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冉,墨冉!”
一个有些呱噪的声音从竹林的另一边传了过来,而且还带着“扑扑楞楞”的声音,像是跑又像是要飞时候拍打翅膀的声响,接着,如歌那如大鹏鸟一般的身形跳跃着冲出了竹林,向着碧池这边奔跑飞跃过来,同时也看到了大石头上似乎有人!
“墨冉!”
跳上石头,如歌蹲在墨冉的身边,用翅膀拍打着墨冉的胸口,同时用翅上的羽毛在墨冉的脸上轻轻的拂着,而墨冉却仍旧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安静的好像没了呼吸一般。
“坏人,坏人!”
如歌的声音凄厉而尖锐起来,接着展开翅膀用力的抖了两下,却碍于身上还被套着那件羽毛的鸟衣,行动不便,更别说飞起来了。
如歌再次使劲的用尖嘴啄身上的衣服,又反复的从石头上跳跃起来,在下落的时候将身上的鸟衣在石上尖锐粗糙的地方摩擦着,有几处被这样折腾一番,断开了线,露出了里面新长出来的绚丽羽毛。
又狠狠的折腾了一番,并用爪子和嘴费了好大的一番力气,如歌才终于摆脱掉了身上那束缚了很久,让它丢尽了鸟脸的羽毛鸟衣,完全露出了一身漂亮的华彩羽毛来。
不知道裴秋池当初说过的“浴火重生”是不是有道理,如歌此时身上的羽毛果然比之前更加鲜艳亮丽了,而且尾羽更长,显出了七彩的翎毛,双翅完全展开也比之前大了许多,微微一扇翅膀,整个身体就如果被风托起一样,稳稳的上升,一直升到了竹林的顶端。
“墨冉,等我。”
向着下面仍旧没有知觉和反应的墨冉说了一声,如歌一拍翅膀,向着皇宫的方向飞去,身后月光的照射下,似乎有七彩绚丽的光华留下。
“允,皇甫允,快去碧池啊!”
如歌在窗口使劲的啄开窗纸,便向着里面叫着。床上已经睡下的皇甫允刚刚听到了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歌,忙翻身起来,掀开了窗子。
“哎呀,如歌换新衣服啦!这件可是更好看呢。”
池石冉人。皇甫允最先看到的就是月光下那一片绚丽华彩的羽毛,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墨冉晕了,在碧池。受伤了!”
如歌庆幸自己会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不能够像人类那样丰富,难以表达出焦急和对皇甫允没正事的鄙视。
“什么?冉不是去清楼看热闹,谁会伤了他!”
皇甫允也有些慌,顾不得回身拉衣服,就直接跳出了窗外,跟在如歌身后就跃上了房顶。
“不知道,不要他去的,还说只是坐在房上看看。”
如歌不解,对于那个坏人,墨冉还惦记着什么?而且还要每天跑到清楼对面的房上悄悄去看。
“快走。”
皇甫允终于有了正事,脚下运劲飞奔了起来,而如歌则是大力的拍打了一下翅膀,就飞出了老远。
同样是从竹林的树梢上落下,皇甫允直接看到了倒在石头上的墨冉,飞身到了近前,伸手抓过来墨冉的手腕,还没扣上他的脉门,就被那股寒气冰的一个激灵。
“受什么样的伤,才初一,碧池的水都不管用了。”
看着下面碧池的水还静静的没有恢复之前的热度,皇甫允的心都跟着一沉,伸手从向墨冉的怀里摸去,摸到了那只小瓷瓶心里就暗叫了一声:“不好!”
用手摇晃一下,那瓷瓶里传来了“哗啦啦”的轻响,显然是墨冉刚刚急着跳入水中,连着保命的药瓶都忘了掏出来,现在里面进了水,那些灵药也被化成了水。
“也许好有效吧,先喝些再说。”
拔开瓶塞一看,里面的红色的小药丸果然已经被融化成了小半瓶鲜红色的药水,也不管还有没有效,皇甫允托住墨冉的头,将那些药水全部给墨冉倒进了嘴里,同时用手运气全身的功力,覆上了墨冉的心脉,帮他驱赶着体内乱窜的寒毒。
“唔……”
直到皇甫允的额头都渗出了汗珠,墨冉的喉咙里才传来了细不可闻的一声呻吟。
“冉,冉!守住气,撑下去。”
又咬牙加了把劲,皇甫允的额头汗水都变成了蒸蒸的白气,掌心贴在墨冉胸口处的地方也又白色的气雾升腾起来。
“允。”
又过了一会儿,墨冉才微微睁开眼睛,长长的吸了口气之后,也只是艰难的吐出这个字,随即狠狠的咬住了唇瓣,忍受着胸口传来的锥心之痛。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发作的这么厉害?难道那个清楼那么不清纯,看一看就让你动情成这样了?”
