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御管他怎么想。
拿过药,沉声道,“出去!”
“。。。。。。”夏琅瘪嘴,不想就这么放弃了,“皇上,这样的粗活儿还是让奴才来吧!”
“一个月!”龙御头也不回道。
一个月?
夏琅不愧是最了解龙御的人,立马便懂了这“一个月”的意思。
忙正色道,“皇上,奴才觉得半个月就够了,奴才这就回净事坊!”
龙御没出声,一只手稳稳端着药碗,一只手轻轻穿过顾凉寂的肩,将她扶了起来,嗓音是夏琅从未听过的温柔。
“小凉子,把药先喝了。”
顾凉寂闻言,也没矫情的装睡,缓缓打开眼。
入目的黑呼呼的药汁,和难闻的味道,让她皱紧了眉,没喝。
龙御见此,微微勾了勾唇,“不敢喝?”
“。。。。。。”顾凉寂努了努唇,低头喝了一口。
苦涩顿时溢满舌苔,她张着嘴,是再也不肯喝了。
太苦了。
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她,小脑袋摇了摇,“好苦!”
龙御淡淡挑眉,盯着她被苦得皱成一团的小脸,嘴角的笑意加深,柔声哄道,“良药苦口,乖,把药喝完。”
乖?!
夏琅抖了抖肩膀,一对儿眼珠子惊恐的缩了缩,又伸手拍了拍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顾凉寂抿紧唇,苦恼的盯了眼大半碗药汁。
内心是一丁点喝的意思都没有。
可又怕他觉得她矫情,喝点药都不喝不下。
于是硬着头皮,低头又喝了一口。
咽喉到嘴唇都是苦的,顾凉寂这下死活都不喝了。
抿紧唇直摇头,她从小便害怕吃药,尤其是苦的。
在现代的药是颗粒状的,每次生病,她都选择输水或者。。。。。。打针!
因为,她每次将药喂进嘴里,无论喝多少水,都始终咽不下去。
她想,她或许就是个怪咖。
吃个药而已,愣是弄得像是要了她的命一般!
龙御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只觉得心疼,扭头看向仍旧杵着微走做呆滞状的夏琅,眉头轻皱,道,“去拿些甜枣来!”
“。。。。。。”夏琅一愣,傻傻点头,“哦。。。。。。”
舔了舔唇瓣,夏琅仍有些没反应过来,转身,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眼尾扫见某帝端着药便往自己嘴里喂去。
吓了一跳,夏琅忙看去,又见他蓦地低头,孟浪的将唇对着顾凉寂的唇,堵了上去。
夏琅看见,白净的脸,难为情的红了红。
讪讪的mo了mo了鼻子,心想,这喂药的方式倒别致!
又想起某帝让他拿红枣的事,他眼睛一亮。
惊喜的以为,是不是,他可以不回净事坊了?!
夏琅乐了,欢欢喜喜跑了出去。
顾凉寂睁大眼,只觉喉咙内不断溢下的苦涩药汁,在他以唇相喥下,也不过如此。
秀白的指尖轻轻抓着被子,原本苍白的脸也慢腾腾红了起来。
不是没有被他吻过,可这一次,这样的亲密,竟让她脑子也懵炫了。
直到一晚药汁见底,顾凉寂都傻傻没反应过来。
龙御唇内都是涩苦的药汁,洁白的额头轻轻皱着,又见她傻乎乎的mo样,眸光轻闪,他勾了唇,又忍不住低下头,碾吻着她唇。
两人的唇间都是苦涩的,可那吻,却甜入蜜枣。
而这一吻,直到夏琅拿来甜枣,两人都未停下来。
夏琅面红耳赤,尴尬的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心肝跳个不停。
虽然他是太监,可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会不好意思好不好?!
顾凉寂脸颊通红,已经有些呼吸不畅了,龙御才缓缓停了下来,恋恋不舍的轻啄了啄她的唇,眼瞳,亮得慑人。
顾凉寂有些不敢看他的眼,微微垂下了头,急急喘息。
龙御眯眸笑了笑,又亲了亲她的发ding。
才转头看向夏琅,“拿来吧!”
“。。。。。。”夏琅见他看到他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表现得坦然自若,好似刚才在他面前表演得***画面的主角根本不是他。
夏琅内心感叹。
没想到皇上骨子里竟然这么风***!
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心里想着,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了匪夷所思,甚至有些痛心疾首的表情。
龙御抽了抽嘴角,这死奴才又欠收拾了!
不耐的抿紧唇瓣,语气危险,“皮又痒了?!”
夏琅下意识夹了双腿,绷了臀。
他昨儿个才挨了二十大板。。。。。。
好吧,虽然这二十大板掺了点假,可还有有点疼的!
毕竟在皇宫里,可没人真敢打他夏公公!
夏琅麻利儿的上前,狗腿的将甜枣双手奉上,谄媚道,“皇上,保证又大又甜,美味可口哦!”
