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不挺好看的吗?”
上官嫣自然不解,还美滋滋的转了个圈。
“你没看到刚刚最先哭着跑出去的那两个,不都是红衣服的吗?今天是什么冲日,红色的……”
裴秋池才说了一半,马上有人高喊起了号码,上官嫣的号码就在第一个,裴秋池伸手还想拉住她,上官嫣却没听下去,笑眯眯的招了招手,向台上跑去了。
“呃,墨冉,墨冉。”
裴秋池看着上官嫣那红色的背影,真怕她一会儿也哭着跑出来,见到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负手而立的墨冉,向他招了招手。
“池儿。”
到了裴秋池身边,墨冉最先是伸手帮裴秋池拢了拢头发,然后用修长的指尖挑起了裴秋池额前的刘海看了一眼。今天裴秋池特意将额前的头发放了下来,遮住了额头正中那点泪滴型的红印,这几天那印记越发的红了,嫣红的犹如一滴血泪,看着虽然妖艳无比,太过扎眼了。
“别看了,感觉怪怪的。”伸手又拂下了头发,裴秋池向墨冉看看,担心的说着:“幸好我今天没穿红衣,不过上官嫣惨了,刚刚里面说了什么忌讳,好像红衣服的要出局呢。”
“不会,她是嫣皇妃,再不济,也要进三甲的。”
虽然裴秋池额头的印记让墨冉看了心头一沉,但还是露出一抹笑来。今日是七日的最后一日了,师父没有踪影,情蛊若是发作起来……
“难道,真的要潜规则啊!”
裴秋池才说完,就见到刚刚进去的千金组,有三个穿白衣的少女跑了出来,依然是捂着脸的,哭的好不伤心。
“呃,白衣怎么了,飘飘欲仙的,挺美呀。而且今天不是忌讳红衣?”
墨冉最擅长的自然是掩口浅笑,拉了裴秋池的手要去一边坐坐,接着就看到又有两个空着手的姑娘跑了出来,还是哭着的。
“呃,哇啦啦,这个我知道,没有才艺的不行,单单歌舞的要出局。”
现在裴秋池倒是开始提上官嫣庆幸起来,好在自己刚刚给她手里塞了只笛子,她不是空着两手的,自然合适。
“其实,若是嫣儿提着剑进去,说不定就一枝独秀,花魁人选不做二想了。”
墨冉风情万种的笑了一会儿,才敲了敲裴秋池的小脑袋瓜,其实这个中原因,他和皇甫允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裴秋池,裴秋池,我们这组只剩下五个人了,很容易呢。”
裴秋池还没反应过墨冉话里的意思,上官嫣就乐呵呵的跑了出来,晃着手里的小竹笛,很开心的运起轻功,到了裴秋池和墨冉的身边。
“不是说红衣的犯忌?”
“没有啊,倒是说白衣的不够喜庆,说是选美艳花魁,虽然是千金组,也不要太过清高了才好。”
上官嫣说完,裴秋池的嘴角抽了抽,貌似明白了些其中的意思。
“那是不是说歌舞不算才艺,要乐曲才算?”
“没有啊,说是两手空空而来的,显得过分单薄了,手里拿了不管是彩带,还是鼓乐琴笛,都比较有分量嘛。”
“呃”赤果果的潜规则嘛,裴秋池感觉汗哒哒的,也彻底明白了墨冉的意思。
“那看来,我们后面的比赛会容易很多了。”
裴秋池真想把额头垂下的几根黑线扯下去,可感觉这次花魁大赛好像从官办的开始,就变成了闹剧,现在已经不是啥正式比赛了吧,花魁的头衔也有些显而易见了。
“怎么会容易?”
上官嫣一直想到比较简单,懵懂的才问出口,却听到外面高声的喊喝起来:“柳王爷到!”
她是花魁
这声“柳王爷到”让裴秋池楞了一下,似乎听着有些耳熟,但那喊喝的人气势很强大,就好象咬人的狗,要有恶主撑腰一样。
下一刻,墨冉的长臂横伸了过来,将裴秋池的身子拥进了怀里,另一只手拉了拉上官嫣的衣角,示意她们都往边上站站,裴秋池才回神,就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过来,接着是一个娇小但玲珑的身形紧随其后。
而当裴秋池还没看清那个娇小的身影是谁,胸口处就是猛的一疼。
“麻兰姑!”
裴秋池下意识的用手按住了胸口,仍是没有看清那个人影,却已经知道那是谁了。除了那个在宫宴上让自己叫姑姑的女人,不会有人再有这样的本事,一靠近就会让自己胸口疼。
“听说花魁大会今日决选,本王特来看看热闹的。”
柳王爷声如洪钟,依旧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说是看热闹的,却连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有放在眼里,直接向里面的看台方向走去。
那里也已经有人听到消息,特别给柳王爷和王妃准备了一个位子,正中央的好位置,甚至比评委坐的都近。
“池儿,你还受的住吗?”
