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陆贞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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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陆贞传奇-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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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她的一番精心布局,原本打算让陆贞栽跟头,没想到却让陆贞利用此事在太后面前领了功。后来她也曾让阿碧试着利用玲珑这条线再做文章,没想到玲珑却鱼死网破地坚持拒绝,阿碧因为玲珑手头上的一张切结书而不敢轻举妄动,无奈之下,只能放弃掉。

但是,再强的女人也有她的弱点,而陆贞的弱点,就是高湛。于是她便令人在高湛住的地方下催情药,趁着高湛迷迷糊糊之际,让阿碧与他共度春宵。

今天早上,阿碧已经在嘉福殿上演了一出闹剧,这一次,任凭陆贞如何精巧,也跨不过这个槛!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那一边,陆贞失魂落魄地站起,向娄太后行礼,便软软地离开,在路上差点摔了一跤,还好身边的宫女扶住了她。

刚出西佛堂就见到元寿迎面匆匆赶来,她的面色再度煞白,朝着他慢慢走过去。

看到陆贞,元禄也是一愣,有些心虚地停住脚,只听见陆贞哑着声音问道:“昨晚的事,是真的?”

元福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踌躇了一下,艰难地点了点头。而后,是一片长久的沉默,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听陆贞又开口,“他现在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他……他也很受伤。” 元福仔细看着陆贞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心里头有些不忍,赶紧替高湛解释道:“陆大人,你千万别误会,今天早上,我们在房间里发现了催情的依兰香。太子殿下他肯定是中了计,这才……”

陆贞恍若未闻,努力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再度问道:“那阿碧呢,现在她怎么了?”

“皇上让人把她看管起来了。”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封了嘉福殿?”见他点头,陆贞苦笑着说道,“皇上和殿下,是不是都想把这件事情瞒下来?”

“大人,这也是为你好,毕竟……”

元福想要解释,陆贞却没有让他说下去,只是用着连自己都陌生的声音说道:“那……你就当作今天没见过我。”见元福露出不解的神色,她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回答道:“他如果不希望我知道,我就真的不知道好了。”

是的,就当作不知道,还是和从前那样。阿湛也不是故意的,这一定是娄尚侍搞的鬼,想要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让他们得逞。一定要和阿湛好好的,一直到老,让她们知道小把戏在他们之间根本就无效。

可是……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每当一静下来,就会想到阿碧和高湛之间的事情——当他碰着她的时候,她就会发抖,一见到他对自己微笑,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让他离开!她甚至害怕他若是知道阿碧对他的感情,会不会因为愧疚就真的要对阿碧负责了。

杨姑姑说,聪明的女人一定要学会两件事:装傻和忍耐。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忍着他的背叛。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可是也清楚自己根本就做不到,甚至发现自己一刻也装不下去。

也许,他们之间真的应该分开一段时间了,或许,这一段时间要很久……

听到陆贞要离开的消息,孝昭帝大吃一惊,“你想请假归宁?”

她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疲惫,这个消息已经将她折磨得没有力气,沉甸甸的黑眼圈在告诉每一个人她最近很不好。

“是,我只有这陆珠一个妹妹,请皇上看在我近来一直挺辛苦的分上让我回去看看妹妹……”

“不对,以前,你从来不会对我这样说话。”听到这里,孝昭帝立即打断她的话,说着看向她,猜测道,“阿贞,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议论?”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想要硬撑,但是瞬间通红的眼圈已经泄露了她的秘密。

元福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皇上,请恕奴才欺君之罪。那天您派我去西佛堂,陆大人就已经……”

孝昭帝大吃一惊,“难道,你那会儿就已经全知道了?”

她也不再隐瞒,点点头,“娄尚侍告诉我的,她……她是故意的。”

“你居然装了这么久?阿贞,你……”他快步走上去,便见到她的泪水簌簌落下,美丽的脸庞失去了素日里的神采奕奕,带着令人心痛的忧伤。他叹了口气,“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要出宫?”

闻言,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虽然竭力控制,但一开口,便有些歇斯底里,“我知道阿湛也是被陷害的,可是……可是我就是装不下去了。我没用,我没法子再在阿湛面前装成若无其事。我不是想逃走,我只想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等我再有些力气的时候,再回来……”

孝昭帝上去如兄长般环住了她,柔声说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请皇上恩准。”她在呜咽之中,只吐出了这五个字。

孝昭帝忙道:“我准,我当然准。你可以回家住两天,不过,就算想避开他,也不应该是你走……别担心,一切有我来安排!”