“。。。。。。”龙御瞥了他一眼,拿过他手中的甜枣,又抬眸盯着了他一会儿,黑瞳闪着诡冷的光。
夏琅被他盯得毛骨悚然,“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
龙御突地勾了勾唇,笑得好不亲和,“没有,下去吧!”
夏琅大松口气。
却。。。。。。
“去净事坊好好干!”龙御又淡淡补了一句。
“。。。。。。”!!
夏琅睁大眼,咬紧牙,眼底泪光闪烁啊!
皇上,咱不带这样玩人的!
龙御不理他,捻了一颗甜枣给顾凉寂喂,顾凉寂羞涩的眨了眨眼,有些顾虑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夏琅,乖乖张嘴吃下。
龙御又捻了一颗喂给她。
顾凉寂抿唇,看了看夏琅,而后拉住了龙御的袖口,一双眼澄净的盯着他。
龙御淡挑眉,握了握她抓住他袖口的手,“怎么了?”
顾凉寂动了动唇,小声道,“能不能不罚夏公公了?”
“。。。。。。”龙御微愣,瞄了眼夏琅。
夏琅亦是怔住,看向顾凉寂,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替他求情。
龙御微微眯眸,盯着顾凉寂,嘴角勾起一抹柔弧,“你说了算!”
顾凉寂双眼亮了亮,柔声道,“谢谢!”
龙御爱看她的笑,她笑起来眉眼弯弯,那双眼睛透明而铮亮,似有魔力,让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而这件事,也让夏琅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
要讨好龙御,得从顾凉寂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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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凉们阅读愉快!】
为她覆天下——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远远超过他想象
而这件事,也让夏琅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悫鹉琻晓
要讨好龙御,得从顾凉寂入手!
夏琅感激涕零的看着顾凉寂,正要声情并茂的表达表达他的感激之情,龙御果断一个冷冷的眼神儿丢了过来,夏琅立马捂了嘴,乖乖躬身退了出去。
顾凉寂看见夏琅捂嘴的动作,又看了看龙御。
心里嘀咕,是不是她误会了什么铫?
龙御转眸,便见她浅皱的眉头,嘴角勾了勾,柔声道,“不是想睡觉?睡吧。”
顾凉寂确实累了,轻轻点了点头,在他身边放心睡了过去。
直到耳边传来她安稳的呼吸声,龙御微勾的嘴角才缓缓沉了下去。
眸光钝黑,脸部轮廓亦显冷硬。
他轻绷着唇角,深深看了顾凉寂半响,伸手,动作小心的将她抱了起来。
转身往外走去。
穆青晚和夏琅在外守着不敢走,一见他出来,忙垂了头。
直到他走出好远,夏琅才后知后觉跟了过去。
穆青晚缓缓抬头,盯着龙御离开的背影,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跃然于心。
视线黏在他离开的方向,亦是久久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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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御抱着顾凉寂回到储清宫,而上官瑾璇,也已在储清宫等候多时。
看见他走进,上官瑾璇神色担忧的在婢子的搀扶下迎了上去,脸色微白,“御哥哥,皇后姐姐怎么样了?”
龙御抿着唇,冷清清盯了她一眼,没说话,大步朝殿内走进。
而他那一眼,直盯得上官瑾璇内心发寒。
拳心亦是漫出点点冰凉,眼眸紧紧一眯,她咬紧唇,便要跟进去。
他沉冷的嗓音却忽的从殿内传了出来。
“夏琅,传令下去,从今往后,除了皇后,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得踏进储清宫半步!”
夏琅瞟了眼脸色骤然青白的上官瑾璇,答道,“奴才遵旨!”
上官瑾璇整个人蓦地退后几步,脸色呈现一片灰白,唇瓣似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轻轻颤抖着。
双眼慌戚的看向殿内。
拽在掌心的指尖狠狠插进了皮肉里。
他在怪她,怪她擅自带那个女人出去,才让她受伤的吗?!
可是,她也受伤了不是吗?
他却从头到尾,没有给过她一个关心的眼神儿。
御哥哥,你怎么这么狠心!
眼泪潸然落下,上官瑾璇死死咬着唇,不甘和嫉妒,在她内心翻滚贲张。
如果之前,她只将鳌凌双当做敌人,那么现在,无疑的,顾凉寂已然成了那个罪不可饶恕的存在。
至少,有鳌凌双之时,她的御哥哥,是断然不会这么狠心对她的!
夏琅见上官瑾璇脸色不好,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和她的情分也是十多年了,他心里,还是将她当做朋友,虽然他不知道,他一个奴才,是否有资格让她也当他是朋友。
叹了口气,夏琅上前,看了眼殿内,压低声线道,“璇贵妃先回吧,皇上现在在气头上,等皇上消消气便好!”
