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辰表情一动,眸中的坚冰好像瞬间融化,轻声道:“睡吧,不要胡思乱想了。朕在这里陪着你。”
东方辰坐在床边,一直陪着王语嫣睡着,然后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发呆。
其实不用安福海取证回来,事情的真相他已经清楚了大半。皇后,越来越让他失望了。他当初之所以爱她,不仅因为她容貌绝美,还因为她看起来温柔善良,和诡计多端、狠毒冷厉的云净舒非常不同,没想到,他越来越发现,她原来竟是个心机颇深、小肚鸡肠的女人。
“皇上,您在里边吗?”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安福海小心翼翼的声音。
东方辰眼睛动了动,看了一眼眉头微蹙,睡得有点不安的王语嫣,起身,往门外走去。
“查明了吗?”东方辰关好门,看向安福海。
“是,皇上……”
听完安福海的禀报,东方辰的眼神瞬间凛冽如冬日寒风。
大厅。
东方辰一进来,众嫔妃立刻从椅子上重新跪回地面,而众奴才也立刻端正跪好。只有云汐瑶高昂着头坐在椅子上,只是脸色越发苍白了。
云汐瑶,很快,我就会让你为伤害了无伤而付出代价!云净初看了一眼强撑着的云汐瑶,在心中冷笑道。
☆、153。打入冷宫
东方辰淡淡扫了看了云汐瑶一眼,那一眼,如刀锋扫过,让云汐瑶无端端背后生出寒意。
在主位坐好,东方辰脸色一沉,沉声道:“安福海,你来告诉大家,你查到了什么。”
“是。”安福海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开口,“奴才已经查明,香琴的那些首饰,有五成以上是原本属于馨女官的,而这些首饰又是皇后娘娘赏给馨女官的。”
云汐瑶越往下听,脸色越发苍白,面皮不由自主的抖动着,双手也紧紧握了起来。
“……有两成,是昭仪娘娘赏的,剩下的,是她自己的。”安福海说完,退立一旁。
东方辰冷冷看向一旁的云汐瑶:“皇后,你现在有什么话可说?”
“臣妾……”云汐瑶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开口,“臣妾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是什么意思?”东方辰咬牙切齿,字字如冰,“你承认了,这次是你设的局,要害王昭仪,是不是?”
“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云汐瑶一脸哀戚地看向东方辰,“那些首饰也许真是是馨女官送给那丫头的,臣妾完全不知情,请皇上明鉴。”
“一派胡言!”“啪啦”一声,东方辰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云汐瑶瑟缩了一下,却依然低垂着头,紧咬着牙不说话。
东方辰的冰冷的目光从云汐瑶楚楚可怜的脸上移开,脸闪过一丝厌恶,他以前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是善良的,怎么会觉得这样一张脸迷人,怎么会被这张无辜的脸蒙蔽。
东方辰震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香琴,你说!是谁让你害昭仪娘娘的。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若敢抵赖,朕以谋害后妃和皇子的罪名,诛你九族!”
浑身伤痕累累,伏在地上虚弱得快要死掉的香琴吓得抖了一下,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然后才慢慢开口:“奴婢招。”
香琴此话一出,众人的眼光全都齐刷刷看向她,包括云汐瑶。无论如何掩饰,云汐瑶的目光里的恐惧还是泄露了出来。
“是皇后娘娘……”
“大胆奴婢,竟敢污蔑本宫!”云汐瑶腾地一下站起身,指着香琴厉声喝道。
东方辰淡淡扫了云汐瑶一眼,那目光,如腊月寒风,让云汐瑶后背生寒,顿时哑了口。
“你继续说。”东方辰冷冷看向香琴。
“是,皇上。”香琴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今天早上在猫爪上涂毒。那毒药也是皇后娘娘给的,不过,皇后娘娘并没有告诉奴婢她要做什么,奴婢只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做而已,没想到却伤了昭仪娘娘。”说到这里,香琴激动起来,在地上砰砰磕起头来,“奴婢罪该万死,死不足惜,求皇上开恩,绕过奴婢的家人吧。求皇上开恩!求皇上……”
“很好!很好!很好!”东方辰接连说了三个很好,一个比一个大声。
“皇上,不是这样的。”云汐瑶已经慌得变了脸色,起身,在东方辰面前跪了下来,“是这个奴才冤枉臣妾,臣妾从来没有支使她做过这样的事儿。”
“人证物证俱在,皇后,你现在还要抵赖吗?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东方辰望着云汐瑶的眼神满是寒心,“来人呐!把这个奴才拉下去,即刻杖毙。至于你,皇后,”东方辰冷冷看向云汐瑶,“即日起,废除后位,打入冷宫!”
