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从秦琴屋里出来,赶紧冲向顶层,齐先在后面一边跑上楼,一边说,“楼顶不可能啊!我最后一个下来的,关的严严实实的!”
而王岳山则径直往二楼方心平的房间跑,他都来不及敲门,直接莽撞的撞开了房门。
方心平这间屋子朝里没窗,只要关上门,隔音效果比较好,这是王岳山精心挑选的房间。她正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睡觉,门突然被撞开,她吓得从瞌睡中惊醒,从椅子上猛的站了起来。待她意识到撞进来的是王岳山,她又气又怕、心跳和眩晕不止,捂着肚子坐回椅子上。
“王岳山,你这个蠢货二百五…呃,啊!!”
她的肚子开始剧烈疼痛。
李煜冲上顶楼,顶层的入口确实关的严严实实的。
“我确实是关的好好的!”齐先松了一口气。
找不到丧尸的入口,李煜却越发紧张,生怕过一会儿会有大量的丧尸从那个未知的入口进来。他带着齐先三楼、二楼逐个房间的检查,每一个房间的窗口都关的严严实实,别说被打开,连裂痕也没有。
只剩下周记堂的房间了。
此时他脑海里剩下了二选一的答案。
要么是周记堂把丧尸放了进来!
要么是他尸变了!
齐先撞开周记堂的房门。
周记堂看着大门,左手握着一把刀,平静的坐在床边。
第五十八章 自行变异
郑介铭正在黑夜中没命的奔逃。穿越了泽中路,到了另一个十字路口。他隐约觉得东侧和北侧尸影憧憧、都很危险,遂选择拐向了左侧。
一家健身俱乐部大门紧闭,但却留着一道小门。郑介铭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冲进了俱乐部大厅。他一脚绊在一具尸体上,狼狈的扑倒在地,随后惊慌失措的爬起来。
尸体?!
太好了!这里一定被清理过!
此刻的郑介铭顾不上怀疑和防备,他觉得如果真的有人,这里的人一定也会和他站在一条防御战线上。
他左右仔细查看,大厅左前方似乎有一道楼梯。这地方似乎往楼上和地下都有不同的健身会所。郑介铭沿着楼梯往上跑,二楼大厅相对较窄,他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停在原地。
所幸并没有丧尸追进来!
郑介铭等待呼吸和心跳重新理顺,同时屏息倾听周围的声音。突然他觉得自己脑袋一阵眩晕,再也站不住,瘫软在地上。
过了半响,他才从地面上爬坐起来,手随意的往旁边一摸,又是一具尸体。
一楼大厅也有丧尸进来,但是数量不多。尸群的主力似乎沿着大路对直跑了过去。郑介铭就这么一直坐着,静静等待天亮,看是否能够有转机。
正在此时,身后一扇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
一个人手持警棍,一瘸一拐的从屋里小心但安静的走了出来。
郑介铭的体力已经耗尽了,他什么也没听见,只是在祈祷丧尸不要发现楼梯、不要闻到自己的气味、不要冲上楼。
求求你了,给我一个半场休息的时间吧。郑介铭无奈而绝望的想着。此时如果有尸群上来,他已经无力无心抵抗。
正想着,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急促的闪亮,自己和身后人的影子同时投影在前方墙上,高速闪烁了几下。与此同时,自己身上一阵酥麻疼痛。他闷声呻吟一声,向右跌倒在地。
警棍!
郑介铭回头,只觉得一个黑影站在自己身后,完全看不清是谁。
就在这时,警棍再一次触向自己,发出电流。借着这电流的频闪,他看见这身影似乎穿着黑色的帽衫!
“花…”
郑介铭下意识挤出了这个字,随后被电的浑身抽筋、心脏暴跳、跌倒在地。
穿黑色帽衫的人不再发动进攻,转而弯下腰,凑近了观察郑介铭。
随后他犹豫了一会儿,一瘸一拐的将郑介铭拖进了屋。
郑介铭依然有意识,只是全身抽搐不止,被拖进屋后,心跳方才恢复正常。
那人将门关上,回头问郑介铭。
“你刚才说什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花…”郑介铭依然觉得浑身有气无力,他心里在想,这个男人穿着帽衫,该不会是花返所说的哥哥吧?
