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锅碗瓢盆直接被李氏留下,老大连夏家分了两个裂开口的碗,还有一个用旧了的盆,老二连午家则分了两张缺了条腿的椅子,和一张半旧的凳子,伏秋莲只要了自家屋子里的那个小柜子,余者每家分了半袋的苞米面,本来李氏是说家里只有这些的,偏钱氏气呼呼的不知道从哪摸出了差不多有十斤的白面,在里长和连老爹的点头下,只能几家平分了,好在也只有分出去个三斤罢了,毕竟连老爹还在,连非和连甜儿也在,李氏就是再不满也只能是忍了。
最后,几家人都把主意打到了家里的田地上头。几个人心里想的都一样,即然都要分,自然都想多捞一些东西,凭啥分他的多?
就是老实人连夏都在周氏几次暗瞪过来的眼神之后有些结巴的开了口,“爹,那个,咱们家的田是不是也一块分了?”分家不分田,那不是还不如不分?
分了田,他们各干各的,日后也不用看李氏的黑脸,更不用受她的指使,对于这点,周氏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分提是一定要分的公平。
当然,在她心里,无论怎么分都是不公平的。因为她永远会觉得别人拿的比她多一份!
“分,分了,一并分了清静。”连老爹这会也想清楚了,分吧,留来留去留成仇,一家子又不是一个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能有现在是因为自己还在,要是自己一闭眼,这个家怕是立马就跟着散了,唯一他有些可惜和遗憾的就是这会分了家,日后想要连清帮一下连非,怕就不能那么好使了。不过连老爹倒也不怕。
不是还有自己这个亲爹在嘛。
难道连清当了官,分了家,他这个爹就不是爹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嘛。因此,想通了之后的连老爹很是大方,大手一挥,“这小麦马上就收了,今年儿还是在一起收,但收了之后分成五份,余下的就自己种自己收了。”
那岂不是以后自己就能天天吃白面馍?钱氏心头一跳,乐的眼都咪了起来,“那,爹,我们就可以分到二亩田了,你可不能给我们坏田,我们要咱家东面的那块田。”
李氏疼的嘴角都抽抽起来,两亩田,这一下子分出去,家里还剩下什么?她赶紧抢先出声道,“他爹,咱家连非还没成亲呢,结亲的钱,聘礼,媒钱,啊,还有咱们甜儿的嫁妆银,这岂不都是钱?即是要分,就得把这些也单算出来。都是你的种,可万万不能单单亏了这两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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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分家,算账
其实李氏说的也没错,即是要分家,自然就得把家里这几个孩子都算进去,连非的一份不提,连甜儿的嫁妆难道不要家里出?
因此,连老爹很快就点了头,“这个是要的,连非和甜儿的都分出来,算一份。”都是他的骨肉,连老爹就是偏也不会太没边儿的。
钱氏不乐意了,把这些都算出去,那他们还能捞得着什么?只是才开了个口,就被李氏冷笑着给堵回去,“老二媳妇,你不同意?那你是没把连非当成这个家的一分子,还是没把老二当成这个家的人?”
“娘,我们自然是这个家的。”开什么玩笑,虽然她心里早恨不得出去单独过,不和李氏这个老妖婆在一块,省得天天受她搓磨,可这会她要是说不把自己这一房当成这家的人,那李氏万一来句‘即这样,东西你们也别要了’的话,到时侯,她岂不是得冤死?
李氏冷笑,“你是这个家的,连非也是这个家的,你们二房有,连非却没有?你回去问问你娘,要是你们家把之前我们连家的聘礼退回来,那我们连非也不用分这一份了。”
“……”
钱氏被这一席话说的脸通红,张了张嘴,自己嘟囔两声,悻悻的退到了二房的阵营——她若敢回家说这些,会被爹娘给打出来的。
周氏有些同情的看了眼钱氏,想了想,还是没出声,她可不是钱氏那个笨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可是分的很清楚。
就比如连非连甜儿这事。
有李氏在,连老爹又还是个活着的。
她们张嘴反驳,不是找喷吗?
不过,想要就这么平安的分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周氏坐在连夏的身旁,她身边是大房的几个孩子,不时的唧唧喳喳的说话着,周氏低声训斥了孩子几句,眼角余光瞟到不远处安然端坐的三房,连清夫妻时,她心头一跳,总觉得有种不安,这个家,怕是没那么容易分啊。
连老爹快速的把家里的东西说了一遍,然后分成了五份,四个儿子一份,他们老夫妻和连甜儿算一份,然后看向在场的人,“老大老二,老三,连非,你们可有什么意见?要是没意见,你们刘叔也在,咱们就按这样分了吧,这是清单,画押以后,晚上吃顿饭,这个家,就分了。”说到这里,连老爹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分开了?
