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
她咬死他。
她还真咬了。
伏在他心口,她咬他,毫不留情地咬,几乎闻到血腥味。感受到他受痛,肌rou一缩,她才抬起头来看他。
他应该怕了吧,以为孕妇好欺负!
哼!
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恼怒的脸,结果却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淡淡的满足,淡淡的喜悦,长眸灼亮,像启明星那么显眼,那么璀璨,那么迷人。
她傻了,有些分不清状态。
不过,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真心让人讨厌。她的巴掌又想动了——想打掉他的笑容。
太讨厌了!
她都好久笑不出来了……
“我累了。”他终于吐出几个字来,还在含笑看着她,“陪我睡。”
“我饿了。”她瞪死他,完全忽略他的话,“我已经说了几次了,你听不到?我快饿死了!”
刚刚是假饿,现在是真饿。看着他,她就饿。
沉默了下,容谦侧身,按上按钮:“晚餐送到三楼来。现在送。谢谢!”
“喂!”她瞪他,太没礼貌了。
他懒得理她的抗议,还是笑着,看着她。深邃的黑瞳里,有一个咬牙瞪他的孕妇。他长眸间的笑意,越来越深,快要淹死她了。
她愤愤不平地移开眸光。
果然不到一分钟,厨娘就上来送晚餐了。后面跟着乐傻了的燕子。这丫头越来越灵透了,一个劲朝厨娘眨眼睛,示意厨娘该怎么做。
五菜一汤,摆在卧室里。
而他们还在被窝里。
厨娘被燕子打发走了。
“嫂子,好啦!”燕子朝chuang上的两人眨着迷人的丹凤眼,拼命忍着笑。一个标准的礼仪动作,纤纤细腰几乎弯成小杨柳,头几乎点到地,“请总裁夫人用餐。”
“去。”乔云雪懊恼地瞪着燕子。这丫头,总有一天她要好好磨磨,天天和她哥一阵线。
坏丫头!
这事儿以后慢慢算,现在她是真饿了,飞快挣开他,很不斯文地坐上临时摆的小桌子,咕哝着:“燕子,我看着你,我吃不下。”
“我知道,所以我没准备留下来。”燕子眉眼弯弯,煞是可爱,“其实嫂子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想看到电灯泡。”
“呸!”乔云雪用背对着她。
“嘿嘿……”燕子偷笑着看着那个背影,朝老哥眨眨眸子,“老哥,下面交给你啦!我走了……”
“早该走了。”容谦不悦的声音。
乔云雪不客气:“不送。”
燕子的脚步声消失了。
乔云雪拿起来了筷子。看着五菜一汤,她心里一松——都是她喜欢吃的。还不错!
有厨娘的日子真不错,饭都盛好了。
她先喝汤好了。
瞧那个汤碗可是正宗的兰花瓷,光看着心里就舒服。才要端起来,那个半大不小的汤碗却不翼而飞。
然后,勺子也飞了。
她瞪着他:“你自己不会动手?抢一个孕妇的,也不脸红!”她呸!
“我在动手。”容谦似笑非笑地凝着汤,勺子搅动着,终于舀起一勺来。停在半空好一会儿,在她忍不住瞪着他的时候,勺子朝她唇边而来。
她懂了,不想领情:“我自己能动手。”
“别想歪了。”容谦挑眉,“我只想喂宝贝。”
好吧,她又想歪了……
她懊恼地瞪着他:“宝宝出来你有的是时间喂。”
“不一样。”容谦淡淡地,一语N关,“宝宝出来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现在尽心意,说明容先生爱宝贝。你这么多意见,是不是在吃宝贝儿的醋,因为我没有喂你。乖,别吃醋,再吃醋,不仅汤凉了,我的心也凉了。”
“……”她内伤。也疑惑——他这些话怎么越听越像在她说,他说话的福气,明明好象在说她不要吃醋。
她才不吃醋。她是全世界最大方的老婆,把老公让给初恋情人。
好吧,虽然,他不承认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情人。这男人,太伤她的心了。
她安静了,他开心了:“女人乖一点,还是更可爱点儿。乖,张嘴!”
她要张开嘴吗?
才不!
容谦拧眉:“既然吃醋,你就当我在喂你,这样就开心了。”
“……”呸,她心儿好痛!
“再不然。”容谦凝着她纠结的脸儿,“你就当我提前给你坐月子。你生了,我就得离开,说不定我的飞机会失事,再也回不来了……”
她想哭。还真落泪了,忍不住听他的话,乖乖地喝了一口汤。
可一餐饭下去,她活过来了,瞪着他:“你这意思,摆明了就是不想回来嘛!那你就不怕,万一你回来了,你儿子已经被我拐跑了?”
她挑衅地瞪着他,小脑袋扬得高高的,小脸儿忍不住得意。
他那么在乎儿子,她一定能狠狠地打击到他!