☆、154。揭秘
“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皇上……”
“来人,拉下去。”东方辰连一眼都不想多看云汐瑶,冷声吩咐。
安福海叹了一口气,招手叫来两个小太监,走到云汐瑶面前,歉然道:“娘娘,得罪了。”
说完,一挥手,两个小太监上前,拉起云汐瑶就往外走。
“你们放开我!……大胆的狗奴才,竟然敢对本宫不敬……信不信本宫摘了你们的脑袋!”云汐瑶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尖叫怒吼。
可是,还是被一步步拖离大厅。
“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皇上,一定是香琴这个贱婢陷害臣妾……皇上,一定是王昭仪,是王昭仪让她陷害臣妾,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云汐瑶挣扎怒骂的声音也渐渐远去,而东方辰的脸色则越发铁青。
云净初亲自目送云汐瑶被拖出去,竭力控制,才没让自己快意地笑出声。其实,今天的事,并不需要她的参与。可是,她却冒着风险进宫,目的就是她要亲眼看着云汐瑶倒霉。
直到听不到云汐瑶的声音,东方辰才起身,大步离开,同时吩咐道:“你们也都回自己的宫殿去吧。”
“恭送皇上。”众人伏在地上行礼。
东方辰离开,众人松了一口气,众嫔妃缓缓站起身,捶揉自己酸麻的膝盖。宇文贵妃看向门口,目光担忧。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该离开的离开,留下的好好照顾王昭仪,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董贤妃扫了众人一眼,平静道。
“谢贤妃娘娘。”众嫔妃带着自己的奴才陆续离开。
只剩下董贤妃和宇文贵妃时,董贤妃上前,微微一笑,笑呵呵开口:“恭喜贵妃姐姐。”
宇文贵妃蹙眉:“为什么恭喜我?”
“我想……”董贤妃倾近宇文贵妃耳边,压低声音轻声道,“贵妃姐姐马上就是皇后了呢。”
说完,董贤妃也不看宇文贵妃的反应,施施然离开。
而宇文贵妃则石化了一般,呆呆看着董贤妃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一个时辰后,云净初秘密出宫,换回了真正的香雪。等待自己的冤情昭雪。
其实,这次的事,和王昭仪刚被册封时的下毒事件非常相似。
上午,王语嫣模仿云汐瑶的字迹写了一张小纸条,连同一小瓶毒药放在云汐瑶和香琴约定的地方,纸条里吩咐香琴在猫爪上抹毒,却并没有说目的是什么。
当然,香琴在猫爪上涂毒时之所以会被人发现,是因为王语嫣早就让几个心腹盯着她了。事发后,王语嫣不用特地吩咐,那几个心腹也会自动揭发香琴。
而那只猫之所以会扑向皇后,是长期训练的结果,这只猫,每次只要王语嫣看着一个人轻捏它的后颈三下,那只猫就会扑向那个人又抓又挠,事后,王语嫣就会赏它最爱吃的鲜鱼。久而久之,那只白猫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王语嫣看着一个人捏它的后颈,它就会扑上去。
王语嫣通常用这个方法来惩罚犯了错的宫女,而那些犯了错的宫女早已被处死,所以,这件事,只有王语嫣、云净初和云静熙知晓。
两天后,皇宫。
早朝后,京兆伊赵青带着皇后被伤一案的调查结果到了御书房。
☆、155。伤初再次相见
赵青是个看起来非常聪明的中年官员,面庞白皙,留着少许胡须。从前朝开始就任京兆伊之职,到现在已经五年,没少处理过京城贵族的案件,却从没闹过什么乱子,也没被皇上抓过把柄,可见此人处事圆滑。
“说吧,查的怎么样了?”东方辰目光冷素,看着赵青,冷冰冰问道。
赵青躬身,恭敬回道:“回禀皇上,臣已经查明。那小狗爪子上的毒,是馨女官涂上去的,目的是嫁祸云五小姐。臣已经从她身上搜出了毒药。她已经全部承认,是她自作主张,想要陷害云五小姐的,与其他人无关。”
“哼!”东方辰忍不住冷笑出声,通过昨天的事,他其实已经猜到了真相。
而且,与他人无关这件事,他压根儿就不信。一个奴才,哪来的那么大胆子,敢自作主张?
不过,皇后再不堪,也是他的妻子,不能让她在大臣面前难堪。东方辰整了整神色,“这案子朕没有意见,你继续往下进行就是。”
“是,皇上。”赵青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如今看来,他先前小心对云五小姐是对的,不然,可就两头不讨好了。赵青抹了抹汗。
其实,前天下午,云静熙就带了几个云府的丫头和小厮去府衙击鼓鸣冤,说他们亲眼所见,是馨女官在狗爪上涂了毒。
可是,赵青却压了下来,毕竟,馨女官可是皇后那边的人,赵青可不敢惹。虽然云五小姐有个来头不小的姐姐,但是,那人已经不是皇后了不是?
