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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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的华尔兹-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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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漫不经心的靠过去,假装被后面的人挤到,脚步一个踉跄,撞到那个身材中等,相貌凶恶的人身上的同时,暗中曲起拇指弹了一下他的肘后。马上如电流般的麻木反射使他松开了手,男孩迅速抽出手指钻进人群逃匿掉了。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在那里搓着手臂,跺脚大骂: 


()
  “你是什么东西?故意找死吗?” 

  “很抱歉先生,我不用找就已经死了。” 

  我告诉他的是真话,只可惜人们总是将真话当假话拒绝,而将假话作为真话来参照。 

  “你!”他脸色涨得赤红,骂了一句本地的粗话后,捋起袖子。 

  一只大手斜插过来拉下他的衣袖,盖住露出的匕首。 

  “艾德,别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一个身穿青衣的男人低声喝斥着制止了他。 

  那个叫艾德的骂骂咧咧的随他消失在人海中,没有人注意到这小小的插曲。 

  将目光重新注视在王后身上,我知道,这将是个不寻常的夜,因为我看到了匕首的刃上淬了毒的蓝光。 

  ―――――――――――――――――――― 

  “教皇来了,教皇来了……” 

  这条迅速传播的消息让人们不由自主的朝着西边缓缓驶过来的三辆黑色马车围过去,却又被戒备的卫兵挡的后退了好几步。 

  精致考究的马车,行动整齐划一的教廷卫队,的确带着教皇印记的威严。 

  上帝在人间最高尚的代表就在首位的车中,而我这个被神所弃的生物,也不禁有些不安。拉起斗篷后的帽子,躲在火把投下的阴影中旁观着这一切。 

  马车在中央停下,后两辆车上走下两位神职人员,从传统的装束上看,是两位红衣主教。他们快步走到第一辆马车的旁边,向车内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转身向人群高声说道: 

  “时间已到,我们将请教皇陛下亲自鉴证这次审判的神圣结果。” 

  他们恭敬的打开车门,人们虔诚的、有如默契般一起低下头,而教皇并未迈出车门,只是接过递上的文书,将蜜蜡熔化滴在上面,用手指上象征教皇权利的戒指,在蜡上盖下印章。 

  “哦,教皇!”身边的人几乎窒息般念着祈祷词。 

  我不知道那个将自己的面貌同样隐藏在斗篷帽中的男人,为何会有这样的魅力,也不知道人们这种近似盲目的狂热来自何处。 

  但他们是宁静的吧,至少这种简单的狂热可以带来心灵的依托。 

  红衣主教将文书高高举起: 

  “以上帝的名义,处于凯瑟琳·卡仑司坦女士的刑罚是完全公正并合法的。” 

  鲜红刺目的教皇印章彻底瓦解了王后的故作镇定,她颤栗的看着红衣主教捧着文书走上断头台来到面前。 

  “祈祷吧。”红衣主教拿起胸前的十字架亲吻了一下放在王后的额上。 

  凯瑟琳王后并没有跪下乞求上帝,而是深吸口气向前迈了两步,声音虽然因为发抖而变形,但是坚决无比: 

  “我不请求慈爱的上帝之父宽恕我的罪,因为我根本没有罪!” 

  “我唯一要跟你们说的是,我爱我的丈夫!我爱我的子民!” 

  人们似乎被她的勇气打动了,低下头沉默着,我几乎要思忖该不该帮助她,但也明白无能为力。 

  不光是因为此刻对自己实力的心虚怀疑,更重要的是,我面对的是历史,这里上演的是人类自编自演的历史,不管真相沉沉浮浮,滑稽可笑,但我以为任何力量都不可也不该去改变它。 

  “王后……,不,女士,请吧。”监刑的红衣主教示意卫兵将她的眼睛蒙上。 

  王后勉强微笑了一下,摘下胸前的十字吊坠递给年轻的士兵:“别担心,亲爱的,神会宽恕你的。” 



  士兵感激的望着她,尊敬的行以军人的礼节。 

  帮她系好遮眼的丝带后协助她伏倒在浸泡过无数鲜血的断头台上,并在前面放上用来盛放人头和鲜血的铜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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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仰望的祷告
五十八章 仰望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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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死前的瞬间真的会想到一生的经历吗?那么伴随着此刻霍霍落下的钢铡,她在想什么呢?她有流泪吗? 