“花什么?”男人的声音略显急促,想要从郑介铭口中得到结果。他把脸凑向了郑介铭额头旁边。
“花返。”郑介铭见他慌张的样子,基本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
帽衫男人愣了愣,没有说话。随后他走到窗口,朝路上看了看。这里能够看见十字路口,大量丧尸正直接向北奔去,少部分丧尸往左拐,到了这条街上,但几乎都沿着街跑远了。有的丧尸因为找不着目标,又重新放慢了脚步,很少有进到俱乐部一楼的。
随后他回头,走到郑介铭旁边。
“你是谁?”他的声音充满了警惕,手中仍牢牢握着警棍。
“我认识你妹妹,一起去医学院拿的药。”郑介铭犹豫着要不要把花返的死告诉他,最终还是如实说,“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尸潮。”
帽衫男人愣了愣,随后问。
“那她人呢?”这声音变得很低沉。
“死了。死的很平静。”
帽衫男人听见这句话,蹲了下来,他把警棍放在旁边地面上,捂着脸失神,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那你为什么还能活着?”男人突然抬头发问。
“我也没想到能自己活下来。”郑介铭经他一问,那天的血腥场面又浮现眼前。花返充满绝望的眼神,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帽衫男人一把卡住了郑介铭的喉咙,将他按在地上。
“是不是你放弃了她!自己跑了!”他紧盯郑介铭的眼睛逼问。
“是不是你故意牺牲了她!给自己赢得逃跑的时间!你才活下来!”帽衫男人的手卡的越来越紧。
“是不是你压根儿就是在利用她!”帽衫男人情绪激动,似乎要将郑介铭置于死地。
郑介铭呼吸困难,双手乱抓,抓到了身边的电棍,他一把抄起电棍,对着帽衫男人持续电击。
两个人都被击晕。
————
齐先撞开周记堂的门,周记堂拿着刀,平静的坐在床边。
“怎么?又想捆住我?”周记堂语气平静,但是却充满戾气。
李煜跑过来,看见周记堂完好无损,心生疑窦。
“我听见枪声了。恭喜你们啊,有枪了。”周记堂歪着脑袋,继续说。
“屋里进来丧尸了。”李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周记堂简短的解释。
“那就去找啊,杀了它啊,现在你们俩都围在我这里干什么?我这里有丧尸?”
李煜感觉到周记堂说话虽然平静,但身上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压迫感,遂退出门外。
齐先突然心中一激。
吴安!吴安在哪里?
齐先冲向一楼,找到了那具丧尸尸体。此时李义盟四人仍牢牢顶住门口,董原和张绣山将餐桌也搬过去,堵住大门。
齐先将那具尸体掀开,那张脸虽然已经变形,但确实是吴安的脸!
李煜跑下楼,看见是吴安,心中倍感惊讶。
满屋子刚被搜索完毕,没有任何其他入口、没有任何异常。
他低头开始检查尸体。尸变导致它的体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原本瘦弱的吴安,下肢不知为何变得异常发达,肌肉隆起,但上身基本没有过多的变化。
李煜再检查伤口情况,尸体腹部中弹,后脑被砍开。除了自己开的一枪和齐先劈下去的一刀,吴安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么?”李煜站起来,齐先立刻发问。
李煜摇了摇头。他完全陷入迷茫之中。
“我们三个从出门接应你们,到一起杀回来,可能也就只有二十分钟而已。”齐先皱着眉头,看着李煜。
情况极其不乐观。
“你们出去前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前他都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你们谁跟吴安交流过?”李煜问张绣山、董原、金玥等人。
众人皆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吴安也是自己变异的。不仅如此,他还不是普通丧尸,而是变成了特殊丧尸——猎手。
“这么说,大家连合住在一起都有危险了。”李煜感到沉重的危机感。
“怎么办?老大。”张绣山问李煜。
李煜沉思了一阵,无奈的说,“只能等天亮,先把门口的丧尸清干净,然后必须采取些措施。”
————
天已蒙蒙亮。
郑介铭朦胧睁开眼,把花返的哥哥推开。屋内右侧铺满了软垫,周围挂了一圈沙袋,中间设立了一处拳击台。这才看清楚自己正待在一处拳馆当中。
之前的登山包,与花家兄妹搜集的少数物资堆在角落里。
他站起身,隔着窗户看外面,丧尸大潮似乎已经过境。
此时花返的哥哥也已经醒来。
“我当时尽力了。”郑介铭平静的说,仿佛昨晚的争斗没有发生过。
男人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
郑介铭简单将当时的经历复述。
“我很喜欢花返,她很开朗。”
男人听后,也不再怪罪郑介铭。他站起身,从拳馆的柜台上拿起一张纸条递给郑介铭。
纸条上写着简单几个字。
找药速归,老哥勿念。
郑介铭注意到男人走路的时候,左腿瘸着。
“怎么称呼你。花返的哥哥。”郑介铭问。
“花奉。”
“你怎么受伤的。”
“在真雅路步行街,被人打伤的。”花奉平静的回答。
真雅路步行街?又是明秀那群杂碎!