墨冉一只手仍然横在裴秋池肩头,紧紧的拥着她,但也已经注意到了她按住胸口的小手。
“突然又不疼了。”
裴秋池直了直腰,这才发现,自从麻兰姑进去坐下之后,自己的胸口真的不疼了,但是还有些酸麻难忍,好象万蚁钻心般的难受。
“池儿,我们回去吧,这里……”
“不行,好不容易才到了这一步呢,怎么能说不比就不比?你交我的琴技,怎么也要在台上掩饰一番的。”
裴秋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将还抱在怀里的古琴扬了扬。这两日来,墨冉坐在自己身边,有时坐在自己身后,手把手的交自己抚琴。他的长臂从自己身后伸过来,像是要将自己护在怀里一样,两人弹的是琴,谈的却是情,心中别有一番滋味,虽然都未说破,但默默的相守中,早已经明白了彼此。
如今裴秋池有机会在台上弹奏,其实更是想借琴音倾诉一下,而更希望看到墨冉凝视自己的眼神,所以她才不想放弃。
“池儿,答应我,只弹一曲,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回家去。”
墨冉的眼神分外焦急,但也透着满满的情意,裴秋池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在墨冉的俊脸上捏了一把。
“哈哈,给姐讨个便宜先。上官嫣,走吧。”
转而拉了上官嫣的小手,两人一起向里面台上走去。
“今日花魁大会,既然是皇上圣旨公办的,就要有个公办的样子啊,怎么现在只剩下是一人?”
柳王爷眼睛都没有向众人看过一眼,但却奇怪他可以知道这场上的情况,转而大声的问了起来。
“回禀王爷,这是……”
那老琴师站了起来,只是说了一半便停住了,向旁边的几个评委递了下眼色,然后将案上供着的圣旨请了下来,让人转呈到了柳王爷面前。
“荒唐。”
柳王爷看了一眼,几乎要把那圣旨摔到地上,可毕竟是大庭广众,也不好发作,更不好直接给皇上难堪,却是将圣旨合拢,大声宣布道:“刚刚下场的还在吗?且都上来,重新比过。我天启国民风开明,不必信什么冲日之说,更没有听说歌舞不算才艺的。”
“是。”
柳王爷开了口,马上有人下去叫了之前哭着跑下去的姑娘回来,千金组的有两个跑的没了影子,估计有人是面子上挂不住了,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但其余的倒是都回来了。
而那老琴师嘴角抽了抽,感觉事情实在是难办了。
其实那圣旨上面写的明白了,已经钦点了上官嫣和裴秋池为花魁,后面就是让这几位评委自己看着办的。
他们几个暗中一商量吧,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又不敢做的太过明显,只能找些旁门左道的理由,先把人数减少下去,然后让她们两个随便表演个什么节目,也就能做个花魁了。不过现在柳王爷突然出现,倒是让他们异常难做了。
按照皇上的意思来吧,柳王爷现在是重权在握;可是不按照皇上的意思来,圣旨上都写好名字了,还怎么公平比赛!
“好了,开始吧。本王亲自督赛。”
过冉但自。柳王爷正襟危坐,声如洪钟,说出来的话更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那老琴师最先反应过来,现在阎罗好见,小鬼难缠,何况这柳王爷可不是小鬼呢,还是先算计眼前吧。
向一边的小吏知会一声,马上就开始按照抽签的顺序,叫起了选手来。
按照最先的顺序,裴秋池是在第五个。本来刚刚的那次如果算数,裴秋池前面的两个人都跑了,她就是第三个上场,现在那两人又回来了,裴秋池便退到了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琴,专心的想着琴谱,也淡定的候起场来。
“池儿!”
裴秋池专心的想着琴律,没注意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却听到声音的时候,柳延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裴秋池身边。
“你来干嘛?”
向后退了一步,裴秋池将那只古琴横挡在了胸前,一脸戒备的看着柳延清。虽然现在是大庭广众,不过之前清楼的人也不少,他不还是把自己掳走了嘛。
“池儿,我听说你入了决赛,特意来这里看你的。你是京城第一才女,又怎能和她们这些女子一起比较。你随我来,我同父王说上一声,你可做花魁。”
柳延清说着,伸手就要拉裴秋池的手腕,却被裴秋池又一闪身躲开了,只是这次退的步子大了点,一下就撞到了身后的一堵肉墙。
然而,虽然是撞了“墙”裴秋池却莫名的安心起来,抬起明艳动人的小脸向着墨冉一笑,才回头向柳延清说道:“我不为花魁名头而来,只为台上轻奏一曲,博他一个温柔的眼神。”
说完,遍绕开了柳延清,径直的往台上走去,刚刚好之前的那个姑娘表演完下场,裴秋池上去,看看四周,盘腿坐了下来,像是墨冉之前一样,将那架古琴横放在膝上,轻轻按动琴钮,调试了一下琴音。
素手轻轻撩拨一下,那古琴便随指尖流淌出一股柔和的琴音来!时而潺潺似流水,时而急急似惊涛;如冰珠滴落玉盘,又像鱼跃燕飞。虽然裴秋池弹的其实并不是很复杂的曲调,但一弹、一拨,轻按慢捻之间,偶尔会和台下的墨冉眼神交汇,丝丝情意,缠缠绵绵,就算不懂音律的人,也能听出些味道来。
而柳延清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转而紧紧的盯着墨冉那风情妖孽的俊脸,恨的牙都在痒痒。
“王爷,这墨少夫人弹的还真是好呢。”
一边的麻兰姑听了一半,就眉眼带笑的向身边的王爷说道。
“哈哈,本王不懂音律,不过王妃说好,自然就好。”
那柳王爷眼高于顶,却独独对身边的妻子分外在意,麻兰姑一开口,他便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她说完,便点头称是,显然的宠妻惧内型。
“那王爷是不是可以有个封赏呢?”
