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哥儿可是聪明孩,有人疼爱自是要撒娇的。”齐老太君低头逗着顺哥儿,拿着帕小心翼翼的擦着他的眼泪,又和蓉卿道,“已经出去报过喜了,你有孝在身,所以便请了几家常来往的过来观礼,一切从简了。”
“给祖母添麻烦了。”蓉卿过意不去,“让您受惊受累的。”
齐老太君嗔怪的看着她:“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我人老了就爱凑这样的热闹,有什么累不累的。”一顿又看了眼齐宵,“这顺哥儿的名字,还是你们父亲取的,这孩从怀胎就折腾,取个顺坦的乳名压一压。”
蓉卿也看了眼齐宵,笑着点头道:“祖父赐的名字自然是最好的。”她笑眯眯的逗着顺哥儿。齐老太君就回头看着二夫人,笑道,“你们母女说说话,我去外头瞧瞧去。”
众人应是,齐老太君由朱妈妈扶着出了门。
蓉卿去看二夫人:“母亲。”二夫人走过来坐在**头的杌上,握了她的手道,“可觉得好一些?”
“好多了。”蓉卿点着头,“让您费心了。七姐说你昨儿晕了过去,可让太医瞧过,有没有大碍。”
二夫人摇摇头,握着顺哥儿的小手:“我能有什么事,只要你们母好好的,我只有高兴。”她说着一顿回头撇了眼不肯出去,坐在一边看书的齐宵,低声道,“姑爷对你是真的好,往后你们好好过日,可不准欺负人家。”
蓉卿嘟了嘴,拉着二夫人的手:“哪有我欺负他,分明就是他欺负我。”说完,自己都不信,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下午回去。”二夫人轻声道,“明儿再来观礼,你好好休息。”
蓉卿点点头,正要说话,一直待在蓉卿臂弯里的顺哥儿就像是不满被人忽视了一样蹬了蹬包被,哼哼的仿佛像是提醒她们一样,蓉卿笑了起来:“瞧你,半会儿不理你,你就不高兴了?”
顺哥儿顺着声音的方向侧了侧头,蓉卿和二夫人皆是笑了起来,二夫人道:“这孩可真是神气。”
因为是年节里,蓉卿又生了个少爷,蕉娘一大早就带着明兰和明期打赏了府里的下人,大家伙跪在院里给齐宵和蓉卿一家三口拜年道喜。
喜气洋洋的忙活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寿山伯的祝夫人并着齐丹鹭就来了,祝夫人看过顺哥儿和齐老太君道:“瞧着真像翰哥儿小时候啊。”齐老太君点着头,“是,像是一个模拓出来的。”话落,又抱给齐瑞信看,齐瑞信接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端详,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远,过了许久他才点了点头。
这边肖夫人和单夫人结伴而来,肖夫人见过顺哥儿过来看望蓉卿,见她瘦的没了形脸色又难看,忍了忍捡了好听的话说:“这孩可真是会挑时候,捡了大年三十出生,满大夏的人都为着他庆生呢。”
单夫人颔首道:“是啊,昨儿我听到着实唬了一跳呢。”她说着心里叹了口气,诚王和诚王妃与他们差不多日成亲的,如今他们孩儿都出生了,可他们两个呢……诚王整日里不着家,这两天竟还听说他吵着要去宣同找秦总兵,说要出关与元蒙人一战,这一走少则一年半载,再回来两个人就更加生分了。
心头微酸,单夫人看着顺哥儿就越发的羡慕,什么时候她也能抱上外孙才好。
“就等喝肖大爷和单二小姐的喜酒了。”蓉卿笑着和两人道喜,肖夫人点着头,“到时候您可要把小哥儿带去给我们压**,也沾沾你的喜气。”
“我哪有什么喜气。”蓉卿笑着道,“不过只要能用得上我们的,二位夫人尽管开口。”
单夫人和肖夫人笑了起来,这边曹夫人,余夫人,以及秦夫人,王夫人,陈夫人……陆续都到了,一屋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各府里带来的礼堆在正屋里,蕉娘带着人上册,忙的团团转。
这边稳婆备好了汤浴,蓉卿怕孩冷让明兰多提了几个炉进来,这个时候她不由怀念北平,有地龙和炕在房间也不会这么冷,孩抄了水指不定就会风寒,她紧着心的吩咐停当,稳婆笑着一一应是。
大红的澡盆里,不一会儿就落了一盆地的金银锞,稳婆喜的眯了眼一叠声的说着吉利话,齐老太君就道:“趁着这会儿暖和,你麻利点。”
稳婆应是正要去解包被,就听到红梅进来笑着回道:“太爷,太妃娘娘,诚王,诚王妃娘娘到了!”
