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上门拜访的人被瞪了一回,两回,也就再也不敢冒冒然的上门来了。虽说是好意,不过是来拜访,表示关心,却也是藏着心虚。
时下,就只剩下洛天凡还不死心,总是带着一脸无辜的笑过来打扰。
“洛家的消息已经送到了,少家的家主极为赞同这桩亲事,看来,洛天凡与慕容妍的亲事近在眼前了”。
“我看洛天凡的算盘可没打得那么简单,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不在慕容妍的身上,或许放了些许在慕容山庄上头,却非全部。他会不会真的与慕容妍成功,还不好说”。洛天凡这个人的心思藏得太深。
初始,长孙无病只认为洛天凡无意与慕容山庄成亲,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瞧瞧局势罢了。
情形却一再的转变,洛天凡开始对慕容山庄感兴趣,最终更任由慕容妍的认定,慕容海的纵容,眼见着,这一桩婚事大局已定。
洛天凡却又再次让人出乎意料,不知道最终他是不是真的会娶慕容妍为妻。
答案是,他会。
有太多长孙无病可以探寻到的讯息,每一次,他都强迫自己,只需要知道该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不需要再花费精力去探寻。
来沾了自己的脑。
正如他与玉佛的路,一步一步走来。有些结果,他是可以料到的,他却宁可当初什么也没有看到,任由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的在过。
“只有静观其变,慕容海应该不会允许事情再度生变的,他手里不是还有一尾血丝蚕吗?洛天凡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的”。闻人九冷冷的道。
血丝蚕虽只有三尾,却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使用。柳玉佛毁了一尾,还有二尾血丝蚕。柳玉佛曾提过,只要在血丝蚕离开被附之人身体的有限时间内,让它继续寻找另一位宿主,那么,血丝蚕,仍是能继续的控制他人为他慕容海所用。
如此法子,他定然是想得到的。
利用完了之后,再甩掉,重新利用其他人。
多好的算盘。
慕容海还真是老奸巨滑,只可惜——眼下情形,已非全然的对他有利。
“不无可能”。长孙无病点头,他也想过,“洛天凡若是没有中血丝蚕,那是他的福气,若是万一不幸真中了血丝蚕,只能怪他自己”,别人可帮不了他。
若是他听话一点,让慕容海看在眼里,知道他是一个好控制的人,就不需要种种约束,甚至在人的身体里植上这种怪虫。
。。。。。。。。。。。。。。。
这日一早,长孙无病和闻人九便被慕容海派的人找去了。院里,只剩下乐柔,玉佛和壁儿,乐柔陪着壁儿,只有玉佛一人在庭院里呆着。
在慕容山庄是显然得不到一株药草的,无论是什么药草。
所以——
她必须耐心的等着爹来找她。
“柳姑娘——”。不知何时,洛天凡悄无声息的来到玉佛身边,他轻唤一声,玉佛回神,淡淡的看着他。
“有事?”。
“是有事”。他点头,“据我所知,你与长孙无病的关系不一般,就算你们已是夫妻,你真的愿意这样一辈子与他绑在一起?他对你而言不过是个病人而已。被你治过病的人,又何止万千”。
万千?
他是哪个空穴来的风。
谁人不知道柳玉佛治病是要挑对像的,不符合她标准,她看不过眼的人,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唐门就是一例。
被她看过病的也不过才几十人罢了。
“那又与你何干”。这人有病。
“原本是与我无关”。洛天凡的眼,亮得耀人,却诡异的让人皱眉,他的手,按着胸口,“到慕容山庄来,实为不愿,不过为了看看时局,我还是来了,对慕容山庄,对慕容妍,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是你的事”。
“可是这里有你,所以我才留了下来,玉佛,你值得更好的,长孙无病配不上你”。
谁配,谁不配,岂又是他洛天凡说了算的。
玉佛半眯了眼儿,眸中淡然一片,唇儿微微一抿,敛袖,转身,正眼对上洛天凡,“无论你想说什么,现在都说完了,请马上滚出这里”。
“玉佛——”。
“请唤我一声长孙夫人”。玉佛淡淡的提醒,以前并不在意会被唤做什么,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没有必要去较真。
眼前这个人,她却不想听到他唤她的名。
弯弯的秀眉,早就锁在一块去了。
“我不叫”。洛天凡下鄂一阵紧绷,“长孙无病不过是好运的先遇到你,好运的的得了一种谁也治不好的病,假以时日,你会看到,洛天凡比长孙无病好上千万倍”。
“那是你的事”。转身,她要进屋了。
“玉佛,你听我说——”。洛天凡不顾一切,伸手扯住玉佛的手,玉佛若被烫一般,袖一挥,身形拔地而起,凌着空,冷冷的睨着洛天凡,“你若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洛天凡呵呵的扬头望着凌空的女子,犹如天仙下凡一般,如此脱俗飘雅,他怎么可能放得下。若是放下了,这辈子,他又上哪去找像她这样的女人,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就会让他心动。
