纹不值。
  “没报官!”木婉萝拉着木婉薇的手指,小声道,“这种丑事,大老爷怎么会报官。大老爷是私下里花了重金请来的,偷偷摸摸的查……有人上楼,我先走了……”
  木婉薇只觉得手指一松,外面再没木婉萝说话的声音了。
  须臾,外面传来锁链抽动的声音,吕妈妈的脸,在烛台的光中惨白的和鬼一样。她将两个空碗收出去,又将两碗素面送了进来。
  仵作验尸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春苹的确死于血崩,而引起她小产的,是过量的朱砂。
  道士炼丹,惯用朱砂。
  朱砂这种东西,平常人少吃些没事,且有压惊的功效。只是这东西却极其伤胎,孕妇只沾一点便会动了胎气,更不要说吃了那样大的一丸了。
  这个结果,证明了木婉薇没有预谋害死承大奶奶。且不说那芙蓉养颜丸是不是有养颜的功效,可她给承大奶奶的丹药,的确是对承大奶奶无害的。
  至于春苹的误食,就同木婉薇无关了。给春苹丹药的是承大奶奶,又不是木婉薇。
  木老夫人怒气仍旧不减,有她的心里,木婉薇挑唆木老侯爷修建炼丹房炼丹的事,要比春苹母子损于非命的事还要严重。
  于是,木婉薇被放出品秀阁后,跪在宗祠的门外接受了家法。
  木大老爷亲自动手,拿着一尺长,两指宽的戒尺,在木婉薇嫩白的右手心上整整打了二十下。
  行完戒尺后,木婉薇的手心已然渗血,肿得似馒头一样。

☆、第 108 章 表妹

    紫薇园内,木婉薇蜷缩着坐在**榻的最里面,用额头顶着墙,撞了一下又一下。白皙的额头已是撞的红肿,虽未出声,脸上的泪却没有断过。
  她只当自己受了二十戒尺,这事便过去了。
  却不想,同她一起出了隔间的芍药,已经被打了二十大棍卖出侯府去了。
  木婉薇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静止,心脏有个部位,被狠狠刺了一刀。不止一刀,是数十刀,数百刀,数千刀。
  她难以想像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芍药是怎样挺过那二十大棍的,更不知道芍药拖去被卖掉时,是怎样的心情。
  是伤心,是无助,还是害怕?
  木婉薇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臂,无声大哭。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她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恨自己逃不过别人的算计,恨自己不能把芍药给救回来。
  屈妈妈站在**榻旁,手里捧着金创药,红着眼眶不知要如何劝。
  一早上听闻木婉薇要受家法的消息,紫薇园内丫鬟婆子的心皆是挂在了木婉薇的身上,谁也没有去留意芍药。等她们得知芍药被打得半死卖出侯府去时,已经是午后的事了。
  据胆大敢去围观的婆子回来说,吕妈妈一棍下去,芍药就惨叫连连,五棍下去,已是见血了,待到二十棍打完,下身已是鲜血淋漓,人已经没了知觉了。
  都打成这样了,还是被从脚门拖出去卖掉了。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樱桃红着眼睛从外跑进来,看了**榻里木婉薇的身影一眼,对屈妈妈哑着嗓子道,“……打听,打听不到,小桃那里打听不到芍药姐被卖到哪里去了……”
  木婉薇闻言,狠狠的抽噎了一下,牙齿咬得更紧了。
  “姑娘!您快松口……”樱桃惊呼一声,两步跨**榻,把木婉薇的手臂从她自己的嘴里夺了出来。
  只见白嫩嫩的粉臂,已经咬了一圈见血的牙印。
  “姑娘,您这是何苦啊。”屈妈妈一拍大腿,拿着帕子去擦木婉薇手臂上流下的血,手抖得似不是自己的一样,“芍药,芍药定会没事的……”
  这话,连屈妈妈自己都不信。
  木婉薇缩回手臂,继续用头去撞墙。一下又一下,撞得她的脑子里嗡嗡之响。只有这样,她才会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芍药……
  七巧端了碗细粥进来,哽咽着对木婉薇道,“姑娘,您吃些东西吧……他们不能把芍药卖掉,他们没有芍药的身契……”
  话说一半,七巧自己住嘴了,把托盘放到小几上后转身跑了出去,站在回郎上哽咽起来。她自小是被拐来的,一样没有身契,还不照样被卖了当丫头。
  秋锦从外面一进来,便看到了迎风痛哭的七巧。她走上前,苍白着脸色问,“七巧,姑娘怎么样了?”
