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在几堆东西中,各挑出一些最近两个月送来的荷包、扇子,薰香等。
这才转向那一堆她病中收到的小玩艺儿。
这一堆中,除了燕窝、人参等干品外,还有一些姨娘们送来应景的小玩艺,还有一个美轮美奂的五彩雕金古董花瓶,这瓶身线条流畅,雕花精致入微,色彩鲜明而不显轻佻,看得出年代久远,却不显破旧,一看就是个值钱的物件儿,是谁这么大的手笔?
指了花瓶问道:“这是谁送来的?哪一日送来的?平日摆在哪里?”
杏儿道:“小姐,这是李姨娘送来的。平日就摆在小姐的梳妆台上,小姐一向不在意这些,怕是没有看到吧?”说着,想了想又道:“这花瓶是小姐去赏花会那一日送来的,说是老太太赏的”
青篱一行听,一行点头。听完也不说话,迳直叫人将这包东西一股脑的包了,又叫杏儿将她病中喝的汤药拿来一副,带着东西便要出门。
这三人小姐这般,似是隐隐觉察到什么,又见她面色凝重,颇有默契的互视一眼,默默照小姐的吩咐去做,一句不该问的话也没问。青篱对这三人的通透也感到十分满意,也不作解释,背着一大包东西扬长而去。
青篱背着一大包东西,进了草药园子,仍旧先去看她的宝贝棉花苗,有二十来日没见,棉花苗长高了不少,叶子都发出六七片了,有的苗已经开始长枝叉。看着整整齐齐的三百棵棉花苗,不由感叹自己天生是个农活好手,居然一棵都没移死,天才呢。
进了凉亭,端起石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正是她喜欢的温度。这才坐下了来。
岳行文这时才从书中抬起头来,淡淡道:“看来那棉花你宝贝得紧呢。”
青篱点点头,笑道:“若是在我们府里,我恨不得天天去看呢。”说着伸了一个懒腰。
眼见岳行文又要训斥,连忙道:“诺,东西都带来,你看看罢”
岳行文看着这一大包东西,眼里闪着疑惑。青篱解释道:“即是要查,就查个彻底罢。有着这一次事儿,我便想起我前些日的那一场大病。那次可比这次可凶险多了,简直算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只差给阎王爷磕个头,就做了正经的小鬼喽……”
说到这里岳行文冷哼一声,就要开口,青篱连忙将一肚子感慨都咽到肚子里,指了指这一大包东西接着道:“……因此才将这近几个月收到的物件儿都带来了,先生一包一包的查看罢,这可都是青篱按人头分好的”说着,冷哼了一声:“若是有古怪,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说着将布包打开,里面露出几个小包来。岳行文看了看她,一言不发,伸手打开其中的一个小包,里面是一些燕窝人参并几个小花瓶,和香囊扇子薰香等物件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细细的察看,凑上去轻嗅,直到这一包东西查看完,也没见他的脸色有什么变化。
青篱冷哼一声。岳行文抬头看了她一眼,青篱解释道:“这一包是太太送的。”
岳行文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起另外一个小包打了开来。
这里面的东西略少一些,只有几个香囊。
青篱坐在一边,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愤恨。失落的是她以为这次生病八九是太太在做怪,却没想到一点把柄都抓不到;愤恨的是这太太为了要她的命,居然如此大费周章,安排得滴水不露,真可谓用心良苦啊。也不怪她将太太做为第一嫌疑人,这整个苏府里头,除了太太有必置她于死地的理由,她还真猜不出来,谁会如此恨她。
正想着,却见一旁岳行文停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只青色底绣粉色荷花的香囊,脸色阴沉。
青篱心中一跳,连忙问道:“这香囊有古怪?”
岳行文点点头,问道:“这香囊你可曾佩戴过?”
青篱摇摇头,她一向不喜欢这种累赘的玩艺儿。岳行文点点头,将那香囊放在一旁,继续开其他的小包。
青篱见他这般,也按奈下心中的好奇,不打扰他。
随后的几个布包里,都没有发现什么有古怪的物件儿。最后打开的是一只较大的布包。
岳行文伸出手起那只雕金古懂花瓶,只是看了两眼,脸上便浮上疑重之色,凑上去轻嗅,脸色又沉了几分。
青篱的心猛的一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长叹一声,问道:“可是这花瓶也有古怪?”
岳行文看她一眼,点了点头。神色不明的将花瓶放在一旁。
青篱顿了顿,沉默一会儿,又问:“那我这次的病……”
岳行文指了指那只雕金古懂花瓶。
青篱将茶杯往石桌上“啪”的一顿,怪叫一声:“哈!果然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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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排查(二)
青篱将茶杯往石桌上“啪”的一顿,怪叫一声:“哈!果然无功而返!”
