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更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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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更可欺!-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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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安非命顺手挑了根鞭子,猛地发力,向曾天佑的脸上腰间大腿狠狠三下,眼见着挨打的身子顿时一僵,又倒抽一口冷气,而后缓缓放松□子,像是打算受接下来的惩罚,那施刑的却已将手中鞭子随手扔了,道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开。

桃红连忙跟上去,却被对方挥了挥手隔开了,仿佛有多么不愿见她似的。桃红也不介意,佯装乖巧地行礼送客。

安非命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男子进了刑房,什么话也没说先跪到桃红面前,将额头磕到地上小心翼翼地道着歉:“对不起,殿下……属下知罪。”此人虽是个男子,声音却带着几分甜软温和,但听起来并不显得“娘娘腔”,反而让人很是舒服。

桃红的面色却极为阴沉,与方才的乖巧判若两人。她狠狠几脚踢倒地上人的身上,又嫌不够似的拾起鞭子补了十数下,口中责问:“不是要你不许让任何人进来吗?太子是怎么来的?”无奈根本发不出什么大声音,气势损了大半。

可就是这没气势的问话,听到地上人的耳中也犹如惊雷了。他蜷着身子将落下来的打一下不少地接了,也不求饶,只是低声劝慰着:“殿下,别气坏了身子……”仿佛比起自己,让他更在意的是桃红的状况。

桃红却没有领情的意思,继续道:“怎么?拦不住他?哼!他会用药,你就不会?那你还真是没用,连他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也不知桃红口中那个会用药的“他”是谁。

冷哼一声,桃红双手握着鞭柄用尽气力又抽了几下,方扔下句“跪在这儿反省”,便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她没说日子,他便保不齐要在这地方空着肚子跪上一天一夜。

男人却也不怨,在桃红离开后才抬起脸,而那张脸……很美。

难以想象一个男人会生出这么一张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脸,柳叶弯眉明眸皓齿肤色雪白,只是面部曲线终究要比女子僵硬几分,是以也能昭示出男性的身份。

他跪在地上喘息了几下,看了刑架上的曾天佑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膝行到一旁的水缸,从里面舀出一瓢水来。不愿违抗桃红的命令,他也不起身,而是找了垫着的东西,垫高了自己,努力将胳膊举到最高,这才勉强把水送到了曾天佑的唇边。

“多谢。”曾天佑道,低头飞快地将水饮尽了。那男人便也将瓢放下了,回归了原地。

“你好好顺着她,别气着她,就算是谢我了。”男人道,“这样对谁都好。”

“我知道了,宋丹青。”曾天佑垂了垂眼,说道。

30

30、又是为了她好 。。。

一个字不想写……特别是在重温了饭卡大神作之后……(自形惭秽中)

*

宋丹青,自诩为天下第一神医的自大狂。不过,因为他医术的确高明,所以这“自诩”也算不得偏离现实。此人显著的特点是自恋自大以及以自我为中心,怎么说也不该是正跪在地上的此人懦弱温和的模样。

若说那张漂亮的脸还可能是易容的话,那这性子……

给曾天佑喂过水之后跪回原地的宋丹青理了理衣角,看向曾天佑的眸光略带歉意:“抱歉,我不会医术,弄不好你的内伤。”

“‘他’呢?什么时候会出来?”曾天佑问道,却不是因自己的伤而问,“虽然‘他’曾说过她短期之内不会毒发,可是……若真的毒发了,那宫里的御医可应付的来?”

“放心吧,‘他’‘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也不是光靠自己吹出来的。他若开口她暂时不会有事,你便不必担心……而我也不会拿他人性命开玩笑。就是真的毒发了,只要能确保你们不会威胁到桃红……我是说,殿下的安全,我自会放‘他’出来诊治。”他轻声说道,声音温和,总带着些令人不自觉信服的味道。

在刑房昏暗的火光下,他偏了偏头,头颅上便隐隐闪出几丝冷光,仔细看来,那光竟是因他的头顶被深深扎上了几根银针。

曾天佑沉默下来,他也就不再说话,如是过了许久,曾天佑却忽然又开了口,道:“在自己身上扎针的法子,虽然能关住他,可对你的损伤也是极大。”

“可是,不这样做,万一令他得了优势出来了,伤了公主殿下,那该如何?”说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头顶的银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向着曾梦痕呢?我只知‘他’是愧疚,却读不到他的心……”

刑房重新回归寂然。

*

曾梦痕正低着头,用心学做女红。她在这方面的天赋不大,许久也得不着什么成果。正对着绣得一塌糊涂的帕子发愣时,安非命忽然推门而入。

曾梦痕下意识将难以见人的帕子一藏,却无奈还是被进门的人逮了个正着。

“那是什么?”安非命几步上前,顺了个巧劲抢过了曾梦痕手中的帕子,才看了一眼,就笑得夸张,弯起腰来,道:“这是,哈哈,这是你绣的?”

