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有小王子,要多多休息才对。王体谅你,也下了命令,若你起不来,由我等来做早膳即可。”
“没关系了,我也挺喜欢下厨房的。再说,怀宝宝的也是人,不能做猪哦,我怕身体走形嘿嘿。”
她倒是天生勤快,自小跟爸爸学厨艺,早早帮妈妈做家务,他们离世后独自一人习惯了自己动手。如今倒也闲不住,先做梨肉羹,再做几个家常小炒,不见得高明,但在蛇宫却是人间美味。
忙碌了一早晨,到门外歇口气,才回头将东西亲自端向大殿。到了那才发现,空帷波云诡异,个个神色有变,蛇王更是冷威大怒。踩着碎片,将托盘端去,她心中狐疑不知何故。
“王,用膳了。”
“试羹!”
美拉目光灼灼,她便心叫不秒。
果真侍女将托盘夺去,用银针试探膳食。过半响,在她的错愕中,匍跪禀告之,“王,王后,膳食中有毒……”
蓝打打呆怔刹那,旋即摇头澄清,“羹是我做的,但毒不是我下的,这般的手法,一看便是栽赃,而且很老套。 ”
“栽赃?那你是告诉我和王,你是遭人栽赃?那这又作何解释?你的玉镯,为何会在四王子的房中发现?”
瞥向那只赫莲野送她的镯子,蓝打打有些头晕,看娇美人抱着早已咽气的四王子到跟前,声讨她这个杀人犯时,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几乎矛头全部指向她,令她百口莫辩。瞟了两下那刚敷出便遭人生生掐死的小东西,她将头别过去,心中不忍。
“你先掐死四王子,再意图谋害王,想助太子早日登基,而你则凤冠蛇宫,是否如此?”美拉咄咄的逼问,声势俱厉,不容她辩驳。
她处于劣势,字字成拙,镯子成了致命伤。句句铁凿,她孤立无援,只有平心而论。
“若是我,我会做到天衣无缝,何必蠢到落下镯子?若是我,我何必当初费尽心思帮他接生,不帮忙,不就没有他了?若杀,我不杀有威胁的二王子,我杀他做什么?况且,打打也怀孕了,明白为人母的心情,我不是禽兽,残忍不成这样。王后太高估我了,我只是个现代大学生,对王后头衔没感觉。”
“王,证据俱在,也有侍女见她昨夜从四王子处经过,今日羹中有毒,她的意图昭示一切,并非三言两语便可作罢。宫有法度,才称之为矩,否则何以统帅蛇族,以震民心?臣妾和王一般痛心疾首,但她罪孽深重,不可不重判。”
“请王重判!”
“请王处于极刑!”
……
大殿之上,美拉党羽大肆喧嚷,蛇王痛失爱子,眼眸早已变红,念在她旧情上方下令,“先关押下去,待查明真相,再处以极刑。”
“王……”
“押下去!”
“相公没回来之前,谁也不能判我。”蓝打打挣脱了钳制,倒退到柱边,“我没罪,我要等他回来和我一同调查。这个黑锅我不背,纵使让我用血证明,我也敢说:我是清白的!你们别过来,我怀有王种,我若不明不白撞死,相公回来饶不了你们这些煽风点火,栽赃嫁祸的混蛋。”
“蓝打打,你想违抗王的旨意?”
“我只是不想在牢中冤死。”她可以,她宝宝不可以,这局不扳不行。
“软禁宫中,我会看着她。”蓝玖冥悠然步入大殿,伸手掖过她刘海,清冽蛊惑一笑。顺势按住她纤肩,将她拉扯背后,用身体挡住了侍卫的利剑。
“父王,我也担保!”赫莲竹‘扑通’跪地,鲜少涉世的他,也耐不住求情。
“你们!”
“暂且软禁宫中,待查明一切,当斩不决。”蛇王揉着太阳|穴,目光锁向一脸淡定的蓝打打,深凝之中,隐含了诸多。
早知赫莲野一离宫,必有刁难。
可她没料到,事情来的这般快。
不惜杀了四王子,借以决战?
决战吗?这若是决战,她不会退缩。现代破案片看的多,这般的戏码她耳熟能详,至少不会坐以待毙、哭哭啼啼。
不知臭蛇得知,他女人被人欺负,会不会火箭一样飞回?
她这般想,也不觉得多委屈。
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看你认不认输。
微微抬眉,瞥向蓝玖冥那双庇护的大手,在他冷冽的视线中,她微错开身,跟着绿芙返回行宫,“绿芙姐姐,快点通知臭相公,正好有借口了。”
“你不知急吗?”
“有咩急的?该打打死,活不成。不该我死,谁想摘我的脑袋都是烫手山芋。”
第119章 红狐之死
被软禁的日子,便好比留校查看,除了阶下囚身份,倒也无妨。为保宝宝健康,她吃好,喝好,不见有何烦恼。
到了夜深时,辗转难眠,听风策动,鞭笞着烛台。
烛火悄悄地燃起,她微抬首,眯成一条缝隙,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知道我不欢迎你哦,那就长话短说,短话省略,滚吧!”
