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童鞋从小生长在富贵温柔乡,在勾心斗角中茁壮成长,十五岁就中了举人,十八岁登科及第中了进士,再加上小白脸生的如此仪表堂堂,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再一次卧谈会中,我们围绕这个话题,深入探讨了男女之间忠贞爱情是怎么回事。但开展这个浪漫主题的由头,是一个并不怎么说得出口的事情。
“小谢,咱们俩睡在一个屋子,你不会东想西想吧?”
“……”
“其实,你要东想西想,我还觉得正常,可你这么淡定,我就觉得很可疑。”
“……”
奶奶的,把我当空气!
“我20岁,发育正常,虽然有些瘦吧,但还是该有的都有。你呢,21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可咱们俩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居然对我没有半点儿歹心……”我“啧啧”了几声:“要么是我太丑,要么是你有毛病!哎,你是不是真的有毛病啊?”
“柳飘飘,如果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定然将你扔出屋去!”
“……”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小谢,你睡了吗?睡了吗?睡了吗?”
“……”看来他没有要扔我出去的意思,我吐了吐舌头,放下心来。
“小谢,我实在是睡不着,以前我从来没有十二点前,也就是子时吧,对,就是子时之前睡过觉。”我支起身子,探着身子看向他,他还是仰面躺着,身子直直的像根棍子一样。
“求你了,再陪我聊五文钱的。”
我见小谢眉毛动了一下,知道他在偷笑。这几天,我把自己能记得的刘宝瑞、侯宝林还有郭德纲的相声都讲给小谢,我给他讲《宰相刘罗锅》,讲到罗锅子指责乾隆皇帝挖坟掘墓时,小谢皱着眉,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后来,我给他讲《斗法》还有《珍珠翡翠白玉汤》,他已经开始背过脸偷笑了,再后来,我给他讲郭德纲,他更是笑的不亦乐乎。
“小谢,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不爱饮酒不爱娱乐不爱美食不爱美女也不爱说不爱笑,你的青春让狗吃啦?”
“那你爱饮酒爱娱乐爱说爱笑,你的青春又如何呢?”
“我高兴啊!”
“在下也自得其乐。”
“没看出来。”
“谢某自幼生活在富贵之家,见多了富贵荣华不过是人前装出来的过眼烟云,日日珍馐美馔、美人在侧又能如何,还不是睡三尺之榻,穿七步之衣。”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也只是对你这种富人而言,你看看蓟县的百姓,不用了,就看看我吧,我从跟着你,啥也没吃过,白面大米我都不记得什么味道了。好容易上次做条鱼,才倒了你那么点儿油,好吗,后半个月就得天天水煮。我都好久没吃过肉了,就算现在佛祖现身度我,我也说让我吃顿红烧肉再去吧!”
我一说起自己的苦,就搂不住,悲愤交加继续说道:“你可是该吃的都吃了,该喝的都喝了,以你的身份,估计该体会的也都体会了。哦,你觉得没意思了,就不让别人做。看看这个破县城,所有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没什么娱乐活动,也没什么商业贸易,更没什么人来,一点儿人气都没有了,人都傻呆呆的!”
听我说着,小谢扭过了身子,也支起头看我,目光炯炯的。我越说越来劲,干脆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小谢铺盖前,用脚踢了踢他,示意挪过去些,小谢只顾着听我说,没多想,往旁边闪了闪身,我一屁股做下去,盘着腿儿,开始喷了。
“小谢,你是一县之长,要懂得搞经济,要招商,要活跃人民生活。市场经济你懂不懂?哎呀,想你也不明白。我简单地说就是要招商引资,就是要做大做强第三产业,就是要办教育,创造良好社会环境,吸引人气!我具体给你分析啊……”。
那一晚,我说得唾沫横飞,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听说的据说的传说的都说给了他,小谢听的如痴如醉。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怎么睡的,只是醒来时,两个人搂着胳膊,搭着腿。
还是小谢先醒了,看到我搭在他大腿部的腿,一时有点儿醒不过蒙儿来,他抖抖索索掐掐腿。
“啊呀!谁这么缺德掐我!”我像个弹簧一样蹦起来,揉着腿,瞪着睡眠不足的红眼睛。
“……”
见小谢一脸悲愤交加、失魂落魄的痴呆样,我有些紧张,大早上没事儿掐我,他不会是被我喷傻了吧。我蹲在他面前,伸出一个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肱二头肌。
“小谢……小谢,你怎么了?”
“……”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啊!正准备掀他的眼皮,小谢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瞪大眼睛看着我,脸上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小柳……飘飘”,得,我成日本人了。
“昨晚……昨晚……,”小谢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我定不负你!”
“你不负我什么?”
“我会立即休书给双亲,将你我之事禀报二老,请他们做主。”
“咱俩啥事啊?”
