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枫抱着人正过来。你身上有伤,坐着等。”
“抱着?”
何菱纱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来到萧紫尹身旁的椅子坐定。
顺手扯了扯某个闷葫芦,她笑着指指一旁,“坐吧。”
神色沉了沉,萧紫尹依言照办。
“紫尹别介意哦,柳晏就那个样子,臭屁得很!”撇撇嘴,何菱纱说得坦然。
听得这话,萧紫尹却有一瞬间的怔愣。
过了会儿,才浅浅地嗯了一声。
彷佛没听到那句调侃的话,丹凤眼在单纹惜身上扫了一番,触及到瓜子脸上浅淡的泪痕时,段柳晏眉端微微动了下。
“醒来过吗?”薄唇轻启,声音很淡。
沈云儿点头,“醒过,后来又昏迷了。”
眼眸微垂,段柳晏抬起手,想为那人拭去面上泪痕,却久久没有落在她脸上。
瓷白修长的手上,血迹斑斑。
是那些蓝衣杀手的血……
凤眸一闪而过深邃。
嘴角勾勒起颇有深意的笑。
倘若是温室里的花,自己怎么会爱!
从单纹惜鬓边撷取一缕乌丝,段柳晏吻在发梢。
“好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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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谨枫动武(8)
擦掉那一条泪痕,沉声吐出三个字,他转身步出房门。
“嗯~这段日子以来,柳晏温柔的时候真多。”
何菱纱面带微笑,自言自语地咕哝一句。
“菱纱,菱纱!”
人未至声先到。
当上官谨枫抱着汪玉扇进屋时,何菱纱已经准备好医治用品。
将昏过去的汪玉扇放到床上后,上官谨枫忽然朝后一甩手。
同一时间,萧紫尹眸中一凛,剑招击出。
“当啷——”
两枚黑亮的毒镖落地。
一名蓝衣人从门后倒下,上官谨枫的折扇正插于其喉部。身上,则印着几道剑痕。
“咦咦咦?”
何菱纱吃惊地掩唇。
“谨枫居然动武了?!”
“子曰,人命大过天。菱纱,快快检查汪兄的伤势才最为紧要!”
诧异过后,何菱纱忙起来。
除了自己和段柳晏,还从没见过他因为某个人受伤,这么急。
而且,自从那年,雨的弟弟为了救他,死在他的剑下之后,上官谨枫便发誓不再使用武功了。
而如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何菱纱不懂了。
检查完汪玉扇的伤势,何菱纱皱起眉,取出一个金色的瓶子。
“竟要用它?!”上官谨枫瞪圆了眼睛,这可是……
“伤到骨头了,再深一点,他这条手臂可能就被砍下来了。”
轰——
一道惊雷在天际炸响。
直直,震到人心里。
上官谨枫愣愣地转头望着床上面无人色的汪玉扇,瞳中,如同汪洋一般深邃得望不到边看不见底。
心底那一滩死寂多年的水,迎来了海上龙卷风。
何菱纱萧紫尹沈云儿齐齐全身一震。
杀气。
犹如实质的杀气,几乎要将这房顶掀了去。
比起单纹惜失忆那日,段柳晏所释放的杀气,只强不弱。
床脚的沈云儿只觉得脊背顿时一凉,冷汗一滴滴冒出,铺满额头。
不知何时,上官谨枫已站定在门口。
弯腰握住大开的染血折扇。
其他人只见上官谨枫的手轻轻一抖,那蓝衣杀手的头便像鸡蛋似的骨碌骨碌滚入雨中。
血,在草地上画出极妖艳的长蛇。
将他们的婚事办了(1)
杀手间的对战,只在瞬间便决定生死。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场。
有的,只是无声无息的果断杀伐,生死予夺。
前一刻,自己的利刃在敌人喉部划出血色。
后一刻,一枚暗器便在自己的脸颊旁破空而过。
血色,在无声中蔓延。
死神,踏血而来。
杀气,升升降降,汹涌不断。
云风雷花雨,段柳晏的五名暗卫。
外界只知道他们五个,却不知道,这五个人,各自是作为二十名杀手的队长而存在。
而云,则是所有人的总队长。
不是没有名字。
只是,被段柳晏选中时,他们,就只能拥有这五个代号。
从此,一生唯一的用处,便只有保护段柳晏,唯他所用。
悲哀吗?
