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空蔚蓝明媚,雪妍抬起头看着望了望天,仿佛觉得这样子就可以让墨澜知道,她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润玉瞧见雪妍还是无精打采的,于是安慰着:“小姐,你不要担心老爷,相信老爷那么有本事,一定可以为你摆平这次的谣言。”
“人言可畏,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润玉还不知道雪妍的小心事,当然她也很在乎爹爹,不知道他现在在戚府过得如何。
“你说爹爹不会被官府抓去吧?”雪妍担心地问润玉。
润玉则握过她的手说:“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老爷他一定没事的,而且陆公子不是说今天会来看你吗?到时候你问问他便是。”
雪妍也觉得自己担心得有些过,于是点点头,继续沿着河水走着。
“小姐,咱们已经离开庄园很远了,这荒山野岭的还是不安全,不如我们回去吧?”润玉已经被狼妖吓得落下阴影,就算没有狼妖,这荒无人烟的山涧里,万一碰上坏人,她们两个弱女子哪里打得过?
于是润玉劝着雪妍该回去了。
正要往回走的时候,她们发现三五成群的人朝着这边过来。
在看见她们主仆二人的时候,听见其中一个人大喊着:“快看!那妖女果然在这里!”
“小姐不好!是来抓你的人!”润玉反应倒是挺快,抓住雪妍的手臂就往密林里跑去!
“别让她们跑了,快追!”身后的那群人穷追不舍。
两个女孩子跑得满头大汗,可是再怎么拼命也跑不过那三五个壮男,才不过半刻功夫,雪妍和润玉就被渔网罩住。
“你们,你们放开小姐!”
她们被渔网圈着挣脱不开,润玉挡在雪妍的面前,生怕她受一丝伤害。
“妖女,总算抓住你了!”领头的壮男带着几个人将她们扛起来,朝着马车上一丢,就送进了官府衙门。
每次雪妍遇到危险,墨澜总是会挺身相救。
可是这一路到城内也算漫长,为什么他没有来?
他是不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跪在衙门大堂的那一刻,雪妍真得有些绝望了,她心里难受,就算知道自己被抓到可能就会没了性命,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她怕她临死前,都不能再看他一眼。
“戚雪妍,你可知罪?”县令头戴官帽,身穿官服,表情严肃地坐在堂上对雪妍质问。
与她一同跪在堂上的润玉,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急切地辩护着:“县令大人,我家小姐从小就很善良,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会操控狼妖的妖女呢!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请大人明察啊!”
“放肆!本官可有问你话?”县令大人吹胡子瞪眼,拍案而说。
雪妍见润玉挨了骂,知道她是关心则乱,忙对县令说:“润玉她不懂事,县令大人莫要怪。”
她顿了顿,面色平淡地说:“可你若问我犯了什么罪,民女雪妍就真的不知了。”
县令大人神色一敛,道:“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带人证。”
“带人证!”衙役朝着外面扬声喊道。
等待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戚雪思和她的丫鬟喜蓝就缓步上了堂,因为谣传已久的妖女终于抓获,翡瑶城的民众纷纷来围观,更有受到狼妖残害的百姓,在衙门口对雪妍破口大骂,甚是难听。
“安静!安静!”县令在堂上大声喝道,顿时堂上堂下一片肃静。
“民女参见县令大人。”戚雪思见雪妍跪在地上,得意地扬嘴一笑。
“戚雪思,前些日子你来报,说自己可以做证戚雪妍是妖女,此次可否细说?”县令大人瞧着戚雪思一身粉艳的打扮,眼底藏着笑意。
“大人,当时我母亲被狼妖吞食,我便吓得晕厥过去,不省人事,可是我的丫鬟喜蓝却是亲眼所见,不如由她来说吧!”戚雪思温婉地朝着县令行了礼。
“哦?既然如此,喜蓝,你说。”县令摸胡须地道。
喜蓝得了令,便将那日狼妖入侵月芳阁的事情全盘说出,更重要的是她还添油加醋地说狼妖似乎很听雪妍的话,雪妍不让它吃掉戚雪思,狼妖就便离开了戚府。
“你胡说!狼妖明明差一点吃掉我家小姐,她肯本就跟狼妖不是一伙的!”润玉听到这里激动地为雪妍辩护:“明明是一道剑光闪过,狼妖被击杀,怎么能说是小姐让它离开的!”
“剑光?哪里来的剑光?若二小姐不是妖女,她身上怎么会发出光亮?我可是都看得真真切切的,我记得当时你是晕倒了吧?怎么能为你家小姐辩护?”
喜蓝这一句话就让润玉语塞。
☆、第三十二章
“可即便如此,我们小姐也绝对不是妖女!”润玉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她这才知道自己害了小姐。
“妖女!妖女!烧死她!烧死她!”