“我谢天齐顶天立地,……你我……既然……既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自当娶你!”
“啊?”我彻底虾米了,不过看小谢此时此刻正无比严肃又无比凛然地望着我,我的小心灵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悸动!不管真心的还是被逼的,这毕竟是第一次有人,而且是帅哥向俺求婚。
也许是我的表情逐渐少了以往的到儿郎当,小谢看着我的眼睛也逐渐柔和起来。
“你为什么要娶我?”
“我们已经有了……”
我打断他,追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小谢没料到我会这么问,皱了皱眉,不置可否。见他这样,我的心有些颤抖。
“你若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说这些话。我嫁的人,一定是一心一意待我的人!”
“我……会一心一意待你。”
“但是你并不喜欢我,也不了解我”,我站起身来,看向屋外,感觉很生气很受伤:“谢天齐;拜托你不要怎么自恋!我承认自己的举动有些不符合你们这里的习惯!不过我告诉你,我和你一个屋子睡,完全是因为这个院子里没其他出去!而且我看你又迂腐又傻帽儿又胆小,才勉强屈尊的!如果你认为这就是什么狗屁肌肤之亲,那大可不必。我们江湖儿女,只重感情,不拘小节。再说了,咱俩也没亲!”
不知怎么的,我越说心里越难过。说完,我还狠狠踢了他一脚:“快起来,我还得卷铺盖卷回去呢,谢大傻!”
整个上午我都不刻意躲避小谢,不去看坐在大敞着门里看狗屁文件的他,不去听在院里子和王头安排事情的他,也不冲着正在被胖婶儿大献殷情他幸灾乐祸地调笑。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在这巴掌大的小院子里,进进出出就这么俩人。在游廊见了,我“哼”了一声,扭头使劲撞着他走了;过门槛时,一个进一个出,我故意堵着他;院子里正巧碰上我们同时打开房门,我更是隔空狠狠白他一眼,“咣”地把门关上。小红看着疑惑,但迫于我的淫威也不敢问。我一天都气鼓鼓的,最后,拿着跳绳到前厅找王头他们呆着去了。
坐在衙役房里,我扭头,看见小谢的房门打开着,他正对着门坐着,活像一尊门神,我心有不甘地收回眼睛,心说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喜欢上小谢了?不可能,我与他见面到现在不过半个月,就算我是花痴吧,但对于古代人,我却从没有过非分之想,反正我是要回去的!那是怎么了?我拧着眉头,扣着脚下的土,对了,是伤自尊了!我这个大美女在前,小谢居然无动于衷,还那么勉强,哼,我是恨他有眼无珠!对,就是!如此想着,心里才释然起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吴阿满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张金家的大丫头被杀了!”
一听这话,我嗖地蹦跳了起来:“在哪?”
“南门外排水沟。”
我撒丫子就跑,王头见我没命似的,冲我喊道:“柳姑娘,你急什么啊?!”
“我先去了,你们快点儿。”我边跑边说:“对了,给我拿上针线、划粉、卷尺、油纸还有围布!”
现场是在城外一条农田排水沟旁边,我到之时,已经有好多老百姓在围观,一个面目沧桑的老妇人正扑在尸体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痛哭。
我赶紧上前,拉起老妇人,说:“阿姨,您不要动尸体,这样会破坏证据的。您先到一旁哭,容我检查一遍。”
那老妇人像见鬼一样看着我,我对她说:“我知道您难过,我也很难过,但您这样会影响我判断情况、搜集证据,为您女儿报仇的!您先在一旁好吗?”
听我这么一说,马上有几个好心的人上来搀住老妇人。我点头示谢后,转向尸体,还是毕恭毕敬鞠了一个躬,然后认真观察起来。
现场位于城南500米处一条由西向东的农田排水沟里。水沟宽1。5米,而尸体是被掩埋在小水沟东面拐弯处的沟堤下。掩埋仓促,土层很浅,身体上还覆盖着沙石和杂草。埋尸地四周是空旷的田地,此时正值初秋,很多农民在自己田里剜地除草,西北边还紧挨着一高粱地。
再看尸体被泥土掩埋,拨开土层杂草,可见死者仰卧在地,头朝西、脚朝北。头部还被一件灰白布衫包着。外围现场勘验发现,在尸体位置西北20米处的高粱地里有一片高粱倒伏。
从外表上看,死者还很年轻,上身土黄色对襟袄裙,内穿白色布褂,在袄裙的下面是一条淡黄色的中裤。袄裙的右襟被拉开,裤子的腰带有匆忙系扣的痕迹,但裤腰被拉至肚脐以下。
正在这时,王头来了,我让一部分人在外围进行勘察,寻找蛛丝马迹,找到了就拿划粉圈起来,然后让几个人拉起围布,将群众围在外面。安排妥当,我正要蹲下,看见小谢也走了过来,手上拿着我要的针线和油布。我没说话,蹲在了尸体旁边。
尸斑呈暗红色,主要分布于颈部、骶尾部及两大腿后侧。我伸手摁了摁,见不褪色,表示尸僵已缓解,死亡应该已经有3。4个小时了。死者面部两眉间有二处斜形的裂创,裂创非常深,几乎已达颅骨;右侧面颊自下而上可见一条状皮下出血,一直到达发鬓中;头顶还有一小指大小的头皮裂创,所有创口创缘均不整齐。
我皱了皱眉,小谢赶紧问道:“怎么了?”
