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聂臻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爱一个人会全心全意,同时也要求这个人全心全意地爱我,若是不能,我宁愿不爱这个人!”
君轻扬眼睛一亮,松了一口气,“这个你恐怕要失望了,六皇兄不可能做到的!”
“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和我这个闲散逍遥王爷不同,他权倾朝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他现在是没有册妃,所以也无人敢非议,若是正式册妃之后,是一定要选侧妃的,说句犯上的话,这就和皇兄一样,你觉得皇兄会只有皇后一个女人吗?”
聂臻埋头整理刚刚采摘的药草,黯然片刻,道:“我知道了!”
君轻扬心头一喜,只想在聂臻还未深深陷进去的时候,赶快把她救出来,只有这样,才可以弥补和掩盖他造就的错误。
他被行刺之后,常常去东宫找她,她对他的态度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疏离冷漠,可还是透着距离感的,每当他想靠近的时候,总感觉她身边似有一种无形的隔离罩,把他排除在外,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无法突破这种隔阂!
和聂臻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滔滔不绝,聂臻对他的态度很冷漠,但只要聂臻回应一句,他就会一种莫名的雀跃与欣喜!
见聂臻不说话了,君轻扬不死心,忽然幽幽一叹,“子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说人都会犯错吧,本王也不例外!”
聂臻随口答了一句,“你是人,又不是神,只不过是多了个尊贵的身份罢了,凭什么不会犯错?”
君轻扬俊眉一挑,紧紧追问,“那如果犯错之后,改正了,可以得到原谅吗?”
聂臻停下手中动作,定定地看着他,“那要看是什么错了!”
君轻扬深吸一口气,无比认真,“比如说我以前*无度,如果以后我对一个人一心一意,不再沾花惹草,你对我的印象会改观吗?”
聂臻哑然失笑,“我对你改观不改观重要吗?”
君轻扬脸上有前所未有的正色,“很重要!”
“为什么?”
迎上聂臻诧异的神色,君轻扬一字一顿道:“因为我想一心一意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聂臻的笑容僵在脸上,避开他如火如荼的眼神,“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他蓦然加重了声音,呼吸变得很不顺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闷堵塞在胸口!
☆、第七十三章 世俗的名分
聂臻的声音如涓涓清流,虽然清越动听,却没有一丝感情,“你应该知道,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开玩笑,我对你,都没有感觉,你不要再费心了!”
君轻扬寸步不让,“我也是天潢贵胄,也号称一表人才,*倜傥,决计不会委屈了你的,若你愿意,我这就去请皇兄册你为我的王妃,好不好?”
聂臻怀疑诡计多端的君轻扬又拿自己开涮,忽然有些生气,愠怒道:“君轻扬,你闹够了没有?”
见到聂臻的恼意,君轻扬也不退缩,反道:“你要想清楚,我和六皇兄不同,我的王妃不牵涉到更多人的利益,只要合我自己心意我喜欢即可,没有人会无聊到抓住我的王妃是什么出身紧紧不放,可他不一样,他王妃的身份牵扯到朝廷的方方面面,不是他想娶谁就可以娶谁那么简单的!”
君轻扬的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相当明了,聂臻不疾不徐道:“难道我为了王妃之位,就要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不喜欢的人?这几个字刺得君轻扬生疼,忍痛敛去内心的涩意,“感情的事我见得多了,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没感觉,可以后的事情谁能肯定?你能肯定你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吗?”
聂臻心中有雪亮之色划过,轻盈地摘下一朵优昙花,“君轻扬,虽然我对你没有好感,可还不至于见死不救,所以你根本不用感谢我,更不要拿王妃之位来酬谢我,我都不需要!”
“我不是感激你,我是真的爱你!”君轻扬脱口而出,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说出爱她竟然如此自然而然,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说过爱字,最多也不过是喜欢,如果不是在心中千回百绕,又怎么会脱口而出?
一席话说出来,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两人都沉默不语!
君轻扬看着静静伫立在身边的臻儿,心底一阵阵疼痛,目前的情景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危机四伏,听说易清绾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这份独有的宁静温馨不知道还可以持续多久,想起他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心底就有一种悔不当初的痛感!
