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云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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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卷云纱-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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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往前走,大家都没有了拍摄的兴奋感,心里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很难受,向导也变得更加警惕起来。

一路忐忑,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再瞧见了。

晓云几乎要哭了出来了,夜里休息时,她与温灵均相拥而泣,还没有哪个时候,觉得自己和温灵均的心靠得这么近过,不过她却比她更苦,她的亲人也在里面。

温灵均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路,似要把这茫茫沙漠看穿,沉默着,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即使有人说一两句话,都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其实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惊扰的,不安的只是人心。

“啊……”温灵均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手忙脚乱的鞭策着骆驼,骆驼甩开众人超前跑去。

“均均……回来!”晓云的叫声淹没着众人接二连三的惊呼中。

温灵均几乎是掉落驼背的,她扑在沙地上,脚边躺着一个人,一半的身子都埋在了沙里,她正用手努力的刨着,众人都赶了过去,那人的身子都露了出来,将身子翻过来,温灵均惊呼道,“徐安,你怎么样了?徐安……”

“徐安……”张涛脸色大变,将手伸到他的鼻端,身子剧烈的发起抖来,“他……死了!”

“啊……”温灵均大声尖叫了一声,双手捧住了脸,张涛也是惊魂未定,将她轻轻揽住,声音发颤,“我们带不走他了……”

半卷云纱 第九十八章 石门

一个后勤队员的死,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染上一层悲伤,前路漫漫,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悲哀在等着大家,在发现死尸之后的十分钟,所有人都只是看着,还有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尸体就这么横陈在自己面前,忘记了做反应,也忘记了恐惧。

张涛怀着沉痛的心情埋葬掉了这个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一面用手刨着沙,一面无声哭泣,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还没等及滴到黄沙上,已在空中蒸发了。许勋杰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也开始动手帮忙。

温灵均靠在司徒千雅的肩头,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滚啊滚的,终于一颗颗的滑落下来,她无声的啄泣着,啄泣着家人朋友的俞运,啄泣着她新遇到的这帮人的前路不定。

所有人向着那个小沙包拜了几拜。罗凯文轻轻沙哑的嗓子,道:“走吧!前面一定还有幸运儿在等着我们!”

一行人重新踏上了征途,可是考古队的其他人呢?他们到底被风沙吹散到了何处?

没有人能回答他们,也根本没有人知道。

古谚行走在沙漠里,只剩了一口气在。那场狂风卷起的巨大沙尘,将他独自一人刮到了未知的天边,虽然知道这依然是沙漠,没有水没有食物,可是独自一人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可是他别无选择,来了,就要面对这一切。

有时候累到极点的时候他会想,宿命是什么呢?是一个人一生下来就注定要走的路和最后的终点吗?那么所谓的三生三世,前世今生又是什么呢?是前世的因,今世的果,还是一世轮回,冤缘如一,既是命定的结局。

如果回到沙漠也是命定的中途,那么,在上上辈子,他一定与这片黄沙有解不开的缘。

该死!他又开始咒骂了,已经行走了两天,居然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他们呢?他们会在哪里?他一直都在担心,温教授、徐教授、谣谣、均均、张涛……他们都在哪里,可曾遭遇了意外。每当想到这里,就不敢再想下去,只怕……

甩甩脑袋,他强迫自己的脑子变得更清晰一些,可即使是这样,为什么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模糊?而且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那前方的是什么?居然是一片绿洲,有青的草,清的水,倾国倾城的妙人儿……

他一定是眼睛花了,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再睁开,依然是这片景象,那美丽的姑娘穿着西域的裙子,下摆撩起在膝盖略下的地方打了个结,露出一截晶莹纤细的小腿,她正蹲在水塘边,掬起水来喝,就连从她指缝中滑落的水珠都清晰可见,就连最高清的电视萤屏也没这么清晰的吧,下一秒钟,他想起了海市蜃楼!走进一步,它也离你那么远,再走进一步,永远都在前方不远处,所谓的可望而不可及便是这样的吧!

