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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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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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妤卉对苏眠微笑道:“哥,咱们去京城看看可好?”

“小妹,你真的要带阿黎去京城寻人么?”苏眠皱眉道,“可是京城远在千里之外,去一趟路上的开销至少要十几两银子,凑齐这些钱需要一段时间。”

“哥,你识得药材又懂医术,咱们可以边走边赚盘缠。”妤卉兴致勃勃道,“我也可以打工赚钱,养家糊口。其实我想去京城开开眼界,顺便打听一下自己的身世。我爹没说不让我去京城吧?”

“这倒是没有。”苏眠心想秦氏去世的时候,妤卉还是痴儿,怎会自己提出去京城?可是现在的妤卉聪明活泼,心思不亚于成人,有主意,处事果敢,窝在这穷乡僻壤确实屈才荒废时光。就算到了京城,她找不到亲人,也不该拦着她去闯荡一番事业。再说苏眠对自己的能力有一定自信,他觉得有他照顾帮衬,他们去京城这一路应该不会太辛苦。

“好,我从现在起开始筹备,下个月你行元服礼之后,咱们就出发去京城。那时阿黎的伤也差不多都好了。”

妤卉露出灿烂的笑脸,高兴道:“哥,你对我真好。”

09心中束缚

我在外地出差中,现在能上网就先更了。谢谢支持。明天的更新估是凌晨,明一早读者们就能看到。

———————以下是正文————————

随后的日子,苏眠白天进山采药,留下妤卉和阿黎在家中。开始的时候苏眠不太放心,总是提前做好了吃食,生怕妤卉自己不会照顾自己。结果他惊讶地发现妤卉不仅能把自己照料得很好,还能照顾阿黎,甚至主动操持一般女子都不会碰的琐碎家务,打扫房间洗衣做饭样样都能干。每天晚上他从山中归来,妤卉就已经准备好了简单却可口的饭菜。

苏眠的心中喜忧掺半。喜的是妤卉温柔体贴懂事能干,忧的是自己拖累了她,委屈她做这些寻常女子都不屑于做的事情。他给不了她衣食无忧仆从如云的享乐生活,现在她却为了减轻他的负担,屈尊降贵不辞劳苦,毫无怨言。这让他怎么对得起她的父亲?

可每当苏眠流露出愧疚的意思,妤卉总是宽慰他道:“哥,当初都是父亲和你照顾我生活那么多年,现在换我照顾你有什么不对呢?我不懂草药,不会打猎,就只能做这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帮你分担,这样你能有更多精力更快凑齐盘缠,早日实现我的心愿,我反而该感谢你呢。”

一晃,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

这日苏眠采药归来,看见妤卉又在洗衣,就说道:“洗衣做饭本是男人家的事情,你堂堂女子做这些总是委屈。你舍不得阿黎伤势未愈,不支使他,那就等我回来,让我做就行。”

妤卉理直气壮地解释道:“神仙告诉我这世上的工作原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肚子饿了自己会做饭,又有时间,何苦要等你回来?再说洗衣服不是什么重活,我活动一下四肢锻炼身体,也算是强健体魄的一种方法,我全是为了自己舒服而已。”

“小妹越来越伶牙俐齿,欺负我说不过你这些神仙教的道理。算了,你开心就好,千万不要勉强。”苏眠转开话题又问道,“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在琢磨怎么打开阿黎的脚镣?”

妤卉皱眉道:“那脚镣材质坚固,寻常利器都弄不开,哥可有什么好办法?当初阿黎脖子上的铁链是怎么取掉的?”

苏眠沉声道:“小妹难道不怕阿黎毫无束缚会出什么事么?”

妤卉笑道:“阿黎内功那么好,若想做什么咱们也拦不住。把脚镣除去,让他行动自如,他若真愿意留下来,咱们就多了个好帮手。他若想走,咱们就当是做了一件好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妹真是慈悲善良。我依你就是。”苏眠从靴筒中取出一把匕首,拔出鞘对妤卉说道,“小妹,这匕首是义父赠给我的防身宝物。别看它乌黑无光,实际上削铁如泥。”

妤卉凑近了观看,恰好一阵微风吹过,她耳畔的碎发迎刃而断,她不禁喜道:“真是件好宝贝。哥,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这几天用了菜刀柴刀斧头大石头一一试过,差点把阿黎的腿再弄伤。”

苏眠见识过这世间太多人心险恶肮脏污浊之事,他当初没有除掉阿黎的脚镣就是心存防备。不过这些念头他不想说出来,污染妤卉善良真诚的心灵,所以他没答,反而问道:“对了,阿黎呢?还在屋内躺着么?”

