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妙莲平复了一下情绪,很认真地问了一句:“你若想让我帮你将话原封不动带给主上,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我既然托你办事,总要给你好处的。”逝水暗中松了一口气,他了解妙莲的性格和思维模式,按照妙莲现在的反应已经不会再做他想了。
“你要的东西到手后,请让你的妻主继续活着,她是阿黎深爱的人。”
逝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叹息道:“这句话你说晚了。那个女人也是我喜欢的,我得不到的,别人却拥有了,你说我会怎么做呢?”
以妙莲对逝水的认识,如果是逝水想得却得不到的就会毁掉,他不禁变色道:“求你,不要拆散她和阿黎。你们都喜欢她,生活在一起不是挺好的么?”
逝水一向平静幽深的眼眸里浮起一层浓重的哀伤,他凄然笑道:“好吧,我答应你不拆散他们。但是如果她一直不能爱上我,那么当她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很难说我不会抛弃她。”
………………………………作者的话………
大家千万不要被表面现象迷惑,如果有看过逝水番外的,应该能够想到更多更深远的地方吧。
第九卷 谁与共 07忧心忡忡
鸾鸣散步结束后先去了齐王的马车,除了照顾妤卉,鸾鸣剩下的心思就都放在了亲姐姐身上。虽然齐王身边有几名伶俐的侍人服侍医药饮食,不用鸾鸣做具体的事情,但是鸾鸣还是坚持每日去马车上看望齐王,即使齐王一直昏睡,他都要与她说话问候。其实鸾鸣多数时候是对着齐王诉苦,许多话说出来了,不管她是否能听到,也总比闷在他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阿黎见鸾鸣去看望齐王,他便抓紧时间向鬼伯和影杨打听真实的消息。
刚才阿黎与鸾鸣散步的时候,影柳已经从影杨那里了解到一些内情,私下里对阿黎说明之后,阿黎心头的忧虑顿时减轻了大半。
鬼伯也在一旁劝慰道:“阿黎,妤将军虽然确实中了混合的毒,不过毒性已经控制住,没有表面上那么严重,她随时都能清醒过来。她特别嘱咐说只要你回来,一定要叫醒她。”
阿黎不舍道:“既然她醒过来身体会很痛,苏公子的事情又没有眉目,还是让她好好休养吧。”
影杨突然现身说道:“阿黎,主人醒了,她知道你回来了,叫你去车上。”
阿黎不敢耽搁,转身去到车上。
鬼伯叮嘱了一句:“阿黎,你这几日太过劳累气色很差,必须好好休养,我再给你煎几副药补养一下。”
阿黎推辞道:“不必了,好药省下来给心悦吧。刚才鸾鸣殿下还说药不够用的,浪费在我身上太可惜了。”
鬼伯叹了一口气。望着阿黎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阿黎当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日渐虚弱,长途奔波鞍马劳顿之后旧伤隐痛已经是无法忽略,他几乎是全凭意志强忍。。。装作无事。肉体上地痛楚他早就习惯了,他不愿意露出软弱的一面,让人同情怜悯。他想帮妤卉,他要证明自己有用。可他怀疑自己也许真的什么也帮不了,反而让人牵挂担忧,还消耗那么多珍惜药材。
阿黎上了马车之后,鬼婆婆面带微笑避了出去。
妤卉躺在软垫上,面容虽然是高兴的样子。可是她抬起手臂的费力动作泄露了她极度虚弱地真实状态。她轻轻说道:“阿黎,你可算回来了,别担心,我这样子是骗鸾鸣的,其实再吃几副药什么事就都没有了。”
阿黎上车前,听过鬼伯和影柳的所谓“真相”交待,但亲眼见到妤卉的状况时,不免还是有些担心。他握住妤卉伸出来的手臂,跪倚在她身旁,关心道:“心悦。你真的没事么?身上痛么?”
妤卉微笑道:“我的身体与常人有异,一向不怕痛,你也知道的。”
“可你看起来很虚弱。”
“我为了演得真切在车上躺了三天,除了吃药就是喝粥。假装没胃口不敢多用饭,骨头都饿软了,怎能不虚弱。”妤卉避开阿黎地眼睛,小心翼翼地解释。
阿黎注意到妤卉说话时有气无力眼神闪躲,他也偷偷探了妤卉的脉息,他可以肯定妤卉的身体比健康的时候差了许多,她会不会有什么事情瞒了他?
阿黎想到这些忧心忡忡,却故意绷起面孔说道:“心悦。你对我讲实话吧,你瞒别人无所谓,可是不要将我也一并隐瞒。难道在你心里,我与鸾鸣都是一样的么?”
妤卉面露愧疚之色,贴在阿黎耳边低声说道:“阿黎,还是你最了解我。我只是怕让你担心。那天鬼伯虽然已经将车上的毒解去不少。可是在马车附近还有一些隐蔽的机关布置。我一时大意中了招。现在我下半身只要稍微一动就奇痛无比。若非我的身体对痛楚感觉较弱,又服药昏睡。否则根本无法承受车马前行的颠簸。”
阿黎紧张道:“那该怎么办?鬼伯前辈也没有好办法么?”