陆贞很快就知道,孝昭帝所说的安排,是以南陈新皇登基的名义,让高湛代替他出使南陈。她想,这样也好,即便回家里住几日,总归是必须要回宫的,倘若到时候心情还是无法康复,那么面对高湛还是会露出马脚,这一番别离,虽然时间略长,却是调整彼此心情的大好时机。

只是一想到他要离开,她的心里还是泛着满满的不舍与难过。

阖闾门外,二人依依话别,马蹄催促,她却只能对着他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临行前,他忽然转身紧紧抱住了她,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阿贞,我其实……”

这一句话像一把针扎在了她心头最柔软的位置,她一边流血,一边竖起了汗毛,在内心祈祷着,不要说出来,千万不要说出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灵验了,他真的没有说出令她惧怕的话,只是说:“这次我离开京城,其实是去治病的。太医说我的疯病要想从根上治愈,必须得去南陈找一位名医……阿贞,这些天我对你有些怪怪的,你别在意,我一治好了病,马上就回来。”

她知道他是在骗她,却不愿戳破,强忍着泪顺势道:“好,我等你。你快点回来。”

等大队人马刚刚走远,她就提着自己的行装回陆家去。也许回家之后就可以好了吧,反正她一刻都不想待在宫里了,管他什么冬季采买,管他什么内侍局,现在的她只想将这些事通通甩开!

这一日,天气大好,久违的日头将大地的寒冷收起了一些,陆珠起了兴致,挺着明显鼓起的肚子和陆贞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回到正屋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了些许的汗意,陆贞先一步将妹妹扶到了椅子旁边,“快坐下,现在你可是金贵得很,一点委屈也不能受。”

陆珠扶着椅子缓缓坐下,慢慢抚着自己肚子,生出一股感慨来,“是啊,自从有了这孩子,我是什么都不想了。李诚再混账,也不关我的事,只要有他,我就满足了。宝宝,娘很疼你,知道不?”

她的声音轻柔得很,呢呢喃喃,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可是陆贞听完她的话,脸色却微微一变,“他不会还去红香院吧?”

陆珠轻轻一笑,说道:“他哪儿敢?只不过借着我身子不方便,又新纳了两个侍妾罢了。”

陆贞猛然想起自己和高湛之间的事来,她看了看外头的日光,在心里头默默计算了一下时日,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分开一个月了,中间还过了一个冬至节。这一个月里,她也没有回宫里去,就在官窑和家里之间忙忙碌碌地走,至多代妹妹谈谈生意什么的。其实这些事情根本不要她来操心,但她就是想做,因为……

转眼一个月,她的心结依然牢牢地系在一起,似乎已经有了死结的味道。

不是不想他,更没有恨他,在很多的时间里,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和高湛从相识到现在所遇到的种种,吵架、误会、分开、和好,一起在月下漫步,一起在雪中到白头,一起烧瓷……每一个画面都弥足珍贵。他们遭遇了很多,到最后却总可以重新牵手,唯独这一次……

这一次,她始终无法释怀,一想到有可能和别的女人分享他,她的心里就会生出一股莫名的痛楚。看着陆珠一副悠闲的样子,她忽然很好奇,“阿珠,他和别的女人……你难道就不伤心?”

陆珠答道:“伤心呀,怎么可能不伤心。就算我不怎么喜欢他了,可自己的东西分给别人,总归是不太舒服的。”

看,女人都一样。陆贞有些黯然,便听陆珠继续道:“不过后来也就好了,这种事,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不过你干吗突然问这个……”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奇怪地看了陆贞一眼, “该不会是殿下他……”

陆贞默默地点了下头,不知如何出口。

真没想到,连情深如斯的殿下居然也会这样!陆珠倒吸了口气,半天才道:“老天,难怪你最近一直都不回宫里,原来是为这事跟他吵架了啊?”

“没吵架,只是两个人都不快活,我这才出来散心。”

陆珠斜睨了姐姐一眼,“不快活?是那个女人在里面折腾?”

“不是,只是他觉得对不起我……”她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我虽然装着不知道,可也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这句话可把陆珠气得够呛,想着自己的丈夫,忍不住愤愤说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陆贞赶紧澄清,“不,你误会了,他也不是自愿的。那是个陷阱,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陆珠没料到居然是这个状况,惊讶地张大了嘴,“啊……”

陆贞低下头,越说越失落,最后的声音全部都咽在了喉咙里,“他也很难过,所以这些天,他才一个人独自出门,不想见我……”

陆珠看着姐姐黯然的神色,仔细地将她刚才说的话想了想,忽然间抬头,声音提高了一些,“既然是陷阱,那你愁眉苦脸做什么?他说过要娶那个女人进太子府吗?他说过要和你分手吗?”