在外人眼中的确是。
但是,他们五个却深深地知晓,段柳晏这个主上,对他们而言,何其重要。
对于从出生便是作为杀人机器来抚养的他们五个而言。
段柳晏。
这个邪魅妖冶,高高在上的主人。
是他们的,第一个亲人啊……
清晨时,如注大雨终于逐渐淅淅沥沥。
天,却丝毫没有要晴的迹象。
清新凉爽的空气遮盖不住段府这一方天地浓重的血腥味。
冷酷的杀气尚未完全散去,弥漫在空气里,似在提醒人们——
他们,刚刚从生死线上走过一遭。
黑发在冷风中张扬狂舞。
冷锐的眼扫过自己手中被血染红的剑,段柳晏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把一切后续处理的事宜交给云和前任段家暗卫的老管家。
书房,机关,密道,地牢。
一个壮年男子被捆绑在邢架上,蓝色的衣襟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
身上却一点伤都没有。
唯独被短鞭勒住的嘴角渗着血。
风手里拿着何菱纱的最低级金疮药,正面无表情看着那些酷刑用具。
将他们的婚事办了(2)
此时,看到段柳晏进来,风与旁边坐着的黑衣人恭敬地朝他颌首,“主上。”
段柳晏望过去一眼。
“目前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批杀手,没有与我们交过手。而且是与我们五个一样的人。”
凤眸带着寒光射向汇报的风。
“莫要将自己与杀人工具相提并论。”
微微一怔,风的眼底掠过深邃,嘴角微微勾勒起一丝笑,。
也就只有他们的主上,将他们五个当做人——亲人——而不是活着的杀人工具。
这个人,是他们五名暗卫与何菱纱上官谨枫即使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人。
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对他们的。
这个在外人眼里薄情寡义高高在上的人,段柳晏。
“备一千两白银,由菱纱交予青麟帮赵凛。”
丢下这句,段柳晏径自转身而走。
“是。”
风的声音激起回音,消弭于密道里。
秋雨淅沥。
送走青麟帮众杀手,何菱纱靠在长廊门柱,望着雨帘,瞳孔失了焦距。
园中枫树的最后一枚叶片被风雨打落枝头。
旋转着,飘落。
何菱纱静静看着,仿若雕像矗立。
白衫长臂伸出,萧紫尹接住那片落叶。
何菱纱微微转过头。
透过雨幕望过去,一向清冷的刚毅面容,有些朦朦胧胧,不甚真实。
视线顿时一晃,星眸黯淡,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总是这样,看到这个人,就觉得很熟悉。
可是明明,从前不曾见过。
自己的记忆很是完整,也不像是丧失部分记忆。
想破了头,何菱纱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有视线盯在自己身上,萧紫尹自手中落叶转望过来。
目光,在半空里对撞。
萧紫尹不由得僵了一下。
微风拂过,将那片叶子吹到地上的泥坑中。
换下了那绯色劲装,何菱纱此时穿着一身紫色的轻便装扮。
将他们的婚事办了(3)
这样看过去,萧紫尹的心底,似乎有处,塌陷了些。
她的眼里,不似平日的光华细碎。
读不出其中内容。
只是,那寒潭一般的黑眸,让萧紫尹看得,心中一阵发涩。
同时,又觉得这样身穿紫衣,表情淡漠的她,无比熟悉。
令人陌生的,熟悉感觉。
这种看似很矛盾的状况让萧紫尹轻轻地拧了眉。
雨点,嘀嘀嗒嗒砸在地面。
破碎再结合。
于泥土中,化成无数水坑。
“噗~”
何菱纱突然掩唇轻笑,打破对视的沉寂。
慢慢来到萧紫尹面前,负手倾身,瞳中又如平时一般璀璨闪耀。
“我说小紫尹,你站在雨里做什么?”
萧紫尹沉默看着她。
“呐,再这样站下去,会感冒的哦~走吧,我们回去。”
不由分说拽了他的袖子,退回到长廊的庇荫下。
看着她掸掉身上雨水,他轻轻开口:
“昨夜的伤,如何?”
“小伤啦,不碍事。”
萧紫尹微微蹙眉。
她摆摆手,“呐,真的没事。我是大夫啊,自己的身体还能不知道。”
继而轻点脸颊道:“紫尹你其实是个大好人嘛,为什么总是闷闷的,不把事情讲清楚,让大家误会?”
“我只做应做之事,无须向任何人解释。”
他转身欲走,却突然被叫住。
“先等一下~”
停住脚步,萧紫尹转头看着她。
上前几步,何菱纱负手倾身,“在清风涧的房子里,我看到很多宝剑,还有和宝剑相关的东西,这玩意儿我一直带在身边,用不上也可惜了,不如送你吧~”
说着,何菱纱打从怀里掏出个黄灿灿的垂穗,递出。
“……九龙缚丝剑穗?!”
“哇,你果然识货!”
何菱纱惊喜微笑。
恍然,萧紫尹的视线一荡。
巨弓泛着堪比金阳的光泽……
九龙缚丝剑穗……
菱纱……
熟悉的感觉充斥在四肢百骸。
PS:九龙缚丝剑穗出处游戏单机RPG《仙剑奇侠传四》
将他们的婚事办了(4)
莫名的,左边心房的位置,好似有什么东西,颤了颤。
何菱纱欣喜的声音未停。
“这确实是选了万年冰蚕丝,再用‘九龙缚丝’的特殊方法结成的剑穗,虽然看起来不是珠玉在外,但绝对是个好东西!”
敛眸定一定心神,萧紫尹对上璀璨的星眸。
“……如此贵重之物,唯有旧时皇族方能持有,你如何得来?”
