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天骄点了一下头,也不多话,走进自己的房间,立刻一股暖意扑面,然后看到楚笛正一个人坐在那看书,前面一个火炉,火苗极旺,闻得到一股地瓜的香气,仔细一看,在炉子的一边煨着一个地瓜,大约已经烤得熟了,散发着扑鼻的香气,不远处的兰花已经开始抽箭,桌上的水仙到已经开始开花,密密的,很是悦目。
“猜我今天看见谁了?”涂天骄微微一笑,假装随意的问。
楚笛已经习惯于这种软禁的日子,虽然她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懒得去争辩,在她还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的时候,顺从比反抗有趣。她想也没想,只是随手的比划:张茂林吧。
涂天骄一挑眉,有些意外,脱口问:“你怎么知道?”
楚笛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涂天骄,用手语讲:你这样问我,自然是和我有关的人,和我有关的人只有张家,茂森哥哥一直在城里,张爷爷一直在山中照顾茂林哥哥,自然只有张茂林。
涂天骄在楚笛对面坐下,“好了,先泡壶茶我喝,别在这儿表现聪明,聪明的女人是不讨人喜欢的。”
楚笛噘了一下嘴,我才不稀罕你喜欢呢!但没有把这句话表示出来,而是起身去泡茶,然后将茶水放在涂天骄旁边的桌子上,坐下,继续烤火和看书,不理会对面的涂天骄,对于这个神经兮兮的涂少,楚笛实在是搞不明白,他究竟哪根弦出了问题,一定要把自己这样软禁着,似乎惟恐自己不见了。
“我那位朋友正好有事回国,我和他说了,他后天离开,你和他搭同一架飞机离开,有他在国外照顾你,有时间我会过去看你,至于行李什么的,不用准备,我在国外给你开一个帐户,里面我会定期的存入一些钱,足够你的开支,所有的衣服和用品,我这位朋友会在国外帮你弄到妥当。”涂天骄伸手就着炉火烤着手,慢慢的说,“他是个混血,中文和外文都会讲,所以,有什么事你可以通过在纸上写下来和他沟通,他一定会医好你的嗓子。”
楚笛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她是听涂天骄多次提起过要送她去国外读书,但并没有真的当成真事,今天涂天骄再提,似乎事情是真的了,她还是觉得意外,略微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涂天骄。
“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快就让你离开,原本是打算过了这个年我送你过去,安排妥当我再回来。但是,今天看到张茂林,我觉得这小子根本没有死心,趁他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自己的心的时候让你离开是最好的。”涂天骄并不看楚笛,口中依然不紧不慢的说,但楚笛听得出来,涂天骄非常的不喜欢张茂林,似乎原因和自己有关。
犹豫一下,楚笛用手语问:张茂林呢?
涂天骄喝了口茶水,“嗯,这茶的味道不错,你也喝杯吧。”说着,倒了一杯递给楚笛,慢慢的继续说,“他现在还在城里,不过,要是他今晚不离开这个城市,只有一个结果,死,就算是涂天赐不杀他,我也会杀他,我有警告过他,他把我的警告当成耳边风,我已经给他一个晚上的时间,看他自己的决定吧,怎么,茶不好喝吗?”
看着楚笛端着茶杯有些发呆的模样,涂天骄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不太耐烦的说:“丑丫头,我在和你讲话你有没有注意听!”
楚笛立刻点了一下头,勉强的喝下杯中的茶水,轻轻咬着嘴唇,思忖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用手语讲:张茂林,他不是故意的,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也许只是有事来这里,或者是为了看茂森哥哥,或者,只是,涂少,你不要生他的气好不好?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保证,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他喜欢城里的生活,偷偷跑这儿来,只是,——
楚笛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人有些呆愣,张茂林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还是要找杜月儿吗?杜月儿现在是涂天赐的女人,如果他再出现,杜月儿肯定不会跟他见面,如果让涂天赐知道张茂林在这个城里,一定会派人对付张茂林,张茂林肯定是一个人来,自然不会是涂家的对手。
“他是来看你的。”涂天骄突然说,“他想接你回去过年,我没有答应,你现在是我的人,他无权来决定你的去向。”
楚笛大睁着眼,呆愣了一下,才慢慢的用手语讲:我以为他是来找杜月儿的,既然不是来找杜月儿的,涂天赐就不会知道他在这儿,只要你不计较,他就不会有事,是不是?