麻兰姑笑的更加柔媚起来,声音里透着的都是酥麻的劲道。
“好,赏,王妃说赏什么,就赏什么。”
“这次就是花魁大赛,既然这位墨少夫人弹的如此之好,不如就定下她做花魁吧。”
麻兰姑笑颜如花的说完,柳王爷也连忙点头:“好,就依王妃,花魁既是这位墨少夫人了。”
这边裴秋池一曲才罢,那边已经有人捧上了圣旨,后面的人还没上来比赛,那人就高声宣读起来。
“今日花魁大赛,众芳献艺,一枝独秀,墨少夫人裴氏秋池,技压群芳,获花魁知名。”
“哗!”下面观众一片哗然,却只是一声之后,再没了动静,那柳王爷端坐正中,高傲的眼神四下一扫,顿时有股强大的煞气让众人都噤声了。
“不过,我还有个小事情要宣布的。既然裴秋池获得了大赛花魁,而她报名的有时清楼队,这清楼是个什么所在,我们自然知道,不如就依照惯例,将这位新晋的花魁娘子推捧出来,有人出银子讨乐子的吗?”
本来花魁大会只是图个热闹的,裴秋池自然不会安排什么乐子,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夺魁,要把自己给卖了。但现在柳王妃插上了一脚,这意思分明就是要给她难堪,更是要给墨家个难堪的,一时间整个场上都鸦雀无声了。
没有人出声,当然是估计着墨家的面子,显然都知道裴秋池的身份。但柳王爷一来,也有人看了笑话的,更有人要斟酌形式的,就更不敢轻易出声了。
“一千两,我但求与花魁娘子今夜共醉。”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最先出声的居然是柳延清。
“两千两,我的娘子,自然与我同乐。”墨冉淡淡的一声,却无比坚定。
姐要乱个性
“两千两,我的娘子,自然与我同乐。”
墨冉淡淡的一声,却无比坚定。之前与柳王爷碰面,他的话都不多,但自从上次宫宴,柳王爷竟然当众说他打了胜仗,是依仗了十万的墨家军。表面上是赞墨家军如何的威猛刚强,但暗中的意思,却是讽刺墨家无人了,才会让墨家军落在别人手里。今天柳王妃这样一来,又是当众给了墨家一个难堪,分明是要把墨家的媳妇都拿出来卖了的,墨冉岂能再不出声。
而且,就如同墨冉之前同皇甫允说过的,决战总要有个时候,如今柳王爷可以公然出来搅了皇上钦办的花魁大会,其意思也不说自明了。
“呵呵,墨三公子还真是大手笔,不过自己的夫人,却都要跑出来卖笑了,现在又要花大笔的银子买回去,真是滑稽。”
柳延清本来还是俊的一张脸露出一个似嘲的轻笑来,然后将手指头举起三根,意思是加价到了三千两。
“谁说她是我的夫人?墨冉早已将她降为小妾了,只是妾室不听话,要好好管教一番,却也不容别人染指的。”
墨冉声音极轻,比刚刚叫价的时候更带着点玩味,但就是那云淡风轻的语气,更裹着浓浓的柔情,向台上的裴秋池看了一眼过去,然后才将自己的右手举了起来,本来像是招手一样,却正好是五指张开,薄唇微动,只吐出两个字:“黄金!”
“哗!”
下面更是一片哗然,比刚刚说裴秋池直接得中花魁的时候还沸腾,敢情墨冉这五根指头,就是砸了五千两黄金出来。墨家有钱是众所周知的,可如此大手笔,不管是要捧个花魁,还是买个小妾,估计就是再办一场婚礼也够了。
柳延清也显然没有想到这一折,而且他爹虽然是王爷,他却还不是世子的头衔,拿不到俸禄不说,更是多年来游走江湖,也没有经商的脑袋,自然攒不下银子。这次出来叫价,也只是他娘麻兰姑应允的,母子配合起来唱双簧,一是圆了柳延清中意裴秋池的念想,二是真的要给墨家些颜色。
现在墨冉出的是黄金,比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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