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教授的回信来了。里面充满歉意地说前段时间他出差在外,现在刚刚知悉有头豚鼠被遗忘了。他表示自己已不再需要它,他还有五头同类的豚鼠,杰连不妨把它留下来,因为他那么喜爱饲养。如若不要,也很容易弄死它,只要拎起来把头部朝墙上撞一下就行。如果他们不愿意这么干,那么还可以把它带往兽医那里,打一针就一切解决了。
让杰连留下这头豚鼠?还可以带它去找兽医?
真是活见鬼了!不过现在至少已经有了副教授的地址,可以用电话通知他,让他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就能置身事外。
说时容易做时难,西尔韦斯特在查号台问不出副教授的号码,对方说这是个保密电话。
“为什么要保密?”
“也许他不想有外人打电话骚扰他吧。”查号台这么猜测。
竟然有这种事!西尔韦斯特脑海中又冒出另一个主意:马上打电报!“斯库克副教授:豚鼠过于硕大,对人有生命威胁,速来!”
西尔韦斯特及爱琳娜次日出门时分外谨慎,一再关照杰连,告诫他把家门锁上,哪里也不准去。
但他们刚回到家看见杰连时,就马上知道他并没有听话。
杰连说他已出去过了……时间不长……家里太热……森林里要凉快些……他说自己找到了特鲁勒……就在他们发现菲基的那个山洼里。他起初很害怕,后来看到特鲁勒静静地躺着,眼睛半睁半闭,大概已经死了。
西尔韦斯特眼望窗外,天色还亮。
他觉得自己似乎像电影里的英雄那么勇敢,于是从椅中一跃而起。
“马上去看看。”
他们三人一起动身,杰连跑在最前面,他停在陡坡边并嚷道:“它还躺在这里,没有动过。”
西尔韦斯特小心翼翼地察看那条沟渠,豚鼠就躺在那里面。西尔韦斯特绝对不想跳下去,他也不让杰连去跳,只是说:
“杰连,回家带两把铲子来。”
杰连去拿铲子时他和爱琳娜收集了不少树枝,把豚鼠尸体盖没。后来三人一起抛下泥土及青苔,这样其它野兽就不会吃掉特鲁勒了,让它安息吧!一旦副教授或警察来时,西尔韦斯特就能让他们目睹这一切的。
他们刚回到家中,斯库克的回电就来了:“我在星期天前无法到达,当我不在场时请别采取任何行动。”
“电话来得真及时。”西尔韦斯特嘀咕说。
副教授在星期天下午饭后赶到,默不作声地倾听了那段故事:特鲁勒怎么越长越大,怎么咬穿洞口逃了出去,怎么在花园中掠夺,咬死了菲基,攻击人们等等。副教授提出想看看豚鼠咬的是个什么样的洞,不过那扇门被拆换了,原来的木门已被运走。他想看看菲基的伤口,不过西尔韦斯特断然拒绝发掘狗坟。
“难道它把狗的内脏都吃掉啦?”
“这是我亲眼所见的。”
“您见到的其实仅仅只是一具狗尸。”
“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惨不忍睹的情景!”
“简直不可思议,难道兔子也能把圣诞节的火腿吃了吗?”
“或许是豚鼠的天性出现了某种变异使它的食欲发生变化呢?”
“好,让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头豚鼠吧。”
他们没花费多少工夫就掀去泥土,移开树枝,沟底很快就暴露出来,那里本应该躺着特鲁勒的尸体……
可是那里只剩有一些棕褐色的毛发碎团和少许兽皮,其余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怪物吗?”副教授问。
“我可以对天发誓,它原来的确就在这里!”
“我也发誓!”杰连支持他父亲说。
晚上副教授将乘火车走,他随身带去兽皮和一团棕褐色的毛发。但从他的样子看,他对能发现什么并不抱有多少希望。
“我说,”当他们站在月台上时西尔韦斯特说,“我有一个想法:我听说某些喷洒过药剂的杂草能极其迅速生长,然后枯萎并很快死去,最后什么都消失了,变得无影无踪。您懂我的意思吗?也许这豚鼠……”
“我说不准,”副教授答说,“从来没有一头豚鼠出现过这种情况。当然可以假定我把试验的药剂搞错了,或许特鲁勒偶然服用了不该有的剂量,造成了这种畸形发展……我说不准。”
他沉默一会后,又决然地说了以下一番话: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努力去查明真相,对这些遗留的皮毛进行分析,在更大规模上重新进行这项实验!”