清单先拿给连夏这个老大看,周氏知道自家男人针扎不出血的性子,也跟着凑过去看了两眼,其实吧,这单子也就是个摆设,连家除了连清,也就只有连老爹能认几个字,皆下的可都是不认字的,但家里多少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周氏也是清楚的,没一会便弄明白了,心里也有了谱,连夏便点了头,“成,就这样吧,俺没啥意见。都听爹的。”
周氏想说什么来着,只是眼角扫到后头的钱氏,还有伏秋莲和连清夫妻,笑了笑,“儿媳也没意见。”她急什么,怕是意见最大的轮不到她呢。
钱氏嘟嘟囔囔的,可却碍不过连午点了头,而且,刚才李氏那话可还在耳边呢,虽然觉得二房吃了亏,可想着分家能捞到的那些东西,还是把滚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只是,等到马上要把单子给连清时,钱氏突然嗷的一声,“慢着,爹,娘,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说。”对于这个二儿媳妇,连老爹也没啥好印象,可这会她开了口,刘里长可还在呢,自己也不好驳,只能暗自希望她别说什么不着题的话。只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钱氏撇着嘴笑了两声,看着连甜儿的眼神全是冷意,“爹,上次甜儿那里可搜出来我和大嫂,三弟妹不少的东西,到现在那些东西甜儿都没还我们呢,这事怎么算?”
连老爹皱了下眉,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氏,“你不是和我说,都还回去了吗?”说着话他已看向连甜儿,“甜儿,东西呢,给你三个嫂子送回去没?”
“爹,那都是我的,凭什么给她们?”
“是你的?你也不愧风大闪了舌头,我说小姑,那可都是我们的嫁妆,银钗子啊,你拿什么去买?还有你枕头底下的那块棉布,呵呵,也是你的?你就不怕说谎被鬼半夜拔了舌头!”
“就是我的,我娘给我的,不成吗?”
连甜儿有恃无恐的话让一旁的刘里长都皱了下眉,那次的事他是亲眼看到的,没想到,这孩子的性子竟是这样……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氏,刘里长笑了笑,继续闷头喝起了茶,同时还不忘抬头对着伏秋莲赞一句,“三侄媳妇儿,这茶不错,好喝。”
“好喝您就多喝点,我给您留了一两,一会您等着。”伏秋莲微微的笑,适时的继续不错过半点机会的上糖衣炮弹。
“好,好,难得三侄媳妇儿有心,刘叔可就不客气了。”若是别的东西刘里长也就推了,可茶这东西,没办法,他虽然是个穷命,但谁说没钱不能爱喝茶的?
两人你来我往的,似是没把刚才的那一幕看在眼里,可李氏却心急起来,要是刘里长出去后一说,甜儿可是要背个坏名声的。
女孩子没了名声,能嫁什么好人家?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连甜儿,对于钱氏,李氏也是恨到了骨子里,要不是有人在,估计她会直接过去抽那张脸几巴掌,最好把她的嘴给打烂——我让你再多嘴!
她深吸一口气,警告般瞟了眼钱氏,随即伸手拍了连甜儿一下,“都这么大人了,就知道玩闹,和你嫂子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你不和娘说,吓吓你嫂子她们就还回去的?莫不是你这几天身子不舒服,把这事给忘了?”
虽然连甜儿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可她娘发话了,她多少还是有些怕的,黑着一张脸,“我知道了,一会就还回去。”又瞪了眼钱氏,“我呸,什么东西,以为我稀罕呢。”
伏秋莲听着觉得好笑,亲,你不稀罕,你费那么多力气偷出来,然后又宝贝似的藏着掖着,你做什么?难道是偷着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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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对峙,嫁妆
刘里长笑了笑,“要是没什么意见,就这样?”他看向炕边上的连老爹,“老哥哥,你还有啥要说的?”至于李氏,被他自动忽略。
“唔,就这样吧。”连老爹手里没有烟袋,很不习惯的在腿上蹭了蹭,木着一张脸,这会他不可能高兴的,想起分家的事,要不是因为家里有些人闹的厉害,三郎会闹着要分家?再想想刚才连甜儿的那一幕,连老爹心里可就把李氏给怪上了——
要不是她没把儿子女儿教好。
这个家至于散了吗?
还有刚才,那样丢人的一幕可都被刘里长这个外人给看了去!越想越憋气,阴沉着个脸,眼神不善的瞪了眼李氏,好巧不巧的,把正想张口的李氏给瞪的一怔,同时,这一眼也功功的让她把滚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李氏悻悻的瞪了眼钱氏,都是这个嘴上没把门的惹的祸,要不是她……可腹诽归腹诽,李氏这会也只能忍着,她想的和连老爹还不同,她毕竟是当娘的,是真心想着儿女的。
真的闹腾起来,甜儿的名声没了。
她以后嫁谁给去?
