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王满银想过要娶这个女人。可是从旁边那里传来的话语,让他没有办法向媒人开这个口。因为人们总是传说最近她又和那个男人混在一块了,在什么地方干了,又给谁遇见了。这是个沉重的打击。每一个男人,在追求一个女人的时候,都希望自己能成功。可是到手以后,又希望别人再追这个女人永远地不成功。当一听到自己动过的女人,又跟别人混在一起时,一种无能的感觉,一种失意,一种无奈的感觉,会让男人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会以恶心的样式发作出来。
听到玉观音胡搞的消息,王满银也是这样,他感到恶心,不想再见她了。
有几年的时间,他们没有来往。可是后来,这个给许多男人上过手的女人,竟然嫁到本村来了,成了刘四的老婆,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王满银再从外面回来,遇见了这个女人,王满银不想理她,低了头,就要走过去。
玉观音一声贱叫:“哥也,几年不见你了,你跑到那里去了?现在见了妹子,话也不说上一句,是当初妹子小,没有把你侍候好吗?现在妹子大了,也结了婚了,没事来妹子家坐坐,看看妹子的手艺。”
王满银抬头一看,可不是嘛,现在的玉观音衣着鲜艳,体态丰盈,有一种少妇的韵味,比起以前的野丫头,更显得妩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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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满银有点动心了。
玉观音从王满银的面前走过,故意地用身子在王满银的身上蹭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死没良心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妹子以前跟你好多少次了。跟你说吧,我见过的男人中,只有你最行,他们全是软蛋,中看不中用……有空晚上到妹子家来,我那死鬼不在,咱们也拉拉话。”
王满银在赌场赌到没钱了,或是没有人玩了,突然想到了玉观音。鬼差神使地他就来到了这个女人的门前。刚一敲门,里边的一下就知道是他,马上就来开了门。那种亲热让王满银感动。
王满银迷醉在这个女人怀里了。可是也不有舒服的地方。有时和玉观音正在缠绵,突然有人又在外面叫门,吓得王满银差点叫出声来。当知道了不是刘四回来,而是别的男人来了时,王满银又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烂,她的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男人。
王满银跟玉观音说了。嫌她跟谁都胡搞。
玉观音还是那么一段话:“我嫁了这个烟鬼刘四,几年不回来一回。我靠谁呢?靠你吗?你也几年不回来一回。我只能靠男人,人家帮我,我也得帮人家。我一个女人再有个啥,不就是这个身子吗?人家要,我能不给人家吗?再说,身子是肉的,别人使一回,也不会使坏,干嘛那么小气呢?”
是呀,干嘛那么小气呢?再说玉观音是王满银的什么人,老婆吗?妹妹吗?什么也不是,他王满银不也是抢占了人家刘四的窝吗?抢人家的窝,还吃醋,真是没出息。这样一想,王满银也就不难受了。来玉观音家也自然多了。有时他来的时候,碰在别的男人在,他也就嘿嘿一笑溜开,再去找别的女人。反正他王满银有的是女人。
跟这个玉观音交结得时间长了,发现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简直是本地头面人物的联络图。从白道到黑道,她什么人都认识。什么人也要。什么人都叫哥。不过她对这些哥的态度不一样。对于有权的人家能来是给她面子,她变着法子应承。完了还挺感激。对于那些黑道的朋友,她也一样地对人笑着。人家要干嘛就干嘛。来了就给弄吃的,吃了就睡,几个人同时上床也可以。哄得这些人高兴,常常从外面给她弄一些少见的东西。当然,玉观音知道这些东西不能露白,只能藏着,将来到外地用。对于那些平头百姓,粗笨汉子,她也要,可是要东西。凡是来拿东西的玉观音也让上炕。这么人也得罪不起,因为地里家里的事,常常地要这些人帮忙。王满银不敢小看这女人了,知道她的厉害,于是他对这个女人采用了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少来,来就拿着厚礼,巴结她,以防后边要用到人家。
三十九、催眠技术
