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步步为营的高明手段啊……谭棠冷著一张脸,心里燃烧起不小的火气。
一个年龄尚轻的少年,为什麽会有著如此深沈的心机?他不顾一切要骗她上床是为了什麽?他在她肩头咬下的牙印又是为了什麽?这一切都只能等著对方亲自来为他解答了。
谭棠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裹上干净的浴巾。推门走出了浴室,决定好好的审问一下这个死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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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她真的站在了罗昭威的面前时,他为她继续准备的礼物却顿时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凝结在了一起……
混种天使(限)17 拿你怎麽办才好
'img'hztsx17nnzmbch_13。jpg'/img' “你,在做什麽。”
看到眼前的画面,谭棠本能的想抢上前去阻止他做这麽疯狂的事。但是转眼看见罗昭威脸上的表情却是噙著淡淡的微笑,将自虐的动作做的那麽无害和自然。她的心也就变得冰冷起来。
他自己都不在乎的话她又有什麽好激动的?面对著变态的时候,每一句对正常人才起作用的劝说都是徒劳。不仅显得自己很愚蠢,更重要的是说不定就此会著了对方的道。
“你洗完了?”
罗昭威看见谭棠头发水淋淋的,身上只过了一条洁白的浴巾。他微侧著头认真的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即将那层仍然偾起的悸动悄无声息的压了下去。
男人的怀中抱著一个他从被父亲接到这里时身边就一直带著的毛绒熊。这麽多年过去了,这浅褐色的可爱熊熊却只是稍微显得旧了一些,可见主人对它有多麽的爱惜。
谭棠不动声色的睇著他,眼神却往地板上瞟。在认出那些白花花的碎瓷是明朝时期有名的古董之後眉宇之间才隐隐抽动起青筋。
败家子啊……这一次任性又要给罗家损失多少钱。
男人健壮的手臂搂抱著童稚的大熊,身上光溜溜的露出完美的身材。有一点稚气,却是结实又健康,散发著男性特有的性感魅力。他下半身穿了一条柔软的灰色睡裤,光著的双脚一步又一步的在那些尖锐的瓷片上缓慢的行走著。
血早已顺著被割破的血管源源不断的流向地面,光是看,谭棠就能够想象出他应该有多麽的痛。她知道,每次这家夥觉得自己被背叛和抛弃的时候都会抱著这个熊。用他的经历来看,16岁之前的罗昭威是没有朋友的。一直跟在他身边听他说话,对他不离不弃的人也只有这只熊。
怎麽,她做了什麽让他觉得被背叛被抛弃了麽──
洁白的瓷片混合著男人炙热的血液,实木地板上也因为沾染了鲜豔的血色而变得有些刺目。而罗昭威的脸看上去却还是平静依旧,光洁的额头,收敛的下颚。男人的轮廓有著很好看的弧度,在疯狂的Xing爱过後变得更加迷人。不薄不厚的嘴唇先是因为缺氧而翕合著,随後又因为一片过於巨大的瓷片刺入他的脚底心而突然抿紧……
“洗完了,你要不要也冲个澡?”
谭棠盯著他的一举一动,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冷血。但是看得久了,见这死小孩自虐上瘾她的心竟然没由来的抽痛起来。
看著他折磨自己,她觉得很痛。那每一下残忍的刺入都像是在她心上狠狠的割下一刀。她明白罗昭威是有一些事要对她说,每次这男人想对她质问或探究的时候都会以伤害自己来作为惩罚她的手段。
这样的男孩,是不是太凛冽了呢?
“不要,我还没有玩够。”罗昭威对她眨眨眼睛笑了笑,洁白的牙齿衬著红唇,真是该死的天真无暇。
“你到底想怎麽样。”谭棠又开始下意识的找烟抽,他再这样走下去恐怕後半辈子就都会变成残废了。
妈的!残废了也好,省得他每天阴阳怪气的不知从哪里想出这些乱七八糟的鬼主意来虐她!
“嘶……”
能让人暂时镇定下来的香烟刚被点燃,谭棠只来得及嘬上一口。却见罗昭威微曲双膝,似乎是想要做一个跳跃的动作。
开什麽玩笑?!他想跳在这些瓷片上?当真不在乎自己的下半辈子变成残废了?
说时迟那时快,谭棠用手指快速捻熄了香烟顾不上那灼烧的疼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搂住罗昭威的健腰将他连拉带拽的推倒在床上,双脚悬空在床侧让伤口不至於变得更糟糕。
“你又发什麽神经?安安静静的呆一会像个正常人一样就让你觉得这麽困难吗!!”