  我不知道,但在我的心中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感,那是对人类——这个我挚烈的爱着,并想融入的种族所产生的一种悲哀。 

  人头滚落在盆中,血喷溅出来,甚至洒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围观者脸上,人群却喧哗起来,开始大喊: 

  “教皇万岁。” 

  “教皇万岁……” 

  低层的人们对领袖的崇拜是最单一和质朴的,而这种质朴恰是他们被利用的最好途径。 

  热烈的献血使我难过的捂着心口,而车中的教皇侧影向后一仰,似乎也被这血腥触动,我疑惑了。 

  鲜血淋漓的人头被红衣主教从盆中拎起来,绕刑台一周。有人尖叫推搡起来,大人们捂住孩子的眼睛。执行确认的礼炮响起,火药在墨黑的夜空中形成点点白烟,久久不肯散去。也不知远在王宫华座上的国王,在听到死亡炮声的那刻,会不会给曾经相濡以沫的妻子寄上一份哀思。 

  “教皇万岁……!” 

  亢奋的人们向前涌去,竟冲开了卫兵形成的护堤,突然四个身影趁乱从四个方向飞快的接近教皇的马车,其中一个就是之前遇到的艾德。 

  闪光的匕首已握在手中,人们惊呆了,就连平日训练有素的亲卫队士兵们都一愣,随即握起武器阻止这些刺杀者。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铁刃相碰的声音传来,他们的判断一点都没错,四个人从四个位置同时刺中了一个目标,教皇必死无疑。 

  但是他们还是错了。 

  错在没有人看清教皇在狭小的马车空间中,从一边迅速移动到了另一边,他们刺中的或许只能称作是教皇的影子。马车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力轰然坍塌。 

  教皇从里边从容的迈出来,走向第二辆马车。 

  所有的暗杀者,他们最厉害的只能有一招,那是必杀的一击,但是如果这一击失败,其他的进攻便是绵软无力的浪费。 

  亲卫队已将四个刺杀者围住,他们在跟全副武装的卫兵的撕杀中失去了生机。 

  乱矛刺穿了他们的胸膛,腹部,大腿…… 

  艾德大吼着劈到面前的两名士兵,朝欲登上马车的教皇冲去。 

  教皇抽出身边卫兵的配剑,不用回头,就用阔剑的剑身挡住了刺来的匕首,动作就像击剑防守一样干净漂亮。 

  这种轻巧的用剑身当小盾牌用的使剑方法,带给我异常的不安。 

  那是我在击剑场无数次对峙过的剑法!! 

  “哦,上帝呀?!” 

  我难以置信的念出这几个单词,复杂的语气中包含了太多对这个笑话的嘲讽,不屑,和怜悯。我不知该把这种情绪抛向谁,是他?教皇?还是“博爱济世”的上帝?或者是无视无知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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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次用我所熟悉不过的剑法斩断了艾德的手腕,并将剑从艾德的左眼一直穿透到脑后。 

  “上帝将宽恕你们,我的孩子,你们将得到最后的救赎。”他的语调何尝不是和我一样,最后一个高高昂起的尾音又何尝不是浸足了轻蔑的疑问。 

  马蹄踏着广场平滑的花岗岩板缓缓驶离。 

  “伟大的教皇!”人们合拢双手,跪在地上,低头祷告。如同跪在教堂墙角,仰望神明一样虔诚、肃穆。 

  而我却难过的想仰天大笑。 

  马车轧过身边的路,透过车窗,那个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的嘴角浮起一丝贯有的冰冷。我分明听到他在用那种只有血族才能使用的意志交流宣布: 

  “我的爱弥儿,你终于……又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大人。”我冷笑着叹息,交叉双手,以家族的礼节跪了下去,亲吻着手指。 

  王后和所有死去的躯体,都被燃起的火堆一点点吞没,明黄的火光点亮了大半个夜空。那些或明艳或黯淡的人生慢慢化作这些弥漫在人群中的焦肉气味,和那一缕缕攀沿上升质问苍天的青烟。 

  一切都这么轻易的结束,巨大的虚无包裹住了我,周围的人群和声音想幻境一般散开,流走。我看不到,亦听不见。惟有心底的那句念白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上帝在哪里?!……上帝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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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骄傲的剪影
五十九章 骄傲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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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的巷子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无论多繁华的城市都会有污水横流的肮脏小道,几只长满癞斑的野猫在垃圾堆里翻找着污秽的食物,警觉的看着我,竖了竖后背拧成撮的毛,最终四散逃开了。 

  我讨厌腥臭的污水沾到鞋底的感觉,可是又不得不行走在这些地方,寻找那些和我一样流连于暗角的“犯罪”的人。 

  我不知道其他的同类是否象我一般,经常为了那份难舍的道德而忍耐到饥渴难耐才去进食。或许就像露琪嘲笑的一样,我是血族中最可怜的一类,甚至经常生活在饥饿中。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谁“应该”是我们的食物?只有饮用那些被邪恶支配的人的血时,才能不让自己被无处不在的罪责所吞没。 

  就这样恍惚的向前移动着,矛盾的即希望可以遇到能让我摆脱口舌干涸的人,又暗自念叨不要出现。因为没有人是“应该”的,况且这些血液中隐藏的暴戾总会不自觉的潜藏到身体的某处。 

  岔道的右边几个身影纠缠在一起撕打着,没有人注意一个正思量着该挑谁做猎物的魔鬼在不远处驻足。 

  “小子,敢偷东西?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今天大爷赌输了心情差,你怎样才能让我开心呢?” 