现在她虽然近在咫尺,却是他遥不可及的绝色风景,随着易清绾的归来,这一切很快就要改变,那个侍候,他能否走进臻儿灿烂如花的世界?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不管有多久,他都愿意等!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他喜欢她如金秋一般的灿烂耀眼,又如春天般纯净,美丽,无时无刻不在心底泛起思恋的涟漪,如果可以,他愿意舍弃所有的红花绿绕,与她牵手,享受她的纯真,恬淡,安然,微笑。
聂臻定定地看着身边眼神落寞的男子,谁能想到,这样终日流连花丛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对她说出“爱”字?或许爱对他来说太过随意,今天可以对这个女人说,明天也可以对那个女人说,或许他也有一颗诚挚的心,只可惜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移开目光,直言不讳道:“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六皇兄!”
“我知道,可六皇兄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他做不到我也可以做到,我可以给你独一无二的爱,我承认,我以前是*了一点,那也是因为我没有遇到足以让我动心的女人,以后我定然对你一心一意,你若摒除对我的偏见,会发现我没你想象得那么不可理喻!”
面对君轻扬那双充满熠熠光芒的眼睛,聂臻不想给他任何希望,无声轻叹,“你还是不明白,若是一个女人不爱你,你给她再多,于她而言都是一种负担!”
君轻扬闪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去,马上又闪烁起来耀眼光辉,“就算是你现在会拒绝我,可是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不会一直拒绝我,我也不会放弃的!”
聂臻无可奈何,微微一笑,“你倒是很懂得自我安慰!”
君轻扬的声音像一场绚丽的樱花雨,无声的飘落,有感伤的气息,“我已经答应你,要改掉处处留情的毛病,你丝毫不为所动,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
聂臻道:“你没有哪里不好,你很好,可惜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是没有办法勉强的,我不会为了王妃之位委屈我自己,对你来说,娶了一个不爱你的王妃,同样不公平,你也不用委屈自己!”
“不是的,我不会委屈,你知道吗?我每天只要看到你,我就会很高兴!”他眼中有微微的恳切,“臻儿,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聂臻轻轻摇头,“对不起,我并不想欺骗你,给你虚无的希望!”
君轻扬无力跌坐地上,沉沉叹息,“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我要明白什么?我自己的心意我很清楚,不是所有在一起生活的人,最终都会顺理成章爱上彼此,有些人大概穷尽一生也不会喜欢上对方,我和你大概就属于这类,你还是不要强求了!”
君轻扬苦笑一声,光滑如玉的脸上染上一种不可言的惆怅,忽然抬眸,声音灼灼,“如果没有六皇兄,你会不会答应我?”
聂臻缓缓道:“你要是了解我的话,就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了,我拒绝你,只因为我不喜欢你,和任何人都无关!”
君轻扬眼中殇意更浓,上有青冥之高山,下有渌水之波澜,身侧有美人如花,却无深情款款,心心相印,在他面前,她始终保持一份独有的疏离和冷漠,哪怕在笑,眼里也是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就算有,也不是他想要的温度和热度,君轻扬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居然会爱上一个自己一心想要报复的女人?
从来没有这样难过,府中万紫千红居然不及她迎风一笑,原本他以为花红柳绿就是幸福,可惜现在明白过来,那都不是幸福,只是一时的贪欢而已,如果她愿意,他宁愿舍弃府中的百媚千红,只为她笑靥如花!
此时的臻儿,一身简素,如同一支空谷幽兰,让人忍不住想去拥有,想去呵护,若是他们相爱,此刻将是多美好的风景,可惜不是,两人近在迟尺,却似隔着沧海桑田,万水千山,根本无法靠近!
聂臻看着他受伤的眼神,声音柔了下来,“今天你的话,我就当做没有听到过,你以后也别再说了,不然连朋友都没有做了!”
君轻扬怅然一笑,声音蓦然高了起来,刺得聂臻耳朵生疼,“我们皇家王爷能给一个女人最大的认可就是王妃之位,我能给你,可是他不行,他不可能娶一个没有身份没有爵位的女子做他的正妃,他和我完全不一样,他是摄政王爷,我是闲散宗室,你要以什么身份和他在一起?侧妃?妾室?还是通房?你都想过吗?”
聂臻沉默良久,才道:“我没有家族,所以也不用担心给家族蒙羞,只需顾忌我自己的感受即可,只要他可以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就算没有世俗的名分,我也愿意陪他走过这漫漫一生!”
见聂臻毫不动摇,君轻扬彻底绝望,自己种下的因,结出如此苦涩的果,又能怪得了谁?当即长叹道:“真是想不到你这样清冷如月的女人,感情却如此浓烈,你要当心,太过浓烈的火焰不但会烧伤别人,也会烧伤自己!”
聂臻道:“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么会深爱我?不过是和你府中那些姬妾们一样,一时的兴趣罢了,因为我想要的,和你能给的,从来就不是同一种东西!”