妤卉说道:“阿黎前几天刚能下地,他闲不住,总抢着干活。我让他去附近散步,顺便拾些柴禾,现在还没回来。”

“他出去多久了?天色已晚,日落后山中会有野兽出没,比较危险。”

“大概两个时辰了。”妤卉也有些担心道,“昨天没这么久,哥,要不我去找找他,他拖着脚镣行走,应该能寻到痕迹。”

两人正说话间,阿黎拖着一大捆干柴回来了,他手里还拎着一只山鸡。他见到妤卉和苏眠,立刻下跪行礼,恭敬道:“主人,公子,对不起,下奴回来晚了。”

苏眠质疑道:“那山鸡从哪里来的?”

阿黎不敢起身,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下奴随以前的主人穿越凤凰山的时候,几天也见不到村庄,以前的主人就教下奴用小石子打些山禽活物果腹。”

妤卉一边将阿黎从地上拉起来,一边高兴道:“太好了,哥,阿黎会打猎,咱们路上就不愁吃喝了。”

苏眠直视着阿黎严肃问道:“小妹让我除去你的脚镣,你想走还是想留下?”

阿黎愣了一下,主人是赶他走么?难道他被主人厌恶了么?是啊,前几日他不该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主人嫌弃他懒惰无用吧?他惶恐地又跪回地上,虽然身上一些大伤口和断骨的地方仍然隐隐作痛,他却不敢怠慢。他卑微地哀求道:“主人,公子,下奴……从今以后都会拼命做事,请不要赶下奴走。”

妤卉无奈道:“阿黎,别怕,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你不想与我们在一起吃苦,你可以离开。你的卖身契我也可以还给你。”

“啊?”这一次阿黎听懂了妤卉的意思,却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他这样好。他们买下他,为他疗伤,精心照顾他,每天都让他吃饱饭,却不逼着他做事情,对奴隶这样的好的主人,世上恐怕只此一家。而且妤卉还说要去京城,他当然不会认为那是专门带他去寻人,但是如果他能跟在她身边,或许真的有机会找到父亲。他早已打定主意,只要妤卉不嫌弃,他会一直跟着她。至于自由,他从来没有奢望过。

像阿黎这样的罪臣后代,作为官奴身上都会被打上奴隶烙印,就算日后主人还给他卖身契,没有官府颁发的特赦令,他离开主人仍然会被当作逃奴抓去府衙受刑挨罚。除非他永远躲在深山老林,不让人看到他身上的奴隶烙印。

苏眠低声对妤卉讲了国家律法关于奴隶的这些约束,劝道:“小妹,我看阿黎确实想留下来,这对咱们对他而言都是不错的选择。”

妤卉暗自感叹,看来就算打开了阿黎脚上的锁链,他心中那道看不见的束缚恐怕也很难消除呢。按照华国律法,女奴隶随主人从军凭战功能获得特赦令,而男子惟有嫁人才有机会脱去奴籍,难道她不把阿黎收为小侍,阿黎心中的束缚就会永远存在么?

如果阿黎因为心中束缚一直是现在这种自我否定自我厌恶的样子,很难想象他怎么能成长为世人景仰的男元帅。

妤卉轻轻叹息了一声,对苏眠说道:“哥,明天就是我的元服之日吧?是不是我娶了阿黎,就能去官府为他申请脱离奴籍呢?”

苏眠猜不到妤卉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他只能如实回答道:“贵族小姐或者身有功名的女子才能去官府申请为自己的夫侍脱离奴籍,寻常百姓去了也没有用的。”

妤卉发觉目前的首要问题变成了要先努力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才有希望完成那个任务。她自知不是考科举的料子,从军又怕辛苦,左思右想唯一的突破点就是从自己的身世入手。万一她真是名门贵族之后,一旦能认祖归宗,随之而来的好处就不言而喻了。

10元服之礼

次日清晨正是七月十五,邻近的几个镇子都有大集市。苏眠带着妤卉一起去了镇上,由妤卉出面,打算把这个月攒下的药材卖掉换些盘缠。妤卉还收拾出一些不常用的物件,包括从阿黎身上除下来的铁链一并带去,能换些钱财总比丢在竹屋顶用。

卖完了货物,苏眠为妤卉的元服礼置办了一些喜庆之物和远途旅行的必须品,两人这才回家。

此时,阿黎已经把竹屋内外打扫布置一新。苏眠下厨操刀,开始做晚饭,妤卉本想帮忙,却被苏眠打发到屋内梳洗。阿黎准备好了浴桶和热水,伺候在一旁。

按照妤卉的观念,怎么能让一个男子看她洗澡还动手动脚?她死活不让阿黎伺候,将他支使到堂屋帮苏眠做饭。

梳洗过后,妤卉换上了苏眠特意为她缝制的新衣。布料虽然朴素寻常,但是苏眠的裁剪缝纫处处透着精巧,针脚密实讲究,领口和袖口还绣了暗花,美观大方,让妤卉爱不释手。

其实作为家庭男性成员,一般是没有资格主持女子元服的仪式。但是妤卉目前没有别的亲人,苏眠只能僭越代劳。

穿了新衣的妤卉,更显气质脱俗,美丽非常。苏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心跳比往日快了许多,总想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想,像妤卉这样的女子,只用微微一笑,恐怕就会轻易迷倒天下男儿吧?

