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折扣了。”
“啊,这个——”华老大夫心头一跳,可不就是这回事?防惊汤固在稳,可稳也有稳的坏处,起效慢!
可依着刘家哥儿如今的情形,哪里能等个三五天的?高烧不退啊,就是真的能撑过去几天,怕也会烧坏了脑子。
华老大夫皱起了眉头,苦思右想的,最终却只能是一脸讪然的摇头,先是对着刘大人歉然一礼,继尔,他扭头,极是不甘心的看向伏秋莲,“不知连三太太有何高招?”
“很简单啊,我用蒿柴薇丹汤。”对上华老大夫微皱的眉,她知道对方是没听过这个方子,只轻声解释道,“青蒿芳香,清热透络,引邪外出。银柴胡入少阳,厥阴,搜邪退热。白薇,丹皮清营凉血,且对于小儿咳,咽喉肿痛有效,华老先生觉得这方子如何?”
“四药相伍,既清气营之热,又益阴凉血而不腻邪,突出了清热凉营,护营防灼之力。从而避免了热邪伤阴耗液之弊,好,好,这方子用的好。”华老大夫眼中尽是兴奋,恨不得追着伏秋莲问个清楚,可他也知晓如今不是时侯,只得压下自己见猎心喜的性子,对上伏秋莲平静的眉眼,略一迟疑他开了口,“便是这样,那退烧也得需一两日吧?可刘家小公子——”
“这个嘛,华老大夫可有想过用银针刺穴的法子?”对上华老大夫先是一怔,继尔恍然,后又懊恼的样子,伏秋莲抿唇一笑,“小儿高热,按压或针刺人中穴可缓解,若再不及,可刺涌泉穴。”
“这些都能缓解惊厥,可退热呢?”华老大夫并不曾发觉自己的态度,他并不知晓如今他的心态已由当初看到伏秋莲时的微微不屑转为了凝重,甚至带着几分惊讶和佩服——
这名女子是真的精通医术!
最起码,他在刘家小公子这病上,他就不如眼前的这位连三太太。他惊叹的叹口气,双眸灼灼的看着伏秋莲,“若只如此,这高热怕是不好退。”
“针刺风池、大椎、曲池、合谷几穴,再不及,取十宣、耳尖、耳背静脉处放血,三棱针点刺,放血4至5滴即可。我刚才已经在屋子里放过血,大夫若是不信,不妨等等看,约摸大半个时辰左右,小公子应该会退热的。”
“这,这,连三太太医术高超,非我等能及也。”到了这会,不只是另外的几名大夫,便是华老大夫也是满脸的佩服,纷纷对着伏秋莲拱手,“连太太好医术。”
伏秋莲微微一笑,“我也是凑巧在一个古本上看到罢了,当不得什么的。”她又扭头看向一侧满脸激动的刘大人,略一沉吟后还是开口道,“刘大人且别高兴,令公子的病情我只是暂缓,若是想完全治好,得先把令公子的病症找出来才是。”
“啊,那我儿还有反复?”
“这个说不好,不过,我也希望没有。”伏秋莲对着刘大人摇摇头,满脸的正色,“我刚才开了方子,先让令公子吃吃看,隔个几日若是没有反复,这病自然就是痊愈。”小儿惊厥症状较多,便是她在这种没有各种仪器,各方面都落后的地方,一时半会的都说不好刘小公子到底是属于哪种。
所以,只能用最笨的法子。
观察来看看了。
回到家,已经是子时中。伏秋莲一路上呵欠连天,就差点没在刘家的马车里睡着。回到屋子,更是匆忙梳洗了一番,换了身衣裳,直接就爬上了榻。
刘妈妈低声在一侧回着话,最后又叮嘱伏秋莲,“辰哥儿才吃了米糊糊,约有半个时辰,想来一会还要饿,姑娘夜里定要经着点心,自己起来时别着恼,记得穿好衣裳,别自己倒着了寒气,受罪不说,还会过给辰哥儿。”
刘妈妈唠唠叨叨的一番话说下来,回头半响没听到回音儿,不禁抬眼去看,这一下自己先忍不住摇头笑起来。
伏秋莲竟然已经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伏秋莲有些不情愿的睁了眼,昨个儿夜里睡的晚,早上睁开眼便很是不想起,可身边的小魔头却是不依不饶的,饿了。
揉着眼坐起身子,先把小家伙喂饱了,又逗了会辰哥儿,外头刘妈妈的声音响起来,“姑娘,您醒了?可是要起床?”
“嗯,这就起。”
厚重的绵帘撩起来,雪雨两丫头捧了银盆,帕子,皂胰子等物进来,放在一侧,待得伏秋莲自己梳洗好,冬雪捧了伏秋莲的衣裳,冬雨已是笑着帮伏秋莲挽了鬓,“太太,簪这只蝴蝶钗可好?”
