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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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舍不得-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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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书,你喝多了。”安安推着靖书的手臂,潜意识里有一种恐惧,那种恐惧随着靖书的笑声逐渐蔓延全身。

“你知不知道歆裴怎么死的?”莫靖书森冷的问。

乔生放开了安安的手,声音也是同样的冷如玄冰:“你不要逼我揍你。”

“揍啊!”莫靖书猛的跪地而起,脸凑到乔生勉强。

“砰”的一声,乔生挥拳打在莫靖书脸上。

“不要!”安安伸手拉住乔生,乔生一把挣扎开安安的拉扯,冲过去又想再打。

“歆裴是车祸死的,但是,就算不死,她也过不了那年的冬天!”莫靖书红着眼睛看着乔生,唇边鲜血直流,面色惨无人色。

“你说什么?”乔生放下拳头,瞪着莫靖书。

“歆裴早就得了骨癌晚期,就算不出车祸。她也活不过两个月了。”

“你胡说……因为你对不起她,所以编造这样的话来骗我。”乔生声音微微颤抖,“你想叫我后悔对你们莫氏的报复,你想让我帮你,连这样下作的谎话都能编出来?”

“我本来就不想告诉你。我要让你在死的那一刻都只知道歆裴爱的是我,她爱的是我……”莫靖书眼眶更红了,像一只被围困的野兽,“但是,让你知道比不让你知道更能让你痛苦,不是么?”

“不错,歆裴一直爱的是你。因为得了这种病才不得不求我跟她合演这场戏。但是,即便是嫁给我,她都不曾做过我实际上的妻子。她睡梦里喊的都是‘乔生’……”

“不可能……不会的。”乔生慢慢的往后退,脸色比纸还要苍白。

“乔生!”安安冲上去摇撼着失魂落魄的乔生,心脏一路往下坠跌。

“这件事安安也知道,不是么?安安?”莫靖书说。

“是吗?你一早就知道?”乔生颤声问安安,瞳孔一如深井之水,一望无底,让人心生恐惧。

“歆裴临死的时候只说过一句话‘乔生……乔生……原谅我……’”莫靖书凄绝的说,仿佛时光真的回到往昔。

乔生腿一软,单膝跪地,安安扶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跌坐在地上。她的手上渐渐湿漉,乔生低垂着眼睛,一颗颗的眼泪往下落。好像一滴滴灼烫的沸水浇在安安的心口。

他突然站起来往外走,“乔生……”安安唤他。他微微佝偻着肩膀,对安安挥手,“不要跟来。”那声音仿佛已经破碎了。

安安追到门边,看着他远去。早知道都是梦,但是没有想到,梦醒得那么早。天还没有亮,沉沉的,都是漆黑,梦却这么快就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有半刻的纠结……

两难

昨夜狂风大作,门口的几颗新种下的小槐树都倒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山上仿佛又下了雨。朱伯担心歆裴的坟上几颗樱花树不知被这风雨摧残得怎样了。两年前,就被风吹到过。后来乔生派人重新植了。

他的女儿生前就多风多雨,他不想在她死后也不能安生。虽然说不相信幽冥之事。但是因为是自己的女儿,唯一的亲人。他希望在冥冥中有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歆裴过得很好。

朱伯手里提着锄头等工具一路上山。他穿着橡皮胶鞋,踩在山路上发出“咯呲咯呲”的声音。一到刮风下雨,这条小路就不好走。但是小路离歆裴的墓地很近,否则就要绕道陵园的正门走台阶,那就太远了。

还没到歆裴墓前,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半坐半靠的在墓碑旁。那高大的身影朱伯太熟悉了。

“乔生!”他慌忙扔掉手里的工具,跑过去。

乔生双目紧闭,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朱伯的心一阵阵发冷,一摸乔生的额头,直烫得手心发痛。乔生的一件灯芯绒的外套已经完全湿透了。

朱伯用力推他想将他唤醒:“乔生!乔生!”

乔生终于微眯着张开了眼睛,他的眼里全部都是血丝,他沙哑的说:“你也知道歆裴生病的事?”

朱伯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一阵心痛泛起,颤声问:“是谁告诉你的?”