今天王满银很郝八打破了头,当时被大家劝开了,可是他觉得自己非常丢人。在王满银的眼里,这个五角子地方牧护关没有几个人让他佩服。因为他的标准跟一般人的标准不太一样。一般人是自己穷,遇见富人就敬佩,自己丑遇见漂亮的就爱羡。可王满银不一样。他的标准太复杂。遇见有权的人,王满银觉得这人太丑,遇见有钱的他觉得这家伙太笨,遇见会做庄稼的,王满银觉得太老实,遇见那些认识字能看书的,王满银嫌他们胆子太小……总之而之,他跟任何人打交道,都有一种委曲自己的感觉。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还能一个郝八打了。
郝八和他的父亲,王满银看不惯。儿子郝八装孝顺,老子又爱臭显。郝八给他爹买了一瓶酒,老汉不在家里喝,专门拿出来到街上,一边给别人讲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本事,自己怎么会教养儿子,一边小口地眯一点儿酒。就那么一小瓶酒,老汉喝了十几天才得喝完。这明显的是显自己和儿子的能耐。样子让人看了就恶心。要是一个人只喝自己的,那也罢了,可这死老汉,见了那个年轻人,就问人家什么时候也给家里的老人买酒买肉。王满银那天正好路过,郝八的父亲竟然说:“逛山满银,你一年不回家,你奶在家饿死眼睛都生了白内障了,什么时候你也学学我们郝八,给你奶买一瓶烧酒,让老婆子乐一乐。老婆子七八十岁了,还能活多少年。”
气得王满银当时就骂了这个老头子。现在,这个死老头子的儿子又打了王满银,公平把他的头弄烂了。真是丢人。失意灰心的王满银来到镇子上,包了伤,要了肉酒一,一个人喝着。他的心里不痛快。
每当有人问起他的头上的伤,他都吱唔着回答不上来。他说不出口是给郝八打了。那样的话会让他更难受。喝完了酒他一个人溜到了跟她相好的贾三喜老婆家里,要了茶水醒酒。三喜的老婆问起王满银的头是怎么伤了,王满银极不情愿地说了是郝八打的。那个年龄很大可是脸色很嫩身材很好的女人也脸上作色道:“什么世道呀,一个老实的生意人,也敢动手打人,真是人人都快成土匪了。满银,他打了你,你不会花几个钱找人灭了他?”王满银问:“找谁?”那女人溜到王满银身边小声问:“你不知道?”王满银小声地说:“我真不知道,我一直在外面嘛。”那个女人说:“你知道文公庙的和尚那里去了?就是那个有几斤烟土的和尚?”王满银真的不知道。三喜的女人说:“给人做了,是炸子炸的。跟你说吧,咱们这一带出了厉害人,专做那些不成货的人的。他们有这个。”女人做了一个用手指指头的动作。王满银知道,这是指枪。
可是怎么打他们呢?
那个女人告诉王满银,听说这一伙人来了,在东牧护就猫在玉观音的家里,在西牧护就在汪权臣家里。因为他们看上了汪家十三岁的女儿。
王满银吃惊了。这伙人在本地这样搞,保长王和安不管吗?
三喜的女人告诉王满银,“人家是蓝田人,也是保安团的大官,根本不怕官,王和安也不能跑到蓝田去抓人。来时都是偷偷地晚上来,惹了他们,怕王和安一家也不安生呢?”
啊,原来是这样。自己几年时间不在,本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一个想法在王满银的脑子里一闪,为何不借这伙人的力量,出了自己的这口恶气。
王满银低头沉思着,三喜的女人却哧哧地笑着,“明白了吗?玉观音不是你的老相好了,有了这观音娘娘保佑你,你还怕谁?”
王满银酒一下子醒了一半。他出来用身上的钱买了一锅杂太碎,还买了一副手镯,然后等到天黑了,这才一个人悄悄地溜回东牧护了。
他决意要搬动自己的老情人,替自己出了这一句恶气。
一些都是轻车熟道,不难办,事情一点也不难办。王满银有他的长处。要说起来,让他和男人打交道,那些有些本事的男人可能还看不起王满银,嫌他是二流子逛山。可是要论起与女人打交道,可真的没有几个男人能比过王满银。
就说眼前的玉观音吧,嫁给了刘四,仍然对王满银无限风情,一见王满银就哥也哥也地乱叫。只是王满银不想在本村太招摇,还有一个玩过多少的女人对他王满银的吸引力也不大,所以才憋极了去一次。一般爱理不理。
现在王满银要求着这个女人了,他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王满银对付女人有一套。一般男人一见女人就动手动脚,捏或揣呀的,手脚一重,就让女人不太舒服。要么就急着爬上女人的身子,把女人们压个半死,一味地死冲硬撞。王满银不。他跟女人在一起,只是轻轻地用中音,好听的中音悄悄地说话。说那些离奇的艳遇故事,说得女人们心里痒痒,说得女人们害怕得不行,说得女人自己扑到他的怀里。
现在玉观音吃了杂汤,正用被子包了自己,躺在被窝里,睁着一双大眼睛,脸儿红扑扑地看着王满银。王满银就开始了自己的催眠活动。
王满银静静地看着玉观音,小声地问:“妹子还冷不?”玉观音摇摇头。刚吃完东西,又是火急极大的羊肉,怎么会冷。
“要是冷,哥给你捂捂。王满银抓住了玉观音的一只手。不过他不是在被子的外面,而是在被窝里。玉观音说:“哥也,你也上来吧,外面多冷,你上来妹妹给你暖暖。”王满银说:“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了冷,我怕冰着妹子。等一会吧。等我暖和过来再说。”王满银抓着玉观音的手,不断地轻轻揉着,声调就突然放低了,“妹子,现在拉着你的手,我就想起咱们第一次拉手,妹子当时啥话也不说,就把自己给了我,可我对不起妹子呀。”