曾梦痕被嘲笑得有些窘迫,闷闷地点头,心中又不期然有些郁闷。若是那个人的话,她就是弄得再难看,他也会说好的吧?她仍记得他把她烧得焦了一半的饭全塞进了肚子里……

不对!

想到这儿,曾梦痕又忿忿地埋怨起自己来。虚假的温柔,她就这么沉溺其中?简直可笑!

喘息几口令自己的注意力快速转移,曾梦痕庆幸自己并未失态,便开始尽心尽力地应付起安非命来。好在这男人虽然平素是个无聊的主儿,此时却也没有在这帕子上过于揪扯,只是将它从绣圈上扯下来说过于丢人要拿去烧掉,这才坐下来和她扯起正题:“你没事就多去和徐宁相处。她是徐安的宝贝,和她关系好没坏处。”

“好。”曾梦痕点头应下了,心中有着几分窃喜。徐安无疑是圣上面前最受宠的,连带着他的妹妹也是个红人,吃住都在宫中。而在这宫里,曾梦痕唯一愿意相处的也就是徐宁了。之前还因各种原因不敢跑去明着相交,如今得到了太子的命令……

曾梦痕勾了勾唇,目送安非命离开。

她却不知道,离开后的安非命揣着那块帕子进了书房,走到房间的最深处的书架,从那里的犄角旮旯处掏出个不起眼的锦盒,打开了,拿出里面的卷轴,缓缓摊开。

画里的是一个女人,看不出年纪,但仿佛很是年轻的样子,弱柳扶风,林黛玉似的美感,动人心弦,眸中有的却不是愁,而是一团沉沉死气……画此画的人,技艺很是高超啊。

安非命对着画像看了少许,眸光柔和,神色之间尽是掩不住的思念。轻轻叹了口气,他将画像重新卷好,放入盒中,连带着那方难看的丝帕。

“绣得真够难看的。”低声自语一句,他摇了摇头,将锦盒小心地放了回去,理了理衣服,转身离开。

*

翌日。徐宁处。

“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饶是向来淡定的徐宁也忍不住揉了两下太阳穴,有些无奈,“你就这么老实地告诉我,是太子让你来接近我的?”

“不说你也猜得到吧,在看到以后我会自由自在地在你身边绕来绕去的时候。”曾梦痕笑了笑,瘫着身子趴在桌上,也没什么仪态。

一旁的小姑娘撅着嘴,凶巴巴地教训她:“我姐姐和你有那么熟吗?看看你,坐没坐相站……”

“九儿,不得无礼。”徐宁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被管教的小姑娘鼓着小脸往肚子里灌水,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抚,便问曾梦痕:“怎么?宫里的日子太累?”

“……没。”曾梦痕答道,半晌,又开口:“那个……那……”话说到一半,却又撂下了。“没什么。”她说。

见着她犹豫不决,徐宁也不着急,静静看着她将嘴抿得很紧,便先张了口:“你是想问,曾天佑是否真的背叛你了?”

徐宁说话丝毫不知委婉,曾梦痕听得一颤,却还是在些许犹豫之后点了点头。

徐宁也稍稍顿了顿,而后道:“从我的死士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兴许是真的。”

曾梦痕沉默了半晌,轻声问道:“不可能会出错吗?”心中希望的萌芽在一点点枯萎,她的问话小心翼翼。

徐宁又是一顿,而后道:“九成九的把握。”

曾梦痕闻言,将脸埋入了臂弯里。半晌,她起身,弹了弹衣服,整了整头发,神色之间竟是一片冷静。她说:“告辞了。”

徐宁目送着她离开。

闷闷地把玩着茶壶的九儿此时也抬起了头来,眼见着曾梦痕的背影已经消失无踪,这才看向徐宁,道:“姐姐,你这事做得真不仗义!”

“怎么?”徐宁问。

那小姑娘鼓鼓嘴,道:“姐姐是不知相思之苦吗?分明不是那样的人,姐姐干的事怎么就那么像那些见不到别人好的女人干的。”

“我是为她好。”徐宁淡淡道,尽管九儿的话说得难听,她却丝毫不恼。

“那姐姐就和那个曾……天……反正是曾什么的一模一样了!”那九儿一撇嘴,转身离开了。留徐宁坐在椅子上,不自主地发起呆来。ZEi8。Com电子书

31

31、兄妹感情大好 。。。

作者是亲妈(正色),小两口就要团聚了哦~

*

徐安处。书房。

没有通报,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

“你最好给我给我一个不敲门就进来的合理的解释,否则,自己去刑房领两百鞭。”正在书桌前看书的徐安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地开口道,阴沉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我也要领吗?”进门的人却很是冷静,轻声问道。

“啊?”徐安顿时受惊似的抬起头来,入目所见便是那开门的人,果然是徐宁。

“宁儿,你说什么呢!”徐安阴沉的脸瞬间布满笑意,他向徐宁招了招手,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吓着了?都是哥的错。近日招来的下人都不懂规矩,我还当进来的又是个鲁莽不懂事的,就顺口训了,没想着是你。”

“没吓到。”徐宁微微笑了笑——这是极难得的,起码曾梦痕就从未见她笑过。

见了妹妹的浅笑,徐安心情大好,自然地便将她揽到自己膝上坐着,而后开口与她拉东扯西闲话家常,这让别人看见定要大吃一惊的——谁能想到向来心狠手辣做事雷厉风行,若非在皇上面前轻易不苟言笑的内务府大总管竟也会兴致勃勃地与人扯这么些琐碎的小事?