谭棠翻身坐起,粗鲁的将他的一只脚拉过,本想帮他拔出插在里面的碎瓷却被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骇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世界突然安静了。
谭棠叹息一声,低头望著罗昭威茫然无措的脸,突然间幽幽的说了一句──
“我到底要拿你怎麽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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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管不住他了,真的。曾经两家人联姻的原因除了生意场上的事需要合作以外,最重要的就是罗昭威的父亲觉得谭棠的个性很尖锐。坚强的女人不会轻易地被困难所击败,将男孩交到她手里,罹患癌症的罗父很放心。
现如今,罗父已经因病去世一年半了。谭棠也真的不负所望一面接受了罗氏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另一方面也在尝试著接触和照料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但是随著她越来越忙,罗昭威也越来越难搞。不是在外面给她惹麻烦,就是在家里让她不得安宁。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可以放弃履行对罗父的承诺吗。
脸上故作轻松的笑容随著谭棠有些犹豫的神情而渐渐的消失不见,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任女人制服著自己。罗昭威扬著长睫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去轻轻的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嗯?”谭棠不解。
却见男人的眼睛仍然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但是他的手却将她刚才因为捻息香烟而灼伤的指尖放进自己的口中安详的吮吸了起来。
温暖的口腔瞬间包裹住了发疼的指尖,不知为什麽。看到罗昭威做出这个帮她缓和伤口的贴心动作,心里却更加的难受起来。
“姐姐──”男人舔著自己口中的玉指,突然开口问道。
“其实你,不是同性恋吧。”
混种天使(限)18 怀疑的理由
'img'hztsx18hydly_14。jpg'/img' 听了罗昭威的话,谭棠表情一愣。
随即沈下脸来从他的口中抽回自己的手指低声说道,“为什麽这麽说?”
她的指尖还黏著他的唾液,湿湿热热的非常暧昧。但是此时她却没心情再去纠缠这些。罗昭威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天真无邪,然而他说话的口气却像是已经掌握了什麽证据一般的笃定。
这跟以往不一样……谭棠在心里暗忖。
这麽多年以来他已经断断续续的试探了她无数次性取向的问题,甚至不在乎暴露他自己也可能是双性恋这个不怎麽光彩的事实,为的就是要逼她亲口说出自己的爱恋。
她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个事情对他来说有这麽重要麽?
谭棠不解,不明白一个跟自己完全是政治婚姻才在一起的男人为什麽要紧咬著这件事不放。这对他来说究竟意味著什麽呢?
心跳开始加速,见罗昭威望著她的沈默,唇角勾起的笑容像是更加肯定了什麽一样而後缓慢的用手肘撑著自己坐起身来。染满鲜血的双足依然直挺挺的悬在床边,任伤口痛著、血液流著……就像不是他自己身体一般毫不在乎。
“你一个晚上都在闹别扭是因为这个麽?”
她防备的想向後退拉开两人的距离,谁知罗昭威那双漂亮的媚眼此时盯著她的神情就像是在看著一个快要暴露身份的间谍,让女人情不自禁的感觉已无处可逃。他开始像野兽一般朝她退缩的方向缓慢的爬行过来,血迹在床单上刷出刺眼的红痕。
“你觉得我在闹别扭?”男人忽然笑了,不知为什麽谭棠从他眼中似乎看到一抹一闪而逝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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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麽?”谭棠皱著眉头反问。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是谁对他做了什麽还是说了些什麽?她觉得罗昭威心里一定隐藏了一件很重的心事。而这件心事极有可能跟自己的过去有关。
“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才觉得我可能在闹别扭。”罗昭威突然将俊颜凑近,清冽的呼吸喷洒在女人白皙的肌肤上。他已经将谭棠逼到床角,目光熠熠发亮,嘴唇时不时的轻蹭著她的唇瓣,带来痒痒的感觉。
他的举动温柔又带著不好惹的占有欲,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因为失血而变得有些干燥的嘴唇炙热无比。拥抱著火烧一般的热情暗示他将要以某种方式将眼前的女人席卷。
“我没有。”谭棠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得知真相之前先露怯。
“没有吗?”罗昭威轻轻地亲了她一下,嘬出一道细微的声响。然後扬起长睫继续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他在威胁她吗?男人的亲吻宛如巫师种下的恶毒魔咒,非但不甜蜜,反而令人害怕。
“真的,没有。”谭棠被他释放出的强烈压迫感侵略的快要窒息了,却仍然固执的坚持自己没做错任何事。
至少……她现在还没有想起来他指的是哪一件。
“你说谎!”看著女人死不承认自己已然认定的事实,罗昭威皱了皱眉,终於露出被激怒的怨恨神情。
只见他用力把住谭棠的头,带著凶猛的惩罚意味狠狠朝她的嘴唇吻了下去。坚硬的皓齿啃咬著女人的唇瓣,像是要将她的谎言全部撕烂。
“你说谎!你说谎!”一边粗野的吻著她,罗昭威一面疯了一样的低吼著。
真是个反复无常的死小鬼!
