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柳飘飘- 第88部分

这时小谢突然咳嗽起来，我赶紧起身给他端水拿药，小谢咳嗽了半天终于止住，但帕子上留下一片血印。

“妈呀太爷，您这身子……”胖婶儿见了吓了一跳，我一边让小谢喝水，一边握着他的手，说道：“好些没？”

胖婶儿忧心忡忡看了我一眼，我冲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这叫吐故纳新，没事儿的养两天就好。”

胖婶儿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随后又开朗起来：“太爷没事儿，男人嘛，总归跑不了根儿上那点儿事。明儿我就将那花猪宰了，给你炖一锅腰花儿好好补补肾”

胖婶儿这话说得够直白了，小谢脸噌地红到了脖根，我偷看了他一眼，噗嗤笑了出来，小红和李哥也都捂着嘴呵呵笑着。只有胖婶儿的孩子不明就里，大喊着：“我也要是腰花”

“等我儿的小兄弟长大了再说吧”

她这么一说，我们都乐了，胖婶儿也开怀地大笑着，还看着我不怀好意地说道：“看柳丫头这猖狂的样子，咱们太爷这颗好白菜八成是让你拱了。”

“什么啊”我恼羞成怒，小红和李哥都偷笑着。到底小谢心眼直，他哪儿听过这样的俗世俚语，只看我不高兴，赶紧张口说道：“不是不是，是我把飘飘这颗好白菜给拱了，是我拱了”

“哈哈……”胖婶儿杀猪般嚎笑着，大家也笑得更厉害了，我红着脸，啐了小谢一口：“你胡说什么啊”

正说着，只见王头提着哨棒进了院子，他看见我们先是一愣，随即冲了进来：“太爷，飘飘”

“王头”我眼里含着泪，站起身来着看他。

“你们……我不是在做梦吧？”王头擦了擦眼睛。

“爹爹不是在做梦”胖婶儿怀里的小儿开心地喊道。

我冲孩子笑了笑，又看向王头：“你不是做梦，我们真回来了”

王头扑通一声给小谢单膝跪下，哽咽地喊了声：“太爷……”

“王捕头快起快起”小谢挣扎着要扶他，我赶紧上前帮忙。王头有些奇怪，转头问我道：“丫头，太爷是不是身子不爽利？”

我点点头，开口说道：“小谢肝不好，太医说是肝淤脾虚。”

“那不妨事”王头一拍胸脯：“我认识位世外神医，定能给太爷治好”

“真的”我一下子蹦起来老高：“那快请他来啊”

“你这丫头也太性急了”王头笑着摇摇头：“都大黑了，明儿我去请，晚饭时就能请到。”

“啊？还要那么久？”我好不耐烦。

“那可不，世外高人自然住在山里。放心，我明日一早就去”

我们又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晚饭时，小谢心情好也破天荒地进了半碗粥。原来目前宋辽正剑拔弩张，在幽州云州其他地区，辽国的军队已经开始不断侵扰，设防在边境的宋军势力单薄，勉强对付已经很是吃力，只等着朝廷出兵了。

说了会儿闲话，我见小谢微有倦意，便张罗着胖婶儿给我们安置睡觉的地方。

“太爷，您的房间我们自是不敢动，还给您留着。只是剩下两件房，我们家和李子家各占了一间，”胖婶儿说着脸红了起来，她看着我扭捏地说道：“不知柳丫头和您……”

“我们就睡一间啦”我大大方方地说道，同时边说着还边向小谢飞了个笑眼：“就像以前在这里一样”

“啊？”胖婶儿脸一下就绿了：“你们原来那么早就好上啦？”

“你以为呢”我笑着从她手里抱过他家娃娃，逗着说：“小子，叫姑姑”

孩子老老实实叫了声“姑姑”，我又指着小谢说道：“知道叫他什么吗？叫姑父”

顿时，两坨红云爬上了小谢惨白的脸，我看着他一脸窘样，厚脸皮地笑了。

还是那张床，身边躺着的还是那个人，兜兜转转一圈，蹉跎了那么多岁月，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我躺在床里面，小谢躺在外侧，我转向他托着下巴。

小谢微微转过头，看着我轻声问道：“怎么了？不睡吗？在看什么？”

我巴咋了几下嘴，狞笑着说道：“秀色可餐”

他嘿嘿笑了笑，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子，说道：“这句话原是我说才对”

我立刻靠近他，闭上眼睛，说道：“那餐吧”

半天没动静，我睁开眼看向小谢，他一脸通红：“我又何尝不想，可……”

“可什么可，渴了就喝水”我捶了他一拳，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小谢的手一下下摸着我的背，片刻之后，他哑着嗓子说道：“我能……能亲亲你吗？”

我差点儿喷笑出来，但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怎么回答呢？要说能吧，显得我和色娘一样，若说不能吧……呲……又违背了我的心意……”

