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里无伤本来还有点哀怨地看着云净初,很快就发现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竟然睡着了?!心中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目光却不由柔了下来。
百里无伤也不离开,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床边,靠在床头,痴痴地看着云净初的脸。
反正她也没说让他走,他就当她不介意他留下来。百里无伤一边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一边忍不住唇角微勾。
渐渐地,他的眼皮也有点沉重,他没有抗拒这种渐渐涌上来的困意,缓缓地闭上眼睛,决定守在她身边好好睡一觉,就像以前那样……
云净初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才舒舒服服自然醒来,定了定神,一转头,发现床边摆着一把椅子,伸手摸一摸,尚有余温。
云净初眸光微闪,不再去想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起身,准备去用晚膳。
因为巫九在云府作客,所以,云尚仁已经提前通知府里所有主子,要在前厅设宴招待巫九,除了生病的大夫人和受伤的云静腾,其他人必须到场。
前厅。
云净初和云静熙陪着巫九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到场了,包括云静华和云汐羽。
一看见巫九到来,云尚仁就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意,对着戴着金色面具的巫九拱了拱手,热情地大声道:“巫九先生,欢迎你来云府作客,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快请坐,请坐。”一边说,云尚仁一边指了指自己左边的位子。
巫九微微一笑,施施然在云尚仁身边落座,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非常不客气:“云大人,你应该知道我素来不喜欢别人打扰。这次来府上叨扰,还希望云大人不必太在意我,以后,生活起居我自己看着办就好,你这么费心,让我感觉很不方便。希望云大人不要见怪,如果云大人觉得不便,巫某这就离开。”
云净初垂眸,与云静熙一起在末座落座,嘴角却忍不住抽搐。这人,真是自大得可以,来别人家做客,竟然不懂得客随主便,竟然提一堆怪要求。
云尚仁微微一愣,脸上的热情没有任何减少,连连点头道:“巫九先生怎么方便怎么好,我怎么会见怪,像巫九先生这样的贵客我以前想请都请不来,好不容易您来了,我怎么能让您离开?!您放心,我会吩咐府里的人,让他们不许去打扰巫九先生。巫九先生有什么需要,告诉静熙或者府里任何一个人都行。”
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父亲对巫九的无礼要求竟然丝毫不以为忤。云净初暗自挑了挑眉。也对,各国的皇帝见了巫九都是客客气气的,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如此,就多谢云大人了。”巫九道谢,语气客气而疏远。
☆、270。不满与巴结
“来人呐,可以上菜了。”云尚仁神色间带着激动之色,对管家招了招手,示意上菜。
很快地,云府最美貌的婢女们鱼贯而入,托盘上的饭菜被盖得严严实实,直到上桌才打开盖子。
很快地,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就摆了一桌,一眼望上去,颇为丰盛。婢女们上前,为桌上众人倒好了酒。
“来,老夫敬你一杯。”云尚仁举起酒杯,对巫九示意,“感谢你为云府解围。”
没想到,巫九却看也不看云尚仁,说出来的话更是气死人……
“云大人,我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喝酒。”巫九闲闲地靠在椅背上,冷淡地回道。
云尚仁再次一愣,脸上的笑容只是僵硬了一瞬,就立刻恢复刚才的热情,正要应答,就听云静华带着一丝不满冷声开口:“巫九先生好大的谱!”
“静华!”
“二哥!”
云尚仁和云汐羽同时开口,云尚仁狠狠瞪了云静华一眼,云汐羽则扯了扯云静华的袖子。
二人都怕云静华得罪了巫九,只是云汐羽担心的更具体。她准备请巫九为大夫人看病,非常害怕云静华得罪了巫九,让她的计划泡汤。
可是,巫九却像是没听到云静华的话,自顾自就拿起筷子,懒洋洋道:“我们现在可以吃菜了吗?”
“是,是,当然可以。”云尚仁连忙点头,边说边夹了第一筷子菜,算是正式开餐。
巫九点点头,筷子伸向离他颇远的一盘蒜蓉青菜,然后是蘑菇炒油菜,然后是白菜炖豆腐……
很快地,众人发现巫九筷子专往素菜上伸,那些大鱼大肉基本上看都不看。这下,云尚仁就尴尬了,为了款待巫九,这顿饭基本上没什么素菜,都是荤菜,一眼望去,素菜寥寥无几,少的可怜。
云尚仁只恨自己没有事先打听好巫九的喜好,想到这里,心中对云静熙和云净初不由生出一股恼恨。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事先提醒一下他,害他现在陷入这种尴尬中。
心中虽然懊恼,但是,云尚仁面上却一派喜气洋洋,一边热情地招呼巫九吃菜,一边对管家招了招手,在管家耳边悄悄低声道:“赶快让厨房准备几盘素菜。要快!”