头顶的天空,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悠悠白云,宛如最纯真女儿情,君轻扬缄默了良久,声音掷地有声,“你以前说我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那我以后会努力去做一个懂得爱的男人,我要向你证明,我比六皇兄更适合你,更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早下定了决心,今日和聂臻摊牌,只有这样,才能让聂臻不继续对六皇兄情网深陷,无法自拔,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魅力,只要聂臻爱上他,成为他的王妃,他唯一的女人,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他也就再也不会在夜夜的折磨中难以入眠,辗转反侧!
至于以后,六皇兄有没有易清绾都不重要了,都与聂臻无关,他一个皇家王爷,能为一个女人坚守唯一,已经是难能可贵,他对聂臻的这份执着炽烈的爱,一定可以失去抚平六皇兄抛弃聂臻带来的殇!
聂臻转身,在寂寂晚风中看片片落叶,独自飘零,飞向不知名的方向,华美灿烂,缓缓微笑,她爱了就爱了,不会退缩,她有她母亲一样的勇气和力量!
爱上他,因为他的洁身自好,因为他的那份孤高冷傲,他无时无刻不在的高贵优雅,他的淡定深沉,他的情深温柔,他的一切,她都有深深的依恋和爱慕,情既已动,自当遵从内心的渴望和呼唤!
☆、第七十四章 夺回权力
虽然温贵妃诞下麟儿尚不足一月,但宫里最好的滋补佳品都源源不断地往潜云殿送,皇上也隔三差五地过来看望,才过了半个多月,温贵妃的身体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此刻,温贵妃看着正在逗弄皇儿的皇上,父子嬉戏,心中忽然一动,低声叹了一口气,不高不低,正好被皇上听到!
皇上忙将小皇子交给奶娘,问道:“皇子诞生是天大的喜事,爱妃因何事叹息?”
温贵妃本来欲言又止,可在皇上鼓励的目光下,还是说了出来,声音一颤,“皇上,臣妾害怕!”
“害怕什么?”皇上忙坐到温贵妃身边来,含笑道:“这是宫里,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更不要说你的潜云殿了,更是重中之重,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温贵妃却忧色不减,惴惴不安,“臣妾再重要也没皇上重要,臣妾并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担心皇上,担心皇儿!”
“好端端地担心这些干什么?”皇上微有诧异!
温贵妃忧心忡忡,嗔道:“小王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可居然在宫宴上遇刺,差点死于非命,皇上还说什么宫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活生生的事实就在眼前,臣妾岂能安心?”
皇上一听,原来是这件事,当即笑着宽慰道:“朕已经下旨严查,你就放心吧!”
温贵妃依然胆战心惊,“宫里有御林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臣妾原本万般放心,可听说小王爷遇刺那晚的惨状,臣妾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害怕极了!”
皇上面有怒色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梅青,斥责道:“娘娘还在月子里,你们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把这等事告诉娘娘的?”
梅青惶恐跪下,“是奴婢多嘴,请皇上恕罪!”
温贵妃忙阻拦道:“请皇上不要责怪她,不关她的事,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上下都惊动了,臣妾岂能一无所知?是臣妾命她告诉我的,其实是臣妾太过忧心皇上和皇儿安危,自然紧紧追问,倒是皇上不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危机禁宫安全,皇上居然还要瞒着臣妾?”
皇上哈哈一笑,“朕这不是心疼你吗?你刚刚生产,不宜忧思!”
温贵妃忽然扑倒皇上身上去,似乎极是恐惧,“臣妾听说了小王爷遇刺一事,吓得*没睡,就怕有人要害皇上和皇儿!”
皇上笑语安慰,“有朕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况且朕已经命六弟彻查此事,他的能力,朕一向信得过,你不必担心!”
温贵妃细语绵绵,“豫王爷的能力臣妾自然知道,可这事毕竟和后宫有关,皇上您想想,听说那个刺客原来是司珍房的一个宫女,是怎么混到宫宴上去的?”
皇上有些不耐烦,敷衍道:“朕不是说了吗?这些事情交给六弟就处理就好了,爱妃就不要再操心了!”
温贵妃却不依不饶,嗔怒道:“臣妾的安危事小,可事关皇上的安危,事关皇儿的安危,臣妾决不敢掉以轻心!”
梅青在一旁适时小声道:“皇上不知道,听说在宫宴上发生刺杀一事,娘娘可是吓得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整天夜里都担心皇上,担心小皇子,不管奴婢们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
经梅青这么一说,皇上这才发现温贵妃神色恹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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