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结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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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结良缘-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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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坐了下来,苏珉才道:“王爷起兵,朝廷一定会很快就有响应,这一场战免不了的。”

“那您是不是要带兵上战场?”蓉卿担忧的看着苏珉,前一次出征是平乱,这一次却是“作乱”,意义大不相同,苏珉见她面露担忧,就长长叹了口气,回道,“我急着回来,就是要和你商量这件事。”他声音微沉,带着一份壮士断腕的果决,“我追随王爷,这是我个人的决定,将来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事,可是我不能连累你,趁着北平未乱你带着蕉娘回去吧,简王爷和辽王不同,所以你们回去不会有危险。”

“不要!”蓉卿摇着头,“四哥即便隐姓埋名,可是知道你是苏家四少爷的人不在少数,若将来简王爷真的……那我也逃不掉,所以,既是做了就一往无前的不要多虑了,您没有退路,我们何尝有!”

苏珉知道蓉卿说的有道理,将来简王要是失败了,成王败寇他们这些追随的人,一个逃不掉,而已经风雨飘摇的苏氏二房,更是雪上加霜,无论他怎么撇清圣上也会弄清楚他的来历,永平苏氏是摆脱不掉被牵连的命运。

可是一件事归一件事,尽管知道可他还是不愿看着蓉卿因他而受牵连。

“四哥别担心了。”蓉卿提了茶壶给他斟茶,“您与其担心这些,不如冒死一搏吧,若不成也是天命如此!”

“八妹……”苏珉喃喃自语,愧疚不已,蓉卿却是不愿和他再说这些给他再添负担,就问道,“曾大人是不是并没有打算抓王爷?”曽义有圣旨在手,却没有去念,她就觉得曽义不像是抓人,反而像是报信的样子。

“是。”苏珉颔首道,“曾大人的家眷年前就被安置好了,如今北平城中只有他只身一人,他与王爷是莫逆之交,当然不会操戈相向。”

蓉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恍然想起来华静芝回去,好像就是和曾大人的家人同船的,她当时只以为他们是回乡探亲,原来并不是如此。

“既是这样,那王爷是不是早就准备好,就等待这一天了?”一瞬间她脑海里想到了许多东西,苏珉和齐宵常去王府,每每回来衣物都仔细换洗过,赵均瑞歼灭的几万辽兵,华静芝在香山见到的世子府的马车,城中鸡舍被人清空,简王府闻到若有似无的臭味,以及简王府中那个莫名变小的人工湖……

这些东西,一瞬间在脑子里串联了起来,她不可思议的道:“你们是不是将辽兵都劝降了而非像上报所言的悉数歼灭?还有那个湖,湖底是不是有什么?”苏珉无奈的看着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也不瞒她:“你猜的没错,天津卫的一万三千辽军,以及永平府俘获的两万人,分别隐在香山和孤竹山,至于王府后花园的那个湖底,就是王爷暗设的兵器库,后来圣上对几个藩王下手,王爷怕引人注意,就在湖中的亭子里养了许多的鸡鸭,那些家禽嘈杂之声能盖过夜里打造兵器时的动静。”

果然是这样,她一直觉的似乎哪里不太对,却一直没有将这些连起来,如今听苏珉解释过后,她恍然大悟。

如此看来,辽王当初的起兵,几乎成为了简王的跳板!

“那既是这样,谁打前锋?”蓉卿紧张的看着苏珉,苏珉笑着道,“我与秦大同兵分两路,一人从真定直入平阳,一人从保定直入永平,控制山海卫。”

蓉卿暗暗咋舌,一东一西以包抄之势,将北平占领,接下来再从山东入京师:“那您一定是去永平吧?”苏珉是永平人,又常去山海卫,对那边比任何人都熟悉。

不过山海卫有赵庭辉的三万兵马镇守,又有宣同的虎视眈眈,难度要更高点!

“嗯。”苏珉微微颔首,看着蓉卿道,“既决意不回去,那你一个人在北平处处小心。”话落声音沉痛悲痛的看着蓉卿,“若是……若是兵败,齐宵会安排你逃出去,倒时候隐形埋名在他乡,虽有些委屈但总能保你一命。”

蓉卿轻轻嗯了一声,回道:“我记住了。”一顿又道,“四哥一定要平安回来。”

苏珉郑重的点了点头。

苏珉去了香山,第二日蕉娘就让木椿和鹿子陪着去了法华寺,求了尊佛像回来供在房里,早晚三炷香,还常常在佛龛前一跪就是一个上午,蓉卿没有办法安慰她,因为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二月初二,苏珉只领兵五千去了永平府,蓉卿知道在孤竹山还有两万兵马,如此一来到是能扰乱别人的视线,是以苏珉一路过去连连传来捷迅,而秦大同却反而复杂起来,他刚到真定就被圣上派来的陵辛侯汪重给逼退,这时北平城才收到消息,汪重带兵二十万,兵分三路堵在了北平的关口。

蓉卿问道:“堵在哪三个地方?”鹿子想了想,回道,“汪大人派了副将高宁驻扎在莫州,唐甫进驻河间,先锋刘常庸守在雄县,摆出三角之势,意欲将简王的兵马困在北平,只等蓟州与宣同兵马从北方包抄而上。”

不愧是老将,蓉卿暗暗赞叹,镇定和河间雄县是北平去京都的必经之路,简王既然要造反,那么京都是必须要去的,所以汪重这样亦守亦攻收尾呼应的布局非常的高明:“简王爷有什么动静,他还是派秦将军进攻?”齐宵不会上阵吧?