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居然在绝望之中一直想着那幅高清萤屏走去,却永远没有到达的终点,他也想像大唐西域记里玄奘一样,在绝望之中盘腿而坐,会有佛祖在你的耳边轻语:“一切苦厄都会过去的!”于是信心百倍,勇往直前。

毕竟他不是对佛教虔诚的人,恐怕此时临时抱一下佛脚也是不行的,只有祈求这副海市蜃楼是生命而不是死亡。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眼前奇迹般的,出现了一大片血红色的岩石,高高的,危险的,在见到它的那一刹那,他脑中闪过一个片段,几乎是立即脱口而出:“鬼域!”说出来的声音连自己也吓一跳,哑暗的几乎不可分辨。

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连一刻也不愿休息,他知道那不再是海市蜃楼,就连那个海市蜃楼是如何消失的他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往前走往前走,脚已经软地不像话了,抓着腰间的水袋咕噜灌了两口,那是他仅剩的半袋水中的一点,一路上从不敢多喝,此时只为了有力气走到那个地方。

近了,近了!这里不再是走不到的地方,他可以触摸到它的岩壁,可以看见里面曲折如迷宫一样的道路,这才是他的目的地,不管怎样,他总算是走到了,不管出不出的去,他也算不白来这一趟。

他停在边沿上,细细打量琢磨了半响,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在这样极易风化,道路相似的地方做上任何标识,就连身上也是没有了多余的东西,为了有力气走下去,能扔掉的他都扔掉了。

看着里面的一切,他却始终没有迈出一步……

——————

“你走得对不对啊?不会更加绕不出去了吧?”周文宝担忧的跟在古谣身后,左右不安的看着,虽然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他每时每刻都在做无谓的挣扎。

“我怎么知道?叫你带,你带得出去吗?”她信步而走,,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周文宝  ,“别再打扰我了!”却又不是在信步而走,只是凭着自己的第一直觉,觉得应该转哪个弯就转哪个弯,就像是以前读书时做不会的题目时,便靠所谓的直觉,但是她不敢把这样的话说出来,否则非被打死不可。

说实话,她倒对这样的方法有种奇持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也说不清,转了可能又有大半个钟头,周文宝已经在后面哀怨连连了。她却索性闭上了眼,充耳不闻,想着前方有一双手带着她走向正确的方向。

于是,她一面回忆着凌翎手札里的每一句话。

“现在开始是石梯,往下的!”

“这里要小心脚!”

“我们要转弯了!”

…………

她开始缓慢的说道:“转弯……直走……往左转……再往右……”

周文宝无语的跟在她的后头,反正都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硬闯呗!转哪边都是一样。

“现在有烛火了!”

古谣轻轻的说了几句,周文宝随意的抬起头来,“啊……”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古谣睁开眼来,也被吓了一跳,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前方真的燃着烛火,这也……太诡异了吧!那段记载是两千年前的,什么火能燃两千年而不熄灭呢?

两个人都没有兴奋的**,而是都惊出了一身的汗,脑子一时间无法做出判断,两人相互看看,这时都已经能看见对方的脸了,无一例外的都是惊恐,看看来路一片漆黑,是不能往回走了,只有硬着头皮走过去。

走到跟前,周文宝大着胆子打量了一下灯盏,忽然“咦  ”了一声,音中并无恐惧的感觉。古谣也凑过头去看,原来灯盏里并没有烛火,而烛台的外壳都是琉璃做的,半透明的,里面有幽幽的蓝光闪现出来,而灯芯早已没了。

周文宝小心的拿走灯盏上的盖子,只见里面放着一颗不大不小的珠子,而那些幽蓝色的光芒都是它们发出来的。

古谣忍不住惊叹:“天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吗?还这么多颗!这么珍贵的东西都没有人把守吗?居然还用来做了灯。”古谣想起手札里的记载,那些淡淡的烛火,哼哼!这个凌翎也看得太不仔细了,所不定从头到尾都是夜明珠发出的光芒。

穿过这条甬道,前方豁然开朗,古谣看着那广阅的石厅,忍不住尖叫:“果然是!”

“是啊!这不就是凌翎手札里记录的吗?快看,还有这些石洞,这么多,我们该走哪一条啊?”

“走这边吧!”古谣不知怎么的,望向其中一条,好像应该是正确的,即使不是出路也该是没有危险的。

周文宝跑到石洞前探头探脑的,“你选这个,该不会又是从凌翎手札里推断出来的吧!”

“那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就走了!”

“怎么不走!我先进去!”

石壁上都镶嵌着幽蓝的夜明珠,走出十来步,右手边便有一个石门,周文宝道:“我知道了,这果然又被我们碰对了,我们该不会要进去睡一晚吧?”

