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胤祉两手扶着床柱,腰部对着她,身子似乎在极力隐忍,如同临上刑场般的姿势。
楚依忍笑,轻轻咳嗽两手,拍出啪啪响声,故意把声音弄得阴森:“那我可来了——”
“来!”
说得好像你上吧,我受得住!
楚依心想,那她可就不客气地上了——!
手猛地一探,胤祉都已咬牙准备好,却见那双柔软的小手放在他的腰间,轻轻柔柔地做起按摩来。起先还有些微痒,后在那娴熟老练的力道下慢慢松软了身子。
不知是否太过舒服,他唇中不觉下意识地低吟了一声。
“嗯……”
那声“嗯”是怎般销魂绵软,仿佛红帐春香里一点暧昧旖旎,从一抹雪色里浅浅流泄,一泄倾洒,教人心尖儿都酥软得不成话。
而好死不活,门突然被人打开。
“福……”怜春愣在门槛处,张着嘴却硬是没再说出下一个字眼。随后似是魂魄归体,忙清了清嗓子,恭声道:“福晋和爷,继续。”
话毕,淡定地关上门。
良久,才隐约听到远处有一声尖叫,但已不是很清楚了。
屋内。
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
楚依撩撩头发,左顾右盼。
胤祉则拍拍不染一尘的衣衫,面色薄红。
两个人都在极力掩饰自己,未曾开口。直到实在维持不了这般尴尬的气氛,终于有人忍不住。
“方才……”
楚依重重咳嗽:“只是替你疗伤按摩,才能好的快些。”
胤祉愣了下,忽而柔柔地一笑:“你不是对我恨之入骨,恨我害你怀了孕?”
“我何时说恨你了?”楚依倒是心境平静地反问。
“明明适才那般恼我,还不承认?”
楚依神色微变,半晌才道:“我恼的……并非是你,我便是恨,也只能恨自己。”恨自己轻信于人,恨自己没有本事,不敢反驳对抗那个禽兽阎王。
但对于胤祉,只有一丝的迁怒罢了。恨如此之深的情感,哪里谈得上?
胤祉叹息,忍痛弯腰,指尖温柔地触碰着她的面颊,温声道:“我倒宁愿,你是恨我了。也总比你恨着自己伤了身好。”
遽然抬眸,心乱如麻。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重复一遍,不给我留评收藏的的霸王亲都抛
【瞪~懂?】
第九回:灭了他
夜深人静,悬月高挂。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仍是难以入眠,脑海里忽然想起白天胤祉在她耳边说的话语。
……我倒宁愿,你是恨我了。也总比你恨着自己伤了身好。
楚依想着想着,心头陡然一悸,仿佛胤祉就在自己面前。
“该死的!”她不觉地低声咒骂。
——谁要恨你!
记得那时自己是这般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而胤祉不过温文尔雅地笑着,薄唇轻抿,眼底一丝柔软情意悠悠荡漾。
随后,将她心湖一搅乱,倒是潇洒转身,不留一片云彩。
你妹啊你妹!
——楚依。
唐突的声音从虚空中浮现。
楚依一惊,忙低头看戒指,只见戒指外圈围着一片淡柔的光晕。
“阎王?”
——闭眼。
她疑惑地一皱眉:“为什么?”
——叫你闭眼就闭眼,你敢多嘴?
那声音淡淡地,却明显携着一丝不耐。
楚依果断不敢多嘴,赶紧闭眼。只感觉合上眼的那一刻,指尖传来熟悉的灼热感,身体一轻,仿佛从躯壳中飘了出来。
“喂,丑东西,你已经在地府了。”
听到这刻薄轻蔑的声音,楚依就确认自己已经身在地府,这就是那牛头的恶声。
她即下便反唇相讥:“怎么也没你面貌可憎。”
“哼!”牛头冷嗤,又暗自嘟呶,“阎王怎么会对你这丑东西格外开恩……”
还不等楚依反击,曹操便已至。
这回倒是衣冠楚楚,没上回那般风凉冶艳。
“阎王大人怎么想起召小人前来?”面对阎王,楚依又是另外一幅嘴脸,毕竟是执掌她生死的人,怎敢不恭?
他眸光谈谈地瞥来,眼睑低垂,眯成一道细缝。眼底有一抹深光,不知是在沉思什么。
楚依只觉地被他方才一瞥,竟有种莫名的胆战心惊,又似是十分熟稔,仿佛这般目光似曾相识。可又实在想不起……
“是将另一件宝物交给你的时候了。”
他如此一说,楚依才想起方快忘怀的事儿——三件宝物。本来她还想着怎么开口,倒是他主动寻上门。
“到底什么宝物?”
“你很想要?”见她神色渴望急迫,阎王俊美的眉头不觉地轻然一挑。
楚依咳了下,镇静道:“也不是,就是问问。其实有没有也无所谓,想来冥界的宝贝在人间有什么用呢?”
“那便不给你了。”
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死。
什么……不给了?
