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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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悍妃-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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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懒懒地挥了挥手:“既是这样,我也不为难李妈妈。你且回去吧,转告侧妃娘娘,待我身子稍好些,就去看她!”

李妈妈这下总算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躬身垂首:“哪敢劳动王妃娘娘?老奴替侧妃娘娘谢谢王妃娘娘好意,侧妃娘娘这两日身子也不对付着,总归是她要先来给王妃娘娘请安才对!”

明珠笑了一笑,眯缝的眼角微现冷意:“劳烦李妈妈给侧妃娘娘带话,若是我先好了,倒不拘谁先跟谁请安!”

李妈妈领了这句话,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旋转身子,瞪视了琴棋书画四侍一眼,稳步离去。

明珠让听琴把那碗汤药取出来,听琴以为她要喝,双手递将上来,明珠却小心冀冀地接了,安放在桌子上,扑闪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那药碗看,又让观棋拿了枝银针在汤里搅动一圈,未见有异样,听琴有点紧张地问道:

“王妃可是觉着有人要害您?”

明珠笑了一笑:“这药却是没有毒的。原先我不知有林侧妃,听了王爷的话每日好好吃药,如今知道这药竟是林侧妃身边的李妈妈送来,怎肯再吃?莫说是王爷有令,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吃不得的,拿去浇花吧!”

赏画应声端了汤药出去,就近倒在廊下一株盛开的玫瑰花树下,倒了一半,她忽然存了个念头,端起碗,把剩下的一半喝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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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侧妃拿着托盘从书房里走出来,不待守在廊下的侍卫上前,自己回身将书房门掩好了,然后冲着对她施礼的侍卫温柔一笑,袅袅娜娜地走下房廊,沿着打磨光滑的青石甬道,拂弄着道旁的垂垂柳枝和繁密如星的待放花蕾,一路行来。

她面带微笑,心情极好,刚才给审看河防图纸的王爷送了一碗冰糖莲子汤,温柔地提醒他该歇着了,房里已备下温水,王爷可以舒舒服服泡个澡。安王正专心着呢,只略略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今夜穿一身玉色底儿压绣着重重细密红色小花朵的衫裙,外罩粉红色烟罗软纱蝉衣,香云那丫头说这样的搭配恰好遮掩住她的苍白,却显出养眼的粉嫩娇艳来,她捕捉得到王爷眼中闪过的赞赏之色,之后他爽快温和地应了一声:“我就来,娴儿先去吧!”

穿过月洞门,林侧妃加快了步伐,她要先整理好自己,少倾,她服侍王爷洗澡更衣之后,要将他留在自己房里,自己那间布置清雅、香气索绕的卧室,也只有一张床,王爷他……

林侧妃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即便只是相对而眠,她也万分愿意!

那天,她难为情地扯着手里的丝帕,垂眸询问他:“王爷与王妃,可是同床共枕了?难道王爷……”

他顿了一顿,才答道:“新房里只有一张床……你放心!我与她仅仅是相对而眠!”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相对而眠

安王对着占了整张书案的水利图纸发楞,他对某个地方有疑点,一时却找不到人来解惑。

今夜他本来仍是要回德辉园的,在墨香楼,书籍典藏丰富,想查阅什么资料都可以,还能随意传唤任何一位谋士或下属,在芳华院却不行,妃妾居住的内院,除侍卫家仆外,禁止外姓男子进入,他的谋士们是不能来的。

禁不住娴儿的软语呢喃,晚饭后他只好留下,先到书房里看一下图纸,谁知这一看就过了大半夜,看着林静娴送来的那碗冰糖莲子汤,低声道:

“来人!”

廊下值夜守着的却不是爱吃甜食的陈规,而是马正。

安王最为倚重,武功高强的贴身四侍,荆风、陈规、赵源、马正,与安王是过了命的交情,四名带刀侍卫都有品衔,荆风作为侍卫长官,略高半级,正四品阶衔,其他三位都是从四品位阶。

四名侍卫与安王明着是上下属关系,安王更是身份尊显,但他们经历过那么多的生死考验,内心早将彼此看成是值得为之献出生命的至亲兄弟,因而私下里,安王与四侍卫在一处时,丝毫不提王爷身份。

“马正,这一碗冰糖莲子汤,你吃了吧!”安王指了指桌上的青花玉碗。

马正摆了摆手:“您也知道我与您口味相近,并不爱甜糯的食物。”

安王皱眉看他:“只吃这一次,无妨!”

“我说王爷,您怎就不多嘴说一句,就说不爱吃甜食不结了?”

安王动手卷起桌上的图纸:“少罗嗦!谁让你换了陈规的班?赶紧吃了罢!”

马正苦着脸,端起莲子汤喝了一口:“只可惜侧妃娘娘不知从前的那些宵夜甜点尽落入陈规肚里去了……您却也奇怪,自己不爱吃,偏又不说!”

安王一笑:“娴儿爱吃甜食,不喜咸的点心,她既要为我准备,自己必定也要吃些的,她太瘦弱,原该多吃滋补的宵夜点心,长胖些才好,我这一份有陈规代劳就行了!”