“听说这世上有一种珍稀的草药可以彻底清除我中地毒,不过那种药产自栾国,民间禁止买卖,估计都掌控在栾国皇室手中。”妤卉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不求快用现在能找到的药材慢慢调理,三五个月我也应该可以恢复行走的。阿黎,你不必太担心我,说说平城的情况吧,我除了挂念你,还惦记着哥地安危,逝水有没有让人带来最新的消息?”
阿黎知道妤卉心念已定,好在并非无药可治,他暂且松了一口气,简要将从平城那边得来的消息以及逝水的分析说了出来。
妤卉听后皱眉道:“阿黎,按照逝水的推测,莫非是栾国人在趁火打劫么?如果从我中毒所需的解药只有栾国皇室把控这一点而言,似乎应合了逝水的想法。但是我总觉得这中间有很多疑点。我妤家在南边的谍报网本来就不健全,查不出消息情有可原。可是妫家一直为皇室经营情报网,不可能对栾国人地阴谋提前毫无察觉的。”
阿黎皱眉感伤道:“心悦,咱们一开始不是预想到,最有可能谋害你的是五殿下么?会不会是五殿下与栾国人串通,蒙蔽了妫家的情报网?她既然知道我与她是同胞手足,她为何还忍心对你下这种毒手?当年她不是表现得很关心她的亲人么?难道为了权势,她什么都舍得抛弃么?”
妤卉安慰阿黎道:“阿黎,你有没有想过五殿下也许根本不是你的亲人,她身上可能没有华国皇族血脉?就算她真与你是孪生,天家无骨肉,圣上待她地子女与正常地母亲对待孩子也是完全不同的,你应该能体会出吧?否则圣上早该认你地。她不认你是为了大局,将来她认你也是为了大局,她很少会因身为人母就心软做出冲动的事情。这一点五殿下的性情与圣上倒是更亲母女。”
阿黎怔怔发愣,曾经诸多疑问不安充斥翻滚在心间,一直以来被他刻意忽视掉不愿去想的细节越发明朗清晰。过了片刻,他才恍惚地问道:“只因为我不是女儿,爹爹才将我与五殿下调换的对么?爹爹现在对我好,并非我真的有多么好,他只是同情我当年的遭遇,想要补偿我一些对不对?心悦你早知道真相,一直瞒着我,怕我伤心吧?我从出生起就不被期盼,父母若非迫于无奈,断不会接受如此卑微肮脏的我是么?
心悦,这世上除了你,再没有人会喜欢我怜惜我了吧?你那么耐心地培养我,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你,离你期待的男元帅相去甚远。苏公子失踪了,我逞强离开打探消息,丢下你被人谋害反而拖累了你。我是不是很笨很蠢?心悦,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唯一出色的就是这张脸吧?可我不懂事几次三番拒绝你,你是不是已经很伤心了?心悦,心悦,你说话啊,不要总是放纵我。”
妤卉的眼睛不知不觉被溢出的泪水浸润,她苦笑道:“阿黎,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世上有许多人是真心关爱你的。你有许多优点,你不要这么没有自信。奇Qīsuu。сom书再说中毒的事情是我自己大意,与你有什么干系?不要将责任都揽在你自己身上,不要这样悲观。有我在,我永远不会与你分离。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阿黎低伏在妤卉的胸口,闭上眼睛,颤声道:“那么我该怎么办?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营救苏公子么?可我更担心你,我想去栾国皇宫盗取那种稀罕的草药,又怕再次与你分开,无法保护你。我的心里好乱,鬼伯前辈真的只用寻常的药物,就能治好你么?”
妤卉将阿黎搂在怀中,开解道:“你当初全身瘫痪重伤垂危,不是照样都医治好了?我三五个月不能走路又如何?还是不要去栾国皇宫盗药生事了。我刚才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圣上想让我休个长假呢?”
阿黎不解道:“你的意思是,掳劫苏公子和你被害中毒的事情都是圣上暗中操控?可圣上为何要这么做呢?齐王殿下已经中毒昏迷,栾国人蠢蠢欲动,宣国境内也没有完全被咱们华国掌控,正是缺兵少将的时候。你若不能理事,谁来领兵打仗?”