“成,就依你。”
一切收拾好,外头早饭摆好,连清早早去了学馆,毛豆两个也是跟着去的,因此,家里只余伏秋莲一个主子,用过早饭,觉得全身还是懒懒的,想了想也没甚事,直接又躲回了被窝里头。
刘妈妈也不以为意。
只自己把辰哥儿接在怀里抱了哄。
小家伙如今三个月,已经很笑,手脚眼都灵活了不少,似乎是能认人,被刘妈妈抱在怀里也不哭不闹的。
和着刘妈妈大眼瞪小眼的玩了会,估计是困了,小手握成拳,小小的嘴张开,打了几个呵欠,最后,慢慢的在刘妈妈轻哼的不成调的歌谣里睡了过去。
“妈妈,我也睡会,没事别叫我啊。”伏秋莲摆摆手,对着刘妈妈嘀咕一句,闭上了眼——
她怎么觉得这么的困呢?
一觉到了中午,连清和两小都没回来,伏秋莲和着刘妈妈几个对付着吃了几口,便落了箸,想着昨个儿和刘家人约好,差不多是该去刘家了。
正想着,外头有小厮进来,“太太,刘家的马车来了,说是接太太您过去的。”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让他们稍等等。”打发了小厮,伏秋莲起身,刘妈妈却是皱了眉,“怎的,姑娘还要去不成,那刘家的哥儿很不好吗?”
“也不是,应该就好了。”她想来想去,觉得刘家的那孩子应该不会有败血症之类的病,之前她也查过脉,看过舌苔,瞳孔等处,一切安好。
所以,她心里的担忧并不重。
到了刘家,进内院,把了脉,又问过刘太太,知晓是真的没有再烧起来,她便放了几分的心,只笑道,“若是没有再烧,情形就是很好的。”要知道古代医疗落后,她最怕的可是脑水肿,感染脑膜炎之类。
如今看来,总算是能放心了。
她又交待刘太太几句,改了几味药,最后想想还是不很放心,只叮嘱刘太太道,“太太且经着一些心,千别别让他吸吸不畅,若是被痰堵塞,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你,我晓得了。”
辞了刘家出来,冬雪已经迎上来,没出声,只瞅着伏秋莲抿唇笑,倒是把她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这丫头,笑什么呢?”
“太太您看前头。”
“嗯?”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伏秋莲看着前头不远处马车旁的那道修长人影,不禁笑弯了眉眼。
两步走过去,“相公。”竟然是连清,这是特意来接她的么?似是猜到她的心思,耳边,连清轻缓的声音响起来,“天冷儿,路不好走,我又怕娘子手炉的炭不够,便过来瞧瞧呢。”
“多谢相公。”
伏秋莲笑弯了眉眼,她很高兴连清能有这样的心思,真的挺难得的,便是放在前世,连清这样心思细腻,体贴的男人也不多吧?
夫妻两人坐在马车里,随意的说些家常话,伏秋莲把自己给刘家小公子看诊的事说了一番,最后道,“若是再过个三天没有反复,这病该就无碍了。”
“娘子说无碍自然是无碍的。”
夫妻两人说着话,马车缓缓的行驶着,穿过两条街,拐了一个弯,很快便到了连家,连清先下马车,转身,小心的扶了伏秋莲下车,“娘子小心些,我扶你。”
“我哪有那么娇贵?以前我可都是直接往下跳的。”她自己说着,却又对着连清做出副懊恼的小女儿样,便是那笑容里都带了几分的讨好,“相公,多谢相公扶我下车啊。”
连清好笑的摇摇头,如她的意。
没出声。
以前伏秋莲什么性子,自己不清楚?虽然他也很是惊诧一个人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真的前后差别那么大?
可事实就在他的眼前。
容不得他不信。
夫妻两人都把手里的大氅交给下人,冬雪早早备好了热水,各自洗浴,换了身家常的衣裳,方进屋去看了辰哥儿,只是这一看倒把连清给唬了一跳,“妈妈,你这是做什么呢?”
刘妈妈手一抖,差点把辰哥儿给推出去,她回头看到连清紧皱的眉,不禁先自气弱了几分,“姑,姑爷,我——”
“相公你急什么,是我让刘妈妈这样做的。”伏秋莲伸手拽拽连清的衣角,嗔怪的睇他一眼,只笑着上前抱起辰哥儿笑道,“三翻六坐八会爬,我让刘妈妈锻练小家伙的翻身和运动能力呢。”
“可也不用整个人都趴在床上吧。”辰哥儿的小脑袋撑着,肚皮贴在榻上,手脚来回的挥舞着,看的他可是心疼极了,“娘子,这样像什么样子,咱们辰哥儿可不是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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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人在外头,二十五号后恢复万更。
☆、101 生病
刘妈妈在门外听的菀而一笑,脸上的褶子似是都舒展了开来——姑娘和姑爷这般的感情,她可是打心眼里觉得开心,以前谁想的到?
轻咳一声,她笑着走进去,“姑娘,姑爷。”她手里端了个竹筐,里头是剥好了壳,个个颗粒饱满,圆润的花生仁,胖呼呼白嫩嫩的,很是诱人,对着两人行了礼,刘妈妈只笑道,“老奴已经按着姑娘的吩咐把这些给剥好了,姑娘您看,是一会煮了吃还是明个儿再煮?”
