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云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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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卷云纱-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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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身浅紫的波西米亚抹胸长裙,仿佛在海淀度假,头顶上系着一条浅色的纱巾,任长长的秀发在颈后飞扬,细长的脖子上带着一长中贝壳项链,真是最最普通的休闲装扮,大家都很鄙视的看着她,她却不以为然,只是想用最舒适的装扮来参加古谣的婚礼。和古谚很不默契才是真的,嗯!看起来还是温灵均那身晋朝装扮与古谚的很是相配。

湖心,幽幽的画舫上,两人驻足而立,白衣红裙,碧水清灯,映的两人如同在画中的一般。

人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

仿佛他们不再是主角,而是普通的参加婚礼的人,静静的在湖心相依相伴,看着他们这群在岸上热闹谈笑的芸芸众生。

终于,这样的热闹吸引不了她了,她慢慢沿着湖岸走,瞧见前方一座木桥,木桥之后便是有些幽深的树林,树林里仿佛没有什么人,灯光也照射不到,她叹息一声,走上了木桥,才要下桥,忽然撞上了一人,抬头一见,真是吓了一跳。

一脸的胳缌胡子,一只眼睛还被黑色的罩子罩住,衣服隐在黑暗里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子,但是这个样子已经够吓人了,她才轻轻惊呼了一声,就听面前那人的声音很是熟悉:“晓云,是我!”

咦!她好奇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怎么扮成这样?”还没等及他回答,又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前面那人摘下眼罩,撕掉络腮胡子,露出俊朗的脸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吓到你了?”

晓云笑道:“这个是……加勒比海盗么?”她看见了她破烂的皮衣和腰间的短刀和水壶,“真想不到你会扮成这个!”

许勋杰摸了摸脸颊,笑着说:“怎么?很不符么?”

“嗯……还不是一点点……”

他指了指那边的热闹,问:“怎么过来了?”

她撇撇嘴,随意的说:“只是随便走走,就走过来了。”

他静静的瞅着她,似乎有些不相信,但是她的目光闪烁,也不好追问。轻轻咳嗽了两声,问道:“古先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那么长时间去了哪里?”

“嗯?”她有些发懵,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可是要怎么回答呢?要回答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吗?包括谣谣也不是很清楚吗?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那段时间他去了哪里自己却又不是很清楚。大家都认为他只要回来了就好,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发生了那么大的转变都不敢去追问了,那段时间没有他的空白仿佛从没发生过。

许勋杰见她没有回答,紧接着说了一句:“听说所有航班和车站都查不到他的出入记录!”

她开始警惕了起来,温泽华也对她说过这件事,她当然是上了心的。但是,她怎么也不敢追查下去,现在许勋杰问来是什么意思?他想追查什么?“你查过了?”

感受到她的语气不对,他温和的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在了她的手心里,道:“你放心,我也不是故意要调查的,只是为你的安全着想,现在的古谚处处透着一丝古怪!”

她听着,低头去看照片,厚厚的一叠,照的全是她自己的古谚,偶尔有古谣和温灵均等人在里面。看角度,这些照片应该都是偷拍的,由于最近见惯了记者偷拍后放在报纸上的照片,她知道这些一定是狗仔队拍的,但是从来都没有刊登出来过,她也一直在想,为什么她和古谚的照片从来没有曝光过,原来是许勋杰私自扣押了。

照片里,几乎大半是她和古谚,而且很多都是在蔷薇庭院外拍摄的,她有时坐在秋千上,依偎在古谚的身边,手里捧着一本书,慢慢的读着。有时和他牵手在别墅外的林荫大道上,偶尔忘情的拥抱,还有的便是在饭店里吃饭的照片……她看的很快,忽然看到了一张照片,没来由的一眼瞟过去,便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她正沿着蔷薇花园外的篱笆墙向外走着,古谚站在门口,目光凝视着她,竟然,在他的目光里感到一丝害怕,担忧和古怪,太古怪了,他的脸色。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古怪的脸色,此时见到,忽然心惊,这是她背过身去时他的神色,她当然是看不到的,要不是这张照片,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所措的看着许勋杰。许勋杰道:“我想你该好好弄清楚,古谚失踪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只是为了你好!这些天来,我知道你们的关系……突飞猛进,我也知道你不在乎大众的目光,但是被报纸刊登出来,你与人同居,倒是是不好!”