明知道墨冉是受了重伤,可皇甫允就是忍不住想要损他,同时又看到了掉落在石头下面的一只银色的面具。刚刚只顾着墨冉,没有看到,现在看到了,手下一用力,赌气的将墨冉推开,跳下石头将那只面具捡了起来。
“带着这个干吗去了?你不知道没有墨子令,这面具会给你带来多大的危险吗?我不要你的情报,你也给我安分点。”
将那只狐狸面具重新扔到了地上,本来皇甫允想要在上面踩上几脚的,却看到墨冉看着自己的眼神,重新跳回了石头上,抱起了墨冉的头,帮他整理着额头上还滴水的发丝。
“是柳延清,他的功力倒是不弱。”
墨冉感觉体温回升了一点,胸口的疼痛也不那么重了,可是后背挨的那一掌此时被坚硬的石头硌的生疼。
“他的功力不弱?你被情蛊封住了近半的功力,又每月要耗费大量的元气来对抗发作的蛊毒,若是一个正常的你,只怕五个柳延清捆在一起,也不及你的小拇指吧!”
想要在墨冉漂亮的脸蛋上狠狠的扭上一把出气,可手抬起来却又不忍心落下了,皇甫允叹了口气,继续帮墨冉整理头发,抚平了衣襟,才发现墨冉也和自己一样,没有穿外衫。
“你的衣服呢?别说给哪个小娘子剥去了。”
墨冉也低头看看自己,嘴角浮起一个笑容来,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原来,情蛊可解的。”
“废话,当然可解,当年就是你将我身上的蛊引到了自己身上,只不过是一人得解,又害的另一人受罪而已。”
想起墨冉当年的舍命相救,又想起墨冉如今受的种种苦痛,皇甫允终于忍不住还是伸手在墨冉的脸上拧了一把,放开手时,墨冉那白皙的脸颊上就浮现出粉红色的两个指头印来。
“别跟个小媳妇似的来这套。”
墨冉伸手打开了皇甫允在自己脸上肆虐的手,有些生气的将身子从皇甫允的身边移开一些,现在没有力气和他闹,自己躲远点总行吧。
“墨冉,要不我娶你进宫做皇后吧,算是补偿你这么多年来的苦痛。而且我们的事情早已经传的人尽皆知,现在只是做的实了,将来我同你一起受那锥心只苦。”
皇甫允说的很正经,墨冉却将身子又离开他远了一些,瞪着一双犹如琉璃般乌黑闪亮的凤眸,吃惊的看着皇甫允,突然冒出一句:“池儿说过,这叫傲娇受。”
“呃,什么瘦?”
皇甫允没听懂,追问了一下,但看墨冉继而摇了摇头,回答道:“只是池儿说过这个词,突然觉得和你挺像的。”
墨冉说完,掩唇低头笑了起来,眼前也闪过了之前裴秋池附在自己耳边,小声的解释什么是“小受”的画面。
“允,今天初一了吧?”笑着,墨冉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啊,初一了,怎么了?”
皇甫允看看天色,感觉应该已经过了子时了,那该算初一还是初二了?
“还有七天,好巧的日子呢。”
墨冉说完,曲起膝盖,用手环住,将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侧着头看那天上的一弯新月,想着那七天之后的事情,也脸上有笑,眼底却有些期盼和凄凉。
“想什么呢?春心荡漾的从眼睛里都冒出春水来了。”
皇甫允倒是没有那样抱膝,而且干脆的躺了下来,也是枕在手臂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此时刚刚一块云彩飘走了,将整个弯月都露了出来,银白清亮的,虽然不及满月那般美丽,但是一番别样的忧伤滋味。
“允,我说过,若是我有什么事,让你封冰冰做个公主,也好延续我墨家的香火。现在有多了一人牵挂着,让你替我好好待池儿吧。”
墨冉悠悠的说着,不像是对着皇甫允说,倒像是对着他自己说的。
“呸,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怎么替你好好待她,我可是一国之君,岂能戏臣妻。”
皇甫允一下急了,几乎直接从石头上跳了起来,真的差一点就直接呸上来墨冉的俊脸,而且声音大的让竹林的树叶都抖了几下!
究竟谁是银狐男
“你才呸,只是让你好好待她,谁让你好好爱她了。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啊,还是自称是一国之君,根本是个淫君!!”
墨冉也急了,自己只是想给心中的人讨些好处,没有想到却给别人占了便宜,本来淡如止水性子也发作了起来,才不管眼前的是什么君。
“你要爱怎么不自己爱,留着你的命好好待她吧。葱油饼都想着分你一半了,不对,是一大半,你还这样说我!下次什么都没有你的份儿了。”
皇甫允想起自己很有义气的趁热给墨冉送过那么好吃的饼,心里就是一通气闷,要不是自己之前吃了两碗什锦汤面了,才不舍得把饼分给他,他居然还不感恩,还敢呸一国之君!
“你还说饼,你去了就有饼吃,我去了就只闻到一股子葱花味儿。第二天再去,却是一通辣椒炒腊肉,你还说,还说!”