没想到管家却微微一笑,在云尚仁耳边低声道:“老爷,已经准备好了,虞姨娘怕巫九先生不喜欢荤菜,于是又另外吩咐准备了一桌素菜。”
云尚仁闻言大喜,不由赞赏地看了一眼端庄吃菜的虞丹,然后低声吩咐管家把那些素菜端上来。
于是,很快地,云府貌美的婢女们再次鱼贯而入,桌上的荤菜瞬间全部换成了精美的素菜。
云净初眨了眨眼,无声地笑了。云静华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菜吃到一半,云汐羽盈盈一笑,对着巫九举起了茶杯,“巫九先生,非常感谢您帮我五哥解围,小女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巫九抬眸,有点莫名其妙地看向云汐羽,云汐羽的笑容顿时有点尴尬。
☆、271。云汐羽求上巫九
云尚仁一愣,连忙解释:“巫九先生,这是云某的四女,净初的四姐。”
云汐羽在一旁点头附和,脸上端着优雅的笑容。
“哦……”巫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然后淡淡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这些虚的就不必了。”
闻言,云汐羽明媚的笑脸顿时一僵,云静华则是直接炸毛,盯着巫九怒气冲冲道:“巫九先生,你不觉得你太无礼了吗?”
云尚仁和云汐羽同时脸色大变,云汐羽扯了扯云静华的袖子,不满地低声斥道:“二哥,你小声一点。”
云尚仁脸色铁青,看向云静华的眼神涌动着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如果不是有客人在场,他当场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这个儿子,枉他多年悉心栽培,竟然一点都不懂得审时度势,现在云家在走下坡路,好不容易来了巫九这么一尊大神,可以帮云家翻身,这个儿子竟然想着要破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太让他失望了。
“没有事那就算了。”巫九却好像没看到饭桌上的暗潮汹涌,笑晲了云汐羽一眼后低头继续吃饭。
云汐羽一愣,心中的话脱口而出:“有的。我想请您为我母亲看诊。”
巫九头也不抬的回道:“这位小姐,我巫九从来不随便为别人看诊,你不会不知道吧?”
“巫九先生,你……”
云静华再次不满地开口,却立刻被云尚仁冷冷打断,“云龙,云虎,大少爷精神不太好,可能是病又犯了,扶他进房休息。”
门外守着的云龙和云虎立刻进来,歉意地低声叫了一声“大少爷”,就架起云静华往外走。
“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点了他的哑穴。”云尚仁语气森冷道。
于是,下一刻,云静华就被消音,气得脸红脖子粗。
其实,云静华已经看出了云尚仁对他的不满,也知道继续对巫九屋里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可是,他就是忍不下自己心中那口恶气。
那个巫九,被云静熙和云净初请来帮忙,不仅治好了白若铭让云静腾免于被惩罚,还在他们面前鼻孔朝天,他的父亲更是像对待老佛爷一样小心翼翼,越看他就越来气。
如今,他只是说了几句硬话,竟然被强制离席,想来胸口就越发堵得像要爆炸。更气的是,巫九至始至终都当他是空气,一句都没搭过他的茬。
云静华被送走,饭桌上又恢复一派安静,云汐羽有点尴尬地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道:“巫九先生,我二哥他今天心情不是太好,不是有意针对您,请您不要生气,我替他向您道歉。”
“各人都有各人表现自己情绪的自由。这位小姐不必太介怀。”
巫九的语气疏远而傲慢,始终称呼云汐羽为“这位小姐”,好像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云汐羽的脸色愈发尴尬,可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巫九先生,不知要怎样,您才肯为我母亲看诊?”
☆、272。为了她,故意让那些人难堪
“……”这次,巫九直接不说话了,放下筷子,拿起茶杯仰头喝完杯中的茶水,然后站起身,带着一丝理所当然道:“抱歉,我吃饱了,各位慢用。”说完,竟然丢下一桌的主人,扬长而去。
一桌的人,除了云净初,全都有点傻眼。
“静熙,巫九先生不会生气了吧?”回神,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子,云尚仁不由有点忐忑。
云静熙也有点莫名其妙,看向云净初,只见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于是微笑着回道:“放心吧,巫九先生就是这个怪脾气,并不是针对谁,父亲请勿见怪。”
云尚仁这才半信半疑地长舒了一口气,“我当然不会见怪。这世上,又有谁真的敢见怪巫九先生呢。巫九先生没生气就好。”
饭桌上的气氛立刻由刚才的剑拔弩张变得死气沉沉。
云汐羽缓缓收起僵在脸上的笑容,闷头吃了半天饭后,在此不死心地抬头,看向云尚仁:“父亲,难得见到巫九先生,您可不可以请他帮母亲看看?”