“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陆珠差点被自己的姐姐气死,她抚着胸口,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那不就结了,这种事又不是断胳膊断腿,他又没有少了块肉,你那么伤心干吗?”

“可是……”

见她还在犹豫,陆珠索性说道:“心里不痛快,就跟他吼出来啊!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顿,你这男人怎么那么笨,居然被个小姑娘给玩了!要再这么让我憋屈,我就咬死你!然后再让他下跪,再让他给你打洗脚水,让他给你买绫罗绸缎,总之,一定得把这场气出了才行!出完气,肯定就好了,像你们这样憋着瞒着,没事也会整成大问题!”

如此彪悍,可把陆贞吓了一跳,“这样也行?”

陆珠无奈地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姐姐,你比我聪明一百倍,这是没说的,可我至少比你早嫁好几年!夫妻这种事,听我的,准没错!你是身在局中不自知,人家设计陷害姐夫,就是为了让你们不高兴、不快活。你和姐夫不马上走出来,还傻傻地在那儿冷战,不是平白便宜了那些小人吗?”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陆贞几乎被妹妹的这一番言辞给惊到,可是想一想,又觉得她说得太有道理了。此番细思,自然也没顾得上纠正陆珠“姐夫”的称呼。

“我看你是天天烧那些瓷器烧得傻了。姐夫他是什么人?一半鲜卑,一半柔然!草原上的人,才不拿这种东西当一回事呢,人家哥哥死了,还照样娶嫂子呢!他那么纠结,完全是怕你伤心!姐姐,像这样把你捧在心尖子上的人,你还要生他多久的气啊?!”

陆贞完全被妹妹说傻了,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突然生出一股陌生又激动的感觉——这个真的是她的妹妹吗?真的是一年多前为了一串手链子和她怄气的妹妹么?经过这些时日的锤炼,陆珠为人处世的智慧早已经在她之上,如此浅显的道理,她居然要等这么久才明白过来。

她忽然很想高湛——分别一个月的时间,他在南陈,过得如何?

次日一早陆贞便收拾一番,回到宫中。见到她归来,孝昭帝和萧观音是又惊又喜。虽然她被萧观音训了一顿,但是也得到一个消息,高湛能在过年之前赶回来,即是说,她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一想到这里,她立即干劲十足。

在她离宫的那段时间里,内侍局的阴印又落到了娄尚侍的手上。阴阳两印水火难容,她一回来,最开心的就是王尚仪,而最愤怒的,莫过于以为可以趁着过年大干一场却在重要关头被迫交出阴印的娄尚侍。

心结已除的陆贞一扫阴霾,立即着手将娄尚侍经手的事务一件件过了一遍,特别是皇商的人选,但凡有问题的全部划掉,填补的则是她已经考察过的。这些商行虽然不全是京城的,可胜在货好价优,又跟娄尚侍没什么牵连,就算以后成了皇商也会兢兢业业,不至于闹出贪污受贿之类的乱子来。

将这些事情一一办妥之后,高湛回来的日子也就在眼前了,她同孝昭帝打听好高湛的具体归期,便早早地去郊外等候。

那一边的高湛亦是归心似箭,一路策马狂奔,几乎等不及与陆贞相见。看着高湛迫不及待的神色,元禄小声嘀咕道:“忠叔,我看殿下好像已经全放下了。”

忠叔抬眼看着前方,跟着露出笑意说道:“是啊,全是陆姑娘那封书信的功劳。”

元禄纳闷地说道:“也不知写的是些什么,殿下看了先是吃惊,后是发呆,然后又开始傻笑。”

忠叔白了元禄一眼,说道:“管那么多干吗?他们两个要不闹腾,就天下太平,阿弥陀佛了。”

元禄大惊,“忠叔,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佛了?”

忠叔正要回答,前方的高湛却突然猛拉缰绳,马儿猝不及防,整个马身直挺挺立起来,吓得身后二人脸色大变,失声喊道:“殿下!”

就在他们以为有刺客来袭之时,高湛却突然纵身跃下马,飞也似的往前方奔去。他二人跟着看过去,便见到前面的长亭中立着一个袅娜的身影,分明就是陆贞。

忠叔和元禄相视一笑,识趣地勒住了缰绳,看着高湛飞快地奔过去。

然而到了亭子不远处,高湛却又将步子放慢了下来,似乎是在犹豫什么,又似乎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他没有进到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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