“请您千万别在我们这一带进行啦!”西尔韦斯特撅起下巴打断了教授的话。
附注:作者俄文译名为:Карл…Юхан олъцхаусен,现姑译为卡尔…尤汉·霍利兹豪宪。
根据百科全书介绍:豚鼠英文名为guinea pigs,因肥胖及叫声像猪而得名。
豚鼠体形短圆,体长22。5…35。5厘米。体重450…700克。头大。眼大而圆,耳圆,四肢短。前脚具4趾,后脚3趾,无外尾。人工培育了许多品种,除安哥拉豚鼠有长毛外,体毛皆短,有光泽。有黑、白、褐等单色,也有各色斑纹的。豚鼠为南美洲特产。栖息于岩石坡、草地、林缘和沼泽。穴居,集成5…10只的小群。夜间觅食。主要吃植物的绿色部分。终年繁殖。母鼠有2乳头。妊娠期60…70天。每胎生2…3仔。幼仔生后几小时即能跑。哺育21天后独立觅食。但性成熟期在2个月左右。温驯易养。在南美洲为家养食用动物。16世纪引入世界各地,主要用作实验动物。
——(完)——
吻我
凯瑟琳·玛珂琳 著
丹尼的新女友劳瑞对科学没什么兴趣,她正忙于学习商务管理方面的电脑知识。但她长得漂亮,而且把大部分空余时间泡在丹尼的实验室里,愉快地听他解释他从事的研究工作。
这一回他的实验室里塞满了青蛙。
“这个品种来自南美洲,而塑料板条箱里的那个品种是从肯尼亚来的。”他那单薄的身体转向一个湿漉漉的大号玻璃箱,“这些是从乔治安那的一个湖里找到的,它们落进了一艘打鱼船中。人们总在干旱的地方或城市的人行道上遭遇青蛙雨,或许湖泊上方也会下青蛙雨,但在湖上捕到的青蛙可能是从湖里蹦到船上的,所以我信不过这一批。”
劳瑞严肃地观察每一只青蛙,努力想找出一些令人兴奋的区别。只有三种颜色的青蛙:深棕色,绿色带斑点儿,略带桃红的棕褐色,它们都有金黄色的大眼睛。“呱——呱——呱。”一只大个儿青蛙叫着。
“可它们看上去都挺普通!”她失望了,“它们的样子一点都不特别。”她从他的玻璃匣子里拣出最大的一只棕褐色的青蛙,吻了它一下,但它一点变化都没有。它瞪着大眼看着她,咽喉部一喷一吐的,“瑞——呱——呱。”
她将它放归原处。“瑞——呱——呱。”她学着说。
丹尼很热切地解释:“它们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们不是任何一种树蛙、沙漠蟾蜍、毒蛙,或任何一种有趣的品种。人们送来的蛙雨里的青蛙,不管是在哪儿下的,都只有三种类型。”
“你是从哪儿弄来这些青蛙的?”她敲敲玻璃匣的一侧。大部分青蛙从她手指敲击处跳开,落进水里,而有的则向她的手指扑过来,于是鼻子撞上了玻璃壁。
“噢喔!”她对着其中一只撞了鼻子的青蛙同情地说,“那肯定很疼。”
丹尼很高兴她能对这个感兴趣。“整个收藏——”他挥手指向遍屋盛满青蛙的玻璃匣,“是由查里斯福特基金会提供给我的。人们总是把在城市人行道或屋顶上捡到的青蛙送到我这儿来。基金会给我提供了经费研究这个课题——蛙雨里下的青蛙。”
“提供经费?”她用崇拜的眼光望着他。科学家似乎有一种本事,可以从他们最古怪的设想里生出钱来。“他们想让你做什么?”
“就是研究研究它们的基因。我把数据输入了大学里分辨基因密码的机器,至今只有一般的RINA PEPENSES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没有突破性的进展。”他热心地靠向她的肩头,指点给她看,“那一种是在亚利桑那州的沙漠上找到的。看看标签上的日期,它们是本周刚寄到的。”
劳瑞迷惑不解:“亚利桑那?沙漠里是没有青蛙的,对吧?它们长在水里。”
丹尼很兴奋:“它们不是生长在沙漠里的,它们是从天而降,像雨点一样掉下来的。青蛙雨。《圣经》上都提到过埃及下青蛙雨的事儿。亚利桑那的沙漠里下青蛙雨的时候,离那儿最近的水坑都在10英里或20英里之外,所以这事很受人关注,当地人保留了一些青蛙供研究使用。于是我就有机会得到这些样本了。”
她感到愤慨:“你以为我相信天上会掉青蛙么?你在糊弄我。它们是怎么到天上去的呢?”
“喏,看看这个,”他把一本厚厚的大书塞到她手中,“这是一本关于天降蛙雨的报告集。”丹尼指着照片上的一只浑身皱皮的蟾蜍,“问我那只蟾蜍是从哪儿来的。”
她乖乖地问:“它是从哪儿来的?”她计算了一下靠青蛙雨发展一项新旅游经济的可能性。丹尼能预知青蛙雨的发生么?