小谢“噗嗤”笑了出来，他一把拉下我的头，温热的双唇紧紧贴在我的嘴唇上。他的嘴唇依旧薄凉，轻轻在我的唇上辗转，我心里升起莫名的情绪，有熟悉、有陌生，是眷恋、是难忘……吻着吻着，我居然哭了出来，小谢尝到了苦涩，立时放开了我，我慌忙擦拭眼泪，小谢拉住我的手，抬起头一点一滴轻轻吻着还来不及滑下的泪珠，他看着我，目光宁静安然：“你说的，活着一天就要快乐一天。咱们都不哭，都要快快乐乐的”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吻上了他朗逸的眉、漆黑的眼，最后落在他好看的双唇上，品味采撷着这个温润清雅男子缠绵浓烈的爱和忧伤……。

第三卷　飘飘花谢落谁家　第一百零八章　老神仙

第一百零八章　老神仙

第二天，王头一大早就去找世外神医，我坐立不安地等着消息。小红走了过来，对我说道：“姑娘，你这次回来还会不会再走了？”

“啊？”我一时犹豫，但又不想骗她，只是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和太爷还是会走的。”她讪讪地说道，一脸的不舍。

“小红，李哥对你好吗？”我赶紧岔开话题。

这时，小红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她支吾地说道：“说什么好坏，不就是做个伴儿吗。”

我笑了起来：“那就行对了，冀府的人是不是都搬走了？”

小红点点头，神情落寞地说道：“咱们这儿不太平，有钱有势的都往江南搬了。”

我脱口而出：“那你想不想和李哥也搬去江南？”

她叹了口气：“怎么不想，可是我们没有钱，又没有认识的人。”

我想了想，说道：“你们还是快搬吧，这里的确是要打仗了，而且宋朝惨败，这里很快就成辽国的地方了。”

“姑娘怎么知道？”小红疑惑地看着我。我握住她的手，定定地说：“我就是知道，你信我就行”

正说着，看见小谢走了出来，我赶紧起身扶他，小谢看着我神情悲戚，说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点头：“宋朝重文轻武，又有奸臣当道，很快宋辽之间就会爆发战争，到时候宋军会节节败退，京城也将会从开封迁到杭州。”

小谢沉默不语，只是黯然地坐着。我对小红说：“我和小谢不会住多久的，等晚上王头回来，我问问他，最好你们一起走，这样还能彼此有个照应。”

晚饭前，王头终于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人，王头一个劲儿地叫他“老神仙”。我心里高兴万分，急切地顾不上请人家喝水吃饭，就恨不得立刻能够给小谢看诊。

那老人倒是洒脱，不拘泥礼数，见我着急，很体谅地说道：“小娘子救夫心切，我若不快点儿看病，想必连晚饭都不给吃了”

我陪着笑说道：“老神仙，我家相公病了很久，一直巴巴等着您呢。”

老神仙看了看小谢，眉头微微皱起，随后诊脉，一边诊着，眉头攒的更高，他望闻问切一通下来，我已经出汗了。

“怎么样？”见老神仙罢了手，我抖着嗓子问道。

“不太好”他也不避讳，直白说了出来。我怕小谢听了心里不痛快，赶紧说道：“老神仙借一步说话吧”

“飘飘”小谢开口：“不必了，你们还是在这儿说吧。”

我面露不忍，给老神仙一个劲儿使眼色，那老神仙还真是不客气，不管不顾地说道：“小相公这病由来已久，又拖了好长日子，已经病入膏肓了。”

“你”我急得只跺脚。

老神仙看了我一眼，撵着胡子说到：“不过好在小相公这病生于心结于情，现在心结似乎已经解开，倒是轻了几分。”

我这才抑制住想抽他的冲动，赶紧问道：“那就是能救了”

“看怎么个救法”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一蹦三尺高，大呼一声：“万岁只要能救就行”我最怕小谢得的是肝癌，现在心终于放下了，我疯了一样一把搂住抱住老神仙说道：“甭管怎么救，需要什么尽管说，上天入地下河捉鳖我也给您弄来您好好看，好好看，我给您做饭去”说着我又情不自禁抱住小谢的脸“啪”地亲了一口，一蹦三跳地冲了出去。

哼着“我做的是：爆肚炒肉溜鱼片，醋溜腰子炸排骨松花变蛋白莲粥，海蜇拌肚滋味足，四凉四热那个八碟菜，白干老酒烫一壶”我在厨房一阵猛剁，终于在胖婶儿、小红的帮助下，码齐了四道菜。撩帘子进屋时，我依稀看到老神仙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而小谢确是喜气洋洋的，我高兴地请大家过来吃饭，一边吃一边问：“什么时候可以治病啊？”

老神仙说道：“何时都行。”

我立刻拍着巴掌说道：“好好，那吃了饭就开始吧”