伏秋莲拍了下脑袋,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她走过去从刘妈妈手里接过花生,伸手拿了几个塞进嘴里,咪眼笑,“好吃呢。而且个也很大呢。”没想到古代的花生都都现代的要大。
刘妈妈笑,“这可是咱们家田里的呢,姑娘若是爱吃,日后每日帮您备一些就是。”
“还有多少?”
“家里没多少了,不过去年收成好,咱们那一亩多地都收了足足有上千斤呢。”刘妈妈话里尽是自豪,看着伏秋莲还想伸手去拿了吃,不禁轻轻的拍了下她的手,“可不能这样生着吃,一会老奴洗干净,拿水煮过姑娘再用。”
伏秋莲飞快的又拿了一把塞自己嘴里,对着刘妈妈嘿嘿一笑,“妈妈不知道,生的花生仁吃了才对身子好啊。补血的呢。”
“是是,姑娘说啥就是啥。”也不知道姑娘这脑子里一个又一个的古怪念头都从哪来的,刘妈妈对着伏秋莲摇摇头,猛的想到昨个儿周氏带人捎来的信儿,只看向伏秋莲夫妻,“姑爷,姑娘,大太太让人捎了信儿过来,说是家里有人收花生呢,村子里不少人家都卖了,问咱们那些是不是也卖掉。”
“就卖了吧,娘子你说呢?”连清这么多年一直在村子里长大,他读书,但并不是说真的就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他也还是要帮着家里做些事的。所以,对于这收花生的也有印象——往年村子里花生一下来,都是挨个村子里来人收的。
有些大方的便留上一些给家里人吃,给孩子解解馋,可大多数村子里人的做法是全卖掉,因为家里没钱。
在他们眼里,一文钱也那是钱!
如今,听到刘妈妈转的周氏的话,连清略一算计,便晓得村子里的确是有人前来收花生了,那么些个东西放在大嫂那里他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还不如直接就卖掉得了。
往年连家没分家,都是由着连老爹作主,花生收来下晾晒几天,待到有村子里前来收花生的,直接就卖掉。
如今,连清依旧是循着旧例,只是他才开口,身侧,伏秋莲却是猛的摇了下头,“相公,这花生咱们先不别。”
“不卖?”连清有些诧异的回神,一脸的疑惑,“娘子是想留着吃吗?那太多了,咱们吃不完的,若是娘子爱吃,留个一两袋就好。”他顿了下,解释道,“那么多的花生老放在大嫂家也不好,拉回来也不方便,还不如卖掉,咱们只留个一两袋放在前院,娘子爱吃时便拿了吃。”
“相公,你且听我说。”伏秋莲笑着让连清坐下,又拈了刘妈妈手里的花生仁往嘴里塞了两颗,只笑道,“妈妈,你说我想吃便去煮了吃,你是怎么个煮法,说来听听?”
“姑娘怎的问起这个?”刘妈妈虽是疑惑,可却还是恭敬的回话,“自然是用水煮啊,把花生放至水里煮至水沸,滚了几滚,拿出来放些盐,油和葱花,岂不是香香的刚刚合口?”
“相公,你在外头酒楼用饭,可曾吃过花生”待得连清点头,伏秋莲菀而一笑,“相公吃的花生,无非就是煮,炒两样吧?水煮便是刘妈妈刚才所说那般,炒更是干锅爆炒,可是这样?”
“是啊,娘子说这些做什么?”
连清和刘妈妈都觉得很奇怪。
花生不都是这样吃的?
看着两人不解的脸色,伏秋莲挑挑眉,眸底一抹自信掠过,“妈妈,你把花生分两份,一份你去煮,余下的一份我来煮。”
“姑娘怎好好的想起下厨来了?”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伏秋莲眸光微闪间眸底尽是狡黠,对上连清和刘妈妈好奇的神情,她只是笑,“一会你们不就知道了?”
窝在厨房里,伏秋莲在刘妈妈和冬雪几个满是惊讶,疑惑不解的眼神里把花生仁放进装满水的锅子里,然后,不等刘妈妈的惊呼出声,她已经把盐丢了进去,而后,随着几个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放了椒盐,茴香等调料……
一切就绪,她拍拍手,盖上锅盖,扬头冲着几人嫣然一笑,“成了,小雨子把火烧起来吧。”
“这,这样煮?”哪里有这样煮的?刘妈妈很有几分不能接受,“姑娘,这样真的能成?”
“放心吧,咱们一会看结果。”
倒不是她想着卖弄,主要是觉得吧,即然有了花生,又想吃,为什么不弄好吃一点?而且,放在家里的花生就那样卖掉也挺可惜的?
她之前曾在街上特意察看过。
酒楼或是说书的茶馆里都有花生,水煮的,爆炒的,可不管是哪一样都是清淡无味的。不如现代那些五香,水煮盐焗吃起来味道来的爽快。
即是这样,那她何不妨试试?
不管如何说,成了,对她没什么损失不是?
晚饭是在一家子人期待的眼神里等到的,刘妈妈和伏秋莲两人一人煮了一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