马正喝完了莲子汤,甜腻的味道让他禁不住深身打了个颤,把碗一放,急忙抱起茶壶猛灌茶水,安王看着他笑,把手里的图卷交给他:

“拿着图先回德辉园吧!”

马正却说:“我今夜替陈规的班,他若知道我偷懒回德辉园睡觉岂不要找我麻烦?你留在芳华院,我自寻个树杈蹲一夜!”

安王静默了一下,点头道:“你看着办吧!”

无数次去往林静娴房里,此次的心情却不同往时,往时他也在林静娴房里泡澡沐浴过,每次都是林静娴亲自在旁服侍着,他习惯了让她服侍,她的手轻柔灵巧,宽衣解带,套衫系绳,触摸着他的身体,那感觉仿若片羽掠身,悄然无痕,她是个婉约贴心的,而他配合得也十分默契。

望见格子窗上映出林静娴娇小玲珑的身影,她正在抻一件衣衫,那是为他准备的换洗衣物。

安王轻叹口气,贤淑温柔,端庄秀雅,善良谦恭,娴儿这个侧妃当得有点糊涂。

她本该得到更好更多些的,从她表明心志,立誓追随他那一刻起,安王就想过要尽可能多地给予这个娇弱善良的女孩富贵和快乐,可除了场面上的虚荣与浮华之外,他给不了她别的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当初对她仅仅是怜悯,收养在王府中,任由她陪伴着挑灯夜读,琴棋相悦,她心里眼里的怀春情愫只被他忽略不见,他不是个容易动情的男人,也明白告诉过她,自己不适合她。

可她为了治好他的病,四处寻偏方,那样娇小怯懦的小女孩,顶着霜露、大着胆子夜夜外出寻药,以至于病倒吐血,他被感动了:人生几何,如此真情可遇不可求,怎舍得丢弃!他守候在她床前,对她说了那一番话,她流着泪告诉他,她只爱他,不管病痛残疾,不管年老体衰,为了他,她甚至愿意失去生命!他叹息,将哭成泪人的女子搂进怀里。

那夜之后,她成了他的侧妃。

两年来,她淡泊宁静,温婉素雅地陪在他身边,她的善解人意、温柔细腻无人能比,只管尽心料理他日常生活琐事,从来不主动提过什么要求。

今夜,他看她红着脸说了那句“留下来罢”,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些微的郁结和不快掠过心间,但被他很快挥去,有过约定又如何?娴儿一向小鸟依人,想多亲近他应是人之常情,是他对不住她。

他与王妃两夜同床共枕,还是被她知道了,她要求一个公平,她知道他不会拒绝她,而他确实不会。宠溺她已成为习惯,若有天她不承他的宠,倒是显得不正常。

他知道不是福至,福至从十岁开始跟着安王,打死他都不可能轻易吐露一句半句关于安王私事的话语。

是芷蘅院里的人,他心知肚明,自小看惯**争宠,女人之间的那点心思他怎会不懂,拈酸吃醋,原是女人天性,娴儿自然不能免俗,这也是她在意他的表现。

林侧妃房门口侍立的几个小丫头见王爷来了,忙行礼不迭,张口欲待要通报,安王摆了摆手,带着唇角一丝笑意,推开了正房房门。

早已守候着,穿一套素色挑绣连枝俏红梅软绸家居服的林侧妃立即回过头来,脸上有淡淡的红晕,嘴唇鲜红润泽,她迎上来扶住安王,安王闻到了她身上清甜的玉兰香粉味,耳畔一对豆粒般大小的明珠,晃住了眼,他伸手捂住那颗明珠,开玩笑道:“这屋里要是熄了火烛,娴儿就得当我的引路灯了!”

林侧妃羞涩地一笑,偎进他怀里:“娴儿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情!”

安王微笑:“那,就替我宽衣,先泡个澡吧,我累坏了!”

林侧妃赶紧将他拉到盛开的五彩芍药湖石屏风后面,手脚利落地替他脱了外袍,中衣,剩下最后一件绢纺柔麻衬裤,林侧妃轻咬了下嘴唇,往时到这个关节,他就会自己抬腿跨进澡盆,可今晚他却没动。

安王笑道:“不敢脱了?如此还敢邀我留下来,以后可怎么办?”

林侧妃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安王跨进澡盆坐下,拉过她来,绞干了湿帕巾替她擦拭脸:“何苦用这种东西?脸上就罢了,嘴唇也涂上,你又爱咬唇,三两下就自己全吃下去,可是甜得很?”

林侧妃又羞又气又不敢恼,站起身跺脚撒娇:“王爷!”

便急忙跑了出去,奔到妆台镜前,细细地揉擦脸上残余的脂粉,看着逐渐又变得苍白无血色的面庞,微微地暗叹了口气。

服侍安王穿好衣服,已听得鼓楼传来两下响声,安王也不多说话,拉了林侧妃的手直走到床前:

“马太医是怎样说的?你肝血不盛,最忌熬夜不眠,快来睡了吧!”

