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在萨多尔的河底,水草在她的脚下摇曳,鱼群从她身上游了过去又游了回来,但她却没有在意。
她只是死死盯着桥墩下面的一具矮人的尸体,这个人已死去了多时,脸埋在河底的淤泥里,身体随着水流轻轻晃动,但他的手中却牢牢地握着一封信。
朵儿看了许久,伸手把这封信从他手里取了出来,信封上的字迹非常模糊,但仍可以辨认,收件是铁炉堡的萨拉。巴鲁女士。
她折开信封,发现信纸已湿,但是多层的信纸中间有几页却得到了精心的保护,上面的字迹还保持着清晰完整。她读了起来:
“我亲爱的萨拉:
我想我们这几天要去看守萨多尔桥。也许我从此就无法再给你写信了,所以现在我很想给你写点东西,让你知道我在生命中最后的日子里都在想念着你。
我们的任务可能要持续好几天,并且充满了乐趣,但是对我而言,它也许意味着残酷的战斗和死亡。如果我必须在战场上为联盟而牺牲的话,那么我随时都作好了这种准备。对于我所从事的事业,我充满了信心,勇气永远与我同在。我知道铁炉堡王国非常需要联盟的胜利,而我们欠那些在恶魔战争中浴血奋战的牺牲者很多东西,我多么希望能放弃此生所有的快乐去维系这个联盟,并还清欠那些牺牲者们的债。
萨拉,我对你的爱是永远不灭的,它如同无形的绳索束缚着我,没有东西能够解开它。而我对王国的热爱则象强风一样袭来,让我在战场上也无法不想念着你和我们的家园。我不断想起和你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我感激圣光,也感激你。我和你度过了那么多美妙的日子,而现在我却不得不放弃这一切。我们本来还可以生活在一起,相亲相爱,看着我们的儿子在身边慢慢成长,然而现在我们不得不放弃这些希望,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
我对于我神圣的使命没有什么抱怨,不过我总是听到有人在对我轻声低语——也许是风吹来了我的小埃德加的祈祷,它告诉我一定要安然回到我所爱的人身边。我亲爱的萨拉,如果我不能回去,请你不要忘记我对你的爱有多深。即使我在战场上永远停止了呼吸,我也会在那之前轻轻呼唤你的名字。
请原谅我以前所犯的错和我给你带来的那些痛苦,我那时总是那么愚蠢,那么自私。如果我能用眼泪清洗影响你快乐的那些污点,如果我能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灾祸战斗,保护你和我心爱的孩子免受伤害,那对我该是多么快乐的事啊。
但是我做不到。
当你带着我们的孩子与残酷的命运斗争时,我会在扭曲虚空中看着你,在你身边徘徊,悲伤而又耐心地等待着我们再也不用分开的那一天。
但是,萨拉,如果一个死去的亡魂能够重新回到艾泽拉斯并环绕在他们挚爱的人周围,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无论是你高兴还是失落的时候,如果有微风吹拂你的脸颊,那就是我的气息,当你的鬓角感到清凉的微风,那就是我的灵魂轻拂而过。
萨拉,请不要为我的死亡感到悲伤,我只是暂时离开了,我会在那个世界等着你,等着我们重逢的那一天……
——苏利”
这是一封预知了死亡的丈夫写给妻子的信,感情平静而动人心弦。朵儿一边看一边流泪。
这个世界里到底还有多少悲伤动人的故事?它们都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今天若不是她无意中飘落在这里,是根本无法发现这具尸体和这封信的。
“我在桥底找到了一封信!你们快来我这里啊!”朵儿擦干了眼泪,在小队频道上叫了起来,听到队友那些“马上就来”的回复后,她心里暖暖地想:不用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为这个悲伤的故事而感叹,而有朋友共享,这种感觉多么美好啊……
第三十六节 铁炉堡纪念之戒
他们在铁炉堡军事大厅的一座小屋里找到了萨拉。巴鲁,一个衣着朴素的女矮人。
看到几个冒险家一起走进这间屋子,从他们凝重的脸色中,萨拉似乎已经有了预感,于是她仰起头来问:“有什么消息吗?”