云尚仁神色一顿,看了看低头吃饭脸色平静的云静熙和云净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转头对云汐羽道:“这事儿,我会看着办。你也不用着急,更不要用这件事去打扰巫九先生。如果你和你二哥一样,惹得巫九先生不悦,为父丑话说在前头,决不饶你。”
“是,父亲,女儿明白。”云汐羽恨恨看了一眼没事人般大口吃饭的云静熙和云净初,放在膝上的左手狠狠收紧。
如果不是有事求那巫九,她一定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小心翼翼。真真可恨,那巫九竟然是那两个讨厌鬼的朋友。刚才,她开口求巫九,那两个讨厌鬼竟然当做没听到,不愿意为她说一句话。
心里堵得慌,可是,她却不得不隐忍。为了母亲,她现在必须对那两个讨厌鬼客客气气,不能有丝毫触犯,说不定以后还得低声下气地去求他们。
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断,用完晚膳,云净初忍不住去了柳园,就见刚刚那些波澜的始作俑者——巫九,正闲闲坐在一棵柳树上,抬头赏月。
“你刚才是故意的吧?”云净初仰头,看着巫九,笑吟吟道。
云静熙一摆手,园子里的其他人就都退到了三丈之外。包括他自己,也远远离开。
只因为他听说过巫九做任何事都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在场。他非常有自知之明,不会把自己归入可以知道巫九私事的人员名单里。
云净初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可是,她知道,巫九知道她在问什么。
巫九微微一笑,带着一种自负道:“对我讨厌的人,我从来不假辞色。”
果然,是因为她,他才让那些人那么难堪的。她的私事,从来不会告诉巫九,可是,前几天,因为要解释她被烧死后重生的事,所以,透露了一点她和大夫人那房的事,没想到,他竟然放在了心上。
云净初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谢谢好像有点见外,什么都不说又好像不合适。
☆、273。解密神秘背后
沉默了半晌后,云净初才淡淡开口:“放心,我不会白死的,别人欠我的,我会一样一样自己拿回来。”
“……”巫九看着天上的月亮不说话,良久,就在云净初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淡淡的“嗯”。
云净初微笑,离开。也许,前世她并没有白活,也没有完全瞎了眼,还是认识了几个值得信任的人,譬如刀,譬如……
巫九!
当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云净初就去了小黑屋。
从众多的消息中,云净初挑出了相关的消息。
“丞相府二公子向人购得醉生梦死蛊一只。”
“护国公府五公子宇文清近来与宁国公府二房的庶子白若奇多次密会,原因不明,如需跟进,请示下。”
“宁国公府二房的嫡长子白若铭被翡翠楼玉溪姑娘多次避而不见,心情郁闷,近日屡次鞭笞侍从。”
因为白若奇和翡翠楼的玉溪是小人物,所以,在没有特殊命令的情况下,暗夜的探子并没有特备注意他们的行踪,里面也就没有关于他们更多的消息了。
不过,只是这些已经够了。云净初冷笑,这些人,她一个个都会让他们为自己所作的事尝点苦头。
离开小黑屋后,云净初通过特殊渠道发出一道密令:“追查白若奇、白若铭与翡翠楼玉溪姑娘的过往纠葛,追查白若奇、玉溪、宇文清、云静华与白若铭中蛊之事的关联,秘密监视云静华、宇文清、白若奇、白若铭、玉溪。关于他们的消息全部回报。”
暗夜传递消息有特殊的渠道和特殊的方式。
所谓特殊的渠道就是暗夜成员写信送到暗夜的任何一个据点,那个据点会把信交给当地的负责人,然后由负责人将密令传达下去。暗夜的据点非常多,而且多样化,例如某个店铺,某个大宅院,某个寺庙,某个小摊,某个青楼……都有可能是暗夜的据点。
至于特殊方式,那就是密令是使用英语和阿拉伯数字写的,英语是密令的内容,而阿拉伯数字的组合则是暗号。只要符合这两项,很多时候,完全不需要代表身份的落款和印章,密令就可以被执行。只有非常重大的密令才需要代表身份的印章和特殊的暗号。
暗夜里,只有骨干成员和负责重要任务的探子才懂英语,也必须用英语传递消息,免得泄露机密,普通成员还是用汉字交流。另外,所有消息和密令都用特殊的药液写成,干了后只是一张白纸,被折叠成特定的形状后发出去,到达目的地后通过特殊的药液才能显现内容。而暗号,则每天都会变,是由当日的日期经过复杂的计算后形成的,当然,每个月,暗号的计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