“那怎么办?”容谦貌似苦恼地瞅着她。
“你可以再娶一个生宝宝。”她涩涩地别开眸子,“干脆在外面别回来了。听说,中国男人在外国再领个结婚证,也不会有人追究重婚罪……”
她忽然停下来了,吃惊地瞪着他。
“怎么了?”容谦微愕。
她的筷子掉了下来,眸子湿润了,哽咽着:“我听云岩说了,你这个月不要命地工作,什么都安排好了。是不是你想把这里安排好,然后和她在国外成家立业?”
240。她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爱她……
容谦无语地凝着她。悫鹉琻晓
无语了么,看这样子就是这个打算了。乔云雪垂了小脑袋:“好了,你不方便,就不用解释了。我又不是死缠烂打的那种女人。”
自从油画街所谓的经典一眼,他现在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了吧。容谦揉揉太阳穴,从来没有如此无力过:“云雪,我不是封建王朝的帝王。见一个爱一个,三宫六院。”
她不语,站了起来,准备饭后百步走。
容谦起身,随后跟了上去铄。
她倏地停下,凝着他:“你还没吃饭。”
“我气饱了。”容谦抓着她指尖,“从牙齿到肠子都是饱的。瑚”
这是什么逻辑?
她能把他气得饭都吃不下了么?
“气饱你最好。省一点给非洲的小朋友填肚子。”她咕哝着,小脸儿绷得紧紧的。
容谦:“老婆真狠……”
他一如往日,风雅温和,可眉间淡淡的抑郁,像是有了不能解的结。她对他狠了么?她心里有些乱了。可感受到他指间的凉意,很快回到现实。
整个别墅不见人,连燕子,都不见了人影。远远的,只有保安还在站岗,但面向外面。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灼亮长眸,不时扫过她美丽的脸儿,大红孕袍的身子。
乔云雪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想起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的眸子不知不觉湿润了——她不会再有机会与另外一个人“执子之手”了吧……
“怎么哭了?”容谦大惊,弯腰,修长的指尖,笨手笨脚地揩着她的眼角,偏偏还调侃,“我明白了,老婆还是舍不得我是吧?我会尽快回来。”
她如梦初醒,倏地转身就走:“我困了,想睡了。”
容谦凝神数秒:“我也困了,也想睡。”
牛皮糖。
卧室里的饭菜都收拾好了。里面干干净净,还插了一大把玫瑰,闻起来十分舒服。
结果,他跟着她进了浴室。
“出去。”她吼,小小的委屈,小小的尴尬。
“不出去。”他好脾气地瞅着她,四平八稳,似笑非笑,十分捍卫自己的决定。
她眼睛红了:“你不出去,我出去。”
“真的?”容谦朝她眨眨长眸,“这么热的天,会臭死。宝宝知道有这样的臭老妈,都不肯出来见妈了。”
“呸——”她想拍死他。巴掌伸出来了。
他抓住她的小手儿,仔仔细细打量着,最后咧开了嘴儿:“打是疼,骂是爱。我没意见。”
她有意见,飞快地把巴掌缩了回去:“容混球!”
容谦表面神色不动,心内默默感慨:三十二岁之前,他一个外号也没有。自从娶了油画街的美人儿,外号多得他记不住。而且一个比一个更有韵味……
看着她紧绷的脸儿,略红的眸子,他轻轻吁了口气:“宝贝,你身子重,不方便……”
“我呸!”她瞪他,一伸手,拍上他的屁-股,委屈地吼,“再不出去,我不生了。”
容谦长眸微黯,但没有出去,只紧紧抱住了面前超有个性的孕妇:“我想你,我爱你……”
她听着,身子一僵,一身失去了力气。不再坚持,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大红孕袍在他眼前落下……
容谦上前一步,紧紧搂住,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宝贝……”
她泪如雨下。飘泊的心儿,忽然冲动起来,她想把他留下。可是,她不能这样做,不能……就算不能相爱,也不想被他讨厌。
泪眼蒙胧中,她感受着他的碰触,他的笨手笨脚。她没有动,她喜欢那双手的温度……
安安静静地接受着完他的“照顾”,她默默睡进了被窝。
他一如既往地把头埋在她心口。
她推着他的脑袋:“走开。”
“别动。”他的手紧紧固住她的南瓜腰,声音沙哑得厉害,“老婆,我一个月没睡好。乖,让我抱抱。”
她没作声。心儿却沸腾得厉害——他的意思是,她没在他身边,他就睡不好么?
这怎么可能!
但她累了,不想想太多。
以为心思翻滚,一下子都不会睡熟,谁知不到三五分钟,她稳稳地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她抱着他的头。
容谦要睡着的时候,门铃响了,传来保安的声音:“有位洛先生要见容先生。”
容谦起来了,声音低低地,似乎怕吵醒身边的小女人:“让他进来。”
随意套了条中裤,容谦下楼。
洛少帆已经坐在大厅里了,看到他光着膀子,忍不住酸意上涌:“怎么,这么早,就开始***?”
