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个让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掐死的女人要留她,她干嘛要拒绝!
等到时候风头过去,她也攒够了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谁还认识单纹惜是哪个!
把她眸中得意的笑容尽收眼底,朱唇微勾,单纹惜抿一口茶,“七七,去把窗子关上吧。”
“咦?”刚站起转身,她突然咦了一声,声音里有一丝不加掩饰的惊喜。
墨黑的夜色,橘红的灯火,鹅毛似的飘雪。
画面,很美,很讨人喜欢。
“下雪了啊。”唐七七笑着将手伸出窗外去接雪花,弯成月牙眼里写满了兴奋。
而单宸非望着妹妹的眼神中,满满的全是担忧。
他很清楚地知道,单纹惜,有多么讨厌冬天,讨厌白色,讨厌雪。
每年一到冬季的时候,单纹惜总是比平时更冷淡,更自闭。
落在别人眼里,冷冷清清的姿态衬得她更加脱俗似仙不食人间烟火,是美得耀眼夺目。
哥哥的怀抱(8)
可是,单宸非只觉得心疼。
“哥,去客栈住吗?”
“嗯。”
“我去找徐大叔安排,哥和七七一会儿下来。”
他轻轻摇头,“罢了,现在就走吧。”
单纹惜没多说什么,靠在门扉,目不斜视地开口,“七七,我们去住客栈,你回柳晏那儿还是跟我们走?”
唐七七闻言刷的转过头,“啊?你今儿也不回去了?”
单纹惜摇了摇头,神色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倚着门扉,姿态露出一丝颓然,惹人仰望,心为之颤。
冬天……真是很讨厌的季节啊。
雪……
不知不觉间,嘴角略微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苦涩得,令人心碎。
当时的自己,就好像雪一样的脆弱……稍稍的发生一点小事情,就会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不仅什么都不剩,残败不堪,甚至连累了小璃……
压力突然自头顶上传来,带着熟悉的温暖。
“哥。”原本清脆的声音失了节奏感,清澈的杏眸中空洞得没有一丝神采。
“惜儿……”
心中一疼,单宸非又一次咽下到嘴边的询问,展颜温柔一笑,按在她头上的手加重了些力道,“走吧。”
“嗯。”单纹惜点点头,拉开房门,率先走出去。
唐七七回过神时,兄妹俩的脚步声正渐行渐远。
“啊,等等我!”
低叫一声,迅速追出去,眼看那二人已经在楼梯上,唐七七直接翻下扶手,纵身一跳,稳稳落定在两人面前,引来食客们一阵唏嘘,紧接着不知是谁起了头,众人鼓起掌来。
唐七七有些不好意思,嬉皮笑脸地吐吐舌头,没有发现有一瞬间,莹润剔透的桃花眼和杏眸同时射向大门。
单宸非回以温文尔雅的笑容,迷得唐七七顿时不知天南地北了。
没什么反应的单纹惜彷佛没看到一样,径直与唐七七擦身而过,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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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怀抱(9)
出了店门,来到白雪飘飘的街上,唐七七扯过单宸非,压低声音道:“你妹妹怎么了?脸色好差。”
眸色沉了沉,单宸非走上前,温柔牵住单纹惜冰凉的手。
感觉到从指间传来的温暖,单纹惜转头勾了勾唇角,“哥。”
“有好点吗?”
“嗯。”单纹惜点点头,神色中带着难掩的疲惫。
犹豫片刻,单宸非用力一扯,将人拉进怀里,冰凉没有一丝人气的温度惹得他心头一颤。
桃花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杀意。
“哥哥的怀抱,果然最舒服最暖和了。”单纹惜终于展颜笑开来,神色里带着难掩的疲倦。
单宸非唇边温柔的笑更深,“这个位置,永远都只是惜儿的。”
“唔,哥还要娶嫂子嘞,我要趁现在多占一会儿,不然,以后嫂子吃醋就不好了。”说着,她侧脸在他胸前的衣襟蹭了蹭,摸样活像只归窝的猫,“况且柳晏那家伙也是个醋坛子,我可不希望你们起冲突呢。”
“……”抿了抿唇,单宸非终是咽下到嘴边的话。
除去父亲和自己,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丈夫的位置……
呵……
单宸非心中自嘲一笑。
原来,不管做过多少准备,事情真正到来时,左胸口那处地方,还是痛得如同万箭穿心。
几乎,要让他无法呼吸。
飘雪逐渐变大,扬扬洒洒下了一夜。
漫天满地都是白色。
唯有天空,黑得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彷佛化不开的浓墨。
黑白两色对立于天际,倒将这黑于白衬托得越发极致。
精致的假山回廊被白雪所覆盖,为这别致的小院增添一丝略显诡异的寂寥之感。
正房内,大马金刀坐在主位的蓝衣男子样貌硬朗,体态健硕。
此时看着堂下矗立的黑衣人,眉间微蹙。
“单宸非来了?”