“原来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乔生绝望的苦笑,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 ☆ ☆ ☆ ☆ ☆ ☆ ☆ ☆乔生从小就是个无比坚强的孩子,他聪明、骄傲、倔强,还带着一些桀骜不驯。这是朱伯第一次看见他流眼泪,就连歆裴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在人面前哭过。

但是,今天,他却掉眼泪了。朱伯望着床上高烧不退的乔生。苍白的脸上,浓眉紧紧纠结着,眼睛深深的陷了进去,青青的胡渣长满了整个下颚,看上去形容枯槁。他不能不心疼,不能不怜惜。

这个孩子,他差不多把他当成了半个儿子来看待。所以当初歆裴要变心嫁给莫靖书的时候,他怒气冲冲的找到歆裴。

但是当他看到虚弱苍白的女儿后,才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歆裴跪在地上求他:“别让乔生知道。我不想他痛苦一辈子……如果他恨我,就很快会忘记我了!只要他能幸福,我死也瞑目。”歆裴就是这样哭喊着,绝望着。他没有办法不心软。

歆裴一死,他知道以乔生的个性一定会报复莫家。他想说出真相,但是已经太迟了。乔生的动作太快,莫洪飞已经心脏病不治而亡。当一切都无可挽回的时候再告诉乔生真相,那真是太残忍了。

但是,他还是知道了。他真的不知道以他的个性,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歆裴死后,乔生一度很消沉。即便是报复了莫氏也丝毫没有开心的样子。

乔生差不多月余就会来山上给歆裴的坟上送点花,陪朱伯喝喝酒。他曾是那么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即使是生意上受到多大的阻挠和挫折,他都可以一笑置之。但是现在,他的眼底全部都是寂寥和落寞,偶尔一笑,也是最最苦涩的笑意。这一切让朱伯痛彻心扉。

上个月看见报纸上乔生要娶易安安的时候,他也着实高兴了好几天。那个易小姐,他打心眼里觉得好。不光是她美丽婉顺的外表,最重要的是她的单纯和聪慧,和乔生身边的任何女子都不一样。从她拼了命的把乔生从山上扶下来的那份倔强和情意就让人感叹。她是真真正正的爱着乔生的。

朱伯坐在乔生的床边,皱着眉头,乔生的烧是退了,但是还是昏睡不醒。

☆☆ ☆ ☆ ☆ ☆ ☆ ☆ ☆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安安赤脚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房子里二十四小时开着地暖,但是她仿佛站在冰尖上,整个人冷得发麻,脚心仿佛有一根尖尖的刺,四肢百骸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痛。

她的手里还是握着手机,这个动作持续了几十个小时。但对于她来说,好像已经经历了几个世纪。她每隔十几分钟就拨一次重复键。但是电话里回答她的永远是一大片的沉默,然后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她徒劳的一试再试,还是一样的结果。

然后第二天的清晨又到了,窗上腾出许多的水气。她伸出手指着魔般的写了一个“乔”,又一个“乔”……持续写了十几个相同的字。从“乔”字的笔划里透出去,她看见院子里满径都是枯枝败叶。每一片叶子都是残破的,仿佛是她的心。

她拿起电话,冰冷的手指再一次的按了“重复”——隔了很长时间,耳朵里丝丝的细微声音,仿佛是电流、抑或是鬼呓,然后是呆板而冰冷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突然,连这样的声音也消失了,屏幕变成了一片漆黑。

安安的泪水滑落到脸上,滚烫无比,像是熊熊的烈火将她的心烧成了灰。她的手一松,手机就掉到了地面。她知道,再也等不到他回来了。那么用力的,用尽全力的等待终于也是白费了。

她拿起沙发上的灰色外套,模糊的想着。还有玥帛坊,还有玥锦服装……她必须将它们支撑下去。她向门外走去,但是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虚浮,仿佛踩在软绵绵的云层里,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清晨的街头很难打车。她实在是饿了,随便走到路边的面摊上叫了一碗面。不顾仪态的狼吞虎咽。还是很小的时候,外婆就教她吃面的礼仪,不可发声,不可将面咬断……

她顾不得了,这碗面很烫,她冻得狠了,所以想将面一股脑儿的倒到冰冷的胃里。可是面一入口立刻将她的舌头灼痛了,舌头上好像有千万根尖刺在刺着她。她也不管,依然大筷子大筷子的将面条往嘴里赛。直烫得眼泪直流,鼻子通红。她伸手用袖子在脸上嘴上胡乱擦了。

三分钟不到,整碗面就全部被安安吃光了。她站起来付了钱,没走几步,胃里就想排山倒海般的翻滚起来。她脚步不稳,向前冲去,手一把撑在墙上。胃里有一阵的翻滚,终于忍不住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光。吐完以后,还是撑着墙壁干呕。

慢慢的,她沿着墙壁蹲下。背靠着墙,哭出了声音。好像压抑太久的悲恸,突然爆发了,像洪水瞬间将她淹没。她就像沉在冰冷的海里,抓不到任何浮木。

她不停的靠着墙角抽泣,墙壁的冰冷逐渐让她瑟瑟发抖。

“易小姐,易小姐……”

安安模糊的听见有人叫她,她抬起头,泪光里看见一张熟悉却又让人憎恶的脸:“你想干什么,你走开。”她皱眉。

那人似乎很听话,没说话就走开了。

安安将头靠在墙壁上,眼皮沉得再也睁不开了。

☆☆ ☆ ☆ ☆ ☆ ☆ ☆ ☆安安在一间陌生又熟悉的房间醒来,墙上有一个老式的挂钟。上面的时针指着五点。冬季的天暗得很早,白色的窗帘外卖是暗暗的灰。她撑起身体,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外公的颐园。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下沉式的中庭里有轻轻的流水声。

“小姐,你醒啦?”黄婆婆拿了个托盘进来,“你睡了一整天呢。是不是太累了?”