众人一愣,稳婆收了手,齐老太君就起身道:“那就稍等一刻。”大家就都出去迎太妃娘娘和诚王妃。
“五爷在外院?”蓉卿问完,红梅答道,“是,五爷陪着太爷和诚王还有几位伯爷大人在外院说话呢。”蓉卿点点头,让稳婆将顺哥儿抱过来,她又忍不住交代道,“一会儿洗的时候你先将被烘的热乎了放在旁边铺好,在上头垫了大帕,他洗好了你就放在被里,用帕一裹擦干净……”她逐一交代着,“里面人多,若是大家都瞧过了,就让奶娘抱着去隔壁歇着,人多他要是兴了,一会儿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儿。”
“奶奶可真是细心,想的周全。”稳婆笑着道,“您说的话奴婢记在心里了,一会儿手上一定麻利点,决不让小少爷着了凉受了寒。”
蓉卿还想说什么,外头已经听到众人说话声和脚步声,蓉卿就打住了话头,随即瞧见青竹和红梅一人打了一边的帘,杨氏和单氏进了门,众人跟着进来。
“小哥儿在哪里?”杨氏穿着玫红的宫装,梳着高髻笑盈盈的走了过来,一眼就看见躺在蓉卿身边的顺哥儿,低头去看笑着道,“长的可真好,肉呼呼的将来定是个结实的。”东哥自小身体有些弱,所以她就喜欢孩结实些肉乎些。
“托娘娘的吉言。”蓉卿笑着道,“就希望他能结实些,别再折腾我了。”
杨氏掩面而笑:“哪个孩不折腾不操心的。”一顿又道,“不过这也正是做母亲的幸福,有个牵挂,再累也觉得高兴。”
蓉卿点头笑着,余光看向单氏,单氏朝她笑笑:“恭喜你。”
蓉卿颔首:“谢谢。”
杨氏也看到单氏脸上的羡慕,她笑着拉着单氏的手坐下,道:“你来这孩,长的可真像蓉卿呢。”单氏笑着点头,“又像五夫人,又像齐督都,到像是捡了他们两个的长处长了。”
“将来定是个英俊的。”杨氏笑着道,“将来也不知哪家的小姐有福气了呢。”
余夫人接了话,笑着道:“这可真是要努力才好,回去让家里的小媳妇加把劲儿,改明儿先把亲事定了。”大家都笑了起来,杨氏看着稳婆守在一边,就笑着道,“先给他把礼行了,免得他等的时间长了该不高兴了。”
大家纷纷应是,稳婆就在盆里又添了点热水,解了顺哥儿的包被,就瞧见他光溜溜的蹬着小腿,粉粉的皮肤肉呼呼的样煞是可爱,众人看着直笑,待他身上沾了水,他又像是被惊着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蓉卿听着揪心,好在稳婆手脚很快,三两下便说完了吉利话抱着顺哥儿擦净穿了衣裳,蓉卿接过来裹在被里,顺哥儿像是很舒服的样,眨眼功夫就迷迷瞪瞪的要睡觉。
“睡着了。”杨氏笑着摸了摸顺哥儿的小脸,蓉卿点着头让人将顺哥儿抱去隔壁睡,齐老太君见杨氏没有打算走的样,就道,“大家伙儿先到正屋里坐着吃杯茶。”
一众人就说着笑着去了正屋里,房间里只留下杨氏和单氏。
杨氏看着蓉卿道:“昨儿可还顺利?”蓉卿点着头道,“还算顺利,有惊无险的。”