“是。除了我们与程家,还有人暗中跟踪单氏兄妹。”
哥哥的怀抱(10)
“哦?”眉端一挑,国字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身手如何?”
“不是一个档次。”
“哼,给我灭了……”
“大哥何必急于一时?”
凉凉的声音不着感情,透出几许戏谑。
一抹鲜艳的红色从门外飘进来,心形脸上,斜飞入鬓的柳眉微微挑着,神色中带着几许游戏人间的意味。
“哼!我倒要请问七弟有何高见。”南家长子南晟钰冷冷地言道,看着南卿烨的目光阴狠得紧,眼角眉梢都是不加掩饰的深深厌恶。
对南晟钰的轻蔑熟视无睹,南卿烨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身上的红衣随着寒风摇曳,衬得他有一种别样的飘渺感。
“大哥难道忘了,单纹惜早已是寒如冰冻,何不沉住气再多等几日,计划一动,打单家个永无翻身之地。”
南晟钰冷笑,“呵,论阴谋手段阴险狡诈,谁又比得上七弟你。”
南卿烨静默不语,眉色平静,彷佛根本没听到这声嘲讽。
“你先下去,继续盯着单家。”挥手让黑衣人退下,南晟钰撑起下颚,“十五妹的情况如何?”
“劳大哥费心,我替蕊儿谢过。”面色依旧,声音淡淡,南卿烨心中却泛出冷冷杀意。
“哈哈,都是一家人,七弟说这话岂不见外。”南晟钰勾唇一笑,眼中却尽是冷冽。
“而今单宸非既然已到杭州城,十五妹便不必回京,七弟安排下去,择日实施计划。”
“是。小弟告退。”
大袖飘飘,红衣如血,南卿烨整个人带着一丝别样的妖娆。
在这白雪飞舞的夜里,徒增一抹诡异之感。
第二日上,单纹惜起得很早,看完了花满楼掌柜的徐德刚重新呈上来的账本时,单宸非才起床。
商议完,又对一些事情做了安排,兄妹二人非兵分两路去办事。
原本是一个月的事情,要在几日内做完,疲劳难免。
虽然有哥哥帮忙,但毕竟是自己造成了意外,单纹惜只好抢着做事。
双重人格(1)
这一忙便是七日过去,两兄妹日日回客栈休息,多数时候倒头一觉便睡到天亮。
单纹惜半夜喝水,看到隔壁的房间烛火亮着。
抬手叩响房门,“哥,没睡吗?”
“惜儿?”单宸非的声音压过了一声嘎吱轻响,却没有让后者逃过单纹惜的耳朵。
“我进来了,哥。”
轻轻推开门,她便见到单宸非的手举在半空,好似要拉门。
目光越过他,望向未关严的窗户,单纹惜眉头微蹙。
“惜儿有事?”单宸非的笑容是一贯的温文尔雅。
关上门,单纹惜抱胸斜倚在门扉,“哥是不是有事瞒我?”
两两相望,无声。
屋内静得几乎落针可闻。
一片玄色从窗外飘进来。
浓眉微挑,单纹惜不无诧异,“宫公子?”
来人正是宫风墨。
依旧是那镶金的黑袍,左肩上的麒麟张牙舞爪,表情慵懒闲适,翩翩贵公子一般
这次换单宸非吃惊,却是柔声开口,“惜儿?”
“算是认识。”单纹惜两手一摊。
宫风墨顿时垮下肩膀,一副受伤的摸样,“算是认识?小惜儿可是我的未婚妻呀。”
“呵,本小姐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未婚妻。”单纹惜勾唇凉凉一笑。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迟早会是宫夫人。”
单纹惜不以为然耸肩,拉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快走不送。”
如果单宸非可以在几日内查到龙云花和宫风墨有关,那萧紫尹何菱纱早就回来了,所以只能是宫风墨得知她哥哥到来后,自己找上门来的。
“我住店。”宫风墨袍袖一甩,一锭金子飞来,单纹惜略略抬手便接个正着。
“这些可够?”宫风墨笑容淡淡。
单纹惜点头,“等等,我去拿住店登记册。”
说完,率先走出门去,而后又探过半个身子,向屋内说道:“本小姐提醒公子一句。”
双重人格(2)
“下次住店,请走正门。只有飞贼和采花贼才翻窗户。”
单宸非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宫风墨噗嗤一声笑出来,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感兴趣的微笑。
越来越喜欢这人了。
说完这话,单大小姐才想起来,三个月前,某个人每夜从窗户进她绣楼闺房的事实。
不过,若真算起来,那该死的男人应该算在采花贼的行列吧……
走下楼的单纹惜在毫无察觉间,唇边微微勾勒起完美的弧度。
七八天没见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唉,可惜这边没有电话。
想到这,单纹惜略微一愣,不知是不是烛光照得,淡淡的红晕爬上精致面庞。
嘟起唇,她赌气似的把烛台重重地放在柜台上,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她才不要承认想他!