“它是在一块煤里找到的,那意味着它有十亿年的历史了,也许更长久。也许所有的青蛙和蟾蜍都是从青蛙雨里来的,也许是青蛙雨而不是肺鱼带来了最早的陆地生命。青蛙有十亿年岁数了。”
她看着她吻过的大个儿青蛙。“它们看上去可没这么老。”她考虑着将一只上百万岁的青蛙送去展览。会有人愿买入场券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火气,然后望着她苗条的身段——这总算可以起到安抚的作用。“我不是说这些青蛙,我是指所有青蛙的祖先。或许我们都是从它们进化而来的。我的观点是,一些外星的太空卫星被送入地球轨道,为给地球植入原始生命,它们克隆青蛙卵,培育出蝌蚪,然后,自地球冷却、大洋凝缩之后,有史以来的第一场青蛙雨降临了。当我将所有蛙雨按它们发生的日期先后在地图上绘出,它们正好连成一条环绕地球的轨道。以此为线索,我可以定下一个观察点,寻找外星卫星在绕地轨道上的位置,并摄下它们投放青蛙的实况照片。”他高高兴兴地说开了,“哈!上CNN新闻和《科学》的封面!”
“为什么外星人要向我们扔青蛙呢?”劳瑞问,“这是一种入侵么?”
“冷静,劳瑞。青蛙不会伤害我们,它们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它们太小了,它们所能做的一切不过是跳来跳去,游泳,产卵和吃虫子。它们的个体生命不足以长到可以让它们建立文明或发动战争的地步。”丹尼开始一轮向玻璃匣里扔白色蠕虫的游戏。青蛙的舌头喷射而出,猛地把蠕虫吞进嘴里,动作之快,就像那些害虫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它们中有些是成年雄蛙。叫‘呱——呱’的绿蛙和“瑞——呱——呱’、‘瑞——呱——呱’的大个儿都是在唱歌以吸引雌性。它们只要一年时间就从蝌蚪变成蛙了。”
劳瑞点点头:“这才是它们真正的问题所在。过早有过度的性生活,不仅使生长停滞,还转移了学习注意力。”
玻璃匣里那只棕褐色的大个儿青蛙仍然凝视着她,以一种深沉的音乐般的声音叫着:“瑞——呱——呱,瑞——呱——呱。”
“你不该吻它的,”丹尼说,“来吻我吧。”
“除非亲自试上一试,不然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些迷信的说法准不准。它并没有变成个王子。”劳瑞说,“不过他才一岁大,它没准儿该变成一个漂亮的小王子,还裹着尿布片儿……所以幸好传说没有成真。”
“可它已经是成蛙了,”丹尼靠近她,“我也是个成年男人。我乐于和你亲热。吻我。也许我会变成个王子。”
“也许你会变成一只青蛙。”她吻了他,但他的绿色棒球帽挺碍事儿。他把帽舌掉了个头,叉起腿,重试了一次。
那只大青蛙叫着:“瑞——呱——呱,瑞——呱——呱。”它叫着跳向他们的方向,结果鼻子又撞上了玻璃。
“它可不怎么聪明,”劳瑞说,“没有哪种来自外星太空飞船的入侵者会这么小这么笨,那它们谁都没法儿征服。也许它们是被作为外太空入侵者派到地球来的,可这里的环境特别容易激发它们的性欲,以至于它们变成了这种‘成蛙’而不是继续长大。”
“如果把甲状腺放到水里,蝌蚪会在很小的时候就变为成蛙的形态。那些极小的雌蛙甚至也能产卵。”丹尼看着劳瑞,半心半意地说。
“那不是我指的那种成长。正好相反,我的意思是——你能否给它们什么东西使它们不至于那样早就性成熟,从而可以一直不停地生长、变大呢?”
“哦。”丹尼看着那只大个儿棕褐色的青蛙。他在自己的电脑上查询了一些医疗资料,寻找关于弱智、早熟、侏儒症的参考资料。他坐下来,阅读屏幕上的信息。“垂体荷尔蒙,垂体荷尔蒙分泌过低。”他说,“我可以用一些青蛙来实验,使用垂体荷尔蒙来增加其成长速度并延迟性成熟。我要记下这个想法,作为另一项课题,而他们会给我更多的钱,赞助费。你知道么?青蛙的遗传DNA种类比人类的还多。我可以认为,那意味着它们有更多的可能态,不仅仅是蝌蚪和成蛙。”
他通宵都在查阅资料,打字,那晚上他没有和劳瑞约会。第二天晚上,接下来的两周也没有,白天或晚上都没有。于是她生气了,MBA毕业后,她志愿去了和平组织,为墨西哥的一个社会进步团体管帐目。工作很简单,闲暇时她便找个海滩,让学生们教她玩帆板。
在一个美丽的海滨饭店酒吧里,她邂逅了英俊的饭店老板。她于是搬到饭店去住了几年,和平组织的工作结束后她一直住在那儿,为他管帐。白天享受水上运动,晚上和那个英俊男人跳舞、做爱。她的头发被阳光漂成一种明亮的淡金色,浅褐色的皮肤晒得更黑了。
当那个英俊男人娶了一个她母亲挑中的女孩,劳瑞面带神秘微笑,接受了他的道歉。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