因此,刘里长这一问,她也没出声。
等同于默认。
刘里长环顾一圈,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茶,点点头,清了下嗓子,正想出声呢,连清突然抢在他前头打断他的话,“刘叔慢着,我有一事不明白,想问问我爹爹。”
“哦,好,三侄儿你问。”刘里长笑了笑,任由着连清上前两步,自己则重新端起茶喝了两口,就着旁边伏秋莲给他端的一碟子脆皮爆炒蒜香花生仁慢慢的品起来。
“你还有什么事?”连老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连清,心里有股子无奈,更多的是对连清这个儿子无力再掌控的复杂心思——这孩子,怎么就越大越不听话了呢?
“爹爹,母亲,即是要分家,那儿子请问,这家分的是咱们连家的东西,还是太太,两位嫂子,和我家娘子的嫁妆也一并分?”
连清的话让李氏听着心头一跳,即尔,她就冷笑了起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她慢条斯理的一笑,“三郎这话说的,我哪还有什么嫁妆,这么些年来,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读书,我那点子嫁妆可都花的七七八八的,现在想想啊,我还真的觉得有点遗憾。”她作势擦了擦眼角,叹口气,“毕竟,里头还有些是我娘留给我的,如今却一件都没了,连个念想都没有,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当女儿的不孝呢。”
连非这会倒乖巧了,赶紧递了块帕子过去,嘴似抹了蜜,“娘您别难过,儿子以后会孝顺您,让姥姥在天上安心的。”
“好好好,娘知道你孝顺。”李氏作势擦了擦眼角,朝着连老爹和刘里长笑了下,“都是我不好,一大把年纪的人,还在小辈面前说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倚老卖老呢,哎,这些不提也罢。不过三郎,我刚刚说的那些可都是真心的,你若不信,尽管问你爹。这些年,我为了这个家真真是——”
“你这是做什么,说这些干嘛,我心里都有数,四郎快扶你娘坐下。”连老爹黑了脸,看向连清就有些不悦,“三郎,你爹我还在呢,你就这样逼着她们,你就是这样向我保证的?”连老爹之所以咬牙答应了分家,可是连清保证,以后若是自己有了好前程,绝不会忘记这个家,不会不管家里这些人。
可现在,连老爹倒有点怀疑了。
连清笑笑,“爹,儿子这么些年来,你可曾看到过儿子说话不算数过?若有,哪怕只是一回,只要爹爹你想的出来,儿子马上二话不说,任由爹爹处置,日后咱们这个家,爹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连老爹想了想,然后就黑了脸。
他还真的想不出来。
一件都想不起来!
哪怕当初儿子很不情愿的娶了伏氏,婚后被伏氏几次气极,最后都没休了她,为何?
就因为当初成亲时连清答应伏老爹,一定会好好待伏氏,好好和她过日子!
连老爹纠结了,连清神情自若的一笑,看向李氏,“娘刚才说,这家用了娘的嫁妆,是这个意思吧?那么,我和两位哥哥这些年来挣下来的银两呢,都用在了什么地方?是我爹背着娘拿去花用了,还是他私藏了?”
“你胡说什么,我可没有。”
连老爹的跳脚听的屋子里在场之人都是一笑,连家人都清楚,连老爹这是怕李氏过后和他算账,刘里长却是暗暗摇了摇头。
看起来,这村子里的传言果然不假。
连家,就是这李氏当家啊。
“儿子十五岁中举,今年二十,已然坐馆三年,每月的束修不多却也有几十文,银子可曾少给娘一个月?”
“没——”
“大哥二哥每年田里劳作,收的粮食,平日里大哥帮着别家帮忙赚取的银子,大嫂二嫂种的一些吃不完的菜蔬,家里鸡子下的蛋拿去卖了换的银子,可曾少给您一文?”
“没有,都给我了。”李氏黑着脸,恨恨的看着连清,这个小兔崽子,看着平日里焉焉的,家里万事不计较,没想到眼这么毒心这么黑!
“即这样,娘的嫁妆用来何处?儿子怎么不知道?爹,您知道吗?咱们这个家,可曾穷到要动用娘的嫁妆?”
“怎么可能,你娘她的嫁妆,”连老爹也反应过来,话猛的一顿,看向连清,心头有些着恼,“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家娘子的嫁妆都在娘手里,即是要分家,该还给我家娘子了。还有,咱们家本来只有十亩田,我家娘子陪嫁过来十亩,这都是村子里人所周知的,分家我没意见,但若是想要把我家娘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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