谭棠的两腮被他有力的手指掐的很痛,凹陷的双颊是他在逼迫她张开口迎接他火热的舌头。可是她现在不想吃他的口水,不想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今天真是一个见鬼的日子,一个晚上这家夥已经变脸了两次。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麽?!
“嗯……!”当那条软软的东西再一次捅进她的口腔深处时,谭棠用力的咬了他一下制止男人疯狂地行为。他吻她的时候似乎很陶醉,气息喘得很急。在这种强行侵犯的性游戏中男人似乎能得到比正常的亲热更多的快感,暗示了他非同一般的性口味。
“你咬我?”尝到口中的血腥味,罗昭威先是愤怒的瞪了她一眼。紧接著却开心的狂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真好。他舔舔带血的嘴唇,表情十分享受。
“神经病!”谭棠一把推开他,手背猛擦著自己肿胀发痛的红唇厌恶的拭去他的气味。
“姐姐,”罗昭威在床上调整好自己的坐姿,长腿慵懒的在床垫上曲起。他的右手搭在膝头侧著头魅惑的望著她,就仿佛刚才那个突然发狂的男人不是他,一切又回到最初他被发现和男人亲热时那种满不在乎的欠扁模样。
有的时候他会这个样子,一下子很开心,一下子又很失落。一下子活泼的要命,一下子又寂寥得要死。不同的人格不同的性情在同一具身躯内轮流转换,让这个不到二十岁的男人散发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你不是Chu女哦,又怎麽会是同性恋呢。”男人终於笑眯眯的说出了隐藏许久的心里话。
“什麽?”谭棠心里一惊,不安的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同性恋,你有你自己的男人。”罗昭威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眼神中隐藏著说不出的复杂。只见他漫不经心的拉开床头离他最近的一个抽屉,用两指从里面夹出一封薄薄的信笺来。
“喏──这是你男人寄给你的,我今天早上替你签收了。”他笑著说。
“我……男人?”听著罗昭威话中十分挤兑人的语气,又在得知对方将这封信笺的来源硬生生的归为她的亲密伴侣之後,谭棠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去接他手中的纸页。
她的男人?会是谁?
女人的脑海中登时浮现了两张不同男人的脸,心下暗忖了半天也是毫无头绪。这两个人一个早已失去了联络,另一个又绝对不会明目张胆的将信件寄到她家。那罗昭威手中的东西又是出自何人之手呢?
“怎麽?不想看?”见女人紧盯著他手中的信笺,脸上却挂著犹豫。罗昭威挑起一边的眉毛露出一副好心人的神情。
“那不如我念给你听。”
混种天使(限)19 一封信
'img'hztsx19yfx_15。jpg'/img' 谭棠没有阻止他将手中折好的纸张抖开,因为一看就知道这封信早已被人拆阅过了。什麽不能侵犯他人的权益,什麽不可以窥探别人的隐私。这些对於一个绅士最起码应该具有的风度在罗昭威身上从来都说不通。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即便是去偷去抢去杀人,他也在所不惜。童年的遭遇让他疯狂地像一只野兽,要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只靠风度,是绝对不够的。
男人唇角依然挂著无害的微笑,这家夥从她第一次见他时就很爱笑。完美的唇形让他笑起来有种魅惑众生的勾引。嘴角有的时候挑著,有的时候抿著,随著牙齿露出的颗数就可以判断他到底有多开心。
但是谭棠很多时候都不喜欢看到他笑。
因为他也很会冷笑、哂笑、狞笑与阴阳怪气的嘲笑。他一笑,谭棠就觉得恐惧。因为他可以做到心里越是愤怒或怨恨的时候,表面上笑得就越开心越纯真。这小子……一如既往的懂得如何在不鞭笞别人的肉体时用另一种更恶劣的方式折磨对方的内心。怪不得,那个时候罗父请来的精神科专家都说这个男孩虽然拥有著最单纯无邪的外表,但是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却是一个比40岁的成熟男子心机都要重的一个老灵魂。
“Dear Rebecca──”想到这,男人低沈又有些稚气的声音已经在她耳边响起了。罗昭威用两只手指轻夹著那张薄薄的纸页,歪著头任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他一半的视线。
Rebecca是谭棠的英文名字,很少有人会这样唤她。一想到最有可能将这个私底下的称呼写进信中的人,女人刚刚有些放松的心又蓦地揪紧了。
呼吸没由来的紊乱起来,眨眼的频率也变得呆滞无序。谭棠看著罗昭威轻柔的翕动嘴唇,不断吐出一连串悦耳动听的英文,她的心跳也跟著不断的加速。
是他──
“……your Raphael。”一字不漏的,罗昭威一直念到落款,狭长的媚眼幽幽的眯成一条缝斜眼睇著面前的女人。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