“我知道……”她喉咙有些发紧,心里虚虚的,倒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却是因为这张照片。

隐隐的,听到远方有人在叫她,她回过头去,目光有些茫然,然后听到许勋杰说:“过去吧,有人在找你了!”她点了点头,也不知自己是否与他道别,就一步一紧的走了回去。

知道她纤细的背影走远,黑暗的树林里才走出一个女子,嗤笑道:“什么狗仔队拍的照片!那个别墅区简直是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但是你这个特级苍蝇除外!那个温泽华老古董搞不定的事,落在你手里真是轻而易举!”

许勋杰黯然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准备好你手里的股份吧!”

司徒千雅叹口气,戏谑的,锲而不舍的跟在她身后:“就承认你心里的邪恶吧!我不介意的,坏坏的男人最有爱的!”

许勋杰冷冷的目光向她瞥了瞥,没有搭理,快步地向前走去,司徒千雅依然锲而不舍的跟在身后。

半卷云纱  第六章  簪结于发

整个晚上,都熏熏然,晚风吹得宾客醉。

新郎、新娘更是醉了。

看着新娘的笑容甜蜜,新郎的笑容宠溺,真是觉得比什么都让人感到幸福,由衷的喜悦由心而发。

舞会结束后,闹洞房的程序更是一个没少,连古谣这样厚脸皮的人都不禁羞红了脸,只敢腼腆的看着周文宝。新房是周家在郊区的别墅,那夜,连最幽静的树林都免不了被快乐渲染。

两人一身洁白的晚礼服将众人送至门口,车子一辆辆开走,温灵均深深的看了一眼古谣,紧紧的拥抱着她,两人在一边絮絮地说了半天,最后四眼含泪的分开,她坐了张涛的摩托车离去。最后只剩下了古谚、晓云和他们两人。

古谚看着布置一新的房子,有些感慨,有些不舍,只是女大不中留,再留也留不住了,她的一颗心都给了周文宝。他有些自潮的笑笑,怎么觉得自己这个当哥的还有点吃妹夫的醋呢?可是相依相伴十几年的妹妹今夜就不再住在家里了,怎么着也感觉怪怪的。

周文宝轻轻的在古谚的肩上打了一拳,笑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谣谣的!你不要这么舍不得了!”古谚讪笑,携了晓云的手告辞离去。

才走了两步,只听古谣叫道:“哥哥、嫂子!什么时候能让我们也吃到你们的喜酒?”

一声嫂子,让晓云的脸蓦地红起来,真是太不习惯古谣这个称呼了。倒是古谚一脸平静,仿佛古谣这声嫂子还叫的有些晚了,许是受到今天气氛的熏陶,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激动:“会的!”没有说什么时候,也没任何承诺,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会的”已经让晓云心情无法平复。

结婚?这个词对她来说一直觉得很遥远。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是儿戏。今日见到古谣结婚,才蓦然发现,自己也将面临这个问题了,但是又觉得古谣嫁的也太早了,虽然周文宝也不错,但是她怎么就那么肯定这个人就是能让她终身依靠的呢?她怎么就能确定以后生活的日日夜夜就不会发生任何情变呢?

可是今天,见到走上红毯的两人,见到湖心相拥的两人,见到拥吻而泣的两人,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圣洁,“我们彼此珍惜、相爱,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这就是爱情,这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的愿望。

转头看着古谚完美的侧脸,竟然将那张照片的事忘的一干二净。还在乎那些干什么呢?只要自己喜欢,就一定能走下去。

回到蔷薇别墅,铜铃轻响中,两人步入花园,今夏的蔷薇开的格外好,粉紫、乳白、玫红……真可谓姹紫嫣红开遍,只要置身其中,便会忘了还在这个冗杂凡俗的都市里。

他携着她的手慢慢的走在十字路上,却不是向着大门走去,只是悠悠然的漫步在庭院里,身边雪白的蔷薇偶尔擦过她的衣衫,都让她的心悸动不已。

晚风徐徐,带来一丝凉意,颈上的细汗微干,鬓边的碎发偶尔擦过脸颊,她不禁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心疏朗。寂静的夜里有喁喁的虫鸣,有低低回旋的脚步声,谁都没有说话,仿佛已是无声胜有声,彼此间的心没有那一刻能像现在这样靠近。

他忽然停下,回身看她,目光灼热而深邃,晓云只觉得自己已经被他眼中的热情灼得碎成了一片片,完全沉醉了。

猝不及防,他的吻落下,微凉的唇紧贴着她的,忽然背后一硬,才发现她已经被他压到了一棵梧桐树下,这处是他们才来的地方,有淡淡的初恋忧伤,有淡淡的诗情画意。

一片树叶落在她的头顶,她丝毫也没有察觉,她已经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只能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以保持平衡,而他已经不再满足于这样的浅尝辄止,拦腰将她抱起,向门口走去。

她已经忘了他是怎样的开门进屋,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客厅里的波斯地毯上,白色的奢侈物,柔软的触觉,无法抗拒的暖意。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下来,双手的温度让她迅速的被灼烧,衣服散遍了客厅……

第二天早上醒来,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有些宿醉的头痛感,腰也是酸的不行,想起昨夜,两人真是喝得有点多,所以才做出了这么大胆的事,天啊!居然在客厅……

她想想都觉得脸红心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赶紧从沙发上坐起身子,薄毯从丝缎般裸露的肩上滑落,她迅速的捞起掉落在地毯上的衣服,眼睛瞄了一圈,古谚呢?