何菱纱微笑摆手。
“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你拿着就是。
“呐,多次被紫尹所救,前段日子又跟你要了凤化腾,自古有训,来而不往非礼也。”
萧紫尹闻言,袍袖一甩,“救人我并不求回报,何来此种缘由。”
眼瞳撇开,他又道:“况且此物贵重,我不能收。”
何菱纱撑起下颚,叹了口气。
“唉……就知道你是一板一眼的人……俗话说,宝剑配英雄,香花赠美人,你拿着不是刚刚好?”
“不必多言,我已说过不收。”
星眸转了转,食指轻点脸颊,她又开口。
“好嘛……那你就当帮这剑穗找到原本的佩剑好了,我得到它的时候,只有剑穗,剑早就不知所踪了,要是能物归原处,也算一件功德吧?你四处游历,说不定会遇到那柄剑呢。”
静默一会儿,萧紫尹转眸望她。
“…………若是如此,我暂且替你保管,看能不能找到原本的那支剑……”
“嘻嘻,太好了!”
看着何菱纱满面欣喜,萧紫尹略一沉默。
“……你既然能寻到剑穗,也算与它有缘。找到原本的佩剑之后,若是情况允许,我自会一同交付给你。”
“给我?不用、不用,你尽管留着!”
“……好了。回房去,伤势如若恶化,你便无可避免要受难。”
言罢,萧紫尹一甩袍袖,转身离去。
何菱纱双手叉腰,嘟起嘴轻哼。
“哼,凶巴巴~”
复又垂首笑笑,“不过呢,至少他把那剑穗收下了,嘻!”
声音被嘀嘀嗒嗒的雨声覆盖,冷风拂过,将其带入某只耳朵。
将他们的婚事办了(5)
“哼,凶巴巴~”
复又垂首笑笑,“不过呢,至少他把那剑穗收下了,嘻!”
声音被嘀嘀嗒嗒的雨声覆盖,冷风拂过,将其带入某只耳朵。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被融化……
又有什么,在内心深处,蠢蠢欲动……
长廊地面上的小水坑被踩,发出声响。
“啧啧,菱纱真是大方,竟然用九龙缚丝剑穗作为谢礼。还千方百计劝着萧兄收下。”
换了一袭崭新黑衣的段柳晏从长廊另一端走出,薄唇微弯,眼角眉梢都是戏谑的笑意。
何菱纱瞥他一眼,“我只不过是看那醉花荫里珍贵的花草很多,而且,还有关于御剑之术和寻找长生之法的事情,可能会请小紫尹帮忙。
“俗话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送他个东西,以后方便本姑娘办事儿不是!”
段柳晏唇边的笑意更深。
“啧啧,是谁说,那个剑穗是第一次盗墓时所得的宝贝,所以就算是我也不给用的?莫非,是段某年纪大了,记错了吗?”
“哼,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看汪玉扇的伤势呢!”
“我找谨枫有事,一起……”
紫影一闪,转眼间人就不见了。
何菱纱竟动用了轻功。
段柳晏无声地笑着摇摇头,平稳舒缓地在自家长廊中雨天散步。
真可谓,悠哉,游哉。
雨,停停降降地下了一天一夜。
翌日,小雨止息,却仍不见金阳。
重伤昏迷的汪玉扇尚未转醒。
致使某人在做事时,颇有些六神无主。
“谨枫,谨枫,上官谨枫!”
“呃?”
段柳晏很无奈地指了指上官谨枫的手。
上官谨枫正拎着茶壶倒水,此时,满桌子都是茶水。
看他慌张地跳起来,段柳晏挑了挑眉,“我家的碧螺春可是上好的极品,你就这么糟蹋?”
一边叫仆人来收拾。
“最好的茶叶要从最好的商贩那里购得,还不是惜妹家的。”
将他们的婚事办了(6)
上官谨枫摇着折扇,慢悠悠地道,“子曰,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嘻,这哪里是什么子曰,明明只是俗语。”
何菱纱揭短很直接。
“菱纱,莫要怪罪谨枫。近日,因为汪大人久久不醒来,我们的上官大人可是心神不宁得很呢!”
段柳晏喝一口茶,面露微笑。
“另外,谨枫,这次你真的猜错了。这茶,是南家的。由于丫头失忆,南家不费吹灰之力购得了苏州的最后一批茶叶和丝绸。急得单家店铺那些人团团转。”
“啊?那纹惜岂不是要气死。”何菱纱诧异掩唇。
上官谨枫眉端也微微地蹙起。
“作为单家未来姑爷,柳晏,我觉得你有必要把惜妹的亏损补回来。”
搭起二郎腿,段柳晏朝二人摇了摇手指。
姿态慵懒十足。
“谨枫抬举我了。我一个小小王爷,哪里懂得商场之事。”
此言一出,何菱纱上官谨枫齐齐满额黑线。
毫无意外地,段大爷被自己这二位青梅竹马从头到脚鄙视了一番。
某人却对其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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