“婆婆,谁送我回来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公司的司机吧。不过我认得那车是姑爷的。”黄婆婆将一碗清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放在安安的床头柜上,“一天都没吃了吧?我弄的,你尝尝。”

“姑爷”?那就是易千樊了?安安蹙眉,回忆起昏倒前的那张脸,那样的面目可憎,原来就是他。

安安重新坐到床边,黄婆婆做的小菜都很可口,但是她却无法下咽。食物一触及喉咙,她就忍不住要呕吐。她望着中庭上面狭窄的天空,知道自己不能再去想。因为每次一想到,心就像抽搐一样的缩成一团,那感觉比死还难受。

不久,天又黑了。

安安平躺在这张陌生的窗上,呼吸里有淡淡的棉花毯的味道。黄婆婆一定是晒过这些被子。那时一种单纯幸福的味道,以前外婆就经常在大太阳的冬天,把被子拿出去晒。晚上睡在被子里,鼻子被那股甜甜的太阳光的味道填满,然后幸福的进入梦乡。

这张床下面铺着考究的乳胶床垫,但是盖的还是棉花被子。一定是很久没有人来住,黄婆婆临时拿出来给她盖的。安安将身体蜷缩进被子,满满的阳光味道里,她却仍然觉得冷,冷得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

秘书晓妍是上午来找她的,她告诉安安,莫氏集团上市酒会上要订做二十套玥锦服饰的高档手工晚装,出的价格很吸引人。她皱眉,真的不想和如今易千樊当权的莫氏扯上任何关系。但是这笔生意摆明了让她们赚钱。她再想到昨天又是易千樊叫司机送她到这里的,是不是他还有什么阴谋?她不禁苦笑,她现在除了这件小小的服装公司和玥帛坊的小店什么都没有了。还有易千樊看得上的东西吗?

“易总,易先生的电话。您要听吗?”晓妍拿着公司的移动电话问安安。

她本能的不想跟这个人讲话,蹙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易小姐,我是易千樊。我只是想问一下,我定的那批货下个月月末是不是可以提到。”易千樊的声音平稳无波,好像纯属公事。

听见他的声音,安安还是禁不住有些哆嗦,这么阴险卑鄙的人她实在是害怕。

“怎么,易小姐不会连生意都不敢和我做了吧。”易千樊又是略带讥嘲的声音。

安安胸口热血翻腾:“你要的时间太急了,恐怕来不及……我们的工人要加班,这样一来成本就高出很多……”

易千樊似乎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好的,我出双倍的价格,今天就打到贵公司帐上。下个月提货的时候,可不要叫我失望。”

安安还想再说,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两倍的价格?摆明了是送钱给玥锦嘛。安安将电话握在手中,眉头不自觉的蹙得很紧。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漏了一天没有更新。今天加足马力,争取日更!谢谢各位捧场……

茕茕孑立

睁开眼睛,闻到的是熟悉的风湿膏药的味道。他的头很沉,思维也有片刻的混乱。他慢慢的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当他的思维渐渐曝露开的时候,心脏仿佛被利剑狠狠的剜了一刀,手一软,差点又跌下去。

“岑总!”一旁正是一身灰色职业套装的仇旻。她戴着眼镜,永远一副很专业的助理样子。她想伸手扶他,手伸到一半,乔生已经沿着床沿坐了起来。

乔生的眉头紧蹙,“你怎么来了?”

“公司有几百件事情等着您的决定。”仇旻淡淡的说。

“恩。”乔生抬眼看了看仇旻,她的脸色和往常不太一样,黄黄的好像很憔悴。一看五斗橱上的日立牌,三天了,他竟然三天没有去上班。看来“裴生”上下必定乱成了一团。她所说的几百件事其实并不是夸张。这几天她一定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对不起。”乔生从仇旻手里接过文件夹。“媒体那边?……”

“都挡回去了,说您去了列支敦士登开会。”仇旻说。

乔生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有这样的助理真的省心不少。

仇旻递上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一套崭新的西装和衬衫领带,还有剃须刀古龙水等男用物品。

“岑总,您别忘了明天约了HL的hawick刘在法国开会。机票已经在这里了。”仇旻说完退了出去。

乔生用手指用力掐了掐眼角的睛明穴,心里有一种沉沉的痛和疲惫还是挥之不去。

“乔,怎么了?秘书催你上班啊?”朱伯走进来。

“朱伯……”乔生整个人都瘦了,眼睛里透出苦楚的黯淡。他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声。

“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多想。”朱伯走到乔生跟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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