朵儿心里一酸:她一定曾经无数次地仰起头来,向陌生人询问过丈夫的消息……
而他们是真的为她带来了消息,朵儿手中就捏着萨拉丈夫的遗信。然而这是一封只会给她带来无尽悲伤和眼泪的信,但作为苏利巴鲁的妻子,她有权利知道自己丈夫的一切。
所以朵儿看了看脸色憔悴的萨拉,还是忍下心颤抖着手把这封浸水的信件递到了她的手中,然后和永夜他们一起在屋子角落默默地站着。
自从朵儿在河底发现矮人的尸体和信件后,他们的心一直被这个悲伤的故事纠痛着。
萨拉安静地读着丈夫这封表达了深切愧疚和无限柔情的信件,泪水从未停止过在脸上流淌。朵儿则在旁边一直陪着萨拉流泪,像是悲伤电影屏幕前的忠实观众。
丈夫多日不归,萨拉一定是在美梦中曾经与丈夫重逢,也在无尽的梦魇中看到了丈夫的死亡,而这封信终于为她心里苦苦的等待和盼望画上了一个句号——苏利。巴鲁已经离去,萨多尔大桥把他永远地留在了河水里,那是他执行任务的地方,他死得其所了。
把信小心翼翼地收拾好后,萨拉一边擦眼泪,一边写下了一张便笺,然后举起便笺对朵儿他们说:
“我对你有个小小的请求。这张便笺是我写给铁炉堡的国王麦格尼?铜须的。对于你这种曾为联盟的事业英勇作战的冒险家来说,这个任务再容易不过了。以我在现在这种状态去觐见国王陛下是很不合适的,我相信你应该可以理解。”
接过了悲伤的萨拉手中的便笺,他们在平民区的皇室大厅里见到了大名鼎鼎的铜须国王。作为一名为联盟效命的冒险家,朵儿经常在铁炉堡出出入入,但却是第一次看清楚铜须的长相:他穿着一套军装,手举两个锤子,一头茂盛的棕色大胡子,彰显着矮人国王的非凡气度。
国王看过萨拉的便笺后,沉重地说:“像巴鲁夫人这样好心的矮人可能无法理解要忍受这场可笑的战争其实是为了我们族人更高的利益。无论是她的丈夫还是其他在战斗中献出生命的矮人,每次听到他们的名字都让我感到非常心痛。”
铜须国王为了表达对苏利。巴鲁的崇高敬意,下达了委派大石匠玛布勒斯坦为苏萨。巴鲁建造纪念碑的命令。
一座纪念碑不能令苏利。巴鲁死而复生,但是也许可以让他的儿子和妻子为他的一生倍觉光荣。
当朵儿他们在一间布满了石头雕像的房间里找到了大石匠,把铜须国王的命令下达给了他后,他却伸手向冒险家要五块奥特兰克花岗岩石。堂堂铁炉堡竟然要向冒险家收集石头来建造纪念碑,这种感觉颇令人不爽,但为了死去的矮人和悲伤的萨拉,他们还是立刻跑到奥特兰克山谷的雪人洞完成了采集花岗岩石的任务。
大石匠收到所要的岩石后,他举着石匠锄用令人诧异的速度飞快地把苏利。巴鲁的纪念碑雕刻好了。这位大石匠上上下下地观赏了这座纪念碑后,得意地说:“很好!我保证国王一定会满意的。”说完,他就把纪念碑交给了负责搬运的卫兵,而建议朵儿他们几个应该去国王那儿领赏。
铜须国王对着卫兵搬运过来的纪念碑,念了一篇赠予英雄的感人悼文:
“和一个伟大矮人的生命相比,这块花岗岩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纪念品。不过没有一个矮人可以长生不老。
希望这座纪念碑可以永远提醒未来的那些在艾泽拉斯享受和平和安宁的人们:为了他们的幸福生活,无数像苏利。巴鲁这样的英勇战士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悼念仪式完毕后,铜须国王果然给了他们奖赏,一个造型朴素的戒指,上面刻着“铁炉堡纪念之戒”。
这枚戒指属性平平,但显然它的意义并不在于此。而在利苏利。巴鲁一家为铁炉堡所做出的无畏牺牲。
但朵儿在把这枚戒指珍藏在银行里时,她即明白,以后每次在银行看到这枚戒指时,脑海一定会浮现在苏利。巴鲁在信中所写的那些隽永动人的语言。
“萨拉……如果有微风吹拂你的脸颊,那就是我的气息,当你的鬓角感到清凉的微风,那就是我的灵魂轻拂而过……”
是啊,萨拉一定知道:苏利。巴鲁和他的爱从未离去,死亡已经把爱情雕刻成了永恒。
第三十七节 咒逐
奥妮克西亚巢穴里面的空气无比滚烫,黑龙公主张开大嘴正在对着主坦克一次又一次地喷出龙息,但从该影手心里流出来却是涔涔的冷汗。
他反反复复对自己说:这一定是一个幻觉!
因为他已在艾泽拉斯世界存活这么久,还从未听说过这种魔法或是诅咒。
但他的理智也反反复复地回答着他:那绝对不是幻觉!因为如果不是什么意外,入戏的生命决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地流失。
事实再一次清晰而残忍地告诫着该影:入戏已经失常了!