他把林侧妃推上床躺着,替她盖上薄被,自己起身去吹灭腊烛,再走回床边躺下时,身边紧紧地挨上来一个凉凉柔柔的身体。

安王无言地将林侧妃拥进怀里,林侧妃则更紧地贴着他,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谁都知道她这个侧妃最得宠,却没有人知道,安王无数次歇在她的院落,每次都独自睡在书房。

她做为他的侧妃,今夜才是第一次躺睡在他的怀里!

芷蘅院的周妈妈报说,安王与王妃两夜同床共枕,她才省得王爷虽然暂时不能行男女之事,却并不避嫌与女人共睡一榻。她好一阵气恼妒忌之后,才敢鼓起勇气,要求他留在自己房里,陪自己睡在同一张床榻之上!

躺睡在安王温暖的怀里,林侧妃幸福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后悔没有早一些提出这个要求。

“王爷,以后……都这样好吗?娴儿好喜欢!”林侧妃的声音略带哽咽。

安王抿了抿嘴唇,举手拍抚着她的后背,期望她快些睡着。

从小到大,其实不喜欢与人同榻共枕,即便是温润如玉,美貌如花的女子。

他身边从不缺女人,不管他愿意不愿意。

在女人堆里长大,十五岁起嬷嬷们开始往他房里带美人,乖巧美丽苗条丰满,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年少好奇,不贪恋情色是假,美人走马灯般试过,除了新鲜,没有其他的感觉。

那些争宠的美人,没有谁能陪他到天明,只因他不喜有人躺在身侧共呼吸。

十七岁皇祖母给了他一个成熟温婉的宫女,那宫女不是处子,却使他沉迷,他很奇怪宫中竟有这样的宫女,曾经很害怕是自己父皇宠幸过的女人。

临去封地之前他给了那宫女足够生活一辈子的金银,放她自由。之后与友人行走江湖,结伴同游,少年意气,也曾眠花宿柳,都不过是逢场作戏,过眼云烟,柳陌花巷,从来恩怨分明,不留一丝情意。

世间或许会有化不开的浓血亲情,那传说中的爱情于他,如浮云,如轻风,如月影,抓握不着,所以他是不信的。

从来情怀冷淡,唯有娴儿令他内心柔软,对她怜惜如斯,宠爱如斯,是因为她的纯良真情,还因为,她有着许多年前另外一个女孩那样的细致五官。明知他二十五岁之前不能给予她真正夫妻间的欢爱,仍肯无怨无悔相随相依,这一份坚贞值得他回报。

二十岁他受过重创,伤在主要命脉,汤药只能治其表,隐瘀不除,将至沉疴,即便不会马上就死,但一生隐疾相伴,却也痛苦,师父与几位师叔合力凝聚了一口真气护住他的伤脉,传授了一套炼气口诀,要他勤加修炼,续添真气,五年之后才能痊愈,师父明示五年内不可行房事,泄精元,否则非但前功尽弃,还有性命之忧。

除了他的四名贴身侍卫,没人知道此事,连从小跟随他的福至都不知道,那一次他刚好回京送信,不在身边。

林静娴的坚持和献身精神让他不能不感动,她虽然不是出自名门贵胄,但也是官史家的小姐,知书达理,贤淑温良,况且在他王府住了一年,帮着打理王府内务事,他已不把她当外人,经过好一阵犹豫才决定让她知道真相,明白告诉她做他的女人就要经受得住寂寞和平淡。

这么多个日子相伴而来,娴儿以实际行动告诉他,她做得到。

安抚娴儿,不想让她因为自己与王妃共眠而生出什么不好的情绪,病弱的人心眼总是小,容易生闷气,而生闷气也是百病陡生的根源所在。

闭上眼,他脑海里却莫名其妙地闪出那一袭粉红的胸抹,香艳的肩膊……

他的心跳了一跳:那个明珠,她怎么样了?

很多天不见她,虽然是存有故意不见的因素,但确实也是接了皇差,忙得不亦乐乎。

而娴儿,她每晚都见着自己,却不曾提到王妃的近况。

他不能不了解王妃的近况,每天外出总会遇到这个那个人,不期然就会撞到她家父兄,胡谄他当然会,但是有根据地胡谄还是比较保险一些。

安王听着林静娴发出均匀细微的鼻息,轻轻将她放开。

空气间充盈着甜甜的玉兰花香,娴儿以前不用这种香粉的,他有些受不了,毫无睡意,使劲闭上眼也还是睡不着。

叹了几回气,翻了几次身,明明身心疲累,最终却逼得爬将起来,下床穿上鞋袜,开门走了出去。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夜游园

院内有值更的仆妇在守着灯烛,门口廊下的几个小丫头蹲的蹲坐的坐,都陷入半睡着状态,安王无声地从她们身边走过,没惊醒一个半个人。

走到那棵大榕树下,他站住了脚,负手而立,也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多了一条人影,是刚刚从树上轻烟般飘落下来的马正。

“王爷半夜不睡觉,这是要去哪里?”

“睡不着,出去走走,你要跟着吗?”安王语气平淡。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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