眉头使劲地抽啊抽,她忍住掐人的冲动,满面堆笑:“也许,可能,万一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的确没用,所以还是不给了。”他懒散地说了句,然后打了个哈欠。
楚依那掌心用力地捏啊捏,最后还是逼出一丝笑:“阎王大人可是在逗小人玩?”
阎王听她说罢,忽而眸子直直对准她,莞尔一笑:“你怎么知道本尊在逗你玩?”那言下之意,便是我就是在逗你玩。
逗你玩……逗你玩……
她只觉得那三个字不断在脑海里回荡……回荡……
你令堂的大爷,老子忍不了了,香蕉你个巴拉——!今天她不灭了你再灭了你那她不是楚依,就是衣橱——!
“喏,这是给你的宝物。”
就在楚依摩拳擦掌,霍霍有声之时,阎王镇定自如地从案几夹层间取出件玉饰,但见那是枚玉做的簪子。
通体剔透,光泽莹莹,周身似还飘浮着一层金色淡光。
她瞧得稀奇,一时连怒气都忘了发,只愣愣地盯着玉簪,直瞧得挪不开眼。
“此乃和氏璧所铸,通灵之物。”
“和氏璧!”她惊呼,不过转念一想,他手中怎会有人间之物?
阎王看穿她的心思,道:“本尊想要的,还没有拿不到手的。”
“……”
楚依瞬间囧了。
好吧,你是阎王你最大,自恋是你的特权,她无话可说。
“不过如此金贵,送给我……”她有些迟疑。
他敲敲桌面,漫不经心:“送便是送了,你那么多话。”
楚依觉得跟他讲话,早晚有天会气得灰飞烟灭。
“那么,最后一件宝物是——?”
“时辰未到。”他神秘莫测地一勾唇,忽然挥了下手,楚依只觉眼前事物顿时被搅得一片模糊,身子一晃,她轻轻地叫唤出声。
“啊……”睁眸,发现眼前是一帘雪白薄纱,已没有阎王那可恶邪恶的笑脸。
余惊未定地用手按向额头,指尖突然碰到一抹冰凉之物。匆忙拔下置于掌心,借着那微弱的月光,看清这便是方才阎王所赠的玉簪。
把玩端看了好一会儿,她才舍得放下,藏在一边的梳妆台中。
心里头一直对那第三件宝贝惦念着,但想到他所说的时辰未到,便也只能怏怏打消念头。反正他想给的时候,自然会给,自己何必去费劲琢磨?
睡吧睡吧,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这不知名的胎儿着想。楚依一脸惆怅,长嘘一口,便躺下安眠。
翌日。
一抹斜晖透过窗隙洒入,楚依的生物钟一响,眼睛自然睁开。坐在床头发了会呆,便听门外有人敲门。
“福晋,该起床梳洗了。”
“进来吧。”
怜春捧着洗脸水走入:“爷说,待会子叫奴婢带福晋向荣妃娘娘请安。”
荣妃娘娘……胤祉的额娘么?她微有几分心悸,怎么想都觉着不是个好兆头。但她又不能总是拖病不见,唯恐生了嫌隙,或是说这个婆婆对自己早就已经怀恨在心了呢?
当时她应该没有听错吧,那般厌恶嫌弃的语气,当真是不喜的。
算了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楚依轻轻应了声,算是回答。
“福晋,爷说了……叫您无须担心。”怜春伺候在一侧,声音四平八稳。
楚依抬头注意了她一下,低声极轻地念了句:“他倒是想得简单……”
“福晋,奴婢为您梳头。”
她来到这几日,平时都不见人,便懒散地披着也无所谓,如今要向婆婆请安,自然要妆容整洁端庄些。但一想到要顶着那妇人发鬓,真真觉得麻烦至极。
微皱眉,道:“梳吧……”心想真希望自己生个什么病,省掉这一日一请安的规矩该多好。
省不掉,拖延几日算几日啊……
总算梳妆打扮完毕,楚依往镜子里一看,见镜中女子略施薄粉,一抹绯红浅描,肤如白雪,腰如束素。
身量纤细修长,一身鹅黄织锦的长裙衬得她更为活力。
唇角微勾,巧笑情兮,愈是显出几分鲜亮明媚姿态。
柳眉轻轻一挑,朝怜春笑问:“这番模样可好?”
怜春忙道:“福晋穿什么都是好的。”
楚依叹息,想来也是这种答案,又不觉地看了会,的确要比自己的前身好太多,心中总算有些安慰,起码重生在美女的身上,看着也舒心。
“福晋,时辰到了,该上荣妃娘娘屋里头请安去了。”怜春在旁出声提醒。
她心中一叹,又暗自加油鼓劲,上吧楚依,把传说中的皇帝老婆果断的秒杀吧!