进了石门,一面空洞无物,只有一张床而已,环视一圈,退了出来,其余的石门内都是如此,只好再走出这个洞口,却又茫然不知往哪儿走去。

——————

几乎是同时,那道石门应声而开,石门内外的三人都相互吃了一惊,默视良久,古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

看着怀里痛哭的古谣,古谚的身子震了一震,有些茫然地看着对面的周文宝,舌头打颤:“这里就是……”

周文宝这才从惊喜中反映过来,点头道:“应该是……不不不!一定就是!想不到我们误打误撞,居然找到了出路!”

古谣抹着眼泪抬起头,“恩,我们总算是找到出路啦!均均他们呢?”

“不知道!”他警惕的看着里面,“我有意识时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啊?怎么会这样……”她心中焦虑不安,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看着古谚的一只脚已经往前走了一步,连忙拽住他的衣袖,“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进去!”

周文宝挡在了他的前面,“不行,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危险,也许我们能出来都是侥幸,你不能再进去了!”

“让开!一点探险精神都没有,算什么男人?这点困难就害怕了不成?不进去怎么会有发现,既然你们能全身而退,难道我就没有这个运气吗?”古谚伸手去推他,古谣拉紧了他的手,“可是,哥,我们不能让你去送死啊!”

半卷云纱 九十九章 诡异

“对对对!就是这一句话,我们不能看着你送死而不阻止,更何况你还是谣谣的亲哥哥,她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周文宝声色俱厉,迫的古谚不得不直视着他焦急的双眼,蓦然间,他忽然觉得这个男子对自己妹妹的爱真的很多很多,若是古谣下半辈子有他照顾,倒真是不错,他转头看着古谣,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汪汪的紧盯着他,手拽地很紧,害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他就会冲进去。

他伸手拉开古谣的辖制,紧紧握着她的手,“妹妹,哥也这一辈子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了。今天看到世间上有一个男子这么为你着急,更是爱屋及乌,害怕我这个当哥的有个意外会让你伤心死,哥哥的心里很高兴,此后有他照顾你,我也很放心……”

“哥……”她紧抓着他的手,祈求的看着,他心里默念着  :“不要……千万不要……”

“可是妹妹!”他的眼睛充满着爱怜,长长叹了口气,“哥一直都有一个很想弄清的事实,而只有这里能给我答案,抱歉妹妹!你我是骨肉至亲,我却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这里……是我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的目光渐渐坚定,脸色严肃可怕,古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泪眼汪汪变成了珠泪滚滚而落,“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你心里有个秘密……你都说了我们是骨肉至亲,你有秘密我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你真的非要进去吗?”

“是!”他斩钉截铁的说道,见目光移向了周文宝,周文宝哀叹一声,道:“看来你不进去誓不罢休……”只得转身让了,他他刚刚踏前一步,就听古谣叫道:“那么晓云呢?你进去前想过她吗?”

古谚定住了,脸色晦暗莫名,沉声道:“就是为了她,我才不得不进去,不然我这辈子恐怕无法与她一起……”

“为什么?”

“这个原因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我也……总之我非进去弄清楚不可!”

“我跟你一起进去!”古谣大叫一声,已经跑到了古谚身边,古谚惊愕地盯着她,只见她回头不舍的看着周文宝:“文宝,对不起!我只哥哥这一个亲人了,多少年来相依为命,我无法想象没有哥哥的日子!”她望向古谚的眼神充满了依恋,血浓于水的亲情感动着古谚,只能深深的回视着她。

“谣谣!”周文宝苦笑一下,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我爱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你叫我怎么独自出去!”他深情款款的说完,让古谣感动的稀里哗啦的,随后又不好意思笑笑,“那么大个沙漠我也走出去啊  !”古谣又“扑哧”一声笑了,伸了手要打他。

古谚看着这两个执着的人,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傻丫头!世界那么大,你们的青春年华还那么长!”

“不!我只是清楚的知道我想要的!哥哥,文宝,既然我们三人在一块儿,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对,就是这样!你一个人进去脑子也不够使,有我们倒可以帮忙出出主意!”

看来大局已定,古谚也没有法子,只好答应三人同去。

石门又再关上,没有人再说话了,本来已经呼出口气的古谣和周文宝的心又提了起来,还有那么多个大大小小的甬道等着他们,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里面真有什么巨额的宝藏吗?

——————

天色已然黑沉,沙漠的夜景亘古不变,一样的漫天星斗,一样的寂寥无声,变了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那颗历经沧桑的心。

营帐扎在一个看起来和以往的夜晚没有什么两样的沙地上,黑沉沉的一片,只有星光的余晖,每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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