“那就好,你仔细养着身体才好,怀着孕不能吃不能喝的,瘦了不少!”杨氏说着一顿,又道,“公主和驸马的礼我一并带来了,昨儿夜里太后娘娘有些不太好,这会儿公主在宫里侍疾,驸马爷这些日出城办事也不在家中。”
赵玉敏和欧鸣这半年来听说相处的极好,欧鸣没了官职一心打理赵玉敏的庄铺:“改日定备了薄礼给公主和驸马道谢。”
“嗯。”杨氏点点头,“我还记得我生东哥的时候,也是这样惊险的很,那时候我满心里就记着,若是我没了我的东哥可怎么办,幸好老天保佑我活了下来,也能陪着东哥长大。”
“只会越来越好的。”蓉卿笑着劝她,杨氏摆着手道,“都过去了,现在说起来也只是当个话题罢了。”话落又转头去看单氏,就看见单氏心不在焉的坐在一边喝茶,她道,“二叔在外院由齐督都招待着,你放心吧。”
单氏脸一红,急着摇头道:“没……没有,我只是……”也不知道说什么,杨氏看着她轻笑。
单氏坐了一刻也没有留下用饭,便上了马车回王府,她回头问单妈妈:“王爷回去了吗?”单妈妈摇摇头,“王爷还在吃酒,看样只怕还有一会儿。”
“留个人下来服侍王爷。”单氏吩咐完看了眼一墙之隔的外院,进了马车,单妈妈跟着上来轻声问道,“看见孩了?”
单氏点点头,垂了眼帘,单妈妈给她倒了杯茶:“人啊就讲究个缘分,母女母间也是缘分,您和王爷都还年轻呢,不着急。”
“我着急有什么用。”单氏叹了口气,若是王爷回来每夜歇在她房里,她没有嗣自是要着急,如今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同房过,她哪里能怀的上生的出!
单妈妈想了想,下了决心一样,和单氏道:“娘娘,要不然那法咱们试试?”
单氏脸色一变,单妈妈见她如此便又道:“王爷闹着要去宣同,这一走又是一年半载的,您这耽误下来什么时候能有希望。”一顿又道,“说句丧气的话,您现在正年轻的时候都没引得他留在房里,再过两年年纪大了,他岂会再看,到时候即便是王爷不想纳妾不抬侧妃,皇后娘娘也断不会允许的。娘娘,您别犹豫了,面也好自尊也罢,都抵不过嗣重要啊。”
单氏眉头紧拧在了一起,在挣扎犹豫,单妈妈又道:“您在都督府也看到了,五夫人生了个儿,不论是齐督都还是老太君,哪个不是**着托着的,这往后莫说齐督都和她感情如何,会不会纳妾,五夫人在凉国公府的地位,是没有人能撼动的了的。”
母凭贵,只要能生个儿出来,往后即便是诚王府再进侧妃,以后这承嗣的还不是王妃肚里出来的,将来封王加爵王妃依旧是风光无限。
“妈妈。”单氏揪紧了帕不确定的道,“这事儿,王爷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单妈妈握紧了单氏的手,借着力下决心:“知道了也没什么,您和王爷如今这样,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单氏红了脸有些吃不准的样,“王爷今晚要是不会来怎么办?!”