很快围观的百姓将心受狼妖残害的怨恨转移到雪妍身上,想要因此泄心头之恨!
县令大人再一次整治喧闹,肃静下来的大堂只听见他声音哄亮:“戚雪妍,如今你作何解释?”
“大人,民女就算突然身上散发出不寻常的光亮,就能因此断定民女是妖吗?就可以证明民女与妖狼是一伙的?这似乎有些牵强吧?”
面对众人的指骂,雪妍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越发淡定,瞧见县令对戚雪思那客气的样子,一定没少收戚雪思的好处。
可是公道自在人心,雪妍没有做过的事情,她自认是清白的。
“没错,这些虽然都不足以证明你是妖女,可是戚府发生的种种怪事,又有哪件跟你脱得了关系?”戚雪思将之前在戚府发生的诸多异事通通告知给了县令。
雪妍也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心中满是疑惑,可转念一想,难道是墨澜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吗?
这时候戚郅德和陆宇川都赶了过来,见雪妍正跪在大堂上,心疼不已,戚郅德忙向县令行了礼,道:“大人,我家小女决不是妖,请大人明见。”
“戚老弟你来得正好,如今你的大女儿指证你的小女儿为妖,本府也是很为难啊!”县令以前就收了不少戚郅德的好处,希望他能够放戚雪妍一命。
本来县令便想着将此事罢手,撇清自己的关系,任城内的百姓自己去闹便是。
可是当戚雪思前来,抛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后,县令便决定帮着戚雪思,将雪妍铲除。
只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毕竟想让戚雪思做自己的继室,还是需要戚郅德的同意才行。
“思儿,你又胡闹!”戚郅德严厉地训斥戚雪思。
戚雪思每每见戚郅德袒护雪妍,心中更恨,于是道:“雪妍她害死了我娘,爹你难道还要护着她吗?那日她身体散发出妖光,你也是看见的,怎么能包庇一个妖女祸害人间呢?”
此话一出,又引起众人的赞同之声。
“我陆宇川与雪妍妹妹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相信雪妍妹妹绝对不是妖女,如若她真的异于常人,也定是位仙女下凡,雪思你之所以这么记恨雪妍妹妹,无非因为我而起,你若记恨冲我来,何苦陷害自己的妹妹?”
“你!陆宇川!好歹我们夫妻一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戚雪思听到这话,气得浑身打颤。
“夫妻?你可有把我当做夫君来看?不知是谁险些毁我一生,害我成为一个败家子!”陆宇川他虽然不再为此事生气,可是却也从此看清楚了戚雪思的人品。
“其实相比会发光的雪妍妹妹,你那恶毒的心更加让人觉得可怖!”
陆宇川一句话便刺痛了戚雪思的心,自从陆家发现了戚雪思对陆宇川使用迷香后,虽然戚郅德带着她给陆家赔礼道歉,可是也改变不了她被陆家休妻的命运。
堂堂翡瑶城四大美女之一的戚雪思,如今成了夫家赶出门的弃妇,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这一切都是雪妍造成的,戚雪思决定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一定要雪妍消失在这个世上。
“好了,肃静!”县令清了清嗓子,说道:“戚老弟,我知道你爱女心切,可是狼妖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更有不少人家的女孩因此丧命,总要找到幕后黑手,好让大家都安心才是!”
“即便如此,为什么就一定是我的小女儿替狼妖受责呢?你们若要报仇也应该找那狼妖才是。”戚郅德极力袒护着雪妍,无论雪妍是否真的有不寻常之处,都是他最宝贝的女儿,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去送死。
“爹爹,你这时候还没看出来,雪妍她其实就是个妖,不然又怎么会几次都能脱离狼妖的利爪之下呢?”戚雪思记得那次摘花诗会上,雪妍若是没能逃走,早就应该成了狼妖的美餐才是。
“妖女,烧了她烧了她!”门口围观的众人又开始喧闹,一致要求对雪妍动用火刑。
而戚郅德与陆宇川又对雪妍求情,戚雪思则相反,希望能够给众人一个交代。
县令左右为难,这时候他身边的师爷给出了个主意,他听了以后颇为满意,于是拍了拍案板,扬声说:“如果戚雪妍是妖女,无论她与狼妖是否同伙,都对翡瑶城是一大隐患,必须处置,如果她不是,自然可以放她回去。”
“如果我真是妖,又岂会让你这么容易的绑回来?”雪妍扯扯嘴角,觉得这个县令也是愚昧至极。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县令扬嘴一笑,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从衙门里窜出个人影来,剑光乍起朝着雪妍她们就刺了过来!