郑介铭回忆起来,兄妹俩当时把自己的包抢走,正是往北逃的。
不过,这算不算黑吃黑啊。郑介铭脑海里忍不住想了这么一句,但是看在花返的份上,他把这个念头扼杀在了思想的萌芽里。毕竟花返本质不坏。
“我要回小楼,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有药、有医生。”郑介铭向花奉发出了入伙邀请。
“我的腿不是你的累赘么。”他把裤腿掀开,让郑介铭查看伤口,“我还是别扯别人后腿了,待在这里比较好。”
他左腿被打的血肉模糊,此时伤口已经被简单清理过。但是这条腿很可能会瘸。
花奉的生存意志在动摇。
郑介铭没有说话,将角落里能够带走的物资收入登山包里,回头一把拉起了花奉。
“花返是为了帮你找药而死的。你必须活下去,也得代替她的份活下去。我带你回去,就算是给花返一个交代。”郑介铭说的不容置疑。
花奉想了想,伸出了手。
第五十九章 和室
郑介铭与花奉小心的下楼,清理掉大厅里已经处于休眠状态的丧尸。
“你的枪有多少子弹?”花奉看见了郑介铭别在腰间的64式。
“枪里重新上满了膛,除此之外还有大概40多发。来这里之前用了一些。”郑介铭走到大门口,谨慎的往外走。
健身俱乐部紧邻清泉街。这条街也是东西方向,往东走可以经过北都市第二医学院,继续往东可以抵达安平湖和环湖公路。
昨夜郑介铭的引尸,令大多数尸群都沿着泽中路朝北迁移。现在的路上,丧尸数量大大减少,经过了一整夜,这些丧尸没有目标,大都处于休眠状态,零零散散的停在路当中。
“走吧。我们一直沿着泽中路往南走就可以到小楼。”郑介铭回头,“你的腿行么?”
“没事。瘸归瘸,走路还是能走的。”花奉说着。
郑介铭看着花奉发达的上肢肌肉,不禁发问。
“你练过?”
“没错,总来这家拳馆练习,而且小时候住在这边,熟悉周围环境。所以我们俩逃生后选择到这边。”
郑介铭提着斧头出门,花奉则拿着一根长棍。他将警棍收在了背包里,这东西打人行,打丧尸,并不很给力。
“能不惊动丧尸就不要惊动,抓紧回去再说。”郑介铭在前带路,向东走。
花奉左右望了望,叫住了郑介铭。
“怎么了?”
“你跟着我走,你有枪,我们可以去取点好东西。”说完,花奉带着郑介铭往俱乐部西边猫过去。
白天杀丧尸,感觉和晚上大不相同。一斧头砍下去总会发出声音,惊起周围的一些丧尸。但视觉没有被桎梏,人类与丧尸的较量就能占据一定的优势。
俱乐部西边是一条特别窄的胡同,花奉转身扎进胡同里,拐了一个弯,翻过一扇不高的铁门,在一处特别不起眼的门店前停下。
花奉回头,对郑介铭歪嘴笑笑。
“什么地方?这么隐蔽?”
“跟我来就是了,这里面可能有人,小心点。”门店的门没锁,门框极矮,似乎是故意让进门的人弯腰低头。花奉拉开一扇门,猫了进去。
郑介铭注意到门店的右侧,挂着一块写着优国语言的牌子,他看不懂,但本能的产生了厌恶——他老爹死在中优战争的战场上。
进店后空间豁然开朗,映入眼中是考究的枯山水,黑白相间的鹅卵石铺设在走道两侧。花奉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带路,郑介铭左右张望,这房间到处都是木制结构,是典型的和室风格。
继续往前走,是一道木制屏风,花奉走到屏风前,站住脚步,回头看着郑介铭。
“我先进去,你稍等我一下。小心点。”
花奉绕过屏风,似乎拉开一扇木制结构门进去,之后再无声息。
郑介铭独自一人站在屋内,仔细看着周围的摆设。屏风的花纹非常简朴,画面大多数区域空白着,只在上方画着一轮明月,下方画着山水线条。
房间左侧陈列着一副大铠。铠甲仿佛坐在一个柜子上,柜子前方写着一个大大的“前”字。
郑介铭看着这幅铠甲,觉得它似乎具有生命力。铠甲的胴上画着一只奇怪的兽头,前立是左右长短不同的牛角,角尖头上有红色漆料,艳如鲜血。面颊狰狞,仿佛厉鬼在世。
他的眼睛无法从这具铠甲上挪开,缓缓往前走,伸出手想要去摸,手刚刚碰到头盔左右的吹返,突然听见门口有人弯腰走进来。
一个左手提着打刀的男人站在门口。
“てめぇは谁だ!?ばかやろう!”那人一声怒吼,右手拔出打刀就朝郑介铭冲过来。
郑介铭也听不懂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