“手段太残忍了,怎么能对一个女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第一卷 蓟县清平岁月 第七章 尸体会说话(二)
小谢在一旁看,我用手轻轻拂开尸体的头发,看到死者颈部甲状软骨的上方有两条环形条状表皮剥脱,痕迹一直延伸到颈后部,并且伴有明显的红肿和皮下出血。
“油纸!”我向小谢要到,小谢赶紧递给我。这油纸我在油中浸泡了很久,整个呈透明色,我轻轻地将油纸膜覆盖在颈部红肿处,一条宽约1厘米的勒痕印在了油纸上。
小谢看了后,啧啧称奇,我扭头很严厉地瞪了他一眼,眼神是不屑和警告:严肃点儿,这儿正勘验呢!小谢原本充满了敬意的目光,在到达我面部0。1毫米的位置生生折断,他连忙低头,将印了勒痕的油纸小心翼翼放在托盘上。
我见外面显露出部位已经差不多了,正要褪下死者外裤。想了想,扭头对小谢说:“我要开始勘验下体了,你确定还要看吗?”
小谢连忙点头,我说:“那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正要低头继续时,又扭过脸来,很严肃很严肃地对他说:“我必须提醒你,一些不是法医专业的人见过这样的场景后,可能出现……出现……”怎么说啊,我也有些难以启齿,哎呀,算了,我一咬牙说:“总之就是会对你以后的夫妻生活产生影响!”
说完马上低下头去:“我话撂这儿了,您自便。”
等了三秒钟,不见动静,我也不敢抬头看他,叹了口气,开始动手。
我一边勘验,一边说给旁边做记录的老陶:“死者外裤被拉扯至肚脐以下,腰带向下拉开,内穿灰白色半长内裤,已被褪至……大腿以下。”
真要命,这是我法医生涯开始以来,感觉最尴尬的一次,我想这一定与我身边蹲着这个谢太傻以至于我无法说专业术语有关。我集中精神,继续查看。死者衣物的质地为棉麻混合,有明显的揉攥痕迹,疑为反抗时留下。因为没有放大镜,我只能俯下身子,尽量靠近尸体,仔细查看。见我撅着屁股,鼻尖都要贴在尸体上了,一旁站着的老陶发出“嘶”的一声。
就在死者内裤与外裤只见有一根枯草,内裤内侧还有一朵黄色的小花。我用针挑起来,问小谢这是什么话。小谢说因为这花耐旱,不争水,因此在田间地头,尤其是旱地非常常见。我点点头,将花放在纸袋里。
根据现场判断,虽然死亡原因我已经心中基本有数,但秉承科学精神和对法律正义的尊重,我还是提出了对尸体进行解剖检验的要求。争得家属同意后,我在只有一把剪刀和针的情况下,开始了简易的解剖检验。
头顶,皮下出血相应部位颅骨骨折,切开颈部,可见颈部见舌骨及甲状软骨骨折,切开腹部,各肌肉出血显著,但未见骨折和脏器受损。
我一边检查,一边说给老陶记录,可迟迟没有反应。我抬头,老陶已经不见踪影。小谢拿着纸笔,脸色青紫,拿笔的手有些打颤。我对他说:“不行就别撑着,你也出去吧,我都记在心里了。”
小谢眼睛根本朝我的方向看过来,他定定地盯着记录薄,声音比手更颤。只听他咬着后槽牙说道:“没……没……没……没事……。”
我看着他那样子,心里鄙视了他一番。想了想,又对他说:“我这儿差不多了,你去帮我拿些线来。”
小谢愣了一下,没敢看我,也没要离开的迹象。
我故作生气,高声道:“你愣什么啊?!要不大老爷您待在这儿,我去拿?”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不用,不用,我去,我去!”小谢听我这么一说,转过身子,迈开长腿儿就冲了出去。
哎呦我的老腰哦!我站起身来,扭动了一下身体,看着小谢一溜烟不见了人,我觉着好笑,“嘿嘿”干笑了两声。笑着笑着,我的目光又逐渐落到死者身上,眉毛也跟着紧紧皱了起来。
缝合好后,家属上来收敛尸体。我退了出来,此时,外围勘验的衙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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