看到桌上有张字条,像是写给她的,她拾起一看,上面写道:“我去买早餐和菜,记得你今天没有通告,我们在家做饭吃!”

一抹笑意上了脸颊,红晕更加明显了,随意披了一件他散落在沙发上的衬衣逃上了楼去。

打开卧室的门,进浴室里泡了个澡出来,见古谚还没回来,迅速换好了衣服,心情无端端的无比好,兴奋的游走在整栋别墅里,发现每一间房子都是那么好看,每一件摆设都那么的让人赏心悦目,她吃吃的笑着,因为这些都是他的。

漫步走进了书房,这里她来的甚少,看着三面满满的书柜,真是够震撼的,目光一行行扫过去,最后停留在他的书桌上,上面的摆设很复古,白瓷的壁架、大理石的纸镇、雕刻精美的墨盘,她很怀疑是不是闯进了某书生的竹寥。

一个抽屉微微有些开阖,她伸手顺便关上,忽然见里面白光一闪,她一时好奇,顺手拉开了书柜。神色突然愣住了,一根细长湿润的白玉簪子躺在紫色丝绒里,装着的盒子打开了一角,仿佛是看的人走的匆忙一时间忘记盖好。

她颤抖着手拿出簪子,冰凉的触感让她神思一顿!这是什么?好像是……那玉簪好像是有生命般,在她的掌心越加的流光溢彩,簪子一端的红色痕迹愈加的鲜亮夺目,她的心突然刺痛,像是被人狠狠的刺了一下,脑中有些奇异的画面一闪而过,又纷扰而来。

……

“你能帮我拔下头上的簪子吗?我的头发乱了,想重新束发!”

少女脸上的笑容浑然天成,仿佛说着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

……

男子修长的手缓缓的拔下簪子,伸向她的胸前……

…  …

“你在看什么?”

身子忽然被人抱住了,背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身子却僵硬得可怕。他温热的呼吸扫在耳边,似乎昨夜的热情未过,轻啄着她的耳珠、脖颈。

她将手抬起,茫然的问道:“这是什么?”

抱住她的身子猛然一震,古谚的手松了松,却没有答话。没有丝毫怀疑了,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却不敢转过身来面对他,手心的簪子越捏越紧,她觉得自己似要将它捏碎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慢慢的转过身来,瞧着古谚正痴痴的盯着她,正是他回来后,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眼神,竟然充满了愧疚。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又沙哑、又苦涩:“我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早就怀疑了我,我也早就怀疑了你,只是我们不愿说破,你以为我们那么多夜晚双双被梦惊醒时,我从来都没有察觉过吗?”

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竟无言以对,伸手拂在她的脸颊,触手冰凉,“真的是你吗?”轻轻的将她的鬓发拂向耳后,就像以前很多次做的那样!这张脸清雅如莲不复前者,为什么这么虚无缥缈的事也能让他们两人遇见?

多少次的夜晚,他们被梦惊醒,只是茫然的看着对方,又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整夜的抵死缠绵,却无法忽视内心里的哀伤,她柔软温甜的身子在他的怀里时也不曾忘记颤抖。

手背上有些温热的液体滑过,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颗颗似珍珠般滑落,一颗颗似最坚硬的石子滴打在他的心上,她哽咽着问:“是不是……你?”

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手指忽然僵硬,只是无比哀伤的静静看着她,这便是默认吗?

她忍不住满心的悲痛,有什么比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更让人心死的吗?她又为什么要爱上他两次?她有些发疯了似的摇着头:“不!不!我这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什么前世今生,什么死去活来,都是我的幻想!”

他将她拥入怀中,她痛苦起来,紧紧捶打在他的背上,他默默的忍受着,沙哑的说道:“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我!是我害死了你!你要报复要怎样都随你!我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哭了半晌,她渐渐止住泪,可是觉得周围的世界都塌了,无法做出反应,愣了半天,她问:“簪结于发,为何将它取下?”

半卷云纱  第七章  原谅我

她这句话是在问他刚刚见到片段的所有情节,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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