单妈妈露出胸有成竹的样:“您就放心吧,只要您点头,奴婢一定能将此事办成了。”话落她心里也忍不住砰砰的跳。
单氏垂目,她想到顺哥儿躺在蓉卿臂弯里时,蓉卿面上的笑容,不同以往的娇俏,而是透着甜蜜和包容的笑,她很羡慕,若有一日她也有一个孩搂在怀中,趴在她的膝上喊着她母妃……
“好。”她摇着唇瓣,她想要拼一拼。
赵钧逸直到天擦着黑的时候,才晃晃的自外面回来,刚进门就看见单氏身边的单妈妈笑盈盈的迎过来:“王爷您回来了,王妃娘娘在房里等您,说是请您过去,有事相商。”
赵钧逸的酒醒了五分,他微皱了眉想了想还是点了头,负手朝内院而去,单妈妈笑容满面的跟在后头,转眼进了单氏的寝殿,果然见单氏端坐在罗汉**上,见他进来起身行了礼:“王爷回来了?您是和太爷一起回的?”
“嗯。”赵钧逸在右边坐了下来,视线落在单氏身上,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单氏不似马清荷,她很少主动寻他。
单氏颔首应是,接了单妈妈端来的茶,单妈妈手指在她手上点了点,单氏心里一紧面上强压了紧张,若无其事笑着道:“是有些事。”把茶奉给赵钧逸,“您先吃茶歇会儿,醒醒酒。”
赵钧逸接过茶来端在唇边喝了两口,单氏回头去看单妈妈,单妈妈摇摇头,单氏心里一横又道:“您多喝些,这茶妾身特意为您泡的,能解酒。”
赵钧逸着重看了她一眼,头一昂起便灌了半盅下去,放了茶盅他问道:“什么事,说吧。”
“今儿听太妃娘娘提起,说您想要去宣同。”单氏看着他面露关切,“这个时候宣同天寒地冻,元蒙人又素来凶猛,王爷您……”
赵钧逸早就猜到她是为了此事找他,便顺着她的话回道:“以往打仗也不是没有经历,何时这么娇气。”一顿就见单氏眼眸微红,他停了停又道,“不过去个半年就回来,你安心在王府待着便是。”
“王爷。”单氏红着眼睛落了泪,“我们夫妻本就聚少离多,如今您又要去打元蒙人,妾身……怎么能放心。”
赵钧逸最烦别人哭哭啼啼,他沉了脸看着单氏,忽然眼前就觉得晃了晃,单氏的影一分为二,动了动又重叠在一起,他摇摇头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再去看单氏又恢复了清晰。
单氏满脸通红,紧张的低着头拿帕捂着眼睛拭泪,可余光却一直等着赵钧逸的反应。
单妈妈暗暗焦急,就过去问道:“王爷,您怎么了,可是喝醉了?奴婢喊丫头进来服侍您梳洗,不如早些歇了吧?”赵钧逸确实觉得有些头晕,口干舌燥的难受,他端了茶盅将里头的茶一饮而尽无意再留,“不用,我回外院去。”就负着手摇摇晃晃的要走,刚迈了一步又扑腾一声坐在了罗汉**上。
单妈妈朝单氏打着手势,单氏别别扭扭的走过来:“王爷,您……怎么了?”
“你……”赵钧逸扶着额头,又端了茶盅见里头已经干了,便烦躁的丢了茶盅拽着衣领,“怎么这么热。”
单氏没有说话,单妈妈就笑着道:“您热的话让娘娘服侍您先脱了外衣吧。”她话落推了单氏一下,单氏回头看她心在嗓眼跳动,脸上又红又臊,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会用这样的手段哄骗自己的夫君与她同房。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有退路,心里一横她伸出手去帮着赵钧逸宽衣。
单氏的手凉凉的,一碰上赵钧逸的下颌,他像是喝了口凉水一样舒坦,便没了理智的抓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单氏颤着声音喊了声:“王爷……妾身服侍您去梳洗吧。”
赵钧逸哪里等的及,顺着她的手一拉一拽就将她扯在怀里,贴着她的面降温。
单妈妈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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