“只要愿意,日日***,夜夜***。”容谦神色不变,稳稳坐到他旁边。
燕子还在,这会儿十分不乐意地瞪着洛少帆:“既然知道我哥***,还在做什么?”
“……”洛少帆被燕子一句话憋住了。瞪着燕子,似乎在想办法堵住那张小嘴儿。
“看到你真不舒服。”燕子闷闷地朝楼上走,“我也去***。”
“噗!”洛少帆笑了,“据我所知,燕子姑娘,你还没男人可以***。”
“信不信本姑娘一脚把你踢出去。”燕子恨恨地说,一脸儿义正辞严,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跑了。
容谦轻咳一声。
洛少帆这才收敛所有的笑意,面向容谦:“大后天最后一班机的机票。全都准备好了。”
“好。”容谦颔首,“就后天。”
洛少帆沉默片刻,忍不住抬头:“你不和云雪解释?”
容谦挑眉:“不解释。”
洛少帆面容焦虑几分:“你义薄云天了,可是云雪她,会在心里把你打进地狱。”
容谦淡淡一笑:“身为男人,生来就是忍辱负重的一群。我不进地狱,谁进地狱?这世上有多少事,都在解释中把小事闹大;又有多少事,在忍辱中变得风过无痕?归来时,我但愿赢回我老婆的心。不过洛少,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云雪是我孩子的妈,你么,毕竟是过去式了。”
“我们还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洛少帆尴尬地别开眸光,“我做的,比你做的不会少。只是时势所趋,你占了先机。”
“这话听了真尴尬。”容谦挑眉,“你比我先认识云雪九年,我如何能占先机?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容洛两家,势同水火,我们还真不能好好地说话。”
“我们这像仇人么?”洛少帆撇嘴儿。
容谦挑眉:“我们这不像仇人么?”
洛少帆闭嘴。
但只闭得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皱眉:“你真不在乎云雪和我……”
“你还敢提这个?闭嘴!”容谦洋洋站起,轻笑睨他,“洛少,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但你如果以后再想动歪心眼,倒是可以看看我如何在乎的。”
洛少帆面容微动,也站了起来:“这事,我代表我爸说一声……对不起。”
“无所谓了。”容谦扯扯唇,“我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仁至义尽。晚了,不送。”
“谢谢你。”洛少帆轻轻吐出三个字。
“洛少这声谢从何来?”容谦挑眉,“海华的事,原本就是我的事,义不容辞。不用你谢。云雪的事,更是我的事,更不用你谢。”
洛少帆不悦地瞄瞄他,这才从口袋中掏出个小小的东西给他:“好了,为了这事,我也一个月没睡好了。我得申明,就算我爸再对不起你,我洛少帆对得起你。东西在这。我走了。”
目送洛少帆走出去,看着奔驰离开,容谦才摊开手心,默默看着手里黑黑的一卷。他把它放在玻璃上,弯腰从茶几上掏出打火机,烧了。
轻轻一吹,几过无痕。
茶几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容谦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想了想,他拿起话筒:“贺律师,见了我爸没?”
“容总,我去见了容董。新的遗嘱,已经按照容董的意思拟好草稿。容董的意思是,我和你明天一起去见他,容董才签字落定。”贺律师的声音稳稳传来。
容谦颔首:“好。明天傍晚我才有空。明天傍晚六点,医院见。”
“好的。我记住了。”贺律师挂了电话。
容谦这才大步上楼。回到卧室。
孕妇睡得正香。
站在床前,容谦薄唇微抿——他羡慕老婆大人天天都能睡得这么好。
淡淡的惆怅掠上心头,容谦轻叹——女人果然痴情,也绝情。她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爱她……
把圆球搂入怀中,他终于放心地睡去。
第二天,乔云雪起了个大早。她起来的时候,容谦还在睡,紧拧着眉,薄唇紧抿,似乎有着天大的心事。
她坐在他身边,凝神了许久,最后悄悄下床,洗漱,下楼散步。
她以为她是别墅里起来得最早的人,可一下楼,才知道,她仅仅比容谦起来得早一些而已。
“云雪!”舒渔开开心心地喊着,大步向她走来。
乔云雪一愕:“你怎么来了?”
舒渔眉眼俱笑:“你家臭老公请我来的。”
“哦?”乔云雪傻眼,转而含笑调侃,“你什么时候听他的了?舒渔,你不至于这么没气节。”
舒渔一脸不屑:“谁听他的了。这丫太狠,你家臭老公说,如果我不来,这里几百张画,今天就是云雪一个人的任务。”
乔云雪明白了。无力抚额,就说,舒渔哪是那个人的对手。瞧,两句话就让舒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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