“他有什么好气的?”上官瑾璇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说出了口,嗓音几分怨恨几分哀苦。
这话一出,不仅她自己怔住了,便连夏琅也愣了。
夏琅眉头紧紧皱着,眼底陌生的看着她。
上官瑾璇张了张嘴,脸色尴尬,双眼懊恼,垂下头,她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眼眸轻轻一闪。
而后她抬起头,提着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泪,看着夏琅,眼睛这一会儿便红肿得厉害,看得夏琅又是一阵心软。
可是刚刚她突然冒出来的话,让他没了心情给她开导,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夏琅,你告诉御哥哥,璇儿知错了,不该擅自带皇后娘娘出去,请御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边哭边说,小脸梨花带雨,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夏琅看着她,她眼中的担心和内疚不像假的,而且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儿,她一个贵妃能放下了身段又哭又说毫无形象,又似乎给她的担心和内疚加了些可信度。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都这样了。
夏琅也不好再置之不理。
且,她是上官大人唯一的千金,从小娇生惯养,有几分小性子也是正常的。
夏琅也自动将刚才她脱口而出的话,当成了她受委屈时发的小性子过去了。
直到他答应她向龙御说明解释,上官瑾璇才流着眼泪,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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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琅走进殿内,便看见某帝俯身亲吻顾凉寂的额头。
脸红了红,夏琅抽了抽嘴角,忙转了身。
有脚步声朝他走来,夏琅垂下头,做恭敬状。
“在朕回来之前,好好守着皇后,出现任何差池,朕剥了你的皮!”
嗓音厉冷,不像开玩笑。
夏琅身板一抖,还没来得及答话,殿内已经没了某帝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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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兮宫。
殿外左右两侧的两株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得几乎将凌兮宫整个笼罩在她的繁枝错叶下。
凌兮宫长年殿门紧阖,殿内昏暗,只有偶尔从叶缝间洒落点滴光亮。
推开红旧的殿门,能听见难听的吱嘎声。
殿内,左右两道都是奇形怪状的矮树柏,叶子颜色多样,有黑色的,有红色的,也有褐色的。
通往殿宇的大道,全是干裂的树叶,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树丛内被这声响惊扰的鸟兽,冷不丁的扑腾腾着在殿宇上肆意的飞腾,伴随着刺耳的鸣叫声。
整个凌兮宫,犹如被恶魔诅咒过,暗无天日,如鬼殿般的存在。
突然,两扇耳的房门从内打开。
劲风狂狷而进,嘶嘶的响。
房门前,站着一声黑袍如鬼魅的鳌凌天。
他神色印在暗黑的光影下,看上去无情而残忍,好似随时有可能扑上来,撕碎这擅闯之人。
他的声音,透过烈风,呼啸而来,粗厚而冷锐,“你来了!”
来人没说话,一步步朝他走进。
站在他面前,他朝里看了一眼。
殿内,简单得只有一张chuang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空荡得让人心也滋生出一股荒凉。
宽大的榻上,黑纱缭绕,一抹红影却即视感极强的躺在黑纱内,极致的视觉冲突,让人内心倍感压抑。
鳌凌天见他走进,抿着唇没说话,转身往里走,“今日的事,我替双儿赔不是。”
鳌凌天确是一个恩怨分明的铁骨男儿!
他掀开黑纱,露出榻上女子的脸,白如孤鬼,而她的眼睫始终悬着红色的泪珠,将她长长的睫毛,也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那画面,突有几分惊艳。
来人眯了眯眼,并未再往前一步,声音不比着寂冷的空气暖,也是冷飕飕的。
“她如今已不适合留在宫内。”
鳌凌天刚毅的脸庞一绷,厉眸闪过冷意,扭头瞪向他,“皇上,你这话是何意?”
龙御掀唇,嘴角的弧度却是冷的,黑瞳深冷,盯着鳌凌天,“凌天,当初朕答应你娶鳌凌双时便说过,朕对她没有感情,而朕当你是兄弟,因为你,是以才娶了她。可是如今,鳌凌双伤害了朕珍爱的女子,朕,绝不姑息!”
鳌凌天眼眸蓦地赤红,“皇上,双儿对您如何,相信凌天不说,皇上心里亦是清楚的。双儿只是希望留在皇上身边,皇上不能成全吗?双儿她,毕竟吃了很多苦!”
“只希望留在朕身边?”龙御愠怒低吼,“若是今日之前你这般说,朕便信了,可是今日,她伤人之事千真万确。。。。。。况且,凌天,你今当着满朝文武反对朕立后,难道不是为了鳌凌双?!”
对于鳌凌天这个昔日挚友,龙御没有拐弯抹角,对于他今日在朝堂上所为,他并非怒他当着朝臣忤逆抗议于他,让他在朝臣前下不来台,更多的却是他此举背后的目的。
当年娶鳌凌双的内因,其他人不知,他鳌凌天心里是一清二楚。
今日,她鳌凌双险些害了那人的命,那人命大活了下来,他便看在他的面上,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