随着怜春兜兜转转走过几条小径,经过回廊,一路沿途遇见下人丫鬟,对她态度极为恭敬,楚依头一次被人如此行大礼,说实在还真有些吃不消。
果然人命还是天定的,她的确不是享这种奢侈风的人。
“福晋,到了。”
楚依提着心,一咬牙,便踏入门槛。
便见屋内已坐满了人,前方中央坐着位中年妇女,妆容精美得体,虽徐娘半老,倒也是风韵犹存。只不过那投向她的眼神里,却有一丝不明的不善。
唉……看来她没料错,这个婆婆对她这儿媳,可是相当的不满意。
而胤祉则坐在她右下方,眼神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突然使了个眼色,楚依忙上前几步,做了个请安的姿势。
“额娘,玉宁向您请安了。”接过怜春递上来的茶水,“额娘,请用茶。”
可那荣妃却是连眼都不带瞥一下,只咸淡不温地轻扣在她面上,旋即便撤开了去。
“放一边吧。”那声音极为冷淡。
旁边围坐的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子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虽显得很轻,但楚依却是尽收眼底。
婆婆不给自己的面子,令她难堪,这些做小的自然是乐在心头,分外舒爽。可她会去在乎么?反正她脸皮厚,经敲耐磨,这点小摩擦……算不了什么。
楚依将茶杯放到一边,随后寻了个位置坐下。而屁股刚一沾椅,便听荣妃略含威严的声音响起。
“何时变得这么没规矩了?本宫未曾开口叫你入座,你便私自坐下?”
楚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立即站起,恭恭敬敬地碎步来到荣妃正前方。分明是你有意刁难,想要看她出丑罢了。
将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胤祉身上飘去,胤祉立刻心领神会,忙朝荣妃道:“额娘,宁儿大病初愈,身子骨差,就让她坐下回话吧。”
荣妃精美的护甲忽地一扣桌面,皮笑肉不笑地勾唇:“身子骨差?是有多差,治了这些天还未好?如今难道连请个安也请不起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忍不住
【瞪一眼~懂你们】
第十回:毒妇滚
是呢,身子骨是很差,所以您还不放过她不是往死里折腾么?
楚依很想这样霸气强大地回答她,但是——若为了一时挑衅来满足自己,从而与这种人品值不甚高的后宫怨妇作对,肯定会被彻底打入阴暗冷宫,永生不得超生。所以……她想想除了忍辱负重,苟且偷生,貌似也没别的法子可循。
咳咳弄两声,装作病弱可怜的模样,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维持请安的姿势,眼含楚楚泪花,时不时盈盈望胤祉两三眼,秉持绝对能不开口就少招荣妃挑刺的基本原则。
你老婆受难你还不行动?虽然灵魂是假的,可这病恹恹的身子可是千真万确的。况且也不知是否受了她落湖的后遗症影响,楚依只感觉站久了还真有几分眼冒金星的虚浮感。
一时间,没人敢插话,荣妃依旧是闲闲地饮茶,眼都不瞥她一下,直接把她透明化。
楚依身子晃了下,心中暗想这身子恐怕真的不行,回去后一定要多多锻炼,不然天天早上被这恶婆婆虐待几下,估计没多久就挂了。
好吧,就算没挂,她也恍惚有种挂掉的错觉。
唉,难道说…婆婆这种生物,就是为了为难儿媳妇造出来的吗?
胤祉虽忌惮荣妃是他额娘,但良久不见荣妃出声,而楚依的身子根本经不起折腾,唯恐她伤身,终忍不住心疼道:“额娘……”
就在楚依头晕目眩,两眼昏花就快撑不住时,荣妃才高抬贵手,慢悠悠地道:“起吧。”
——起吧
多么高贵而干脆的两个字,却仿佛圣旨般兴师动众。
她分明知晓荣妃是有意为难,却没法出口反驳,或作出半点出阁的事来。忍得心肝脾肺都在发疼,最终只能步履微颤地坐到一侧。
这时,荣妃又似是漫不经心地提起:“宛心,前几日胤祉去过你屋里头吧?”
富察氏宛心,外富阿之女,姿容艳媚俏丽,一身浅紫袍,领部缀以片金花纹,袖边镶白缎阔栏干,小脚着红色弓鞋,甚为乖巧恬静地坐于旁侧。
见容妃问起,宛心方才莞尔一笑,怡然自若道:“回额娘的话,爷前几日是来过妾身的屋里头,却也不过是妾身吟诗作对罢了。”
楚依坐在她对面,方才不太注意,只瞄了眼。现下仔细一瞧,才想到刚才那群嘲笑她的人当中,似乎只有她平静如一泊沉湖,无风无浪。
她当下心中便断定——此女子,不简单。
“祉儿,你倒是给额娘说说,前几日去了宛心房中做什么?”
胤祉面色微变,平时额娘再不顾忌,也不该在众妻妾面前这般问,难道当真那般憎厌玉宁么?眼底一黯,眼光投向楚依,见她只是面露虚态,对额娘仅是微微皱眉而已,并未有什么不悦之情。
清了下嗓子,胤祉才道:“也就如宛心所说那般,不过吟诗作对罢了。”
荣妃放在桌面的手掌忽地一捏,随后展开,眉目紧蹙:“本宫有些乏了……你们今儿个就都先散了吧。——宛心,你留下。”
宛心应了声,坐在位置上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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