“阶下囚还这般傲气,本共公主该不该佩服你的好心态?”
“我该佩服你才对,连小宝宝都杀,你注定会断子绝孙了。”
“你……只会伶牙利齿!”
“我举步维艰了,牙在不锐利,真被你欺负死了。”蓝打打悠闲自若地起身,来到紫檀边,拨了个香蕉,边吃边斜睇她。
“你知道吗?上次你姑姑也是这般风尘仆仆来教训威胁我的,结果勒,被煽巴掌煽的很销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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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到临头了,你还在逞一时之勇?”红狐嗤笑端倪她,依旧不解她吃什么长大的?区区一个人类,不止倔强坚韧,不知死活,连她都敢反驳,姑姑也敢打,难怪勾搭上了那个暴戾太子。
“香蕉真好吃,可惜没了。”蓝打打拍拍肚皮,有些娇气地靳靳鼻,而今胃口真大,如何吃亦吃不饱。
“见到你我都吃的下,看样宝宝真的饿了。我要去煮点东西吃,你要帮我烧火吗?”见她眉目一凛,她耸耸肩,羞辱一句,“也对,还轮不到你帮我烧火,外边排队的一卡车。”
“蓝打打!!!”
“咋了?”
“你不求求我,如今只有我能救你,你还在疯癫什么?”红狐本来的目的是看她愁眉不展,看她如何深陷囫囵的。可她却丝毫不在乎,见鬼,她是果真没心没肺,还是胸有成竹?
“疯狗上门,我这叫以疯制疯。”
红狐倏地钳住她下颌,用力一捏,令她吃痛学乖。“倘若你跪下来求我,劝服他娶本公主,我便饶你不死。”
“松开。”
她张口一咬,冷冷一扫这空有皮囊,却令人厌倦的娇纵女。
“贱人!”
她扬手便是一巴掌,蓝打打伸手搪住,正拍在手背上,烙下一阵的麻痛。见红狐有意逼她出手,令她滑胎,蓝打打抚着十字架迸出一道绿光。
在绿光的笼罩下,红狐十根手指化成尖锐的爪子,血腾腾地刺过来。
蓝打打不迭倒退,香蕉半噎住,“你、你变态!”
“贱人,你只有求我,才能帮你洗脱罪名。求我,过来求本公主。”她的利爪刺破她中衣,在雪肩上划下一道血痕。
蓝打打吃痛,用鸡毛掸子用力一搪,刚欲喊救命,便在此刻感觉红狐的脸狰狞扭曲,身体渗入一种莫名的瘴气,利爪刺向她时,身体忽地膨胀,只听‘啊’一声尖叫,她唇色青紫,捂住喉咙,痛苦地向她趴来……
“你怎么了?”
蓝打打推开趴在她肩上的红狐,凝神一看,吓的一下呆住。刚要刺杀她的利爪全部裂断,身体涨破,满身的血滩就一地,还未施展出她的法术,便已倒进血泊中。
她的眼瞪的那般大,是惊愕,是不解,亦是不甘。
娇纵阴狠的她,本是来铲除她制造“畏罪自杀”假象的,却在下一刻……死了。蓝打打简直不敢置信,蹲下身探向她鼻息,猛地吓坐了回去。
“红狐,红狐……”
她用力推两下,想为她急救,奈何人死一口气,妖死元神散。她错愕张开小嘴,丈量可塞进一个鹅蛋,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幕,双手染满了血。
“卖糕的,不是我杀的!”
蓝打打手足无措,来自现代的她,未见过这阵势,堂堂狐大公主翘辫子,不会有法院判她刑吧?
乱了,乱了,这里哪有法院,哪有检查官,可……可此事大条了。纵使她很恨这个蛇蝎女,也想切她两刀解恨,可她死在她闺房中……
“是谁?”
蓝打打快步追出两步,却只见一团紫气浮出。那是一抹很修长的身影,化成很长的暗影,之后扑鼻的一种怪香,似体香,又似某种花香或扇香。眼见其出蛇宫,身龙见首不见尾,蓝打打干跺脚。
“你到底是谁?”
美拉?撇开她是亲姑姑外,红狐是她钦定的太子妃,不太可能咩。
那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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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想杀她的,除了本人,只有赫莲野了,他也不在宫中呢!蓝打打揉着太阳|穴,愈见的疑惑,刚欲清理现场,却被几个侍女察觉异向,进而惊动了蛇宫。
只片刻工夫,行宫便被包围了。
御医们查看尸体,说是“瘴气”杀的。
蓝打打也去验尸,身体浮肿之处,全是气毒所致。肌肤平滑,死前没创伤,那证明,根本不是婆婆的法器。到底是who吖?
“蓝打打,你杀了红狐?”
美拉劈头盖脸过来扯住她头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角落中,雪狐正抱着红狐的尸体,满脸挂满泪痕。“打打,你杀了我大姐?”
看她梨花带雨,哭的那般伤心,蓝打打蹲下来轻抚她肩胛,“不是我杀的,是一团紫气。”
雪狐出乎意料地‘啪’将她推开,“你杀了我大姐!你杀我大姐!”