苏眠曾经参加过族中姐妹的元服礼,大户人家很讲究,礼仪也很繁琐,光是衣服就要换好几套,其间所用器物饮食也都有说法。不过平民百姓家中为女儿举行元服礼就简化了许多。苏眠在有限的财力和人力之下,将二者有机地结合,能够精致讲究的他都努力做到,不想让妤卉受太多委屈。

妤卉能体会出苏眠这一番苦心,别的都乖乖配合,只有最后一项“暖席”,她犯了难。

据苏眠说,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在元服当晚暖席之时破身,代表着已经成人,可以行使女子的一切权力。为小姐暖席的男子通常都是身份相对低贱的侍儿奴仆,如果伺候得好,让小姐高兴,他们也能借此机会得到一侍的名分。所以在大户人家,能够为小姐暖席是一种荣耀,如果这小姐品貌端庄,又给了男子名分,那更是男子的福气。

苏眠看出妤卉的犹豫,他劝道:“小妹,礼不可废,阿黎已经沐浴更衣,等在你屋内了。你若嫌弃他,不给他名分就是。”

妤卉心想看来怎么也要过这一关了,把元服礼完成,她就算成人,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苏眠虽然是她义兄,也必须事事听从已经成年的妹妹做主。大不了,她与阿黎先同床共枕,她不碰他,也不让他碰,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睡一晚就是了。

想清楚这些,妤卉回到自己的房间。

阿黎已经洗漱更衣,换下了粗布破衣,穿了苏眠用秦氏旧衣为他改制的体面的衣服。他安静地跪在妤卉的床前,赤着脚,散着如墨的长发,发梢上犹自滴着水。他怕妤卉嫌弃他肮脏,里里外外清洗了很多遍,一整日都不曾进食,只反复嚼了香叶在口中,身上也涂了苏眠特意买回来的香粉。

阿黎本就生得绝世容貌,平时不加修饰,粗布破衣都无法遮掩他天生丽质,如今精心打扮,更显诱人。

妤卉看到这样的美少年,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从一而终”的条件让她不敢造次。她走到床边,尽量镇定,让阿黎为她脱去外衣,扶她上床。她这才略带羞涩地说道:“阿黎,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阿黎低低应了一声,吹灭了烛火,脱去全身衣物,恭顺地爬上了床。他仰面躺在妤卉身旁,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他虽然已非处子,但之前都是被女人肆意玩弄,他根本不知道正常的男欢女爱是怎么开始,如何行动。

其实妤卉比阿黎还紧张。妤卉当然知道该如何云雨,可惜她不敢乱动。万一撩拨起火来,她觉得吃亏的就是她了。

所以妤卉假装无知少女,为阿黎盖上被子,自己背过身,紧贴着床里睡去。幸好这床足够大,她身量还没长足,阿黎也偏瘦,两人之间很容易就空出一块安全距离。

开始的时候妤卉在心中存了防备并没有真的睡去,结果躺了一会儿发现阿黎相当乖巧,似乎她不吩咐,他就不会动作。于是她安然睡去。

阿黎等了许久,不见妤卉有任何动作,反而听她呼吸像是已经熟睡。他于是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了床。他穿上以前的粗布破衣,把刚才那套衣物仔细叠好,又安静地跪回床边。

阿黎心想主人一定还是嫌弃他肮脏。平时也许会用他身子,可这么重要的暖席礼,那么纯洁美丽的主人自然不会允许他这种卑贱的人碰触。

恍惚之中,他想到了程柔对他讲过的那些道理。她说只有坚持活下去,才能等到幸福。

但他不懂什么是幸福。他问过她,她回答说,男子这辈子只要能找到一个一心一意呵护他珍惜他的妻主,白头偕老生死不离,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程柔说世间女子都极看重男子贞洁,而他的身体却被那么多女子摸过用过,就算有几分姿色,又有哪个女子会真心对他,当他是唯一呢?

如果他不是遇到了妤卉这样一个善良温柔又美丽的主人,他根本没有勇气和机会活下去。她仿佛是一盏明灯,照亮了他漆黑幽暗的世界。她从不曾打骂他,在他养伤行动不便的时候,她甚至会体贴地照料他起居饮食,为他擦身换药。

或许妤卉对每个人都这样好,他也不该再奢求太多。可是当他知道要为妤卉暖席时,他控制不住在心中偷偷幻想,他将成为她的人,她就是他的妻主。他把身心交托给她,便能名正言顺留在她身边继续享受她给的温柔。

不过她终于还是没有要他。她不会给他名分,不想当他的妻主吧?

他原本不懂得什么叫爱什么叫伤心,但此时,他只觉胸口烦闷钝痛。这种痛不像是受了内伤或者外伤时那么强烈难忍,却如同一把软刀子细细折磨,反复划过他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他再次后悔,也许不懂得那些道理,他就不会这样难过。他怎么就改不了忍不住总是产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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