吃过饭，老神仙开了一个方子，王头赶紧跑出去抓药，胖婶和小红烧水，我端着灯盏，站在一旁，烤着银针。老神仙让小谢坐好，拿起一根银针就要往小谢天灵盖扎去，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你干什么？那里扎不得”

老神仙眯了我一眼，说道：“这叫置于死地而后生，你不要大呼小叫地扰我瞧病，只管一旁站着就行，我一定将他治……”他无端叹了口气，说道：“治好”小谢也冲我笑了笑。

我这才站到一旁看着，老神仙扎完头之后，又让小谢趴下露出后背，沿着脊背一路扎了下来，我看着小谢干瘦后背上弯弯曲曲的刀疤，心里就像钝刀划过一般疼。

不一会儿小谢额头冒出了汗，我蹲下身子，给他擦了擦，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小谢青着嘴唇，冲着笑了笑：“不难受，还很舒服呢”

我心里这才安稳了些。老神仙又是针就是灸，好半天才弄完，小谢已经大汗淋漓，但是脸色不再苍白一片，我扶着他坐起来，又走到刚刚按照吩咐准备好的药汤桶中坐下，小谢有些不好意思，我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有啥不好意思的”

他红着脸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这时老神仙开口说道：“我诊治的这几个月，你们俩人不能同房”

“扑通”一声，小谢脚下打滑，差点儿也扑在水中，我也窘得不行，结巴地说道：“你……你乱说什么啊”

老神仙疑惑地看着我，拉起手搭一把脉，说道：“冒失了，原来你还是个姑娘”

“你什么意思”我又羞又臊，突然我大叫道：“你说什么？我……我还是……姑娘？”

“怎么，这种事你还来问我？”老神仙嗤笑着。

“我真的……真的……”实在说不出口，我咬咬牙，横下心来，说道：“我真的还是处……处……？”

估计是看着我费劲，老神仙点头说道：“不错，你还是处子之身”

我猛然一颤，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不知是喜是悲，只是心里涌上一句话：赵燕玥，你……你何苦如此……。

我只顾愣着，只听耳边飘来小谢轻柔的声音：“飘飘，你若是乏了就先睡吧。”他一定发现了我的异常，但并没揭穿，而是体贴地替我打圆场。

“啊？啊，我不乏不乏，我出去看看给先生收拾的房间整理好了没。”说着我低头跑了出去。

已是月朗星稀，我不由想起时常在月色中偷偷折桂枝插在我窗前的那个人。这三个月来，也不知他怎么样了，朝中的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知他有没有处理妥当，这些日子，他可否想起过我？……只是这么愣愣地想着想着，直到老神仙走了出来，对我说：“你的小相公已经睡下了”

我赶紧回神，向他道了声谢，扭头回屋。小谢安然躺在床上，脸红扑扑的，我也脱了衣服躺在他身边，攥了攥他的手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神医果然名不虚传。”他看着我好看的笑着。

我欠起身子亲了亲他的脸颊，说道：“那就好，快睡吧。”

小谢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过了好半天，他才轻轻说道：“飘飘你不必觉得难堪，王爷能如此对你，我只有满心的感激和敬佩。”

我闷闷“哼”了一声，脸上已经布满泪水。

自从老神仙来了之后，小谢的身体飞速地好转起来，七天之后，他已经能独自下床到院子里溜达散步了，十天之后更是可以陪着我上街买菜，两周了，他再也没吐过血，也没有腹痛，简直和健康人一模一样。我心里高兴极了，心说还是祖国医学博大精深，也没见怎么折腾，小谢就全然恢复了

只不过老神仙看起来却没那么高兴，他很小心地调整着每日的药方，直到有一天，他什么方子也没开，只说是不需要再医治了，便不辞而别。世外高人总是个性十足，我们也没多挂怀，由他去了。

看着重新恢复生气的小谢，我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小谢，你还记得这棵石榴树吗？”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总是像猫一样窝在廊子上打盹。”

“我也记得你每天傻子似一坐坐一天，看那些破书”

“其实……我的心不在……不在书上……”

“我知道，你盯着石榴呢，怕我先打了去……”

快乐的小日子在我哼着的小曲中一天天度过，我们一起起床、吃饭、聊天、看书，仿佛在拼命地补偿曾经虚度的时光。有时候真想就这样一不小心和眼前这个总是挂着清清淡淡温和笑容的男子一同老去。

“姑姑”胖婶儿家儿子虎头整日缠着我和小谢，此刻他又扬起小脸，拉着我的手，看着小谢说道：“再给我讲个故事。”

“好”我伸手抱起他，说道：“从前有一只蜗牛，他**妈让他到门口的小店买些醋。”

小谢听了，笑着摇摇头。我不理他，继续说道：“可是多了大半天，蜗牛妈**菜都烧糊了，还不见小蜗牛回来。蜗牛妈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