第173章
涂天骄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一脸困惑表情的楚笛,她不像是在说谎,似乎在她眼中看不到她喜欢张茂林的痕迹,涂天骄自信自己是个久经情场的人,如果楚笛真的在意张茂林,提到杜月儿的时候,她应该是有妒嫉之意的,但她没有,她只是庆幸,庆幸张茂林不是来找杜月儿的。
楚笛眼睛不眨的看着涂天骄,虽然知道这份关心可能与喜爱无关,涂天骄仍然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犹豫一下才慢慢的说:“好吧,我尽量,不过也要他自己懂得分寸,涂天赐再怎么混蛋也与他张茂林无关,涂家总归是要护短。”
楚笛点了一下头,有些怅然,这道理她懂得,但是,如何让一向粗野的张茂林懂得呢?张茂林她见不到,连一向温和的张茂森也不能得见,她只能在心中期望张茂林不要再莽撞的做出什么事情来。
涂天赐已经从医院里出来了,一向溺爱他的董丽芬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涂家两个兄弟,都因着一个女人不肯结婚,涂天赐是喜欢金佳柔不得而不肯随意娶别的女人,涂天骄则是因为不喜欢金佳柔而懒得结婚。所以,自打儿子出院后就一直和杜月儿来往着,同居在一起,董丽芬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听之任之。
杜月儿正窝在家里和几个熟悉的女人打麻将打发时间,这是她自小就会的,和涂天骄在一起的时候要收敛些,和涂天赐在一起,她便有些小小任性,知道涂天赐大半是让着自己,别约了平时关系不错的几个姐妹一起打打麻将小打小闹的打发时间。
听到楼梯的脚步声,知道是涂天赐来了,杜月儿微微蹙了一下眉毛,懒洋洋的说:“那人回来了,今天就到这吧,各位慢待了,改天再聚吧。”
几个一起打麻将的女人都明情的点了下头,反正也住的不远,各自起身就散了开来,笑嘻嘻的互相说着话出了门,和走进门的涂天赐客气的打了声招呼,软娇娇的声音逐渐的散去,涂天赐走进了房间,看到杜月儿正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桌上的麻将还散放着,伺候她的下人正低头收拾。
“今天挺热闹。”涂天赐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
杜月儿立刻猫一样偎进涂天赐的怀中,撒娇的说:“人家又输了,你也不回来陪人家,害得人家只好和这些姐妹们聚在一起打打麻将散心。”
“输多少算我的。”涂天赐笑了笑,立刻伸手揽着杜月儿贴在脸上亲了一口,并没有注意到杜月儿面上闪过的有些厌恶的表情。
杜月儿讨厌涂天赐那个戴在脸上的眼罩,有一天晚上,涂天赐喝了些酒,有些兴奋,摘掉了脸上的眼罩,那个可怕的窟窿样的眼睛吓坏了杜月儿,她一看到这眼罩立刻就会想到那恶心的黑窟窿般的疤痕,甚至她都想象出散发出的奇怪的味道。
掩饰掉差点呕吐的不适感,杜月儿撒娇的说:“还是你最疼我,今天怎么得了空过来,你母亲没有怪责你吗?还有你父亲,他那么凶,会不会生气?”
涂天赐不以为然的摇了一下头,“他到底是我父亲,我再怎么不让他喜欢也是他的种,他不会对我怎样的,涂天骄能干,就让那小子能干去吧,我该得的一分也少不了,我是涂家的长子,他不过是个庶出,再厉害有什么用!”
收拾桌子的下人不再多呆,听到耳边咿咿呀呀的声音,面上有些泛红,心中乱跳,急急的擦过桌子退了出去,出了门顺手关好门,似乎看到一个黑影,但仔细去看,却什么也没有,大概是野猫吧,这附近野猫挺多,有时候半夜出来,会被猛的窜过的野猫吓一大跳。
摇了一下头,下人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只要涂天赐一来,这一晚上二人必定是纠缠一夜,不需要任何人伺候,早上的时候去伺候着起床就成。外面挺冷,有雪依然在落,簌簌有声,偶尔有扑通的大块雪从树枝上掉落在地上,风慢慢的大了起来,下人简单收拾一下换了衣服缩进被窝中,舒服的叹了口气,吹熄了灯,闭上眼睛休息。
房间里的动静持续了好长时间才停止,一切似乎安静下来,窗户却突然被风吹开了些,发出些声响,涂天赐身体疲惫的躺在床上,如同烂泥一堆,动也不想动,一旁的杜月儿也是疲倦至极,已经微微发出了鼻息之声,听着那声音始终单调的响着,涂天赐有些厌烦,随手扯过衣服披上起来去关窗户。
窗户怎么也拉不上,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挡着,涂天赐骂了一句,不太高兴的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杜月儿,她睡得正香,整个身子躲在棉被里,这个时候就算是喊她起来,她也不会起来关窗,只会撒个娇继续睡她的,再看一下下人的房间,灯已经熄了,他有吩咐过,他在这儿的时候,晚上的时间不许任何人打扰,恐怕一嗓子也喊不醒。
哼了一声,裹紧些衣服,出了门准备到走廊上关好窗户,这一层的相连的三间全是他租下的,一间用做厨房,一间用做下人住,最大最好的这间是租了杜月儿住,收拾的到还舒服。