  “还是坐在墙角不说话……”七巧用手背抹了眼泪,哽咽着回道,“一个劲儿的拿头撞墙,胳膊上的肉差点咬下来……秋锦,打,打听到了吗?”
  秋锦强忍着的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捂着自己的嘴连连点头,跺脚痛哭道,“被卖给一个姓乔的人牙子了,那个人牙子是专门做勾栏里的生意的。芍药,怕是……”
  七巧连忙上前捂住秋锦的嘴,急急道,“小,小点声,别让姑娘听到……”
  秋锦点头,用袖子擦了眼睛后,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看木婉薇。
  秋锦看着**榻内木婉薇的背影,紧着嗓子唤了声,“姑娘……”
  木婉薇身子一顿,回过头问秋锦,“可是打听到了。”
  秋锦看着眼前眼眸红肿,袖口上血迹斑斑的木婉薇,心中猛的揪痛了一下。她连连摇头,却又突然连连点头,“姑,姑娘,听说,卖给一个小本的生意人……”
  木婉薇回过头去,把头顶在墙上,泪如雨下,“她是受了责打被卖掉,又不是主子开恩许配亲事,怎么会卖给一个小本生意人。你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定是,定是最不好的结果,否则,你不会骗我……”
  秋锦低下头狠狠抽噎了一声,转身向外跑去。她没有如七巧一样躲到外面哭,而是寻到张成家的,随便寻了个理由说要回家,要了出府的便笺。
  张成一家虽然都在侯府中当差,也时常住在府中,可自己的家却在侯府外,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里。
  府中的奴才,不是随意出入侯府的。上下差,皆是按着时辰点了人数统一从脚门出去,别的时候想出去,要从管事那里拿了出府的便笺才行。
  出了侯府后秋锦没有回家,而是雇了个辆马车直奔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秋锦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人她也不认识,凭着一个直心眼,她下了马车后直冲冲的就往镇国公府里面闯。
  见守门的侍卫死活不让进,秋锦‘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哭道,“大爷们,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要见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大公子也行,大……”
  “你是哪个府上的,找大公子何事!”为首的蓝衣侍卫高声打断了秋锦的话。
  自出了木婉月给柳景盛私下送物件的事情后,镇国公夫人曾经明令守门的侍卫,凡是来寻大公子的,一律严查。
  秋锦连忙擦了眼泪,报上了安平侯府的名号。
  本以为那蓝衣侍卫会放她进去,却不想那侍卫‘呛啷’一声拔出配刀,怒颜驱逐道,“滚!大公子有令,安平侯府来人一律不见。再不滚,小心割了你的脑袋!”
  秋锦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敢靠前,又不甘离去,就坐在上马石旁抹眼泪。
  过了约半个时辰,镇国公府的大门‘咯吱’一声开了。
  秋锦抬眼去看,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位面如冠玉,手持折扇的白衣男子。看年纪,倒似是镇国公府的长公子。
  又见那几个侍卫对他毕恭毕敬,秋锦认定了这人就是柳景盛。
  狠狠擦了把眼泪后,秋锦跑着冲到前面,不顾几个侍卫怒颜冷喝,对那白衣男子的大声喊道,“公子,快去救救我家姑娘,再不去,姑娘就要被折磨死了。”
  江顼闻言一愣,左右打量后觉得眼前这个丫鬟眼生的紧,不由得笑问道,“你家姑娘是哪一位?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公子!”秋锦再想靠近,却被江顼的随从一把踢开,“公子,我家姑娘是你表妹啊……”
  江顼剑眉皱起,脸色微沉,“我表妹,要被折磨死了?”