墨冉不是撒泼,因为一张漂亮的脸蛋生起气来都满是娇媚风情,眉眼一动都是万般的魅惑,让皇甫允看着只乍舌。
“啧啧啧,看看你那招蜂引蝶的样子,哪里像是个夫家,根本像是个南风馆的小哥儿。”
“你还说。”
墨冉伸脚,向皇甫允踢了过去,只是寒毒和蛊毒都刚刚发作过,身子还虚弱,脚下也无力,皇甫允没躲,给他踢中了腰间,顺势在石上一滚,翻身下去捡起了地上的面具,向墨冉扔了过来。
“下次出去的时候注意点,再伤了我可不管你。还有你那瓶药都化成了水,给你全喝进去了,也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回来,还能不能再配制一些出来,你想点什么法子找些相同的药来代替吧。实在不行,我皇宫藏宝阁的千年血参给你拿来。”
墨冉伸手接过了面具,用衣袖在上面拂去了尘土,放在了身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也不用撑很久了,日子到了,该来的、该走的,一切都要了解了。你且记得,若是之后池儿闯了什么祸,你要帮她兜着;若是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得给她找来。”
“我走了,怎么听都是个苦力加跟班的活,没听说托孤有托付到皇上身上的。”
皇甫允回头狠狠的瞪了墨冉一眼,脚下一轻,飞上了竹林的树顶,踩着那翠绿的竹枝,看到了一直蹲在树顶,像是给两个人护法、放哨的如歌。
“冉,如歌和之前不一样了呢,羽翼也丰满了许多,只怕真如墨先生之前说的那样,是凤凰的后裔,或许哪一天就变身为凰了。你再出去带着它,有什么事情也好给我传递个消息。”
“我带着它!如歌的样子那么惹眼,若是白天出门还好,若是想要晚上偷偷的出去,就算是我带着面具,一看这只鸟,也都知道我是墨三公子了。”
墨冉嘴角抽了抽,感觉着皇甫允的脑子好像也有了点问题了,而且他发现,自从多了个裴秋池开始,好多人的脑袋都有了问题,也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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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亮了许久,裴秋池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只是用左手才一撑床沿,就感觉肩膀和腋窝都是一阵酸痛。
“哎呀,咋回事?被非礼了也不该是这里疼吧。”
伸手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看看这里原来是自己君子店的卧房,只是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倒是又多了一件衣服在身上,黑色的,袖口和领口都用红色的丝线绣着一圈祥云,这件衣服裴秋池见过,现在柜子里还有一件,是银狐男的。
“是他救了我呢?还是柳延清良心发现?我这胳膊又是怎么回事!哎呀……好疼。”
冉之不人。想不出结果来,裴秋池却狠狠的咬了咬牙,将柳延清在心里问候了不下一百次,然后开始从柳延清的祖上八辈开始,一遍遍的认真问候着。
“你丫的管的还挺宽,说什么不准我在那种地方。都说是清楼了,说大家不要想歪了,敢情那个人面兽心想着拐别人老婆的柳延清想的最歪,你管我喜欢在哪里。我还就要去,我还要把花魁大赛办起来,我参赛,我夺魁,我名扬四海,艳冠京城,我……我真是白日做梦呢。”
裴秋池自顾自的一通天马行空之后,真的感觉自己是白日做梦呢,论长相自己连墨冉都不如;论身材算是玲珑有致,也有上官嫣和自己不相上下。不过,要夺魁不可能,要参赛也没说不行啊,说不定好好筹划一番,这清楼的名头响了,自己也红了呢。
“裴秋池。”
外面传来了上官嫣的声音,而且听着近的已经到了门口。
“等等哈,我换衣服呢。”
看了一眼身上破烂不堪,还少了半边衣袖的衣服,裴秋池忙到柜子里找出一套衣裙,顺便把那狐狸男的衣服也塞了进去。
“裴秋池,今天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开店?”
等裴秋池给上官嫣开了门,上官嫣就好奇的往里面看,很急的样子,有些鬼鬼祟祟的,又像是在侦查什么。
“你在找什么?你知道我没开店,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裴秋池干脆把门敞开,上官嫣也不客气的蹦了进来,四下看看,坐到了床上,晃悠着两条腿回答道:“我会轻功啊,从墙头跃进来的。”
“那你找什么?你急急忙忙的翻墙头进来,就是要找东西吧。”
“嗯,皇甫允昨天晚上出去了,天亮了才回来。”
上官嫣仍旧四下看着,裴秋池听了眼睛瞪的溜圆,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坐到了上官嫣身边,神神秘秘的问道:“你是说,皇甫允昨天晚上偷偷摸摸的出去了?”
“嗯,也不算是偷偷摸摸吧,普天之下,皆为王土,他想要什么时候出去,去哪里都是他的自由啊。”
上官嫣嘴上这么说,其实一双大眼睛忽闪着,也在看着裴秋池的反应,不过,听裴秋池这样的问法,显然也是不知道皇甫允出去了的,那就是没有来这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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