“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离开长孙无病的”。留下这一句话,洛天凡转身离开了。
人走后,玉佛才落了地,一袭衣,迎着微风,飘扬。
齐腰的发,飞舞着,一张小脸却淡然的瞧不出任何情绪,瞧有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染上一丝不奈。
若这里不是慕容山庄,若不是怕杀了洛天凡耽搁了血丝蚕之事,她绝对不会手下留呢。一个洛天凡而已,哼——还真以为他立着地就可以顶起一片天。
真是天真的男人。
“玉佛,怎么回事?刚刚好像听到外头有人说话”。乐柔带着儿子,出来探探情况,一看外头没有人,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免有些鄂然,玉佛向来不爱搭理人,更别提是与不相干的人说上什么话了。
“刚才,真的有人是不是?”。
“嗯”。
是真的啊。
“是谁?”。
“一个白痴,别理会他”。玉佛不在意的道,“扰了你们了?”。
“没有”。乐柔轻笑,见她不在意也就放心了,“咱们就在院里呆着就好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
被人呛声,被人威逼,被人放话,被人死缠——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很严重的困扰,不过,那任何一个人里头一定不会包括玉佛。
事过之后,她便忘了。
也不曾想过要告诉谁这件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洛家上慕容家提亲,洛天凡还要再呆上一个月,到时候,会迎着慕容妍回洛家。
不过——
在经过两家的商议之后,决定不随当地礼节,就在两家各办一次宴席,宴请众亲朋好友,先由慕容山庄开始。
慕容山庄上上下下喜气洋洋,慕容海更是笑面不断,江湖上的朋友一一上门来道贺,贴子早就送出去,当然,是有头有脸的人才能收到慕容家的贴子。
这有头有脸的人里,长孙家当然也要算上一号。
毕竟,眼下的关系,可是一点都不简单。
。。。。。。。。。。。。。。
慕容海的狼子野心,不但想扯上无病,还想扯上整个长孙家。
“该死,该死,该死——”。手里握着贴子,长孙浩来来回回的转,眼里的火苗是越烧越旺,不仅是他,整个长孙家上下一得知这个消息,没有一个能心平气和的,他们好不容易盼到好的长子嫡孙,长孙家的大少爷现在却天天住在慕容山庄里为慕容海卖命,光是这口气,他们就是咽不下去。
还想让他们笑着脸,送上礼去祝福慕容海的女儿得到幸福。
真是见鬼了。
别人的子女不幸福,凭什么他的子女就该得到幸福,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也不该全都摊在慕容家的头上。
他慕容海凭什么。
“爹,你也不用气成这样”。长孙彻一把夺过长孙浩手上的贴子,还真是鲜艳的色彩,“啧嘖,用语还真是客套,怪不得有那么多人会吃他那一套的”。被骗了还半点感觉都没有,可怜啊。
“哼,他们就会那一招”。
“爹你也别气,反正二哥在那边呢,就让二哥随便挑点礼送上门就是了”。
“不行,我要亲自上门去瞧瞧慕容海的脸色还可以有多厚”。长孙浩怒吼。
“老爷,你那么浮澡做什么,赶快平心静气一点,长孙家那么多人,也不需要事事由你插手,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他们会做决定,你去做什么?去让无病担心吗?”孟梨劝着丈夫。
长孙浩却听得吹胡子瞪眼。
“你你你——”。她在说什么?“我会去给无病添麻烦?你还真以为我七老八十了”。他不过是年过五十罢了,很老吗?慕容海可比他老多了,除了肠子没有七拐八拐那么多道湾之外,其他的,他可不比慕容海差到哪去,“这一次,我要自己去,到了那边,再让无我随我一同到慕容山庄就行”。
劝说无用,孟梨只好放弃。
与他成亲那么多年,他的性情,她了解至深,这一次,她这个为人娘的更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只可惜,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得了的。
无病长大了,也懂事,不是莽撞的十几岁孩子,他一向聪慧内敛,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更聪慧的玉佛在呢。
他们是不会有事的,她深信。
“你要去看看儿子儿媳,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不过,你得听着,这一去,不能只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最好是听无我的”。
“什么?”长孙浩大吼,“这个家还有没有大小之分,当个爹的还要听儿子的?”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这回事了?