☆、第 109 章 相看

    秋锦拼死闯镇国公府,一是不忍看木婉薇那样折磨自己,想给木婉薇寻个靠山。二是被逼的无法,想让镇国公府插手将芍药救回来。
  只是,她想的太过简单。
  镇国公在朝堂中权倾朝野,可以左右朝中局势,可他却不能将手伸到别人的手宅中去。
  木老夫人命木大老爷责打木婉薇,有理有据,并不是无故施威。至于将芍药打得半死卖出安平侯府,镇国公府就更加无法干预了。
  别说芍药被扣了一顶挑唆主子的大罪,便是什么错也没有被打个半死卖出去,也断没有镇国公府去出头的理由。
  人家安平侯府打卖自己府中的奴才,关镇国公府什么事。这事儿说与一百个人听,九十八个要说镇国公行事不妥,另两个,只怕要反唇嘲讽了。
  镇国公夫人现在唯一能为木婉薇做的,便是派出人手去寻芍药。不管她是被卖到勾栏之地,还是被卖到落魄之家,哪怕是被拖出侯府后就咽了气呢,也定要将尸体寻到。
  到了镇国公府后,木婉薇收了眼泪。只是人变得沉默,什么事也没有时,看着不知明的地方能一坐就一整天。
  柳纤雪和柳纤灵来找她玩,她也能玩得嘻嘻哈哈,笑得前仰后合。只柳纤雪姐妹一走,她脸上的笑意马上便退下去。
  秋锦看着木婉薇,明白了什么叫强颜欢笑。她家主子现在就是,为了不让镇国公夫妇和柳纤雪姐妹担心,她把所有的苦和委屈都往肚子里咽,连个发泄的途径都没有了。
  每当这时,秋锦就想,还不如木婉薇留在安平侯府呢,最起码她心中难过时,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江顼,成了镇国公府的长客,有时不去寻柳景盛,直接言明找木婉薇。不是今个儿带了个九连环来给木婉薇解闷玩儿,就是明个儿带来只鹦鹉给木婉薇逗趣儿。
  秋锦拦住江顼认错人那日,江顼是同柳景盛一起去安平侯府把木婉薇接出来的。
  安平侯府的强硬态度与一个瘦弱女孩的无助绝望,他都看在眼中了。至今,只要一闭上眼睛,他脑中便会浮现出那日木婉薇出现在他眼前的样子。
  额头一片红肿,一双眼眸肿成了核桃。紧抿着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下,却没有一点哭声。
  一抬袖子擦眼泪,红肿成一个肉球般的右手露了出来,上面还渗着血丝。就更不要提宽大袖摆上带着的斑斑血迹了。
  他,被惊到了。
  不管木婉薇犯了多大的过错,她到底是安平侯府里正经八百的嫡姑娘。就算要施以惩戒给个教训,又何必下这样的重手?
  算起来,江顼同木婉薇也快有两年的时间了。以前他总觉得这走路总爱摔倒的迷糊丫头笑起来好看,特别明媚,似个不知忧愁的开心果一样。
  如今,他才明白,那副小小的肩膀抗起了多少的委屈。
  镇国公夫人对江顼几番来找木婉薇的事忧心重重。
  木婉薇已经不是二年前那个小小个子,挽着包包发髻的小孩子。如今,她长高了,脸蛋长开了,身段也变得玲珑有至,成了大姑娘。
  如果江顼是别人,许镇国公夫人就这样默认了,而且愿意促成这桩美事。可偏偏江顼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
  在江顼又来送一只纯白毛发的小猫给木婉薇养着玩时,镇国公夫人把他迎到了花厅中,旁击侧敲着问江顼对木婉薇是何种意思。
  木婉薇在安平侯府中再不受**,也不可能平白做了妾室。
  江顼把玩着手中的小白猫,看着眼前的香茗细思了许久,最后对镇国公夫人笑了,“我心中早有所属,对婉薇,就似对小妹那般。还请夫人放心,我有分寸,何况,我也快成亲了……”
  江顼就快成亲了,大聘之礼已经送到司徒府上去了。只等着吉日订下来,同皇上请了圣旨便可完婚。
  听江顼如是说,镇国公夫人算是放了心,转而将心思扑到为木婉薇寻找良人上。
  木婉薇是安平侯府的女孩,不能在镇国公府住一辈子。要想彻底摆那种不公的困境过安稳日子,只有早早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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