安顿好宫风墨,又与单宸非道了晚安,单纹惜便回了自己房间。
略微犹豫一下,披上灰色大氅,拉开了窗户。
天际黑如墨,弯月如钩,为白雪皑皑的天地笼罩上一层银色的光辉。
银色……
杏眸微眯,单纹惜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萧紫尹所讲的龙云花传说。
神农,伏羲,女娲并称三皇,这是中国人民家喻户晓的故事。
却是从来没听说过,羲和望舒这两个日月双神,更别提什么夜溟徵昱青禹飞蓬之类的。
要说天蓬元帅猪八戒她倒是知道。
可是,这故事带给她的感觉……怎么会如此奇怪……
当日听到这些名字,她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烦躁。
而且,这个故事,她这个现代人怎么会一点不知道?
天帝伏羲的传说中,明明是水神共工火神祝融才对……
这里是中国历史上有所记载的明朝,汉王朱高熙和皇上朱瞻基,那一件件事都与史料相符合。
不说这故事她没听过,就是段柳晏这个宁远王,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双重人格(3)
原本不曾在意过这些,可是最近,所有的问题却连连涌上心头。
夜里风冷,单纹惜只得关了窗户,脱下大氅躺到床铺上。
穿越时空这回事本就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她想来想去,也是理不出头绪。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坠入梦境。
“傻子,傻子!哈哈……”
被几个小孩围在中间的小女孩紧紧咬着下唇,稚气小巧的巴掌脸涨得通红。
不是不敢反抗,而是知道,反抗,只会带来更多的屈辱。
是小脑的病,她说话不清楚,四肢不如正常人灵活,情绪激动时甚至抖个不停。
能做的,只有忍耐,而已。
“你们在做什么!”
小女孩冲过来,挡在她面前,帮她打跑了其他小孩子。
她拥有了第一个朋友,小璃。
雷雨交加,她的身上满满全是血迹,怀中,小女孩的尸体早已冰凉。
泪水混着雨水,她声泪俱下地哭着。
小璃的爸妈闻讯而来时,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握着好友的手,站在停尸房的床前,任凭两名大人打骂。
被推倒在地,她的头撞在了桌角,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是被冻醒的。
她全身几乎要冻僵,手脚并用,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从雪地里站起来。
茫然看着四周,入眼皆是白色。
大雪飞舞,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张嘴想喊,却发现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
费力地迈开步子,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满身上下都是红色的女人。
“救、救救我……”
哑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三个字,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雪里。
女人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猩红的长指甲挑起她的下颚,捏了捏她的小脸。
“唔,还算有几分姿色。”
这是她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双重人格(4)
这是她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女人的声音冷冷清清。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那是记忆中第一次的舒适。
她成为了那个红装女人的女儿。
医生和老师以强制的方式,将她变成了一个完美无缺的贵族小姐。
名义上的母亲却很少见到。
只是偶尔会带着她出席各种各样的场面,借她精致的样貌和出色的表现得到一些利益。
没有人知道,这个有着令人羡慕背景并且才华横溢的十四岁少女,私下里过着怎样的日子。
上到舞蹈医药,琴棋书画,下到按摩赌博毒品,几乎无所不能,她就是那女人的摇钱树。
只要有利益牵连,女人便会将她带去,随那些男人享用。
人工处。女。膜做得她想吐,但为了活下去,只能没有任何尊严作为一件物品呆在女人身边,做个乖巧听话的好女儿。
不是没想过死亡,只是小璃的车祸,让她不敢面对自己的死亡。
活着,还有可能去做想做的事,死了之后,有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决定忍耐,等到那女人死之后,自己取而代之。
可是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在十八岁时,她死了,被一口水呛死。
灵魂出窍之后,面对唯一看得到自己的一黑一白两个男子,她简直有种去撞墙的冲动——虽然鬼撞墙只会穿墙而过。
那美得冒泡的黑白无常告诉她,他们抓错人了。
而且,现在还不能正式投胎转世,她也不能在冥界逗留,否则被上头知道他们收魂出错,免不了月钱被扣。
风中凌乱哭笑不得之后,她充分发挥唯利是图的精神。
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硬是从那两个一看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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