“无我比你沉得住气”。孟梨白了丈夫一眼,“现在不是满足口舌之欲的时候,等到了你可以吼就吼的时候,我也不拦着你”。
“我——”。长孙浩一阵哑口,他的性子是急了些,不过,还不是因为事关他儿子的问题,在商场上,谁敢说长孙浩性子急。“哼,这事我自有分寸”。
听他这么一说,孟梨也就放下心来了,她看了小儿子一眼,“彻儿,你也随你爹一道去吧,到时候,上了慕容山庄,再去看看你大哥大哥”。
“是,娘”。长孙彻是乐意之至。
“我去告诉玉心这个消息”。孟梨再看了丈夫一眼,收回眼,说道,转身,便离开屋里,途留长孙浩死盯着她走远的背影,一个男人爱妻就只会被妻子吃得死死,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性子被掌握得一清二楚,装个模扮个样都不行。
“哼”。他不甘心的冷哼一声。
“爹,你就看一点”。长孙彻哥俩好的拍拍父亲的肩,被瞪了一眼也不当一回事,“大哥和我们都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爹你护前护后的,放心吧,把重担放下,三个大男人肩上还扛不起一点什么东西,岂不是罔为长孙家的子孙”。
“别尽说些好听话”。
“上天可鉴,这可以儿子我真心实话的话,经得起任何考验,安了,把这事交给我们吧,大哥,二哥,还有我——”。
“哼”。
第2卷 第95章
慕容山庄、洛家两族都是颇具地位的家族,婚礼自然是需要大大的辅张与奢华,光是洛家送上门来的聘礼就是有些人一辈子都见不着的。也够一般的小门小派毫无顾虑的过上一辈子还有得剩。
有钱人就喜欢不拿钱当一回事,一出手,花钱如流水一般,阔气,大手大脚,可怜了小老百姓,眼巴巴的望着,却没有半分是属于自己的。
幸好,慕容山庄还席开三天,让附近的居民,只要想来吃的,就可以来吃流水席,可把一些只能看,不能参加人的乐得开怀了。
慕容山庄上上下下,随处可见的都是大红的喜字,红花红绸遍地开,连他们如此偏远的小小院落都不放过。
入乡随俗,客随主便——
话虽如此,却也太过张扬,后方院落都不放过,是不是打算连茅厕也贴上一个大红喜字,会不会显得多余。
身为新人,慕容妍和洛天凡自然是非常忙碌的,新人礼服,上到凤冠,红绸带,下至一双合脚却又喜气的鞋。
新娘子身上必须配带的首鉓,新房的布置,婚宴上的菜色,宾客的安排——一大堆的事,够慕容山庄上上下下忙得分不开身了。
幸好,他们只是客人,不需要参与其中,这事,也不需要他们参与其中。
倒是准新郎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忙,信送至洛家之时,洛家应允的同时,让洛家最能干的管家带着信先行来到慕容家。婚礼上的事,将由洛家管事上上下下妥当打理,洛天凡只需要对不满意的部份提出意见就可以了。
洛天凡这个新郎官可以当得轻轻松松。
大婚前一天,长孙家由长孙浩,长孙无我和长孙彻代表长孙家上慕容山庄来祝贺。长孙浩也真的尽其可能的敛尽自己的脾气。
当自己是个死人,再气也发不出脾气来。
只不过——
他所有的好脾气,所有的隐忍就忍在得知无病被伤的那一刻,暴发了。
“昨晚无病遇袭,至今卧床不起,不过,长孙兄不要挂心,慕容山庄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替无病医治,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好事将近,却发生这样的事情,且是发生在慕容山庄内,慕容海比谁都不情愿。
更是让他做梦也不曾想到的。
长孙无病就在慕容山庄的地界内,被人伤得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那些人下手极狠,很显然是要置长孙无病于死地。
照理说,长孙无病并无得罪什么人。
却惹人这样的杀手之祸。
“你说什么?”啪的一声,偌大的桌,彻底散了架,长孙浩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慕容海,你把无病怎么了?”。
“长孙兄,不是我把无病怎么了,是有人入庄行刺,无病就被——”。要不是山庄有守卫暗中看着他们说不定长孙无病早就断了气息,想救都没有办法了。
事发于昨晚,众人用过晚膳之后,分开之后,他们一行仍是回到他们的院落,不知为何,回到院落之后,长孙无病却又出了院落。
于是,有人便对他下手。
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长孙无病一人,他求救不得,若是与闻人九在一起的话,他还有救。
只可惜——
长孙无病虽有一身武功,却还来不及用上,可见,那人在附近布署得多么周密。
连他这个堂堂慕容山庄的庄主对此事尽是一无所知。
他怎能善罢甘休。
“爹,也别气,我们去看看大哥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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