妤卉沉声道:“我也只是推测,我一直认为这一路自己很小心谨慎了,有鬼婆婆和鬼伯保护应该无碍,结果还是中招被害。审问了有嫌疑的侍儿和孙羽仙都没有眉目,偏偏哥又在这几天出事。我总觉得这几件事情是相关联的,为了牵制我。还有鬼婆婆与逝水都是圣上的心腹,我的安全由鬼婆婆监控,咱们关于我哥失踪的消息判断几乎都是从逝水那里得来的,如果鬼婆婆与逝水耍了什么花样,咱们防不胜防。换我是宣国人或者栾国人,有机会下毒,为什么不用更烈性见血封喉的毒药呢?这摆明了想控制我更多过要我性命的意图。如果幕后真是圣上操控,那咱们瞎忙也毫无意义,先保住小命乖乖听候圣意裁断吧。”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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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谁与共 08苦中作乐
阿黎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也觉得妤卉的推测很有道理,帝王的冷血无情早在许多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他对亲生母亲从没有存过幻想,他禁不住哀伤叹息。连自小受尽荣宠的鸾鸣,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母皇的一颗棋子,像他这种流落在外以低贱奴隶身份长大的皇子怎么可能被母皇怜惜呢?他的妻主妤卉曾受神仙教诲本领高强无人能及,为了能驾驭妤卉,他的母皇恐怕再赔上几个儿女的幸福也不觉得亏本吧?
阿黎的身体本来就十分疲惫,劳心伤神加上车内温暖,他依偎在妤卉身边一时不愿起来。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妤卉的心跳逐渐加速,他担忧道:“心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妤卉朝思暮想的人就贴在她身边,他的发梢摩挲着她的脸颊胸口,她有如小鹿撞坏,心跳砰砰加速,脑子里也不受控制地开始想些限制级的内容。阿黎问她,她红着脸摆出无辜的表情诱骗道:“阿黎,我身上的确不舒服,要不然你亲亲我,为我揉一揉身上,好不好?”
阿黎当然猜得到妤卉的真实目的,他嗔怪道:“你身体这么虚弱心里怎么还不老实?是不是又想占我便宜?”
妤卉暗中苦闷,这要是放在现实世界中,一定是男人占女人便宜的绝妙机会呢。唉,这就是女尊的悲哀啊。她温言撒娇道:“阿黎,我的腿脚都动不了,饿得手臂酸软。怎么可能欺负你?你就亲亲我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阿黎看着妤卉充满渴望的大眼睛,心中一软。她是他地妻主,她要求他亲吻爱抚是天经地义的,他又是那么爱她,两人都是心甘情愿。何苦相互为难呢?他不再犹豫,俯首吻上妤卉的唇。
妤卉在车上熬了好几日,终于等到阿黎主动一吻,简直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她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能动的双手越发不老实,探入阿黎的衣襟摩挲。
两人热吻正激烈地时候,影杨在车外提醒道:“主人。鸾鸣殿下马上就走过来了。”
阿黎一惊,挣扎着要抬头。妤卉哪肯放开唇边的美味,她搂住阿黎的脖子,香舌再度出击纠缠不休。
鸾鸣推开马车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羞人的场面。
妤卉躺在褥垫上,探起上身,紧紧勾住阿黎的脖子,两人口唇相接,神情幸福而愉悦。
鸾鸣惊怒道:“阿黎,你好不要脸。怎么一回来就做这等事情,你知不知道妻主醒了全身会很痛的?”
妤卉放开阿黎,理直气壮地解释道:“鸣儿,是我叫阿黎上马车服侍。是我想与阿黎亲热地。”
鸾鸣咬着嘴唇委屈道:“我才是你的正夫,为什么你不让我服侍?”说完这句,他又自作主张看似体贴地说道:“阿黎,你连日奔波,也该早点休息了。既然妻主醒来,就由我伺候吧。”
妤卉脸色一沉,尽量耐着性子说道:“鸣儿,鬼伯说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该操劳。再者你年纪小也不懂得如何服侍我,我看还是你去休息吧。”
鸾鸣的眼泪瞬间自眼角滑落,他挤进马车,不依不饶哽咽道:“心悦,我究竟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已经诚心诚意道歉了。我知道你更喜欢阿黎。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拆散你们。我,我只是希望你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不是我变成阿黎那样。你就能接受我呢?我问过鬼婆婆,从现在开始习武,我练五六年也能像阿黎那样好的身手,我也是读书识字的,我还会厨艺和刺绣。如果这些你都不喜欢,我愿意去学任何你喜欢的技艺……我答应你,我不会再打骂阿黎,我会学着尊重他,当他是亲兄弟。这样都不可以么?”
妤卉盯着鸾鸣的脸,听他说一句,她就暗暗叹息一声。一向任性霸道的鸾鸣,居然都屈尊如此,他究竟喜欢她什么呢?论武勇,她显然不如齐王,她也就运气好一些,找到了宝藏,她基本上时时刻刻都要靠别人保护的,为什么鸾鸣对他地态度与初识的时候判若两人了呢?
妤卉一直有这样的疑虑,也曾从旁打探,或者套问鸾鸣,得到的信息模糊不清。不过毫无疑问,逝水曾经带着姚子梦去探望过鸾鸣,之后若干来往,鸾鸣才变成现在地样子的。
联系到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妤卉不得不往更深更阴暗的一面去思考问题。一个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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