这种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现象从黑鹰之影顺利开荒完熔火之心老九之后就开始了。该影对当时的情景印象无比深刻。
该影第一次发现入戏的异常,是在黑鹰之影精英团开荒熔火之心成功之后。那是他们第三次顺利地打进了熔火之心,从门口的熔核巨人到老一鲁西弗隆,队伍行进的速度比第二次已经有了明显的提高,尽管该影在打鲁西弗隆前还是再次不厌其烦地讲解了注意事项,但是他知道下一次等队伍准备好后,他直接下令开始就可以战斗了。
在战斗进行了一半时,入戏突然猝死,像是遭遇了无形之手的秒杀。在以前开荒的时候,作为第一小队里的牧师,入欢和坦克几乎都是先人一步死去的。但如今团队的配合已经熟练,她却在战斗中突然死去,只能让人推断是她自己疏忽大意了。
因为被绑了灵魂石,入戏立刻站了起来恢复,倒也没有导致出大乱子来,因为主坦克还有红色护士和大黑鹰看着。
但当打玛格曼达时,入戏被狗恐惧跑入了火堆时,竟然活活被火烧死了。该影清楚地看着那一幕:她就站在火堆中一动也不动,那呆涩的模样令他觉得气愤又焦躁。因为主牧师死去,导致坦克也一不留神死去了,而该影正沉浸在对入戏行为的困惑当中,导致团队这一次在混乱中全军覆灭了。
“主牧师怎么回事?有了史诗杖了反而变菜了?”团队开始出现了小声的论议。
“你让二队的牧师上来顶我这个位吧!”入戏复活后对该影说,他也只好把入戏和二队的牧师换了个位置。
下一次的战斗开始后,他发现二队的牧师实力明显比不上入戏,坦克也对新的治疗也有些不适合,但勉强也能坚持着打倒了大狗。
接下来顺利地杀掉了老三,向加尔大厅进军时,该影悄悄问入戏:“你今天是怎么了?”
好半天,入戏才回答他到:“我不清楚,我有些神情恍惚,老是感觉不到自己在流血。”
该影说:“你可能是太累了,注意保重。”
入戏没有回答他。
杀掉加尔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一点半了。从八点开始到十一点半,三个半小时杀掉四个BOSS已经是理想的速度了。
正当该影宣布收工时,大黑鹰突然在团队频道上喊:“我们今天一鼓作气,打到老九好不好?”
还有五个BOSS,且杀掉加尔后,路上的四人帮小怪就像一个小BOSS那样要团队全力以赴。要想杀到老九非要打到凌晨不可。
于是该影私语对大黑鹰说:“今天的进度已经可以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何不让大家回去睡觉呢?”
大黑鹰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在团队上说:“我们来试试,看能不能一个晚上放倒九个BOSS。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拿到T1。我们是坚强的有着超人毅力的团队,开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学会速战速决。”
团队里没有传来反对的声音,因为大部分的人已经被大黑鹰挑起了兴趣。
该影心底里也希望能一晚之间打倒九个BOSS,创下新的记录。只是他不愿意让团队疲倦作战,但是看到竟然有不少人倾向大黑鹰的意见,他也只得对自己说:“好吧,就试试看,反正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
开荒的时候,每天是从晚上八点打到凌晨一点左右,其实每次该影都想在十二点之前结束战斗,但是当时他想趁热打铁,就拖了一个小时,看到团队深夜时刻才去睡觉,他早就觉得于心不忍了。
那时候大黑鹰从不干涉他。
现在开荒成功,取得进步时,大黑鹰却一时兴起要让团队放弃睡觉时间。该影只得希望这是大黑鹰的一时心血来潮,并不是一种后患无穷的习惯就好。
……
打掉一个小怪约花掉十分钟,打掉一个BOSS要花半个小时。虽然开荒成功,攻略打法都掌握了,但是仍然需要全力以赴,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团灭。
而团灭一次无论从时间上还是从精神上,都是一次不小的代价。
等他们终于站在老八焚化者古雷曼格前面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五点多了,地下城的外面,太阳开始刺破浓重的夜色,在天边缓缓地亮了起来。
而熔火之心里面仍然是那个只有熔浆、火光和来自上古军团怪物的地下城,这里时间似乎被停涩了。
唯有困意导致的全身疲倦才能让该影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当他下达了攻击老八的命令时,他的声音中已经掺入了太多的困倦。
团队中大部分的人也像是被他的困倦传染了,开始有些摇摇晃晃了起来。
……
在睡意惺忪之间,入戏的失常越来越令他无法集中精力指挥。入戏今天晚上已经死了太多次了,哪怕是在不用担任大任的第二个小队中,甚至是在打小怪时,她也会突然死去。
她全身的装备都损坏了,装备和武器带给她所有的属性都下降为零了。她从首席牧师变得一无是处,该影不得不把她移到了自己的队伍中。
开荒熔火之心以来,他很少和入戏一个小队。
和她在一个小队的范围里,让他感觉到亲切。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心想她不用负责治疗了,应该可以享受难得的清闲,可是她的眉头却紧锁着,忧心冲冲。
她一直把祈福紧紧地抓在手上,像怕把它丢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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