岳行文又查其它物件儿。用茶水冲洗了双手,拿起布帛擦干,才道:“这送瓶之人……”
青篱自嘲的回了句:“我姨娘”
岳行文挑眉:“你疑她?”
青篱摆摆手,否定道:“先生还不知我那姨娘,是位二十四孝老娘么?凡是好吃的好玩的,统统给我送来,若是她能常到我院子里,恨不得天天去晨昏定醒!怎么可能害我?而我又怎么能疑她?也不知道我那位没一点防人之心的姨娘是如何在这大宅院里安安生生的活到现在,又是如何把我养了这么大,唉!”
岳行文斥道:“这又是哪里学来的怪话?是不是这话说行事也要为师重新教?”
青篱对他的斥责不予理会,接着看了一眼那香囊和花瓶,大声感叹自嘲道:“没想到我还是个挺受重视的人。只是不知这两个物件儿是来自同一个人?还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人?借我姨娘的手来害我的命,好一招借刀杀人!我原就知道这大宅院里的女人们不简单,笑里藏刀、指桑骂槐、瞒天过海、无中生有、反间计、苦肉计、连环计……三十六计,计计使得出神入化,今儿临到我头上,感受格外深呵……”
岳行文伸出白晰修长的手,盖在她的额头,停了片刻,才撤下来:“又未发热,说什么胡话?!”顿了顿又斥道:“莫在为师面前故做这疯癫状!”
青篱说不出此时心中的滋味,只得嘿嘿的笑了。
良久,才指着那花瓶道:“先生说说罢,那香囊和花瓶有何古怪?”
岳行文面色微冷,指着那香囊道:“这里含有麝香”。
青篱扑的喷出一道茶水。她没有听错吧,惊讶的转向岳行文,见他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这副身体才十二岁,葵水还未至。是谁想出这样的招数?对一个还未长成的女子,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恶毒致极!比那几乎要了她的命的花瓶更恶毒!
气极反笑,一时间伏在石桌上哈哈大笑,笑得不能自已。岳行文难得的没有开口训斥,只是神色不明的坐在一旁。青篱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拍了拍笑得有些发酸的脸,才道:“先生说说那花瓶罢。”
她没解释她发笑的原因,岳行文也没有问。指着那花瓶道:“若为师猜的没错,这花瓶之上涂着一种江湖人称‘冰晶丸’的药物,这药物极易挥散,久闻,可以使人全身无力,并陷入昏睡,直至昏迷不醒……”
青篱接口道:“让人在睡梦中死去?”
岳行文点点头。
青篱道:“冰晶丸,好美的名字,没想到却是个杀人于与无形的玩艺儿,”顿了顿感叹到:“还是来自江湖之中的药物。江湖之远,庙堂之高,非我辈所能企及。看来我的命真真够值钱的,值得有这么大费周章。若我真是因此送了命,普通的大夫怕是查也查不出来原因呢。还有那装有麝香的香囊……啧啧……我从不知苏二小姐还是这般‘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人物呢”
岳行文挑眉道:“你若是再不好好说话,便回去睡一觉再来?!”
青篱沉默。
半晌,岳行文递过去一杯热茶,才道:“可是好了?”
青篱点点头,接过热茶喝了一口。
岳行文道:“若是还想查,为师便帮你查,可好?”
青篱摇摇头:“不能查!即有姨娘搅在其中,便不能查。一查,姨娘便是个死!”说着,看了看那瓶子,道:“洗洗卖了罢,我看是个值钱的。”
岳行文轻笑:“还能记得银子,可见是好了。”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为师还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原来也有在乎的人。”
青篱一愣,随即笑道:“人生若是没有在乎的人,那该多无趣?”
过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那香囊,想到偶然间遇到过几回的赵姨娘,那样妖媚轻佻浅薄的女子,如何会想到这样的方式来害与她八竿子打不着的自己?要害也应该害苏青筝和苏青婉不是?难道也是被人拿了当刀使?
良久,她轻笑道:“先生,若只让我一人做那‘千日防贼’的,我心有不甘呢,先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岳行文转头看了她一眼:“为师是教你读书的,不是来教你这些邪魔歪道。”
青篱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嘟哝道:“命都要没了,还读什么圣贤书?”顿了顿又笑道:“问先生也无用。本小姐聪明绝顶,自去想法子去。”
岳行文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拿起一本书,翻了开来,才道:“莫要闹得太过!”