没想到,当天傍晚的时候,宫里就有消息传来,皇后被打入冷宫了,事情的缘由也传了出来。
赵青一听,就知道事情有变。于是,他连夜提审馨女官,先是在她戒指里搜出毒药,然后用了大刑,逼她认罪。
午,大牢门口。
云净初扶着朱氏走了出来,被耀眼的阳光晃了一下眼,不由伸手挡了一下。
云静熙和云静腾快步上前,扶住朱氏母女。
马车上,云静言撩着帘子,一脸欣慰地看着。
云静熙和云静腾扶朱氏上了马车,正要扶云净初,就听马蹄哒哒,三匹马迅疾而来。为首一匹黑色的骏马尤其快速。
为首的马上,一个男子一身白衣,身材颀长挺拔,气场强大冰冷,脸上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看不清面容……
在他身后的马上,是两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
“等一下。”白衣男子来到近前,快速下马,大步走到云净初面前,激动道:“净初,我来送你回家。”
云净初蹙了蹙眉,正要开口,就听一旁云静腾非常不客气地开口:“你谁啊?”
对于云净初的交友情况,云静腾自认为是非常清楚的,可从来没见过净初身边出现过这么奇怪的人,云静腾不由有点警惕。他妹妹刚被人陷害,他要小心防范才是。
而云静熙就淡定许多了,他清楚,云净初已经不是以前的云净初了,她认识的人,有他不认识不知道的也很正常。所以,他只是静静观察着,看云净初怎么反应。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并不认识你。”云净初冷冷说完,就扶着云静熙的手上了马车,待几个丫头也上了后面的马车后,才淡淡吩咐,“走吧。”
☆、156。他的眼泪,断人肠
马车辚辚,载着云家人一路往云府而去。
百里无伤也不气馁,上马,跟在马车后面,缓缓而行。
他身后,蒙一和蒙二就有点郁闷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的主子如此吃瘪,而且还是因为同一个女人。
马车里,云静熙向云净初说明了查明真相的经过:“说来惭愧,那些事实并不是我查明的。是前天早上,有人给我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整个事情的经过,包括馨女官从戒指里拿出了毒药,经过的时候都有谁看到了,细节非常清楚,就好像那个写信的人当日在场一样。根据他的提示,我才找到了证据,为你鸣冤。不然的话,我即使知道是馨女官搞的鬼,也不可能那么快查出真相的。”
“你是说,有人在暗中帮我们?”云净初蹙眉。
“对。”云静熙点头。
“……”云净初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不知为什么,她想到了那个叫百里无伤的俊美男子。他口口声声要救她出来,而且,看样子也颇有实力。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他在云府一定有眼线,不然,不可能知道连他三哥都很难查到的细节。
云净初的感觉有点混乱,不知该庆幸那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还是警惕这个人的势力之广。
云净初猜的不错,那封信确实是百里无伤写的。当然,那信中的内容之所以会那么具体,并不是因为百里无伤在云府有眼线,而是因为百里无伤是当事人。他只是仔细回忆了所有过程,然后找出了可能作为证据的细节而已。
云府。
下了马车,云净初一行人往大门而去。
百里无伤三人也想进去,自然是被守门的小厮拦住了。
百里无伤眸光一闪,顺从地离开,然后将马交给身后的蒙一蒙二看着,一纵身,便越过云府的高墙……
“三哥,无伤……你埋到哪里了?”突然,沉默的云净初转头看向云静熙,幽幽问道。
云静熙转头,看着云净初眸底浓重的忧伤,心里闪过一抹不忍和沉痛,“埋到你屋子前面的柳树下了。”
“嗯。”云净初点点头,嘴角扯起一抹笑,眼中却好似有泪光闪现,“谢谢你,三哥。”
进了景秀园,云净初让其他人进屋,自己笔直走向门前那棵巨大的柳树。
柳树下,确实有一个小小的土包,很小,很小,不注意看,还以为哪个小孩子玩的时候堆的。
云净初低头看着这个小小的土包,眼泪毫无预警地滴了下来,砸在面前的土包上。
“无伤,我来看你来了……”只一句话,云净初就哽住了喉咙,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滴大滴往下掉。
树上,一个早已等在这里的白色身影瞬间僵直了身体,握着树干的手青筋暴起,隐隐颤抖。
看到云净初的眼泪,百里无伤瞬间冲动地想要站到她面前,告诉她,他没有死,只是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去了而已。
可是,他还是忍了下来。而这种忍耐,撕心裂肺,他只有紧紧握住身边的树干,才能抑制住那种冲动。
☆、157。无伤吃醋
净初,不要哭,我没有死,我在这里,我只是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而已……百里无伤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的话传达到云净初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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