“没有。”鹿子摇了摇头,“王爷亲自上阵,打算亲自会一会陵辛侯!”

蓉卿松了口气,齐宵还在简王府,比起上阵杀敌她更愿意他能做个谋士,以免将来在战场上和凉国公父子兵戎相见,若是可以她甚至希望他回京都,不管将来简王是赢是败,他都能全身而退。

实际上,一个正常人都会这样做!

果然,第二日傍晚简王爷带领一千飞燕卫以及兵马三万出了北平,北平城里百姓送行好不热闹,蓉卿让鹿子去打听齐宵在不在,鹿子回来却是道:“没有看见齐公子,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随军。”

蓉卿满腹疑惑,难道齐宵真的和她想的一样,留在王府并未随军?

鹿子去而复返,他笑着道:“小姐,齐公子让人将您的花送来了。”蓉卿愕然,问道,“都搬过来了?”

鹿子点了点头,果然瞧见七八个婆子每人手里都捧着花盆进来,当先的蓉卿认识,是原先就给齐宵看宅子的婆子,笑着道:“八小姐,花都摆在哪里?”

蓉卿木然的指了指她院子里。

一行人一会儿工夫,就将十几盆牡丹芍药加上那盆十八学士搬了进来,“五爷说,家里没有人会打理,还是给小姐送过来了。”

蓉卿看着花发愣,喃喃的哦了一声,还是蕉娘笑着和众人说话,又拿着荷包打了赏将人送了出去。

等蕉娘回来时,蓉卿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看着那十几盆花直发愣。

蕉娘叹了口气,和明兰几个又将花搬到耳房里去,开了窗户通风,蓉卿这才跟着进来蹲在十八学士前面,十几日没有打理十八学士并没有多少的变化,依旧和以前一样枝繁叶茂的。

“我们走吧,让小姐一个人待会儿。”蕉娘拉着明兰几人出来,留了蓉卿一个人在里面。

等她再从里面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暗了下来,她长长的舒出口气,仿佛想要将胸口的浊气吐出来一般,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齐宵声音:“蓉卿!”

她听着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站在那里没有动,齐宵又喊了声:“蓉卿。”她这才猛地转身过来,就瞧见齐宵正站在院门口,身影孤零零的融在泼墨似的夜色中,让她看不真切。

好像瘦了点,脸色看不清但似乎精神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齐宵看着蓉卿,是他魂牵梦绕的面容,无论他睁开眼还是闭上,都能让他窒息和心疼,这十几日他想了很多,从前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报仇上,从未想过儿女情长,直到遇到了蓉卿。世事就是这么奇妙,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倾盖如故,而蓉卿便是后者,即便他再如何努力,也终究抛不开这段情。

时间仿佛凝结,两人对面站着,一个心里愧疚怕说什么出来都会惊着对方,一个却是满腹无力说什么都显得空洞,过了许久还是蓉卿先开的口,问道:“王爷出兵,你不会去吧?”

“会!”齐宵说的不留余地,他未动声音里却满是决绝,“你们无路可选,我亦是!”

“你怎么会没有!”蓉卿心里的火拱了上来,她走了几步看着齐宵,声音也提高了一分,“你可以回京都,做你的齐家五爷,安安稳稳的等着仗打完,将来不管是谁坐拥天下,以凉国公的实力以你和简王的交情,齐氏依旧是百年士族屹立不倒,你根本不用冒险!”

齐宵身形巨震,晦暗的眼底,仿佛突然被人点燃了烟火般,瞬间照亮,崩现出灼人的光芒。

“你去战场,难不成要等着哪一日和凉国公父子刀兵相见?”蓉卿说着,语气不由放缓了一分,“齐宵,回去吧,你这十几年为别人而活,为仇恨而活,以后就只为自己而活,做一个鲜衣怒马,纨绔风流的贵公子,有什么不好!”

齐宵忽然笑了起来,所有的消沉和萎靡,像是清风扫过露台,卷走所有的阴霾和浮物,他看着蓉卿,眼眸明亮坚定的回道:“我说过,天涯海角随你去,有你苏蓉卿在的地方,便是我齐宵的阵营,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许久以来的空洞,被填的满满的,涨涨的,蓉卿只觉得心酸,却又忍不住生气,她瞪着眼睛语气却没了方才的不饶人:“要死你去死,我不会死!”话落,她拂袖啐道,“白痴!”转身要走,不过才走了两步,手臂却猛然被他环住,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际,蓉卿耳边就只剩下咚咚的心跳声,齐宵轻声道,“好!我们都不死!”