  醉意浓浓的棕衣大汉对趴在地上的孩子粗鲁的嘟囔着,另外两个同伴在旁边符合的细声尖笑。 

  其中一个在原地转了个圈,用脚尖从垃圾堆挑出半截腐黑的香蕉,踢到那少年的面前一脚踩扁狞笑道:“来,小杂种,把它吃干净,哈哈……” 

  “哈~哈~,你小子还真有一手,对,吃给大爷看。”大汉拍了一下那个同伴的头。 

  “对,快吃,快吃……哈哈~”他摸着后脑勺一脚踩住那个少年的头,往地上死命揉去。 

  我笑了,又是那栗发的孩子,依然不改愤怒的眼神,双手撑地,挣扎着要起来。猛然一用力,踩住他的脚滑向一旁,他像一只发狂的小狗,抱住那条腿死死咬住不肯松口,任由背后拳打脚踢。 

  夸张的怪叫在这条弯曲的小巷中刺耳的传向高处。 

  终于,少年被打落到墙角栽了下去,却不服的抬起头,明亮的眼睛恨恨的瞪着他们,沾着血,像一只覆巢的鹰隼。 

  突然有种熟悉的却又不着边际的相似感涌了过来。 



  “嘿嘿。”另一个颧骨突出的金发男子伸手拦住打得不解恨的大汉,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嗯,这倒也是个乐子。”大汉捏着手腕走过去,一把提起栗发少年,悬空摁在墙上上下打量,“细皮嫩肉的,不错,不错,哈哈~~” 

  他双手一分,撕开男孩单薄的衣服,招呼着同伴:“来,享受一下,正好可以省去一次花在娘们身上的钱了。”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赤裸的少年开始惊恐。 

  一个骄傲的人,羞辱远比死亡更痛苦,那是在以后自己会看不起自己的痛苦。 

  然而,他们已将他翻过身摁在墙上,任他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大汉狎笑着解去自己的衣带。 

  “喂,难道你不认为,这种事情由我来代劳会更好?”我褪下兜帽,将头发拢到身后,拉开披肩的节扣。 

  “原来是……寂寞的美……美人呐!”他打着酒嗝转过身。 

  伸手从他的腋下穿过,紧紧挟住他贴在墙上,用那种没有语调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吹:“这种事情,你还要他们在旁边观摩吗?” 

  他连忙挥手,让那两个垂涎三尺的同伴转过身去:“急……什么,一个一个来……唔……” 

  他模糊的呻吟从喉咙深处发出,为自己唱响了最后一支弥撒曲。我有点粗暴的用肩顶着他的胸口,仿佛想从里边挤出更多的血一般,带着酒精的血迅速从胃中溶合到身体里,滚烫的温度似乎要融化掉几近冰冻的身体,极尽满意的叹息懒洋洋的从鼻中哼出。 

  “大哥,好了没有啊?”他们两人耐不住性子的转过头来,“干脆我们一起……” 

  松开手,我退到一边靠着墙喘息,平复吸取血液时带来的亢奋。那大汉头歪向一边,软软的顺着墙溜下去,未吮吸尽的血渗透衣服,在墙上划出一条粗粗的竖行。 

  “你们?谁先来?”我冷笑着舔去尖牙上的血迹。 

  “我……我……你……?吸血鬼呀——”看着他们连滚带爬的消失在巷子深处,我突然全身一软,跌坐在地面的尸体上。 

  一股混乱随着血能的分解,沿着脊柱上升,不可控制的冲进大脑。我为什么这么残暴?死在我手中的人才是被偷者,我凭什么就判定他是有罪者?凭着一己主观就宣布他的死亡? 

  谁都是有罪和无罪的混合体,从没有该死或不该死的缘由,只有我,只有我是个纯粹的杀人者。 

  只有我…… 

  又是那种饮血后的痛楚,慢慢的带来肢体末端的僵硬,我艰难的扶着墙站起来走了两步,差点摔倒,一双手搀住了我的胳膊。 

  “我送你回家。”栗发少年面无表情的说,他已将破碎的衣服勉强用腰带又缚回到身上,有点狼狈。 

  “为什么不离开?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吗?” 

  “不要刻意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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