一开门,一股子风雪扑在脸上,涂天赐立刻打了声喷嚏,极是不情愿的走到窗户处想要关窗户,却突然觉得有人站在他面前,刚要看清楚,口中还没来得斥问,迎面有一大力的物件打在他头上,粘粘的有血流了出来,唯一的一只眼睛立刻被这血糊住了,刚要张口惊呼,只觉得下身被狠狠一击,疼得他整个人缩成一团,似乎被什么接住,软软的倒在地上,不发一声声响的昏迷过去。
“活该!”有人低低的说了声,然后骂了句,从窗户翻进了屋内。
一大清早,有人就匆匆来敲门,涂天骄还没起,听到声音的楚笛醒的早一些,从她自己的房间披了衣服出来,因为住在涂天骄的隔壁房间,所以她习惯于晚上穿着衣服睡,有事的话,只要随手抓起外衣披上就可以出来见人。
第174章
涂天骄也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有些不太耐烦的从床上坐起来,看见隔壁房间的楚笛正要外出,“不用你出去,外面下雪也冷,有事外面的下人会通知,你回去继续睡,有事也是找我的,与你无关。”
楚笛犹豫一下,虽然人没有出去,但心中有些隐约的不安,极少会有这种情况,大清早的就有人来敲涂少的院门,有事一般涂少会在军营处理,从不把事情放在家中办理,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才会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楚笛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张茂林,难道他没回无名山?
是阿秀的声音,在外面和人讲话,似乎是涂天骄的随行侍卫,声音有些焦急,然后是他进到院子里的声音。
涂天骄摆了一下手,示意楚笛回避一下,然后披上外衣从床上起来,扬声对外面说:“让他进来吧。”
随行侍卫有好几个,全是涂天骄的亲信,自小就带在身边,慢慢培养出来的,只有这些人可以在涂天骄周围出现,也只有这些人可以经过同意进入涂少的院落,这是其中一个,涂天骄看了一眼,是昨天那个随行的侍卫,他眉头一皱,第一直觉,发生的事情一定和张茂林有关。
“涂少,昨天大少爷出事了。”随行侍卫不废话,直接拣重点说,“今天一早伺候他和杜月儿的下人才发现,人昏迷在走廊里,受了伤,头部被重物击中,流了不少的血,最重的伤是在下身,医生说,大少爷得修身养性些日子才成,但就算是这样,以后也要节制才成。”
涂天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一准和张茂林有关。谁会这样对付涂天赐?只有恨涂天赐的人才可以。谁有这个胆?只有让人夺了女人的男人才会有这种蛮力之为。“杜月儿呢?”
“她失踪了。”随行侍卫简单的说,“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当时应该没有发生打斗,大少爷是赤身在披了件外衣昏倒在走廊里,床上的被褥并没有杂乱,杜月儿的衣服也在,下人检查过后说,只是少了件棉被,应该是人被棉被裹着带走了。”
涂天骄点了一下头,瞟了一眼楚笛呆的房间,沉吟一下说:“昨天看到张茂林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告诉司机嘴严一些,这些事大半与他有些关联,昨晚有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昨晚只是守在涂府外,并没有留意他有没有去别处,但今天事情发生后,我们立刻派人赶去无名山,也派人去张茂森家看过,借口是要去药铺取些药用,不是我们自己的人,派了张茂森从没见过的人,但看他表情应该是不知道昨晚张茂林来过的事,而且他家中也没有外人,药铺中也一切正常。至于无名山,我们赶到的时候张茂林已经在家,据他爷爷说,他还在睡觉,昨晚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了,原是去请他妹妹回家过年,但没请回来,情绪不太好,回来就歇下来,这事也无法求证真假,但他到真是在家中睡觉。我们的人看过,他当时确实躺在床上休息,睡的正好。”随行侍卫沉声回答。
涂天骄点了一下头,平淡的问:“我大哥如今在哪里?”
“早上发现的时候不过凌晨,下人说,原来的时候,大少爷一过去,晚上是不要伺候,到了早上才过去伺候他和杜月儿洗漱,今天是一早的时候她醒的有些早,想起来去方便一下,才发现走廊里躺着个人,走近了看才发现是昏迷的大少爷,急忙通知了大太太,然后大太太派人过来通知了老爷,人已经送去了医院,我们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打听到这些,才过来。”随行侍卫低声说,“属下猜,老爷也会怀疑张茂林,所以,先去打探了消息,不管此事与张茂林有没有关系,老爷再派人去打听,他们也会有个准备。”
涂天骄想了想,“父亲知道此事,一定要等涂天赐醒来问过才能确定,你立刻让人通知张老头,张茂林来过的事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如果父亲知道他曾经来找过我,就算此事与他无关,父亲也不会放过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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