脾气真倔,蓉卿想要推开他,齐宵却已先一步松开她,沉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又恢复成那个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齐宵:“等我!”他不等回答,后退了一步,又道,“就在原地等我。”话落,深看了蓉卿一眼,几个跳跃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齐宵!”蓉卿回头,身后已没了他的人影,她跺着脚恨不得抓到他捶几下才能解气,可是尽管她再怒,院子里也没有他的回应,蓉卿捂住脸蹲在地上低声的哭了起来!

“小姐。”蕉娘抱住她,轻声道,“齐公子对您的心,我看的真真儿的,您不要再多想了,缘分这件事说不清楚,若你们注定有缘这一生都是纠纠缠缠在一起,若没有即便再努力,也不会有结果。”说完,轻叹一声,“随缘吧。”

“蕉娘。”蓉卿抱住蕉娘第一次放声哭了起来,“他为了我留在北平,宁愿做一个谋逆之臣,也不愿意回去做齐家的五爷,我劝他,他也不听我的,要是将来简王爷真的……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我会欠他一辈子的。”

“好了,好了。”蕉娘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五爷也不是孩子,他知道取舍的结果,他这么做也是跟着心走,再说,齐家在朝中屹立不倒,当年凉国公更是军功无数,就算齐公子追随了简王爷,也不会对齐家有影响,至多将来你们隐姓埋名小心度日就是,何必想那么远。”

蓉卿哭了一阵,心里的气纾解了一些,觉得好受了一些,蕉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这关,蕉娘见她不再哭,就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就听他的,你什么都不要做,等着他吧,看上天的安排。”

蓉卿闭着眼睛,一时没了话!

又过了几日,听到简王爷在北平城外驻扎的消息,大家都在猜简王爷先会进攻哪里,蓉卿翻开舆图目光落在雄县,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蕉娘看着她瘦下去的脸,心疼不已:“实在闷的慌,不如去铺子里看看吧。”

蓉卿点了点头。

外面虽是剑拔弩张,但北平城内的铺子又重新开了张,蓉卿一心料理铺子里的事情,请了两位鲍掌柜进府说话:“……现在以王府的订单为首,尽快将一千套衣服做出来,再吩咐绣娘从现在起开始做夹袄,不要用葛布做,换上焦布!”

鲍掌柜听着一愣,问道:“可是这样的话,我们的成本就提高了。”蓉卿摆摆手道,“现在生意是其次,若是将来能活命,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小姐说的是。”鲍掌柜也知道兹事体大,他们都和苏珉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尤其是八小姐,简王爷若是兵马,就是生意遍布了大夏,也救不了她一条命,“小人立刻去办。”

蓉卿应了一声,想起牛顺河家里的孩子,就将办学堂的事情提了出来:“请两个先生回来,在染布坊后面空着的院子里办个私塾,几个铺子里若是有人愿意将孩子送去启蒙认字,我们一分钱不收,免费供着。”一顿又道,“许多北平的士兵出门打仗,家里孩子的学业也跟着荒废了,你和那些人说,但凡想去私塾里上课的,只要自己准备了笔墨纸砚,就可以去上课。”

这真的是件大好事,伙计们出来拼死拼活的干活,为的就是让孩子活的比自己好,可是尽管如此许多人还是承担不起请先生进私塾的费用,若是小姐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将来伙计跳槽的事情也会少了很多,大家稳定下来就会一心一意给铺子里做事,那几个铺子的生意,只会好不会坏。

至于让士兵百姓的孩子来上学也是善举,但凡战乱遗留最大的问题,便是满城的孤儿孀寡,都是些可怜人,小姐这么做也是积德积福的善事。

“好!”鲍掌柜兄弟两对视一眼,齐齐跪了下来,“我们替铺子里的伙计,还有那些百姓谢谢小姐。”

蓉卿汗颜,她没有他们想到的那么伟大,不由道:“你们这样折煞我了,快起来吧,这些事就辛苦你们了。”

几个人就讨论起城中哪家哪家的秀才或是童生闲着在家,能请了坐馆,蓉卿道:“……束脩的话,就按市面上的价格十五两银子一年,四季衣裳,中午学馆里管一顿饭!”

“好!”鲍掌柜应是,就和鲍全明一起去办事,约莫过了十来日的功夫,鲍掌柜上门来回道,“请了三个先生,一共是十八个孩子,大小年纪不同,先生说要分成两个班授课,小人就没有多言随他们去安排,至于婆子和伺候的小厮也挑好了,是铺子里一个年纪小的孩子,他家里困难有老母伺候,虽想去上课可又不能耽误生计,所以小人就让他去伺候几个先生,闲了也能旁听。”

“您做事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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