玉观音笑了:“那不是你猴急吗?我当时给你迷上了,没想什么对起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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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云山雾罩
王满银拉着玉观音的手,轻轻地说着他们的过去。他是一个天才的演员,对女人说起话来,声音变了,态度变了,甚至连眼睛也变红了,里面好象是晶莹的泪花。
“妹子,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应该娶了你,我已经寻了媒人,可后来他们乱打破嘴,说你的坏话,那件事情才没有办成。也是我当时不懂事,听了别人的闲话。”王满银说。
玉观音咯咯地笑了;“我知道,我知道,他们都说我不正经,乱拉野汉子,就是哩,昨了,你嫌我不好,可刘四不是要了我吗?告诉你瓜娃娃,天下只有剩男人的,没有剩女人的道理。女人那怕是再坏,就是一个瞎子拐子也照样有人要,对不对。过去了,咱不提那档子事了。”
王满银知道玉观音不想提以前的事。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反正不算好事。在这个偏避的山村,一个女人的名声不好,就意味着她要受很多人的卑视。一提起这来来,就会让他不舒服,紧张。
也就是仅仅地紧张了一下,王满银把话题转了过来,“妹子,你的那个大烟鬼妹子出去有时间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玉观音说:“我怎么知道?他在外面也没有给我捎书带信。”
“你说他人还在不在?”王满银关切地问。
玉观音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打着王满银说:“你咒他死啊,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没了男人对你有什么好?”
玉满银说:“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妹子抽烟多了,不在了,你要另嫁,先告诉我啊。这回我一定娶你。”
玉观音说,“你别哄我了,你跟大烟鬼一样,也是个女人拴不住的人,心野,嫁你跟嫁他差不多。你别拿好话哄我了,我才不信呢。跟你说吧,烟鬼要是抽烟不在了,我就另找一个老实头嫁了,不说别人,就图个夜夜有人暖被窝。哥也,你别在下边了,上来吧,地下多冷啊。”玉观音这才想起王满银在地下很冷。
王满银说,“我不是怕冰着你嘛,要不早上炕了。”
“没事没事,你上来先别碰我,身上暖和了,咱们再搂着睡。现在是冬天,天长,明天可以睡到中午,不怕起不来的。”
王满银放开了玉观音的手,转过身去,开始脱他脚上穿着的棉鞋。这是一种叫窝窝的棉鞋,手工做的,缎面,黑色,上面有暗花。里边是纯新的棉花。不知道出自那家妇人之手,做工很讲究。也只有他王满银才能穿得起。逛山嘛,耍的就是这一身的好衣服,一张好脸蛋,一副好身板,和一个好使的脑瓜。要没有了这些,他什么也不是了。
脱了鞋子,王满银开始脱里边的袜子,这是手工做的布袜子,里边是白色的羊毛脚缠,冬天穿上很暖和。没有几个人能穿得起。王满银在穿着上,敢和任何一个财东比,也敢和任何一个保长甲长比。不,没有人比他更气派。
脱了鞋袜,王满银开始脱他的棉裤,那是黑市布的棉裤,很长,也很新。白色的裤腰,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油汗。再加上他的很干净的新棉袄,可以说,王满银是本地打扮得最漂亮的男人。
他已经二十七八岁,可看起来好象只有十七八,刀条脸,一对明亮的鼠眼,闪闪地发着光,那种光亮,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年轻人,也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一个事妈。
等王满银脱得光光地和玉观音并排地睡在一头时,这个家伙,又开始讲起了自己的见闻,自己在外面也不知道是听来的还是自己干的事。这里边有些地方象是开书,有些地方又象是真的。听得人心时痒痒。云山雾罩。
“妹子,这次我去蓝田葛盆,听到一个怪事,你想听吗?怪怕人的。是那里发生的真事,”王满银开始了自己讲话的引子。
玉观音笑了,“你讲嘛,现在有你在,我不怕,你讲……”
王满银偏偏不讲,“还是算了,不好听,有些怕人,也有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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