众人一片惊呼,都来不及看清那人的动作,只见寒气逼人的剑锋已经距离雪妍的心口不过分毫。
“小姐!”润玉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推开身边的雪妍时,被瞬间亮起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持剑之人在光芒大盛之时收回了剑锋,转身飞落在县令的身后,而随着剑锋的离开,光芒也渐渐减弱,剩下零星点点,在雪妍的心口中消失!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连雪妍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心口居然会发光。
“妖女!妖女!杀了她!杀了她!”这一下子众人再也不能淡定以对,各个暴跳如雷恨不得上前将雪妍打死,好在有几名衙役拦着,才不至于出现骚乱。
县令见到雪妍胸口的光芒时,也是吓得不清,此时清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戚老弟,如今真相大白,本官也无法再保全令嫒了。”他歉疚地看了眼戚郅德,随后下命令:“来人,将此妖女拿下,午时在祭台上施行火刑!”
“大人,求放过小女一命啊大人!”戚郅德听到要将自己女儿活活烧死,顿时心痛万分,跪在地上连连求情。
“是啊大人!求你放过雪妍!她不可能是妖的!”陆宇川也努力地为雪妍说情。
雪妍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她会害怕会恐慌,可是她没有,内心平静异常,见自己的爹爹和陆宇川跪在地上为她求情,起身上前去扶他们,道:“爹爹,宇川哥哥,不要为我难过,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怨不得谁。”
“女儿!”戚郅德怎么忍心雪妍受这样的苦,抱着雪妍就哭了起来。
陆宇川突然离开了堂上,想要去求自己的爹爹想想办法。
只有戚雪思和喜蓝站在一旁看热闹,这一次有县令大人在,雪妍她必死无疑了!总算是顺了自己的心。
润玉则跪在地上对着县令大人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求道:“大人,我家小姐不是妖,你要杀就杀我吧!我才是妖啊!”
县令却肯本不把润玉放在眼里,只命人速速将雪妍绑起来,送上刑车朝着祭台走去。
城中的百姓则是一片欢呼,觉得斩除此女以后的生活就会安稳无忧。
见雪妍站上刑车离开,戚郅德几番求情,县令大人也只是摇摇头,倒是戚雪思上前道:“大人,民女觉得我二妹所圈养的一只猫咪也很古怪,不如趁着此次一同施行火刑吧!”
县令本就喜欢戚雪思,她说的话自然都会答应,便命人去戚府将团团也带去祭台用火刑。
“你个不孝女!”戚郅德怒火冲天,若不是戚雪思将谣言放出去,雪妍肯本就不至于受这样的苦,他真后悔娶了孟玉,还让她生下这么个狠毒的女儿!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朝着戚雪思重重地掴掌。
戚雪思被打得七荤八素,踉跄几步险些摔倒,还是旁边的喜蓝扶住了她。
“爹爹,你心里就只有雪妍,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女儿!”戚雪思挨了这一巴掌,哭得稀里哗啦地跑了出去。
祭天的广场上聚满了人,雪妍被绑在一个木柱上,她的脚底下堆满了柴火,一旁的壮汉拿着根火棒,只等着时辰已到立刻点火。
这时候一个衙役提着白绒绒的东西上来,将其绑在了雪妍的身边。
雪妍一眼就认出了是她的爱宠团团,很不解地问:“为什么把团团也同我绑在一起?”
“县令大人下令,将你的妖宠一起火刑。”衙役说完,转身就走。
“喂喂,它不是妖,你们把它放了啊!”雪妍的话此时没有人会听,她看着祭台下的众人朝她丢蔬菜瓜果,心里的怨恨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雪妍叹了一口气,她想着见不到墨澜,生死又有何区别?也许她死了,还可能找得到他。
团团这时候突然长了个哈欠,长眠已久的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这么吵啊?发生了什么事?
墨澜才醒过来就看见远处围着一群人,朝这边指指点点,还有的丢菜叶鸡蛋的,差点打中他的脸。
上次动用全力,击杀了狼妖魂魄,可是也令他元神受到波震,只能再进长眠才可以治愈。
如今醒过来却发现没有在雪妍的月芳阁内,反而是被绑在一个木柱上,麻绳栓得太紧,快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烧死她,烧死这个妖女!”
他的听觉也渐渐恢复,发现远处的众人口口声声都是这句话,
妖女?是谁?
墨澜抬头看着与他绑在一起的女孩,顿时大惊失色。
“雪妍,雪妍!”祭台下的戚郅德哀痛地唤着女儿的名字,他想上前离她近一些,可是却被衙役们拦住不许他上祭台,他身边的润玉更是撕心裂肺地呼喊着雪妍,却也于事无补。
这时候坐在祭台上的县令瞧了瞧时辰,旁边的师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