那眼神,陌生的很。
被泪水淋湿,长睫毛眨动的冷漠。她抱着红狐,挣扎着,哭泣着,责备着,那是朋友间的失落痛心。
蓝打打趴在地上,探出的手,却停滞在半空。
“雪狐……”
红狐死了,她是有些如释重担。可雪狐的泪,却令她这般难过。到底是谁,是在帮她,还是害她?
第120章 但求宝宝
赫莲野赶到花宫,小啄两杯花茶,庸懒倚在花鸟壁画间,粗糙指腹抚着花囊,等待宫主的大驾。
这世上,能叫他蛇太子等候多时的,只有花自弃一个!
颀长的身体横亘于内堂,额顶朱砂汆动,滚大的汗珠从古铜色的俊脸上滑落。惹来侍女们纷纷窥探,一睹宫主口中“歪瓜劣枣”外甥的尊容。
“好俊呢!”
侍女们齐齐惊叹,和宫主口中那个丑八怪根本判若两人。本是抱着戏耍心态,如今都羞答答地举眸谗郎。
“是呀,长的好俊美,亏的宫主说世上只有他自己最好看。”侍女们往日是宫中的奴,亦是他养的妾,随时等候侍寝,故尔规矩少,亦是大胆了些。过一会儿,四大使者从花堂归来,着实难为清喉。
“宫主现下不在宫中……”
“什么?他不在宫中?”红蛇长老先是恼了,捋着胡须极是不满这个比他年轻、比他妖道、比他俊美的老妖怪。早已是负气,他又招来,却出宫溜达耍他们,心中火山濒临爆发,口吻也急噪。
“宫主生性贪玩,怕是等不到殿下到,便出宫先去玩了。 ”
“玩?花自弃!!!”
红蛇长老的茶杯快捏的粉碎,吓的侍女们唏嘘不已。赫莲野倒是平静,慢条斯理起身,眯眸问道:“舅舅的宝物都摆在哪儿?”
“那里……”
赫莲野废话莫斥,直接闯进其中,横扫了他的家当,将他的宝库毁到一片狼籍,再嘲弄勾起薄唇,“回来告诉他,本太子来过了。做花要有花品,别只顾花心。”
“啊……”
“殿下真好魄力。”
“少罗嗦,回宫。”他可没那耐心在此等候他花心舅舅回宫叙旧,卖个薄面即可。刚出花宫,便隐约觉头隐隐作痛。他抚过朱砂,在掌心罩出银光,脸瞬间冷了下来。
“该死的,小妮子出事了。”
“殿下……”
“倘若你的腿跑不动,那就砍了利索。”赫莲野并未坐马车,直接腾云驾雾耗法术飞回。红蛇长老在身后,被遥遥落下绵绵数里,气喘吁吁地粗语,“殿下,等等老臣……”
红狐一死,顿是震动了妖界。
狐宫本便跃跃欲试,长公主被杀,便当即派出使者将蓝打打收押,即刻起身去了狐宫,一向淡泊的绿芙跪地苦苦求情,“王,奴婢知我不该多嘴,可她怀有王种,那是您唯一的孙儿,还请王保下她。”
蛇王无奈摇了摇头,叹气道:“她的祸闯的大,本王出面只会增加两族干戈。你还是去拦截太子,别叫他多作搀合,保不下孙儿,总要保下那个孽子。”
“王,请您开恩,帮帮太子妃。”
“你下去吧!”
“奴婢求您帮帮太子妃。”绿芙也是个倔强人儿,连连地磕头,他不妥协,便不肯起身。“求王为了殿下,为了死去的王后,保下小王子。”
听着身后清脆的响声,蛇王黯下眸色,“那丫头和花罗怎么这般像?”
“不必求了,蛇宫安危和王子相比,不得已取其一。你下去吧,按王的吩咐办,这才是个奴婢该做的。”
美拉恨不能蓝打打当即被处斩,那目光骄傲阴毒的很。看着绿芙头磕肿了,蓝打打咬住红唇抿笑,“绿芙姐姐,不用求了,我说过,我的头是烫手山芋,谁也摘不得的。”
被押解到狐宫,未见狐王,没三司会审,她便直接被推向了极刑架。架子很高,冷飕飕的风横穿直贯,头顶是狼牙铡刀,底下是无间炼狱的血池。池中是令人永世不得超生的血,一浸即融,尸骨无存。
蓝打打被绑在架上,身子半吊着。底下是围观民众,像法场外那些呼喊的百姓一般,狐族公主被杀,他们是来看她被处以极刑的……
“蓝主子!”如烟和绿芙同时挤向前,看着绿芙早磕肿的头,蓝打打感动的眼圈泛红。往日清冷的她,却是真的疼她。
“蓝主子,别怕,殿下很快便来了。”如烟想尽办法一拖再拖,可蓝打打腿上还是被钉上了铁锁。
锁链穿过裤子,捆的她透不过气,感触到刺骨的冰冷,她笑眯眯地点头,“恩,我不怕,宝宝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