青篱点点头:“我醒得。”说罢便望向亭子外。
良久,她才似是自言自语道:“老太太在意的门第和子嗣,老爷在意的应该是官场仕途,太太在意的是苏青筝和苏青婉两个丫头,苏青筝在意的是……”说着顿了一下,看了埋头看书的人:“……是先生。苏青婉在意的……不清楚,到现在也看不明白那丫头,赵姨娘在意的是腹中的胎儿……”说着转向岳行文,笑道:“先生,你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何?有人要借李姨娘的手来害我的命,又用那可笑又可恨的下三滥招数来害我。那我便拿去他们最在意的东西,你觉得如何?”
岳行文闻言脸上浮上一丝怒气,斥道:“不如何!”
青篱摸摸鼻子,沉默。第一次见假面狐狸仙儿对她发脾气呢。又过了一会,她又嘟哝道:“被人欺到头上,打也打不得,那只好我用一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喽。”说着,看了看那棉花苗,又冲着岳行文道:“先生,若我等不到那棉花成熟便走了,到时你将那棉花种子托人捎给我,如何?”
岳行文将手中的书“啪”的扔到桌子,脸上怒气更盛:“为师说了不如何!”
青篱也怒了,“呼”的站起来道:“这也不如何,那也不如何。到底怎么才如何?难不成要本小姐洗净了脖子送到他们刀下,才如何?”
岳行文闻言轻笑斥道:“谁允你在为师面前‘本小姐’‘本小姐’这般的称呼?”
青篱一愣,心道:假面狐狸仙儿,现在可是在吵架,不兴这么嬉皮笑脸的。中不?
岳行文叹道:“为师也知道这件事你受了委屈。方才那些法子,你可知道,那是杀敌一千自损五百的法子?”
青篱愣过神来,满不在乎道:“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眼见这位又要训斥,抢在他前面,正色道:
“先生,青篱如今可不止是受了委屈这么简单,而是差点丢了命呢,再说那可笑的香囊,我虽没戴过,也未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单是那恶毒的心思就叫我心里难平。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呢,何况青篱是个活生生的人呢。青篱也不瞒先生,若不是为了姨娘。青篱有一百个法子把整个苏府闹得鸡犬不宁。”说到这里,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半晌才自嘲道:“罢了,即使方才先生觉得我应该离开,青篱现在也走不得。我走了,姨娘的日子可不就更难过了?而且她那样的人,如果让她离开苏府,离开一直依附着的苏老爷这棵并不枝繁叶茂的大树,便等于了杀她罢……”
岳行文紧皱着眉头,斥道:“你可知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哪里有子女能如此说道自己的父亲,嗯?!哪里学来的这些离经叛道的东西?”
青篱摆摆手,对他的斥责不予理会:“先生接下来莫不是要说什么子不言父过?那个对青篱不管用。我这个人向来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我又未打算把苏老爷怎么着,只不过气他有本事纳姨娘,没本事管好后院罢了”说着,顿了顿,嘲笑道:“听说前不久,又纳了位雪姨娘,估摸着这会后院里也正演着好戏呢。”
岳行文微黑着脸,斥道:“为师现在也管不了你了?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上劲儿了?为师原应过你,不问你这些话哪里来的。你再这般下去,你就为师好好的说清楚!”
青篱看了他一眼,连忙赔笑道:“先生莫气,青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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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排查(三)
青篱看了他一眼,连忙赔笑道:“先生莫气,青篱不说了。”
岳行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说罢,到底想如何做?”
青篱看了一眼,心道,丫的,变脸还真快啊。
无奈的撇撇嘴:“还能如何?打也打不得,走也走不得,少不得忍着了。许是忍着忍着就习惯了呢。”
岳行文无奈叹了一声,斥道:“给为师说你真实的想法!”
青篱道:“这就最真实的想法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那岳行文一脸的不信,顿了顿又加了句话:“是目前最真实的想法。”
岳行文淡淡斥道:“日后的想法呢,也一并给为师说了,莫要让我再问第二遍!”
青篱叹了一声,道:“先生,青篱在未生病之前,已然起了离开苏府的念头。离开的原由只有一个,苏府的生活不是我要的。现在这样的念头越发强烈了,先生让说,青篱便实话实说,不求先生帮我离府,只希望先生到时莫阻拦。先生的那些大道理,青篱都懂,所以也切莫再以什么女子应遵三从,来训斥青篱。那三从即使对全天下的女子都管用,对青篱也不管用。先生,你可见过花盆中长着的参天大树?”顿了顿又道:
“至于眼前的这事,我也不打算去主动去招惹她们,暂时做一回千日防贼人吧。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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