不知不觉,话扯得多了,徐宁忽然问出这样一句:“哥哥,若是现在,哥哥和宁儿分开了就会很安全,不分开就危机四伏,那哥哥会和宁儿分开吗?”

“说什么傻话。”徐安笑了笑,俊朗的脸上泛出些许无奈,“哪个在哥心里会比你重的?别说‘危机四伏’,就是死也得陪着你的啊。怎么?”他宠溺地捏了捏妹妹的鼻子,“不信你在哥哥心里的地位吗?”

“怎么会。”徐宁抓住徐安的手,“那……哥哥和宁儿分开会很难受吗?”

“自然。”

“会……”徐宁顿了顿,眼前忽然晃过曾梦痕离开时的失魂落魄,心里忽然就浮出句话来:哀莫大于心死。于是,她顺着自己之前的话说了下去,“会……心死吗?”

“那得看宁儿。”徐安放缓了声音,替徐宁轻轻顺起头发来,“若宁儿也不愿和哥哥分开,那哥哥自会倾力把宁儿找回来。若宁儿是心甘情愿的……”徐安的眉头皱了皱,“那便……心死了吧。”

徐宁的身子忽然轻轻一颤,代入感越发强烈,她忽然就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做了很残忍的事。一旁的徐安见她脸色变差,很是紧张:“怎么,哪儿不舒服了?”说着,将她抱到怀中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没有。”徐宁摇了摇头,抓着徐安的胳膊,从他的膝盖上离开,“宁儿只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宁儿这就去补。”

徐安仍注意着她的脸,眸中满是担忧。她却轻轻揽住他的脖子:“宁儿不小了。”如是劝慰他放心。

徐安沉默了下,而后绽开笑容:“解决不了了,就来找哥哥。哥哥什么事都能给你办好了。”

“好。”

*

徐宁坐在小轿中,微微皱着姣好的眉。这事,她越想越难受。

想曾梦痕与曾天佑的感情就与她和她的……哥哥不相上下,这样的“背叛”是会“心死”的,可她竟与那愣头愣脑的曾天佑一样,为了“为了她好”四字,便私自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想起这个,徐宁又有些懊恼。当初,她冒着触丞相逆鳞的危险暗中助这二人逃生,就是因为无意发现他们是当真一对有情人。她和那人的感情注定结不出果子,她便也最知有情人不得终成眷属的苦楚,便私自救了。在见到他们幸福之时,她也产生了一种“他们的幸福是她与那人的情感的延续”的微妙感觉。

本就是帮这对有情人的,可为什么,如今见他们因误会而被拆开了,本应出面解释的她却因“为她好”几个字成了误会的帮凶呢?

诚然,她若知道了曾天佑也只是一时糊涂自作聪明地保护她,才做出了这“背叛”的假象,那么她一定忍不住去看那曾天佑,可如今她是太子妃的身份……普通的富家小姐自然是可以养养男宠,可未来天子的女人怎能……

她当日担心她得知真相之后会频繁地关照曾天佑,因而骗她曾的确是背叛了她,以此来杜绝她的“出墙”,也算是在这宫里保全了她,不令曾天佑的努力白费。可相应地,她也拆散了他们,做下了如今才意识到残忍的事……

轻叹了口气,待她收回思绪时,小轿已经落到了太子的朝阳殿。

“我与太子妃殿下日前相谈甚欢,今日想约她出来聊聊。”她如是解释着,看着侍卫进去通报。不多时,曾梦痕便走了出来。她仪态优雅,挺有未来国母的样子,眸中的光泽却已消失不见了。见了她,她行了个礼,轻声问好。

徐宁的眉睫轻轻垂下,要她上轿,二人一起离开。在回宅子的工夫,徐宁已将对策想好。

人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她这次可真是不遗余力地帮这二人了。想着,她看了看身旁犹自无神的曾梦痕。

他们一定要幸福啊……要好好的。要代替她和那人幸福……徐宁想着,轻轻垂睫,心中又闪过一个事实:她和那人,是亲兄妹。那人还……以那样特别的方式入了宫。

徐宁的心一阵发紧。

*

曾梦痕的手正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她绞紧了自己的衣襟,努力要自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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